南有嘉鱼

第45章


  “驾!”
  马应声扬尘奔跑。
  我还是回着身子看向赵仅。他银色的盔甲,夕阳下,熠熠耀眼,泛起金色光辉。近处的军营,远处的草原,一时都化成背景,不及赵仅一个身影隽永。微风乍起,将这幅画面吹皱,一点一点融入心中,转眼深刻。
  
  回了落青城,赵淩将我安排在高太守的府里,匆匆交待几句后,又绝尘而去。我忽而发觉,他同赵仅其实是一类人,看着不讲任何事放在面上,若真正行动起来,雷厉风行,精明干练。
  高太守将我奉为上宾,好生招待,就怕怠慢了我。我却不把他放在心上,能推诿则推,此人一心向上爬,错以为我是什么险要人员,极尽阿谀奉承之能。
  过了两日,姬景兰过来看我,一身宽袍广袖已脱下,穿着最普通的士兵服。第一眼瞧见他,我险些认不出来。
  “我一听昭云说你回了落青,本想立刻赶来瞧瞧你,奈何身在军营,不似以前那般自在,今儿得了空,这便赶来了。”姬景兰摘了头盔,将高太守奉上的好茶一饮而尽,那可是上好的龙井,在这边陲之地,珍贵得很。
  我微笑看他,道:“景兰当以军事为重。”
  
  他朝一旁的高太守挥挥手:“你别老在这儿站着,看着扎眼,下去罢。我们兄弟好不容易见一回,莫扰了我们说话的兴致。”
  高太守神情一窒,原本谄笑的脸即刻僵住,愣了一回,揖个礼后,道:“是是,下官太不识趣。”说罢,匆忙退了下去。
  “昭云去了左路楼瑞天楼将军麾下做副将,不知景兰你……”
  姬景兰一笑:“我本来应当是和昭云一起去的,又想起临行前我爹那副模样,索性从最低等的兵士做起,我就不信,凭我姬景兰一身本事,还不杀得他大默哭爹喊娘。”
  这倒符合他的性子,我们几人相交,姬景兰最是豪迈不羁。
  他说着,突然古怪地瞧我一眼,似是思忖,欲言又止:“我听昭云说,洛白你同惠王,你们之间……”
  我依然微笑:“正如昭云兄所言。”
  他更是吃惊,双眼瞪得滚圆,喃喃道:“骇俗、骇俗!难怪从前你同我们厮混时从不叫姑娘陪夜,原来……原来竟是这么回事。惠王早过了娶亲年纪,也不急着立妃,原来也是因为这个……你们,你们……”
  
  过了一会儿,他算是缓了过来,再饮了一口茶,道:“昭云也同我说了你的身世,我道无甚在意,洛白你也有苦衷。”
  我向他一拱手:“多谢景兰兄谅解。”
  听得他又道:“如今你不用如此,我这两日在军中得到一个消息,圣上已替陶府平反,并恢复陶府一干将领军阶,不日他们便回赶来漠北同我们一起拼杀。”姬景兰说着有些兴奋,“我早听我爹过骁骑将军的事迹,不想此生竟有机会见他一面。”
  我更是激动,就在我离京的这几日事情就已进展到这个地步,看来,我居然能再见爹爹和哥哥们!
  “那,那不知这回来应战的是哪位?商英哥哥还是商青哥哥,或者,他们要一块儿过来?”
  “这个我就不知了。”姬景兰摇头,“洛白莫急,左右不过这几日,他们就该到漠北了,届时不就知道了么。”
  匆匆又聊了一些,高太守遣人过来邀我们用膳,姬景兰这才知时间已晚,道了别便往军营赶去。
  我陶府,如今又是一门英豪,哥哥们,这些年委屈你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勤奋更文了,
咳咳……
我要做个预告,
新坑正在攒文中……
是现代言情,
先放文案罢。
文题:  北京,我爱你!
文案:  男的忽悠女的,叫调戏;
     女的忽悠男的,叫勾引;
     男女互相忽悠,叫爱情。
     一场由调戏、勾引而萌生的爱情,
     最后只能叹一声,
     爱情,真他妈是件烦人的事儿!
咳咳,
如果觉得好,
大大们就去收藏我的专栏吧,
等我发文的时候,你们就有收到提示~~~
我告退了~~~
第 41 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高考的第一天~~
在此鲍鱼高考失礼三周年纪念日之际,
默默祝福那些曾经看过、没看过鲍鱼文的小同学们,
高考顺利!
  焦急地在落青等了好几日,终于在第五日的时候等到了。
  那日清晨,高太守便亲自过来请我一同往城门去,说是陶家将军已快到了。许是姬景兰同他交待过罢,他更显殷勤。我忙跟着他出门。
  到城门口不多时,隐约可见一队人马过来,我几乎按捺不住心情,急步直想往前走去。队伍前面,两人英姿飒爽,盔甲相映成辉,正是先帝亲封的左右将军,陶商英、陶商青。
  
  心里一阵喜悦,连步子都变得轻盈起来,正待上前迎接,却叫高太守抢了先。
  “左将军、右将军,下官已备好酒宴,只待二人入席。”
  两个哥哥下了马,瞥见高太守身后的我,商英哥哥正要出声,被商青哥哥拦住。他向高太守抱拳:“有劳高太守,酒宴什么的就不必了,寻常饭菜即可。稍作休息,我们兄弟二人还要往前线去。”
  高太守似不在意,仍乐呵呵地道:“寻常饭菜,寻常饭菜。边疆之地,也拿不出什么好酒好菜招待。”说罢,领着众人向太守府去。
  
  路上,商青哥哥引开高太守注意,商英哥哥这才寻了机会同我说话。
  “怎么做了这身打扮?”商英哥哥皱着眉看我,“我同商青甫回京师,就从武侯爷那儿得知你的事儿,你如今安然无恙,爹爹总算放下心。却又听说你往漠北来了,真真叫爹爹心急,自小到大你就不叫人省心。”
  我悻悻一笑:“商英哥哥,爹爹如今还好罢?还有小靖儿,他怎么样,算来他也有八九岁了,我这个做姑姑的不过在他小时抱过他两回。”
  商英哥哥听到小靖儿,也是一笑:“他皮得很,爹爹都管不住。”忽而又正色,“你自己也是有孩儿的人了,怎么这般任性,丢下琛儿就过来这里。”
  我再也笑不出来,偏过头不再说话。
  
  商英哥哥叹气,伸过手在我头上轻抚:“你从小叫我们宠着,这些年无人照料,苦了你了。”
  这句话他说得悠长深远,黯然凄苦,一时数年来压在心头的委屈,不甘,愤怒俱是涌出,自胸腹见蒸腾而上,久久徘徊,稍稍回神才发觉,泪已湿了衣襟。
  “哥哥……”
  许是商青哥哥有所察觉,和高太守推诿间瞧见我的神情,多注意我一些,竟引得高太守也侧目。他不免大惊小怪起来:“哎呀,光顾着与两位将军说话,倒忘了小公子在此。小公子多年不见二位将军,必是心境复杂。”
  
  说话间,我们已到了太守府。高太守倒是识趣,只道我们兄弟三人久未相见,自发遣了丫鬟婢子留我们三人叙旧。
  我起身给两位哥哥添菜,多年不见,他们身上那抹英气竟是丝毫未减,更多了岁月历练的沧桑,三十而立的年纪,他们沉然稳重,一点不逊爹爹当年。
  “嘉鱼。”吃罢饭,商青哥哥道,“我们多少从武侯爷那儿知晓一些事儿,你过得不易,若真看上了惠王,循着自己心意做便是,爹爹也说了,他不加阻拦。”
  一到哥哥们面前,我倒是寻回一些当年在陶府做女儿家的姿态。听得商青哥哥这样说,不由羞涩,支吾着道:“我自己都还不知晓,赵仅他……”
  商英哥哥笑道:“唉哟,我们家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妹子竟然还懂得藏羞了。当年你看上少康那小子时,可不是这样的,你……”
  
  还未说完,商青哥哥一记眼刀丢了过去,他忙住了嘴。商青哥哥转而说:“那小子也未必存了什么坏心,朝堂上的事到底不由他作主,其实当年也是多亏了他,不然咱们陶家早该满门抄斩了。”
  我听罢,冷笑一声:“莫不是咱们还要写块匾,谢他救命之恩?当年只怪嘉鱼愚笨,落入他的圈套,才致陶家落得如斯地步。”其实我心里如何不知其中关系,不过是听得他人说来,心中那口气咽不下,吐不出,定要口头上说说才觉舒畅。
  商青哥哥摇头:“陶家之事,牵扯出太多利害关系,嘉鱼到底心性纯挚。罢了,许多事你不知就不知罢。而今你也觅得好归宿,你与少康那小子到底无缘。”
  我怔了怔,为何听哥哥这样一说,当年的是事有其他隐情?分明那件事清清楚楚,刘少康至多不过保全陶府一脉不至灭门,哥哥们倒说得与他毫无关系。
  
  我还想再问,商青哥哥已经起身,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同你商英哥哥要赶去军中。至于你,听哥哥一句话,战乱无情,早日启程返回京师罢,爹和小靖儿如今暂住惠王府,你回去了,多尽尽孝道。爹对你,十分挂念。”
  商青哥哥说得动情,我几乎张口便应了下来,却又生生止住。如今得知爹爹无恙,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下,但赵仅却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剑,教我寝食难安。对他关切地越深,越是不安,如今离了近了,好歹有个念想。
  “我,还是在这里等着罢。”苦笑道,“哥哥们若是挂记我安危,便早早赶了羌族蹄子回荒漠。”
  商青哥哥亦不勉强,淡淡点头:“都道嫁出去的女儿家,就是泼出去的水,嘉鱼还未嫁就如此替夫君着想,还真是他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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