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四壁潮湿,阴暗无光。
将解语架进来的士兵举着火把出去之后,整个世界里就只剩下解语一个人的呼吸声了,如果还有什么可以勉强相伴的话,就是缓缓起伏的心跳声。
冷,好冷。
解语蜷在墙角的用稻草铺成的“床上”,感受着这专属于她一个人的牢房--没有窗户,就连天窗都没有,狭小的空间,刚好可以容得四五个人并排躺下。深吸一口气,倒是没有闻到发霉的味道,也是,像这样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拿什么东西来发霉。
没有外界打扰的时光,是最难熬,也是最容易熬的。
解语不知道现在她是哪一种境界,在把这个牢房仔仔细细打量了二十遍之后,她开始逼迫自己面对现实。
只是,她根本无法集中精力来分析目前的处境,她眼前不断闪现的,就是禤文曦那双无情的眼睛。
那么冷,那么恨,那么……失望!
就像是他的无情带给她的失望--是不是这样想,她就能理解禤文曦的失望了吧?
为什么她还是不能理解呢!为什么,禤文曦不分青红皂白,不给她任何说明事实的机会,不给她一丁点解释的可能,就这样挥挥手,一句话也不说,便把她关到了这里?为什么,禤文曦不问来龙去脉,根本都没有告诉她发生过什么事情,他凭什么就把她扔到了这里!
或许,禤文曦早就开始怀疑她了,不是吗?否则为什么在禤文曦都回到京城后,她才能得到消息。
解语就是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那支银簪,明明就是一直戴在她的头上的呀,就是晚上睡觉她都会放在枕边,连绿纱都没有摸到过。当然,要说在这期间还有其他人碰过,那也就是禤文曦走后的第三天,郁妃……
对!郁妃有碰过那支簪子,但是,解语当时也在场,并没有看到郁妃有其他动作,如果簪子是那时被调换过,为何自己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还会傻傻地戴了四个多月呢?再说,那支簪子究竟代表了什么,值得禤文曦痛恨到亲手刺穿他自己的手心吗?
想起禤文曦满手的鲜血,她还是会心疼,疼过之后,便是怨,是恨,是怨恨!
还有那个小男孩,果然是有不对的地方吗?
强制搜寻的画面开始在脑中来回地重现,却终是抵挡不住体力地消耗,解语只觉得全身越来越冷,思绪也开始禁锢起来。
脑中一片混乱,她仿佛看到母后绝望的微笑,父王一生的追悔,还有一双深情又矛盾的眼睛,紧紧地锁着她,锁着她的眼,锁着她的心,锁着她的生命。那双眼睛就像跳动的火苗,让她渐渐从冰冷空白的幻觉里清醒过来。
周围开始温暖起来,好似在漆黑的海面上,朝阳腾空跳起,在刹那间洒下了万丈霞光,解语的眼皮动了动……
与此同时,她想到了什么,斜靠着墙壁的身子猛然坐起,她睁开了眼睛--刺目的光线直射过来,让解语的眼睛瞬间失去了视物的能力。
然后,她感觉到一阵清风快速地从脸庞拂过,带来百合花的清香……
她伸手胡乱地一抓,却没有抓到任何东西,伸出去的手,就这样空握着拳,木然地收了回来,害怕地,期待地贴在唇上,慢慢打开--没有记忆里熟悉的气息,只有手心湿漉漉的触感,不知是潮冷的空气濡湿了脸庞,还是残存的泪珠湿润了空气。
不愿意睁开眼睛,解语宁愿就这样沉沉睡去。
睡去,沉迷在半梦半醒之间。
然而,渐行渐近的整齐有力的脚步声,却让解语不得不重新提起精神,她坐直了身体,眼睛凝视着空无一物的前方,而前方空无一物的景象,也逐渐清晰起来,橘黄色的火光从脚步传来的地方,穿透过来,最后,映在解语有些苍白的脸上。
“凌解语--公主?你现在可好啊?”人未到,嘲弄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江荣廷笑意盈盈地看着解语,倨傲的目光快速扫遍解语全身。
“原来是丞相大人,劳您惦记了,语儿现在还很好。”对于江荣廷的对自己的称谓,解语不否定也不承认,“只是不知道有什么事,让丞相大人您这般高兴呢?”
“哈哈,果然是个嘴硬的丫头!”江荣廷走近几步,停在牢门前,“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呢,竟然把人家堂堂安陵国的公主锁在里面,若是出什么意外,看你们怎么向我沧溟国牺牲的那三万将士的亡魂交代!”
紧随江荣廷身后的两列士兵却不动声色,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人对另外一人递了一个眼色,那人立即掏出钥匙,把牢门上那把比拳头还大的铁锁打开。
“公主,请出来吧!”江荣廷似笑非笑地说。
解语依然坐在原地,纹丝不动,“丞相大人似乎没有权利带我出去,不是吗?”她记得被士兵带走之前,听到禤文曦有说不许任何人私自探视她,虽然不知道江荣廷是怎样进来的,但是,她不能随便跟他出去,解语相信,这个大牢,应该还是在禤文曦的势力范围之内,即使禤文曦真要拿她来“血祭”,也得有个仪式吧,至少,他应该亲自来看她一次。
“呵呵,看来公主不打算给老夫面子呢,沐少卿,你说对吗?”江荣廷对解语的讽刺不以为意,笑嘻嘻地偏头,对着站在一列士兵之后还没有现身的沐云说道。
听到“沐少卿”三个字,解语的心顿时凉了--既然沐云来了,就是说,江荣廷的到来,是得到了禤文曦允许的,呵,难道禤文曦不知道江荣廷对自己存有敌意吗,他这么做,是准备把自己交由江荣廷来处置吗?
借着跳动的火光,解语轻拍粘在纱裙上的稻草碎末,扶着墙站了起来。
其实,她本想在江荣廷面前站得更有骨气更有尊严一点,只是一大早上就匆匆跑出钟萃宫迎接禤文曦的她,到目前为止滴水未进,再加上寒冷的侵袭,她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起虚弱的身体了。
头有些昏眩,解语尽量保持着平衡,在江荣廷阴冷的笑容里,弯腰,走出低矮的牢门。
原来,出了牢门往左拐,走几步之后再往右拐,再走十几步,竟然有一间相对宽阔的房间,只是,还未走进房间,就可以闻到在火把的熏染下传来的令人恶心的血腥味--这,应该是刑房。
待到真正走了进去,看清眼前的事物时,解语再也控制不住紧绷的情绪,失口大叫了一声:“啊--”
一块与床同宽同长的铁板被四条粗大的铁链拴住四个角,横挂在距地面有一人高的位置,进屋来的人只要一抬头,便可以铁板上如壁虎一般紧贴着一个人形的东西,有黑色的液体正在从那个东西展开的“四肢”和背部滴下来,发出腥臭的味道。
那个东西,明明白白就是一个人。
一个被剥光了衣服,全身遍布鞭痕的人!
而且,那个人的身形还那么小,那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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