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

第30章


  面对他的淡然,我还是选择了相信,因为此刻,除了他,我是真的没有方向了。
  “那,我能为倘箬做点什么?”这件事,我的责任似乎是最大的,若不是我偷了雪参,就不会出现之后的麻烦。
  “查明事实。但是,这会很难。虽然从我的角度我会认为是虹门从中做的手脚,可是朝廷里的事,与江湖同样复杂。关于龙袍那件事,所有在场的人或被软禁会被看管,没有确切的说法到底是怎样一个过程。这中间牵扯了多少,只能靠你自己去查了。”
  “那,你能回答一个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么?为什么,你不要我轻易相信身边的人,那个爱了欧阳虹十年的人,是谁?”我蹲到他面前。很认真的看着他,生怕错过某个细节一样,我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但急于知道答案。
  “看来,你果然是聪明的,能把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那你应该没有忘了我对那个人的描述吧?”
  我以为,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在我的内心深处,我还是希望那只是我的胡思乱想,可是,我还是崩溃了,即使幽季没有说出那三个字,我还能在他的眼神里读出答案。真的是,真的是师父,从小把我带大的师父,一心疼爱我的师父,那个在我眼里很不着调的师父。
  为什么呢?为什么一切都改变了么?为什么我要穿越到这里,为什么我要继承陶夭的一切,她的身份,她的记忆,甚至是她的命运。我以为我可以用自己的思维去爱一个人,和他在一起,但命运却偏偏决定将我和陶夭喜欢的人缠了起来,我却无法接受。当我决定站起来再一次对抗命运还清这些债再去从新追求幸福的时候,师父的真相又将我打回原型。我到底是谁?是那个穿越到这里的梦烟,还是一直在这里的陶夭?!继承她的一切不知在哪天起变得如此的自然,可是,当我知道了这些所谓原本由陶夭该承受的真相时,我只想做回我自己。原来,我只想逃避,只会逃避。 
  想帮你
    
   
   
  空着肚子走出晋王府,因为想省出时间来理清自己的思绪。夜,倘箬,隋弁,还有师父,到底该如何。老天,你到底要让我怎么做?!我只是想做简单的自己过平凡的生活,为什么你要把所有的事都压在我身上?!我好想回家,我想回家!!!!!!
  “啊——!”我不知道呐喊能不能缓解我的压力,但我还是这么做了,爬上山顶,望着世间的渺小,望着自己,我不知道除了呐喊我此刻还能做什么。
  期待着有人能在身后揽我入怀,轻声耳语:有我,没事。可现实生活不能永远都是狗血的。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如同来时一样,我孤身一人走下山,不自觉的来到了凌王府的门口。听幽季说倘箬还被软禁在里边。白天的大部分锦衣卫都被撤走了,只留下部分人巡视,但这并不代表里边也是如此。往往越是如此平静越是暗藏汹涌。妈的,想当年绝艳神偷连皇宫都敢闯,现在我惧你?!
  带着这种自负我翻进了院墙,最终把目标锁定在了书房,他还是那么喜欢以书房为家。
  除了正常巡夜的,暗地里也藏了不少人。转了一圈,找到一个相对隐蔽的角度打开了一扇窗户。动静小也足以引起屋内人的注意了,论武功,我应该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我有故意的成分。
  对倘箬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他同时也吹熄了烛火,让人看见有两个人影在屋里总是不太好吧,我迅速钻进窗户。今天是满月,我背对月光,所以能看清的他的脸。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我开口抱歉,之后,不敢再看他。
  “你,有自己的理由吧。”声音很温柔,却让我更加羞愧。
  “我被人耍了。”这种开脱的借口是不是挺厚脸皮的?毕竟,偷了就是偷了。就像隋弁,从不喜欢我偷东西,无论是什么理由。
  “我们算是同病相怜么?我也被人耍了。”他轻声叹气,可却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困扰,是不是他也很累呢?生在帝王家……
  “是谁?”会不会跟我猜的是同一个人。
  “另一个你。”果然是她,苏西儿。
  “她现在在哪?你为什么会被软禁?”
  “普通的牢房没有关住她,参丢了,人也丢了,镇国侯闹到父皇那里,说是我有心包庇。父皇无奈只好派人来监督搜寻,偏巧不巧,就在我基本不进的卧房里找到了龙袍。父皇大怒,在众臣力保之下便把我软禁在府里等待事件查明。”无论是多要紧的事,他都能不带情绪波动的叙述,我还真是佩服他。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件事有蹊跷,哼!”我不满的冷哼。
  “权力可以让人丧失理智。”他望向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如果是你,也会丧失理智么?可惜,我不敢问出口。
  “苏西儿出现的那晚你在哪过的夜?”
  “书房。”
  “后来有回去么?”
  “到出事前都没有。”
  “怪不得那天他见到你那么紧张,难道是已经把龙袍放到你房里了,所以才心虚害怕的?”我自顾自的思量起来。
  “你能确定是她?”
  “不是她还会有谁?她占我身份,抢我男人,偷我孩子,什么缺德事干不出来?!”
  “我以为景三公子才是你的男人。”他的话像是一刻重磅炸弹。
  “我……”我一时语塞,但我很想说那是个口误。其实,他们都不是我男人。
  “别让偏见影响了你的判断力。”为什么他总是能这么冷静?
  “那个,夜的事……”
  “因为这件事,我的线索断了。”
  “还是谢谢你。”
  如此一来,这件事铁定是和苏西儿脱不了关系了。可是幕后的主使会事谁呢?欧阳虹?那炸药是哪来的?难道真的是……
  “你关她用的什么锁?苏西儿。”我的话确实跳跃性有点大。
  “王府的地牢用的都是‘五琢’。”所以他反应了一下。
  在这个国家里,牢房的锁都是特制的,一般的监牢,用的锁叫“三澜”,重要的犯人会用“五琢”。而死牢,用的是“七巧”,这名字中的数字,也是开锁的工序,一般锁匠是很难打开的,哪怕是“三澜”。
  “五琢”……苏西儿,你本事不小啊!没准,我还得叫你一声小师妹呢!我越发觉得有问题,凌王府的地牢都关不住的人,会那么轻易的被静平郡主逮到?
  “那颗参,你用来做什么了?”
  他的问话,把我从思绪中拉回,我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与他,没想到又招致一句刺耳的话,“你要关心的人真的很多。”
  我知道,救夜,只是我自不量力罢了,当我决定为了孩子去找隋弁时,我就把所有关于夜的线索都飞鸽匿名传给了景剑山庄。不知,他们收到没有……所有的事情早已变得杂乱不堪,而我只是从现代穿越来的普通人而已啊,我不可能让所有的事情都解决的那么完美,欠不起的情,还不完的债,我真的觉得很累。
  “屋里有易容的工具么?”此刻,我还是先关心你吧……
  一阵混乱的声响划破了夜的寂静,顷刻间几十个锦衣卫手持兵器涌了进来。火把将书房照的犹如白昼,我紧握薄刀的手已被倘箬擒住,而另一只手攥着倘箬,希望能在他令人窒息的锁喉下能获得一丝新鲜的空气。
  当倘箬开始明白我的意图时,我已被锦衣卫拿下。挣扎中从怀里掉出一样东西,用锦帕包着。为首的侍卫拾起打开皱起了眉头,“王爷,难道这就是那颗血参?”
  未等倘箬开口,话头被我抢了去,“贼人!没想到皇帝老儿如此偏袒你,这样你都不死!你不要让我活着,否则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歇斯底里的怒吼,让我看上去趋近疯狂,几乎是被架走的。
  倘箬,我的能力太小了,能做的真的只有这么多。
  刚刚他才收好易容工具,我就抬手掀翻了桌子。上好的官窑茶具顷刻被摔的粉碎,不待他反应,我手执薄刀攻了过去,他本能的阻止。就在同时,我抓起他另一只手扣向我的咽喉,给人以挣扎的假象。之后,大批的锦衣卫闯了进来。也许是我有些冲动了,或许跟倘箬好好商量一下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但那样我的心里会很难受吧,不知道到那时候他又要为我牺牲多少。不想,再一直欠下去。
  “其实我只是在还欠他们的债。”掀翻桌子前,我这样对他说。不知,他是否听懂了我的解释,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他解释,只是想做,便做了,只能这样告诉自己。
  破晓的第一缕光显得很微弱,春末的清晨依旧是冷的刺骨,这让困乏的我不禁精神了许多。才在看守严密的小屋里待了没多久便被带到了一座大殿前。没有印象中故宫的宏伟,却也不失华丽。
  随着一声刺耳的传唤,我被带入。里边,有很多人,却出奇的安静。只有脚镣与大理石摩擦的声音不断在大殿中回响。人群包括坐在轮椅上的幽季,脸色还是很差,他不该起这么早。他的眼神里多了些许冷漠,只是瞟了我一眼又望回原来的方向。不知他知不知道面皮下的人,是我。
  没有看见倘箬,难道还被软禁着?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对质的么?还没容我多想,后膝一紧,我跪倒在地上。横了旁边的侍卫一眼我才想起,我的正前偏上方还坐着一个人,他,就是所谓的主宰。
  据说皇帝老儿才五十出头,但在我看来都快七十了,那张脸还像是能生出倘箬和幽季的样子,但衰老的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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