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轻舟已经年

冯老爷的八十大寿在项家大宅举行，场地设计是由项家的布景设计师来布置，项家大宅本来就占地面积广，市郊的高阶地段，依山傍水，一条柏树林延开两车道的私家领地，没到大宅门口已闻到里头的花草香味。金色的镂空大门可窥探内置境观，喷水池上的维纳斯沐浴在圣洁的月光中。前院内辟开的一大块地栽满了玫瑰花，经过花匠的精心培植，株株含苞，朵朵绽放。
    项家一直很低调，这次邀来的宾客除了地位阶级高的，还多了几位年轻人。比往年的寿延热闹多了，毕竟年轻人不光是谈生意，还喜欢热闹，中午老人家在茶会后便聚在一起打麻将，项老爷回房间休息直到傍晚，才出来招呼他的老朋友，一帮子老人们聚在草坪那里看年轻人在烧烤，花园里还举行了鸡尾酒会，这都是年轻人的玩意，老人们还是坐在那里听东家长，西家短，谁家儿子娶了媳妇，生了儿子什么的？
    “老项，听说，你今次寿辰要介绍你孙女，这事是真的吗？”六七位坐在一起的老人都是项老爷的老朋友老同学，而问话的是余京京的大伯父，当年设计儿子项经年与余京京就是这人有份策划的。
    “这是真的。”项老爷道：“我都一把年纪了，毕竟她是项家血脉，我们项家一直人丁单薄，老人家，年纪大了，总希望儿孙满堂，而且当年那件事，我跟你都知道那是假的，那女娃确实是经年骨肉。”
    其实项老爷还有另一个原因，对儿子有愧，孙女这些年不在儿子身边，儿子对余京京一直相敬如宾，那孩子一直执着，他想，还是完成儿子心愿。
    余老爷点头认同，他问：“说那孩子刚从法国回来，她母亲那里……？”
    “她母亲早几年已远嫁法国，不会影响到京京那里，余老，你放心，我们项家从来不会始乱终戏，经年，这孩子难道你信不过吗？”项老爷招手让他的秘书来。
    项老爷的秘书是一位非常干练的五十出头男人，他衣着品味都能看得出学识渊博，出自那种书香世家，而这位秘书的前任秘书正是他的父亲，可是子承父业，深得项老爷赏识、信任。
    “培惠，少爷的车回来了吗？”项老爷这样问是因为，儿子今早起来就吩咐他的助理和司机在学校下课时便去把孙女接到项家，车子回来了，那就代表人到了。
    “少爷十分钟前打过电话给陈助理，陈助理说已接到大小姐，大概半个钟后便到抵达凌云山大宅。”
    “好，你下去忙自己的事。”
    项老爷说完，就柱着拐杖去找老伴，在一几位老太夫人那里找到了项老太，把项老太拉到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只手饰盒给项老太：“夫人，你瞧瞧，这个能看吗？”
    项老太打开手饰盒，是一串无论是光度、色泽、圆润度都十足的珍珠项链。
    项老太看了很满意，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猛点头：“不错，这串珍珠老爷子你大概花了不少途径吧！”
    “这不是送给你的。”项老爷一把抢回来。
    项老太低哼一声。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送给你那素未谋面的孙女的，是不是？”
    项老爷又把盒子打开，伸指摸了摸说：“这串珍珠，托人到南洋高价从某位贵族夫人那里得来的，你要，我以后再买你就是，何必跟一个丫头争呢！”
    项老太掩嘴想笑，终是笑出来了。
    项老爷眼一瞪，项老太只好抿紧唇不笑了，男人就是爱面子。
    “她来了吗？”项老太问：“好像是叫轻舟。”
    “是叫轻舟吗？”项老爷问。
    “不是说经年当年想到头痛，想了一句话，叫什么一叶轻舟怎样的？”
    “是一叶轻舟已经年。”项老爷说。
    “刚才谁说不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