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轻舟已经年

39 第三十九章


轻舟也不过是想了两个晚上,过了两天不到,在第三天早上,本地各类报章杂志,大概网站都把她叶轻舟这个大名挂在首页上巡游了。
    轻舟首先是被电话嘈醒的,然后是手机,先是学校电话,再来是亲朋戚友,轻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想的是,她叶轻舟二十八年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一回国被劈腿已经很受伤,再来当名人也没什么,虽然她一向低调,但当什么不好,当别人第三者,脚踏多条船,像个交际花,名车出入名校,半夜出入名仕雅豪居这种苟且事,她怎么对得起她们叶家?对得起叶远山后人这个大名呀?
    她娘听到这个消息,大概会立马要求她打包回法国避祸。
    “好在叶阿姨不在国内,否则轻舟你大概以死谢罪才对得起叶家列祖列宗。”冯笑媚手上一份刚出炉的本地报纸,摊在桌上,逐个研究。
    “居然连你是抗战元勋后代也挖了出来,轻舟你最近与谁结仇了?”连工作狂的杜纸也跑来看她,可见今日她犯的罪在古代可以连坐了。
    哼。。。。。
    轻舟恨得牙齿痒痒,就算那人跟她以前没仇,现在仇恨也大了,那人说什么不好,居然把她外婆和外祖那边的家世来个大揭秘,把大将军的威名都丢尽了,此仇恨闹得太大,也踩到轻舟的痛处。
    轻舟很诅丧地摊在地毡上,今日学校打电话来说,先把她的课停了,已紧急安排代课老师,学校外面记者一大批,教育局已介入此事,她的教育生涯被烙上一个大污点,学生会怎么看她,她走得影不歪,身不斜,但小人动作不断,她很冤枉啊!
    青天大老爷,你在哪里?
    再不,来场六月飞雪也好!
    杜纸见不得她一副颓废样,拿开她脸上的软垫,拉着她问:“你最近跟谁有摩擦?”
    “会不会是欧静?”冯笑媚也围了过来。
    “除了欧静之外呢?”杜纸又扔出一问题。
    “会不会是男人之间的战争?”陆娴娴又挪了过来,捧着形形式式的杂志说:“这叫殃及池鱼,想你好不得,只有整死你,大家一拍两散。”
    冯笑媚一掌劈开她:“你前两天回项家怎样?”
    “不太好。”轻舟终于憋出一句。
    杜纸问:“项老爷为难你,还是你老爸那位夫人?”
    “哗,豪门恩怨,就是复杂!”被踹到一边的陆娴娴爬回来说。
    杜纸皱眉说:“娴娴说得也有点道理,你们豪门最注重声誉,是不是那位项夫人不喜欢轻舟,让轻舟闹个大丑闻,好杜绝她回项家。”
    “我觉得不会。”说到豪门,冯笑媚就最有心得了:“这种手段并不高明,不像是项夫人会做的事,我觉得这人大概恨透轻舟了。”
    “那位项夫人恨透你了吗?”杜纸问。
    谁知轻舟说:“我恨透她了。”
    三人看向轻舟,只见轻舟用手不停地戳着报纸上有关她外祖叶远山大将军生平事迹,不过标题很有崇动性:将门之后,东大讲师疑似交际花?
    院子门外的风铃叮叮咚咚响了起来。
    杜纸跑去开门,随着杜纸进来的是俞家父子。
    “老师你们怎么来了?”轻舟坐了起来。
    俞教授一来就看到满屋的报纸杂志,他坐到沙发上说:“轻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轻舟一副有口难言,杜纸倒来两杯茶,只好代她说:“她大概自己被谁整都不知道!”
    “学校要跟我解除合约了吗?”轻舟闷闷地问。
    俞教授说:“学校还不会跟你解除合约,这不是什么大过错,只是师德上存在着问题,我刚从学校来的,我跟校长谈过,他们都相信你的人品不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但毕竟不好,目前外面来了批记者,都被挡在外头,学校建议你暂时先停课。”
    “要不先到我那里躲躲?”一直没说话俞承冠说。
    “还是不要了。”轻舟有气无力说:“再这样下去,大概我脚下又会多一条船。”
    陆娴娴指着另一本杂志上说:“那不是,俞大建筑师也榜上有名。”
    “啊……”轻舟悲惨地叫了一声。
    不过很快,局面有所控制,下午一点的新闻里,插播了天皇出版社的新闻记者会,陈子健作为天皇出版社的总经理还有黄总编辑作为叶轻年的代表出席记者招待会。
    陈子健一开腔就义正严词:“有关今日各大报章杂志报道我社作家叶轻年的事,实属子虚乌有,杜撰乱编,我社天皇希望各大报社杂志撤掉所有有关叶轻年今日的报道,如发现还有存在着杜撰乱编及诽谤叶轻年形象,我社将其保留法律追究,我方律师代表叶轻年将着手搜集相关资料,以查证此事,必要时将诉诸法律。”
    接下来是黄总编的话:“我代表我社作家叶轻年来回答两句,叶小姐和曹医生是相识十年的同学,有往来是必然,但不存在着苟且关系,这句完话,我们会作为将来法庭上诽谤我当事人的重要证据,至于叶小姐出入凌云山和名仕雅豪居,叶小姐的个人隐私已被严重侵犯,我社将会配合律师,以叶小姐的意愿来解决。”
    两人一式的黑色套装,说话一板一眼,无视记者们的镁光灯,叶轻舟大开眼界地瞪着电视机,最后拿了手机跑上楼,电话直接拔给了费雍怀。
    “我是费雍怀。”
    “我知道。”轻舟说:“费雍怀是你吗?我想只有你才会那么果断的!”
    “你要感谢我吗?”费雍怀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似的。
    轻舟笑了,整个早上以来,就这一刻最开心。
    “谢谢你。”她说。
    “就这样?”
    “那好吧,我请你吃饭。”
    在费雍怀看来,好像请他吃饭是多大的恩赐,不过,费雍怀觉得能吃上一顿叶轻舟的饭确实算是恩赐了。
    费雍怀还是忍不住调侃:“不怕再有记者拍到‘大作家叶轻年与某男子秘密聚餐’的新闻吗?”
    “雍和国际的费董事长威力那么大,谁敢再来挑拨,那就法庭再见。”那边的轻舟笑得非常愉快。
    “你的饭我受了,但有一事要告诉你,雍和国际跟项威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你爸爸在收到消息后已经让律师有所动作,大概在记者招待会结束后,所有报社应该会收到相关律师文件,会陆续有人知道大作家叶轻年后台够硬,没人再敢乱写。”
    轻舟听了一片沉默。
    费雍怀轻声说:“我那顿饭可以有空再吃。”
    好一会,轻舟终于说:“怎么说呢!还是谢谢你。”
    与费雍怀结束电话后,俞承冠上楼来敲门。
    他说:“轻舟,外面有位自称是你父亲的项先生来了。”
    轻舟胸口突兀地一跳,她深吸一口气下楼,客厅里只剩下俞家父子,杜纸、笑媚还有娴娴她们已经不在了。
    俞教授和项经年两人坐在沙发上聊着,见轻舟下来,俞教授站起来说:“我和承冠先走,学校有消息我再通知你,好好在家几天,没事的。”
    轻舟送俞家父子到门口,回来时父亲还站在客厅里,轻舟重新倒过茶,对父亲说:“你坐吧!”
    捧了一杯茶给父亲,项经年喝了一口新茶,终于说:“房子重新修葺过,就是刚才你那位老师的儿子装修的?”
    “是。”轻舟应了一句。
    “是位不错的年青人。”项经年又说。
    “你想问什么?”
    项经年的小心翼翼在轻舟眼里却成了试探。
    项经年听出女儿不高兴,但还是忍不住问:“我看了报纸,我想知道是谁对你做了这种事?”
    轻舟好一会都没作声,只是捧着茶杯,盯着茶叶子在茶水里静止的姿态。
    “是哪位到学校里无理取闹的女士吗?”项经年又问。
    轻舟突兀地抬起头来,问:“你为什么不怀疑她呢?”
    “不可能”项经年因为回答得太过斩钉截铁,所以轻舟脸色不好看,他又结结巴巴地说:“她……反正不是她。”
    “我没有与人结仇。”好一会,轻舟才说了这句话。
    “不管怎样,这事爸爸会帮你处理,学校那边可能会待上几天,你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我反而不放心,要不搬到爸爸的公寓几天,你看怎样?”
    项经年见女儿没作声,又解释说:“市区的公寓只有我一个人,如果你不喜欢,先到家里的酒店,那里我也常留宿,这样我才会放心,否则我会一直提心吊胆,你有什么事,我怎么向你妈妈交代,我答应了她会好好弥补照顾你的。”
    项经年说到后半段,声音越发黯然得惭愧。这是一个慈父,担心女儿的父亲,得不到女儿的回应的无助。
    轻舟那一刻心里一疼,一滴眼泪涌现出来,从脸颊滑下。
    项经年看到了,他吓了一跳,大惊地叫女儿。
    “轻舟……是爸爸说错了什么吗?”项经年坐到女儿身边,伸手抱她。
    轻舟抬起头,脸上眼泪频频垂落,沙哑地喊了一声:“爸爸……”
    愧疚的话说了出来:“对不起……”
    “没有,是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的错。”
    项经年这一刻笑中有泪,他知道,女儿终于原谅他了。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