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轻舟已经年

35 第三十五章


下半部分,陈助理都乖乖坐在车里默默暗数着左手腕表上时针方向。反观一旁的轻舟,一脸疑虑地坐着,既不看翻译资料,也无心看窗外景物,直到下车前,手机信息的提示声音惊醒了她。
    轻舟按下阅读信息按键,费雍怀话酷酷的话犹在耳边:宴会好无聊,一天下来吃喝,至于玩,商人铜臭味太重了,谈来谈去都离不开市场经济,那个钱好赚,我告诉你呀——叶轻舟,那个,一会儿,他们说有位大美女要介绍给我们这些钻石黄老伍认识,心情有点期待?
    轻舟看后,笑了一个,这个费雍怀看来真的想成家了,想到已溢于言表。轻舟迅速回了条信息去:谁家的大美女?
    不到一分钟,费雍怀的信息又来了。
    “舟舟的姐姐,听说是一位集古今美于一身的极品级大美女。”
    轻舟的笑已经不能掩饰了,上下牙露出八只不止,噢!那真不淑女!
    “那——希望有一个惊喜的晚上等待你!”
    轻舟发完,才发觉车子已进入项家大宅,灯火通明的项家府邸里,能让人清楚地看得到玫瑰花上残留下的水珠正在厚层的花瓣上滚落滑下,草木灌丛被水浇过,有着清新的气味,凌云山本来就收集了本市最有利的地理位置。每日的空气测量也是本市最好的地区。轻舟突然有一种像误入桃花源的感觉,那天阿纸说父亲是首富,她也只是听完作罢,但看到切切实实的典雅洋房,和美丽的玫瑰花园,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如分开了二十年间的空白横亘在她和父亲之间,她终究是姓叶,并不姓项。
    直到陈助理打开车门,站在车外,对她说:“轻舟小姐,我们已经到了。”
    “好。”她收了心神,下了车的叶轻舟又是那个江南温婉的小姐。
    “我是先去拜见我祖父母,还是先找我爸爸?”轻舟不知道世家规矩,只是觉得世家都注重先拜见长辈再到下辈然后到平辈的。
    陈助理笑着领她向前,年青人察觉到了,这位小姐对初次见面的祖父母心情有点紧张,毕竟还是个姑娘。
    他说:“我们先去找董事长,刚才我已经接到董事长的电话,先让轻舟小姐到雅阁厅,项老爷和项老夫人刚回楼换衣服,要好一会才会下来,那时候该是开席的时间了。”
    陈助理解释完之余已走进主屋,轻舟没有多余的时间打量房子的装饰,只觉得屋子是十八世纪欧式装潢,豪华而又典雅,头顶上的水晶大吊灯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那下坠的水晶几乎要落到人的头顶上来。
    宽敞的大客厅坐落了数名衣着光鲜的男女,有男人认得出陈助理的身份,陈助理说话非常得体打了招呼:“李董,不好意思,现在才看见你,一会儿必定要敬你几杯酒,但现在先得把差事交代好,先失陪一下。”
    有好事者还是八卦的。
    “这位美丽的小姐不会就是陈助理的差事吧?”说话的人,四十岁左右,标准的中年发福身材。
    陈助理陪着笑说:“原来是张总,张总今天带了位美丽的小姐,我被闪花了眼。”
    那位中年发福大叔很炫耀得意的搂着美女的腰际踱了过来,为陈助理介绍:“这是我新任的秘书,刚从剑桥回来的,说起来还跟陈助理是同校同学。”
    陈助理发挥了他八面玲珑的一面,与美女秘书握了手虚寒,刚才的李董不饶人问:“陈助理还是不愿意介绍你身边的美女吗?”
    张总在边上多加一把火:“陈助理想藏娇吧?”
    陈助理一脸苦笑,作求饶道:“李董和张总就放过小弟吧!这是董事长的贵宾,如果怠慢了,我这个小助理会吃不完兜着走。”
    那李董、张总两人把陈助理拉到一边问:“那小姐是谁?”
    “是,是谁?不能透露吗?小陈?”
    陈助理一甩手,松开了两人,对两人说:“待会,开席的时候就公布谜底。待会见。”说完赶忙抽着轻舟的衣袖慌慌张张地走上回旋楼梯。
    “陈助理的工作也挺辛苦似的?”轻舟似笑非笑地盯着陈助理。
    陈助理对轻舟解释:“你也看到,今晚请的客人不算多,但已经算历年最多的了,你刚才看到那些在国内都是数一数二的财团富豪,不管是能力和智商都不是普通人能比拟,但也仅止于此。”
    “哦?”轻舟听出了意思:“你的意思是,宾客还分三六九等。”
    “至少对项家来说是。”说到这里,陈助理停了下来。
    轻舟抬头看去,长长的走廊过度里铺上织锦精致的鲜艳地毡,毡子带点埃及风格,让人踩在上面,如置身于中世纪的画廊,墙壁上挂满了画,以抽象为主。
    陈助理指着长廊说:“轻舟小姐,你沿着走廊直走,走到尽头的门口就是雅阁厅,董事长已经在里面等待你。 ”
    轻舟对陈助理点头,虽然不太喜欢他的张扬风格,但年轻人,而且有一点能力的年轻人,要求他内敛如沧桑老人般处事,确实有点委屈。
    “谢谢你。”
    轻舟有时候想,她对父亲真的熟悉又陌生,她只知道她的父亲是项经年,但项经年的财富有多富?能力有多大?这些永远未曾入过她的脑际。
    如果有一天,父亲把她当筹码来评估,她会如何?
    失望吗?
    心疼?
    “经年,你把项家大半数财富都赌在你那个不入项家祖宗的外姓丫头上,不怕吃亏吗?”这是男人的声音,而且跟项经年感情很笃的那种。
    “那是她女儿。”另有人说。
    “那就把她改回姓项吧?”有人提议。
    “改回姓项有什么用呢?听说,你还把经营权都留给你那位异性女儿,不会是真的吧?”
    “经年,你到底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人迫不及待问。
    项经年没有搭话,只是一直维持着待人接物的礼貌,微笑着。直到看到他想找的人。
    “雍怀。”
    费雍怀躲了整个晚上,以为躲得过,原来躲不过,没办法,他回头,走过去,项经年撇下四周的七嘴八舌,也走向费雍怀。
    “我找了你整个晚。”项经年说。
    费雍怀想,他当然知道,因为他躲了你整个晚上。
    “项叔叔找我有事。”
    “当然有事。”项经年说:“待会介绍我女儿给你认识。”
    费雍怀还没说话,那边的七嘴八舌又围了上来。
    “哦,我知道了,经年,原来这就是你打的如意算盘。”
    “什么的如意算盘?”有人不解问。
    “费项联婚?还是找对象入赘项家?”那人说得太笃定了,笃定得让项经年也笑了。
    项经年终于说话:“我是有意让雍怀跟我女儿认识,至于入赘的事情,没有想过,但如果仲平和荣珊愿意,我是不介意的。”
    “哈哈!我就知道,经年打的主意肯定是在这上面,否则今年项老爷的寿辰就不会比往年大排延席,请的大多数还是世家子弟中的数一数二角色,听说你女儿长相古典美如一把沉水古筝,知性如一本百科全书。”
    这比如太经典了,让项经年也份外觉得有面子,女儿的资本确实不错。
    项经年说:“我女儿长得像我前妻轻轻,她在法国念的是中法文学研究,并不懂得生意经,所以待会大家都给点面子,不要取笑她。”
    “不取笑,不取笑……”
    “我们只会取笑费公子,是吧?”
    “是,是,是。”
    费雍怀却被项经年那翻话震得七凌八乱。接着费雍怀觉得童话跟现实相逢于水平线上,他看到了叶轻舟,她正站在雅阁厅门上的地毡上,上头清晰纸沙草被她踏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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