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嘉鱼

第55章


远处厮杀可见一二,期间惨烈,不多赘述。
  赵仅指向堕龙谷附近小城,正声道:“你们都是我军中剑法最精准的战士,刘大人和那一众兄弟的性命能不能救,就要看你们的了。听本王命令,火箭一只连一只,对着冲远城去。”
  众将这才恍然大悟,以火箭作令,让刘少康等人退守冲远,才能保得实力。
  箭手们情绪激昂,使出全身劲井然有序出手。数十只箭,首尾相连,在天际烧出一片霞光,宛如火桥。
  刘少康啊刘少康,但愿你能明白这番心意。
  
  如此两轮,众人屏息而望,只盼事情真如我们所预料一般。
  约莫一个时辰后,那片骚乱有往冲远方向移动的趋势,我这才松了口气,刘少康终于是懂的。
  城楼之上,亦是一片欢呼。
  “好!”赵仅爽然喊道,“兄弟们,有没有愿意随我去打羌族贼的!不为战略,憋了这么多天的怨气,咱们也得寻个机会让他们好好瞧瞧咱们天朝将士的风范!”
  说得豪气冲天,底下数人皆被赵仅鼓动,挥着兵器连声应“叫他们好看,叫他们好看”。原是因粮草一事涣散的人心,此时凝聚一起。这样的士气,我们何愁赶不走大默军士!
  
  将领中亦有冷静之辈,劝说赵仅切莫冲动行事。赵仅不惧,厉声斥责,转身对楼下众军道:“此番是舍命之行,全凭自愿。下面军士,若谁家中上有老要养,下有妻儿要照顾,或谁是家中独子单传,皆可后退一步,不在此战之列。”
  说毕,下面已有人动,期间缘由,自在人心。
  赵仅又一笑:“本王从不迫人豁出性命相拼,只要还有一分机会,我们当携手互助,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众人气氛已调至最高,皆是气势汹汹。
  而后,赵仅看向我,无尽温柔:“我去了,你放心,为着你我也会安全归来。”
  我立透痛色,嘶哑着嗓子道:“赵仅,其实,其实不必你去的……”
  他轻轻一笑:“可是我去,才能收到最好的效果,不是么?”
  
  我哑然,此为一计。刘少康往冲远去,救得了人,终得不到粮,得不到粮,郭林一样难保。为今之计,便是挑出一些人,趁耶律岩崎分兵刘少康之际,死攻他本营,为刘少康赢得一丝喘息机会,这样才有机会送粮归来。
  而领兵前去的将士,必是九死一生,惟有上下一心,方有活命机会。诚如赵仅所言,他去,才能最大限度的鼓舞人心。以赵仅为饵,更能引开大默军主力。
  
  祝过天地,一队铁骑纵横出列。
  赵仅身披长长战袍,迎风鼓动,手中握着酒觞,静静眺望远方大默军营。半晌,一掷杯,长声道:“出击!”
  城门再度大开,这次却换做赵仅疾驰而出。
  中棋招展,其上大书“赵”字。
  围魏救赵,围默救刘。
  赵仅,你定要安全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就应该贴的
无奈我们学校不知道抽什么疯
打不开网页
我都急死了!!!啊啊啊啊……
我这还是上人家寝室借的电脑,悲哀!
第 49 章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不能上网……
又可怜兮兮地在人家寝室借了电脑发文……
悲催啊悲催~!!!!!
  黑云压城、城欲摧。
  残灯一点如豆。
  
  屋外,是压抑的天气。黑云袭来,狂风忽起。
  屋内,商青哥哥沉默看着战报,不发一言。
  自赵仅率骑出击,已过两日。
  
  第一日,赵仅分兵两处,亲领兵奇袭大默左翼。大默多善骑射,交战以来,多是围攻我军,头一回叫人围攻,难免丢盔弃甲,败得惨烈。赵仅却不恋战,打完便撤,顺手施一把火给大默找些麻烦。
  第二日,大默紧随赵仅之后,穷追猛打,这便是赵仅此战所要的结果,即刻率军往祁水方向退。大默原以为仗着人多马壮,能一举剿灭赵仅这支军队,却在一个小山包遭遇赵仅埋伏的第二支军,再次惨败而归。
  与此同时,冲远那边却一只不晓情况,纵使大默军被分下不少,以刘少康那支人马再撑两日便至极限。届时再不归来,郭林堪忧。
  商英哥哥前去增援左路,与大默战得互有来往,成功牵制不少兵力,总算让郭林形势缓和不少。
  
  第三日清晨,曙光微现。
  压在郭林上方两日的黑云总算落下雨来。瓢泼直下,大有冲刷一切鲜血汗水之势。
  五更既过,左右副将前来商青哥哥处报备兵力情况。赵仅不在,郭林城便全由哥哥作主。陪着哥哥随意察看了几处营帐,正值早饭时刻,虽粮食不够,到底军民一心,郭林城中不少百姓主动献粮,倒能勉强再度一两日。哥哥治军向来严苛,这种时刻幸而未出现克扣粮饷之事。
  一路而去,总有士兵三三两两议论,见我走得近了,又急急散开,却掩不住一双好奇眼光左右打量我。商青哥哥表情不大好,正待苛责两句,被我拦下:“他们爱说便说,怕什么,嘉鱼可没做甚亏心事。”
  
  回了中枢,我早早遣人做好热腾腾的饭菜,两个小菜,些许热粥,不算丰盛,比之普通军士还是要好许多。
  二人正默默用饭时,屋外忽而喧闹起来。但听一人高喊“不公平、出事不公”云云,才不过片刻光景有几人压着近卫闯进门来。
  商青哥哥放下碗筷,一双眼在这几人身上扫来扫去,末了,落在中间一面色激愤之人身上。他约莫十七八岁年纪,满脸稚气,身量不高,战士军服穿在身上有些松垮,越发显得他秀气。看样子,是从别处过来投兵的年轻热血。
  那几人看了哥哥的神情,一时又拿不住主意,先前激动慷慨退却不少,面面相觑,最终皆看向那个少年。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倒有几分威望。
  “你们可知擅闯中枢,还打了我的近卫,在军中便是死罪?”商青哥哥黑沉着眼眸,一字一字问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在他们耳中。
  那几个军士连忙跪下,低垂着头,惟有那少年不动,直视哥哥。好魄力!稍稍磨砺几年,就是一员大将。
  
  显然哥哥也是这般思量,面上露出一丝欣慰,来不及看清便消失。若不是我自小看着哥哥脸色过日子,现下怕也难以分辨。
  “将军,属下卫风,中路军第二营燕修燕虞侯手下的分队队长。”不卑不亢,吐字清晰,全然不惧商青哥哥身上散发的骇人气息,径直说来。
  “你们是来找本将的?何不先回禀你们长官?”商青哥哥面色平静,不起波澜。
  “就是那些黑心长官私吞了我们的钱粮,我们实在忍不住,这才闯来中枢的!”卫风好不激愤,若不是身边几人拦着,大有跨步向前直逼哥哥之势。看来,英勇有余,定力不足,仍需打磨。
  
  商青哥哥微微皱眉:“私吞钱粮?有何为证?”
  身后跪着的一人匆匆呈上一团灰黑色事物,我上前仔细看时,才略微分辨出,这那是米粮,至多三分白米,再加三分土石四分草皮。灰黑一团,比之桌案上白色粥饭,顿时没了食欲。
  商青哥哥脸色铁青,挥手着他们几人起来,对卫风道:“军中由王全专司粮草看护,你去把他找来。”
  卫风听罢,不由面露喜色,应诺出去。
  “虽事出有因,擅闯中枢到底是军中大忌,你们几人放开近卫,自去刑惩处领军棍二十。”
  那几人互相再看几眼,虽有不敢,也只能得令下去。
  有赏有罚,才是治军之道。军中最重纪律,有些规矩无论如何也不能坏。
  
  商青哥哥盯着那团事物看了许久,更是亲偿了一口,我想要劝阻已不及。
  “没想到我军中普通士兵吃的是这种东西,到了阵前对仗,如何胜得了大默。”我看着哥哥来回踱步,只觉空中气氛令人窒息。
  没一会儿,卫风便领着王全进来。
  “这是什么?”商青哥哥冷冷丢出四个字。
  王全一瞧,额间细汗密布,躬身跪下:“将军,这是我军仅剩的粮食。”
  “粮食?”我听罢,不由轻声反问。
  王全瞧哥哥一眼,见哥哥不说什么,再向我开口:“公子,这确实是粮食。”
  
  一旁卫风听罢,怒不可遏,一脚踢倒王全,大声喝斥:“胡说!凭什么你们吃的都是白花花的米饭,我们就得吃这些玩意儿。上阵打仗的是我们,就连粮食都不供应么!”
  近卫忙拉来卫风,这小子犹自悲愤,张牙舞爪。
  “胡闹!”商青哥哥怒喝,“目无军纪!燕修便是这么教你打仗的?王全身为副将,比你军阶不知高出多少,你一不奉军令,二不持特许,有何立场对他如此?出去,领军棍四十,好好反省!”
  少年气盛,着实该好好教导。
  卫风不服,瞪着一双圆眼瞧了哥哥许久,终究如斗败的公鸡,揖个礼气呼呼地跑了出去。
  
  “你,给本将好好解释解释这团东西。”
  王全顿了顿,似在思量斟酌,末了才道:“将军必是知晓,朝廷发下来的军粮,哪有那么纯净的。经由户部、兵部过手,再转中间数层官员盘剥,十之有八就是不错的,怎么会不参些石子草皮。”
  “本将是问你眼前之物!”商青哥哥大声道。
  王全苦笑:“若是这个,末将亦无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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