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菊花台/听雪之菊花台

第12章


我大好年华还想多活几年。碧落,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准备,难道你要看我一人一剑杀上伏牛山,你心里才快活?”
“就你的功夫?还是趁早溜吧。”碧落笑笑,打趣道。
“朽木,你绝对是快朽木。”白衣女子摇摇头,笑意盎然的眼眸里隐藏着一种慧黠,“干坏事时要用脑子的,特别是干这种灭人满门的坏事,只知道用拳脚能成什么气候?”
碧落知道她不是真心骂自己朽木,所以爽朗一笑,不以为意:“不知明姑娘用脑子想了什么绝妙好计?”
“你过来,不许泄漏。”明攸宜示意他靠近,自己也低着头,声音压得很低,“你知不知道曾经有个隋炀帝?”
碧落险些被口水呛着,看她神神秘秘居然问的是这种问题?杨广恶名昭彰,谁人不知?
“知道。”他很无奈。
“那……你知不知道隋炀帝很有钱?”明攸宜眉梢一挑,狡黠地看着她。
这个问题,未免太白痴?然而聪慧如碧落,猛然感到这件事大有文章,不禁来了兴趣:“知道。”
第三章 把酒 之十二
没想到明攸宜猛然坐直,直接拿着酒壶将竹叶青一饮而尽,半眯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
“然后呢?”碧落不甘心的追问。
“不是吧碧落护法,都提醒到这份上了,你还没猜出来?”明攸宜放下酒壶,笑吟吟地看着碧落。
这……这算是很有价值的提示吗?碧落回敬着她的目光,满是怀疑。
趁着碧落思考的空档,白衣一闪,身形快如鬼魅,长袖掠起的风吹到碧落身上之时,那个被一女子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不见身影。
“晚离开的付钱。”清朗的声音遥遥地从夜幕中传来,“四十三年扬州路,杜鹃啼血泪未干……”二更的梆子恰巧打响,震得声音破碎飘散。
“我付钱?”碧落微微苦笑,“这家伙的轻功还是这么俊……不对!”
四十三年扬州路,杜鹃啼血泪未干。
这句话似乎在哪里听过?
楼主说过。
她怎么?
听雪楼的大护法勃然变色,回想着白衣女子如鬼如魅的身形和她见到自己闪烁的言辞,爽朗如明攸宜,怎会担心自己死心报复?况且离开楼中时,楼主交代自己的任务是……
为什么会这么巧碰到她?
什么隋炀帝是不是她信口胡说?
自己凭什么如此信任她?
碧落脚步一错,冲到了正在算账的掌柜身边,拍出一锭银子:“掌柜的,刚才坐在那里的白衣姑娘是什么时候来的?”
“哦,这个啊。”掌柜的抬头想一会,“应该是黄昏时候吧,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姑娘家。”
黄昏……
时间对不上。
“那,她中间有没有离开过?”
“唔……没有吧……”看着银子,掌柜的面色认真的回忆,“或许离开过,但,在我时不时看她的时候,她都是在的。”
这么说,她确实有可能中途跑到听雪楼去捣乱。
朽木,自己果然是朽木,到现在才想到。
夜色茫茫,到哪里去追她?
“多谢,掌柜的。”虽然心急如焚,但碧落面上的笑总是和善而潇洒,掌柜的对他好感更深,连连招呼以后常来。
掌柜话未说完,就见到眼前风流倜傥的年轻公子衣袂一翻,从方才那张桌旁的窗口跃出,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
黝黑的夜空,只有星星寂寥的闪烁,四周茫茫,没有任何线索。
在这样的情况下追踪一个轻功比自己好的人,谈何容易。
然而碧落抿嘴一笑——虽然不曾怀疑,但谨慎使然,他依然在她的衣襟上下了十里不散的追踪香缥囹,否则他又怎能在酒店里安心向掌柜的询问?
清风夹杂着流霜送来一抹幽幽的清香,碧落纵身追去。
他也曾是江南第一剑,也曾“回风流雪”剑法无双,也曾驾春风十里踏雪无痕,身法轻灵宛如御风,无奈偏寻不到她的下落。
香气越来越盛,而四周漆黑不见人影。
碧落驻足四望,眉头紧锁,似在思索什么。
“喂,一别经年,江兄的轻功没长进啊。”清朗的声音猝不及防的从旁边的树上传来,红枫掩映中,一袭白衣,广袖长襟,如烟的黑发披在肩头,珍珠圆润,柔柔发光,“我可等你好久了。”
碧落猛然回头,没有想到会在此时见到此人,点足飞快跃上枝头:“明攸宜!”
“瞧你凶神恶煞的样子。”
在碧落点足的一瞬间,明攸宜身形忽然飘开,话音落时,只能远远地看到一个白色的影象飘忽迷离。
“站住!”碧落心下甚是气闷,提起一口真气,足不点地的追去。
眼前的白影忽快忽慢,忽高忽地,无论碧落是快是慢,总是遥遥的飘在他身前五丈,却总是也追不上。
忽然白衣一闪,隐没在前面的高墙之中。
这……这里不是听雪楼吗?
碧落立在墙头方自犹豫,忽然不知从哪里袭来一股绵柔的力道,从背后将他向前一推,他的真气有所损耗加上心有旁骛,墙头之上又不是站立的好地方,当下身形一个踉跄,直直坠入墙下的洛河。
久经江湖,虽然偷袭来的又快又准,然而碧落还是抢占了时机用手攀住墙壁借力一跃,以图落到岸边。
没想到有石子又从背后打来,他身形一晃,气息行岔,空中再无处借力,短短一眨眼的功夫,水面溅起一层浪花,听雪楼的大护法终于跌入洛河。
凉气蚀骨,水下竟比水面上还要黑上几倍……
一袭白衣坐在墙头,广袖长襟凌风招展,不胜飘逸。她拍拍手轻轻笑道:“还好兄弟呢,居然对我下追踪香,江兄在水里好好反省反省吧。”
第三章 把酒 之探秘
江楚歌勉强从水里探出头,怒从心起,脏话脱口而出:“你这个混蛋!”猛灌几口水之后,又沉入河底。
“你在骂我吗?”明攸宜从墙头落到河岸边,等了半晌不见有丝毫动静,不觉有些慌了,“喂,江楚歌你怎么了,不会是淹死了吧?你不是不会游泳吧……我也不会啊。”
河面寂寂,无人答话。
“不会吧……”她看着幽深的河水,只觉得吹来的风中多了几分森森的鬼气,忽然却又笑道,“放心,你死不了。喂!有没有人呐,救命啊,碧落护法掉到水里去了!有没有……”
“别喊了!”碧落狼狈的从水里出来,左手一探,一个黑黝黝的东西箭一般射向明攸宜!
电光火石之间,明攸宜飞快躲避,却由于距离太近还是被那样东西射中,她借着月色一看,不仅心跳猛然漏了一拍,清朗的面容苍白如死灰。
那黏在身上的,分明是一条已经死了的花斑毒蛇!
她竟然颤抖着脱下俊逸的外袍,闭上眼睛裹着毒蛇能扔多远仍多远,迎着冷风打了一个哆嗦,咬牙切齿:
“江楚歌你好卑鄙,从哪里弄来的这种东西!”
碧落冷哼一声:“这东西不是你放进去的么?洛河底下成群结队,以为这样就能要了江某的命?”
“我放的?”明攸宜瞪着眼睛看着碧落,“天晓得你们听雪楼的水这么招毒蛇,你就真的没在里面找到其他的东西?你怀疑我?”
“你难道不是很可疑吗?”碧落话虽如此,却没有出手去拿对方,反而举起了右手一团湿淋淋的白布,比一张正常的八仙桌还要大很多“你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
明攸宜的目光转向白布,慢慢抒出一口气:“看来我所料不错。”
“我还看到河道那里不知哪里来的怪石林立,根本无法通行,如果要强行过去,也必是鲜血淋漓。”碧落指着流向听雪楼外的河水,面色显得有些沉重,“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什么也不知道。”明攸宜衣着单薄,有些瑟瑟发抖,“我只是猜测,干坏事是要用脑子的……阿嚏!凭什么你在水里泡那么长时间也没事……阿……嚏!”
“你内力不行,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碧落瞅瞅手上湿淋淋的白布,忽然改口,“不对,你为什么会那句诗?着白布又是怎么回事?”
“原来你还在怀疑我啊……我一不会游泳,这地方二又不能水遁,听雪楼高手如云,我又不是活得不耐烦。至于那个什么诗,听雪楼闹鬼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随便在楼里打听一下,也知道那鬼魂每次出现都这么说——我要是不那么说,你会跟来,看到这样的好戏吗?”
“听雪楼的消息是这么好打听的吗?”
“直接问当然不行,而且有些话不需要听完也能猜出来,你在酒楼里那一句‘捉鬼’我就知道这里大概发生什么事了。”她的双眼灿如星辰,在时有时无的微弱光芒下,闪闪发光。
“我总觉得你不简单,‘明攸宜’这不是你的真名吧。”碧落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淡很遥远。
“你的问题还真多。”白衣女子一笑,坦然的四周望望,蹲下身在泥土上慢慢摸索:“我认你是朋友,你也认我是朋友不就行了,有酒共饮,有难同当,你管我是谁作甚?”
“你这样一说,倒显得我不够洒脱。”碧落眼神疲惫,似乎又想起了以前无奈的事情,没有了方才的轻松愉快,“是啊,以前我哪里会管这些,只要活得开心获得逍遥就好,现在这个样子……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为了找你心中的那个人,也是为了……”明攸宜偏头看着他,笑得慧黠,“也是为了关心萧忆情吧。江湖传言,最神秘的杀手要刺杀萧忆情,你怕我是无心。过来,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接着清冷的月光,她纤细的手指指甲晶莹细长,拈在手指之间的,是一个成倒“丫”字形的小树枝,看起来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在这附近仔细找找,这东西肯定不止一个。”她自信满满的道,“大护法,这个局虽然还有很多地方不明朗,但是看到这么多东西不可能还是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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