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谣

26 二十五


二十五
    近得秋末,天格外高,月也格外亮。
    过了多久了?距离那个人离开又多久了?
    “呵,”玉疏竹自嘲的笑笑,哪记得清,从那后,日子便过的浑浑噩噩,哪有余心去数日子。
    再说,记那个干嘛……
    新来的的丫头知秋抱着件长袍,仰着头看屋顶坐着的玉疏竹,等的辛苦。
    夜里风凉,他又不肯多穿件衣服,自个儿拎着酒壶酒杯,坐在屋顶喝酒赏月,往往一坐就是一整夜。
    狐王特地交代让自己照顾好他的,可是自打半个月前到这儿,他就没给自己好脸色看,更枉论还听她一句。
    呜呜呜……她是造了什么孽啊,摊上这么个主子,用她背后跟那七个丫头诉苦的话来说,这个五公子简直就是“劣迹斑斑”“罪行累累”啊!
    那天,他正在低头在书上画小人,忽然对知秋道:“小颜,过来。”
    知秋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小颜”就是传说中那个作了奸细还能全身而退并且把五公子的心也带走了的强大无比的神人!知秋“哦”了一声走到他跟前,玉疏竹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一闪而过瞬间的疑惑,继而想起什么,恼怒的斥她:“你过来干嘛!出去!”
    好吧,就算这次她是因为冒名顶替被凶了,无可厚非,可是,下面这件事,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那次,又是玉疏竹在画小人,这次她可学乖了,静静站在旁边,心想:你就是喊一百声小颜我也不吱声了。转眼到了晚饭时间,岳管家早习惯玉疏竹整日不出房间,便叫人把饭送来,知秋问他:“公子,要不要先吃饭?”玉疏竹“嗯”了声,知秋就将木盘托到头顶等他来接,这是敬奉狐仙的仪式之一,规定是狐仙不取,神女不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还没动静,知秋跪得腿酸臂疼,抬头看玉疏竹,他正画的出身,压根忘了地上还跪着个人。
    知秋咬着牙,一股倔劲儿上来,偏偏也不出声,就这么跪着,饿得眼冒金花,头上木盘不停地抖。
    直到那木盘“啪——”的摔到地上——知秋实在撑不住了——玉疏竹才回过神来,迷惑的望着地上委屈的快哭出来的知秋:“你怎么在这儿啊?”
    知秋“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抬脚踢飞跟前的木盘,冲他吼:“你说干嘛!你说干嘛!”哭着跑了出去。
    一晚上没睡着,一时怒气怨气激上来的勇气让她悔得肠子都青了,对狐仙这么不敬,这下可完蛋了,会不会被吃掉啊……
    第二天见着他,知秋差点没把头埋到胸口,以为他该要怎么折磨自己来泄愤了,谁知头顶只传来玉疏竹闷闷的声音:“呵,你和她还真像。”
    “啪——”清脆的玉杯破碎声将知秋拉了回来。知秋抬头看时,玉疏竹又将酒壶也摔了下来,狠狠骂道:“臭丫头!”
    知秋以为他在骂自己,忙“将功补过”:“公子,屋顶风凉,您不如下来披件衣服,知秋同您喝一杯可好?”
    玉疏竹果然从屋顶跃将下来,却歪歪斜斜站不稳,显是喝醉了,知秋忙去扶他,给她披上衣服,引他进屋。
    玉疏竹却蓦地擒住她手腕,不愿再走,语调不清道:“臭丫头!你还在同我怄气对不对……明明是你的错,明明是你背叛我,明明是你该回来同我道歉……”知秋顺口哄着他,却为他下一句话黯然:“可是,为什么是我这么难受……”
    他忽然抬头看她,眼睛亮得如天上星辰,眼底涌动着她看不分明的怨怒:“你是要折磨死我才罢休?”
    云落珣看着沈小眠放飞了鸽子,问道:“给谁的?”
    沈小眠端好手中的药,且走且道:“半月前紫衣姐来信,说玉府五公子去盗仙灵芝,问我可是夏丫头出了事,信到的时候,夏丫头已经来这儿了,我便把大体情况同她说了下,紫衣姐还让我带夏丫头去南越……”
    “你要走?”云落珣蹙了眉。
    “当然不走,我……”“舍不得你们”却没说出口,只笑着换了话题:“不过紫衣姐倒是点醒了我,她说总不能让夏丫头白白替人背罪,方才那书信,便是给莫相思的,她若还有良心倒好说,若太自私,便莫怪紫衣姐对她不客气了。”
    云落珣笑:“很少见你说狠话啊!”
    沈小眠一时红了脸,不待辩解,忽被屋子里冲出的人撞了个满怀,手中的药撒了,碗也碎了。
    只见白蓝歉意的冲她吐吐舌头,又拿着泥塑,叫着跑着:“追不上追不上……”
    颜夏随后追出:“小鬼头!你别跑了,把东西还我!”
    云落珣手一伸就把白蓝捞起来,也不说话,只拿眼瞅他。
    颜夏趁机抢回她的泥塑,白蓝在云落珣的瞪视下心虚的低了头,不甘心的解释:“是小眠姐姐说的嘛,让她多锻炼,可她又懒得跟猪一样不动弹,我只是想帮她嘛~”
    沈小眠冷了脸道:“白蓝,你太顽皮,如果夏丫头摔了怎么办?”
    云落珣扔下白蓝,白蓝依是不服气的嘟囔:“摔了就摔了啊,她又不是纸做的……”又转脸寻求颜夏的证明:“喂,懒猪,你说是不是!”
    被个孩子骂成“懒猪”,颜夏实在觉得丢面子,可又不想激化矛盾,忙息事宁人:“是啊,眠姐姐,我哪有那么脆弱。”
    沈小眠俯身收势破碎的瓷碗:“你自己最清楚你能不能折腾……嘶——”猛地抽口气,却是被划破了手。
    云落珣拉起她,踢踢瓷片:“找人收拾就好了,你瞎忙什么。”拉着她去上药。
    颜夏在旁边托有所悟的点头点头:“啊,这样啊……”
    白蓝忿忿看看两人远去的背影,又看看那个一脸“我明白了”的傻瓜,气的一把将颜夏推到地上:“才不是你想的那样!”也“咚咚咚”的跑开。
    “臭小鬼,我招你了呀!”看看自己满手的血,好死不死这小鬼把她推到瓷片上,这阵子自己可真是背到家了!
    颜夏嘟嘟囔囔去找药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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