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的时候,乌苏氏住的南院连夜请了大夫见诊,结果诊出了喜脉。大夫跟胤祥的回话是才月余,我正喝着茶,听了这话不禁的手抖了一抖。月余?那这孩子并不是乌苏氏新婚之夜怀上的了?
我尤如吞了一只苍蝇一般的难受,一口茶憋在喉间无论如何也吐咽不下。胤祥铁青着脸,神色煞是难看,我又何尝不是心里憋屈得慌?才平复下的心情没好两天,这后院中又给我找了烦心的事儿。我努力吐咽下茶水,放下茶碗起身就要往外走。
“丫头?”胤祥动作甚快,一把拉住了我。
“屋里头呆着闷,我出去走走。”我冷冰冰的扔下这句话,也不理他的想法拂手离去。
乌布里紧紧的跟在我身后,深冬的雪已经积得很厚,她不住的在身后劝着我,走在雪地里易湿脚,与我现在的身体不利。
“乌布里!”我陡然停住脚,眼睛茫然的看着前方白茫茫的一片:“你说我是不是太过执着了?”
“小姐?”乌布里低声咛嚅着,却没有下文。
或许,我对胤祥的要求是太过强烈了。毕竟我现在身子重,他有需求……不,这样的想法我已经说服过自己无数次了,但是仍然是不能接受。他若是做不到,当初也不必允诺于我;既然有这样的允诺,又为何背弃?眼前茫然一片,仿佛世界只剩下惨淡的白,再也看不见任何颜色。
我试图迈脚向前继续走,却不由的晃了晃身形,找不到平衡。我眨了眨眼,眼睛似乎找不准方向,眼前依然一片雪白,但是这样的雪白却如同黑昼一般令我看不清。
“小姐?”乌布里吓得扶紧了我,我下意识的侧头想去看她,却什么也看不见。
或许是我的茫然无助,或许是我的神色煞变,我看不见乌布里,却听见她失声尖叫:“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渐渐的,她的声音变得飘离起来,我仿佛站在另一道门外听着她的声音,远远的,飘飘的……
失去意识前,我总算想到,我大概是得了雪盲症……
雪盲症并不难治,大夫来看的时候也是嘱了我不可再这般直盯着白茫茫的雪看。休养了数日,眼睛渐渐能看清东西,但仍很模糊。或许是我身体的缘故,比起常人恢复得较慢。胤祥头一回发了火,说是怪责乌布里没有尽责照顾好我。
我躺在床上听到这些,心里也只是冷笑。随他吧,或许他是在恼我这般的意气用事,而竟然,他没有对乌苏氏有孕一事做任何的说明。我闭着眼在心底嘲讽自己,让胤祥的妻妾有孕,不也曾经是我力争之事吗?如今我这般矫情,又是为的哪般?
乌苏氏是皇上新指的侧室,胤祥当然不能怠慢,我明白,他亦明白。
只是我太执着了,想不透这一切。
胤祥原是要陪着我的,我却没答应。只说想让莲吟、弘暾和弘晈来陪我,甚至我还让乌勒丹带着刚满周岁的菡萏进屋子来陪我。胤祥没有多说,乌布里说他离去的时候,脸色甚是难看。
莫名其妙的,我们之间又出现了第二次冷战。
这一次,甚至过年我都没有随他去宫里请安。我想他有理由搪塞宫里,我已经接近足月,又得了雪盲症,加上身体上的不适,宫里头也不是不能体谅。更何况这一次,他带上了瓜尔佳氏、乌苏氏和富察氏,并且把所有的孩子都带入了宫,除了菡萏。
乌勒丹、乌布里都紧绷着神经陪着我,她们越是看我不吭声,越是着急。我不吭声,是因为不想在这个时候动了心气以致伤到腹中胎儿,但是一股火气憋在心口,却是烧得我五脏六腑都难受到极点。
初七这天,胤祥来了我屋里。我正在床头看着佛经,抬眼看见他,我不由自主的脸一冷,继续低头看书。
“你还要这样继续下去吗?”胤祥撇退了左右,走到我跟前却没有坐下,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我想了想,放下书起身向他行礼:“爷吉祥。”
俯身的同时,便感受到头顶传来的炽烈,我知道我的行为激怒了他。但是我的心里又何尝好过?我或许并不想这样做,却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心里有的怨气也在这一刻迸发。
“乌苏氏是皇阿玛亲指给我的,十一月我去跟德妃请安的时候,德妃暗示我必须让她有所出。”胤祥的声音压抑的传来:“如今正是是非之时,皇阿玛对我们这些兄弟个个冷眼旁观,就等着揪我们的错。四哥也说了,不能因小失大……”
“原来是你四哥。”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他,抬眼看向他时我露出轻蔑的笑:“当初你说过以后一切以我为重,我在你心里的份量定大过你四哥。现在看来也不过是空话,当初你因为你四哥冷落于我,如今又因为你四哥给了乌苏氏一个孩子。哼,果然是妻子不如兄弟,正如同衣服不如手足一般。”
“苏勒!”胤祥黑沉着脸看着我,一脸的不置信:“这是你得出来的结论?这就是你这么些天不理我所想到的?”
“请十三爷恕妾身愚昧。”我别开眼不看他,心冷到了极点。
雍亲王!好个雍亲王,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就是你的手段?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偏偏你这一招用到了点上,我还就栽在了你手上,遂了你的愿。或许我傻,可我却没有办法不傻。就算如今知道了是你的计谋,却已经挽回不了我与胤祥之间的裂痕。
“我曾说过我要帮四哥,你也曾说过但凡我要做的,你必支持。”胤祥痛心的看着我:“我对乌苏氏的恩宠不过是一种政治上的手段,你该知道我的心。可是偏你要把我的心踩在脚底下,还不顾自己身子重,任意来糟蹋,你……”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糟蹋身子,毕竟我怀着你们皇家的骨血。想必这骨血也是皇上所看重的,千说万说都是我的错。十三爷是责是罚,苏勒认了就是。若不然,十三爷也可以将我关禁闭,足不出户也就难以犯错了。”我看向他,心怀怨怤。胤祥啊胤祥,你帮你四哥我不反对,但为何在这种事上你也听你四哥的?难道要我不顾一切撕开脸面把真相都告诉你,让你们兄弟二人决裂才能让你明白?
额娘坚持让我按照既定的人生路去走,我也没理由让胤祥的路偏离他人生的轨迹。难怪额娘会说:我的路上或许有太多波折,这些波折并不是或许有,而是注定就有。我知道了后果,必定为自己种下前因,这种颠倒的因果循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但它就是这么该死的存在着。
若是不令我预先知道这一切,或许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会是另一种局面;那到底是后世的果成就了这一世的因,还是因为这一世种下的因,才有了后世的果?额娘由三百年后来到这里,为的就是带给我这个因?
胤祥后面说了什么我统统没有听进去,脑海中只纠葛在这个因与果的循环上,直绕得我头昏脑涨,身心疲惫。
“既然如此,我也无法好说。且各自冷静吧。”胤祥见我无心在听,他更是铁青了脸甩了袖子离去。
这一次,我和胤祥是彻底闹僵了,我们相互都能明白对方的心,却又相互都不能更深的理解彼此。我怔怔的看着胤祥离去的方向,心没由来的一阵抽痛。乌勒丹乌布里急急的进来看我,她们大概也看到了胤祥满脸的怒气。
“小姐?”乌勒丹担心的看着我,拿出帕子伸手拭着我额间的汗:“怎么好好的,会吵起来呢?”
好好的?我在心里苦笑,凡事总有因,我们之间,总是横着一个雍亲王。
腹部突然传来一丝刺痛,我皱了皱眉,低眼看向肚子。
一丝呻吟嗌出嘴角,乌布里瞪大了眼睛蹲了下来:“小姐?肚、肚子不舒服?”
熟悉的感觉一丝丝传来,我茫然的抬眼看向她,迟缓的点了点头。虽然不太确定,但心里有个预感,这孩子,怕是要提前出世了。
后来我这院子里是怎样的人仰马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一次的产痛超过以往的每一次,似乎有双手要把孩子硬生生的从我身上扯下来,但偏偏孩子却不愿离开,于是两股力量狠狠的撕扯着我的身体,我痛到了极致,却一声也喊不出来。
耳边有些吵,却是那种在远处吵闹的声音。我只能瞪瞪的看着床顶的帏幔,双手扯着助产用的棉帛,嘴里依然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乌布里似乎不停的在呼喊着我,我听不清也看不见她,似乎还有谁在旁边咆哮着,人影耸动着,却似乎都不在我的世界里。
用尽身体最后一丝力气,我再也无力去拼了。放松双手的力气,缓缓的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佛偈,一语一句,似乎都在召唤着我。
恍惚间天地变成一片白茫,似乎是一个无为的世界,仿佛能看见佛。我细眯着眼,在白茫的世界中想找到一个点,因为雪盲症的滋味太不好受了。但世间只是一片白茫,无论我怎么用力的想看得更远,却始终没有办法做到。
闭上眼,至少看不到,便不会得盲症。闭上眼的刹那,耳边突然变得不那么安静了;似乎能听到风流动的声音,还能听到花鱼鸟虫的声音。
“苏勒……”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唤着我,我不敢睁开眼,生怕一睁眼,这唯一能与我相通的声音就这么消失。
“苏勒……”
我仔细的听着,那声音熟悉而又陌生。
“苏勒……”
实在是听不出来那声音到底是谁的?终是忍不住的睁开了眼,眼前却仿佛由净土一下子变成了般若地府。幽黑的路通向不知名的方向,看不到终点;路的两旁全是深幽不见底的黑河。空气中有黑雾在缭绕,我惊诧的睁大了眼,想辩别那个声音,却不料,唤我的声音尤在,熟悉感却逐渐被陌生取代。
可是心,似乎变得越来越痛,然后一阵麻木,又一阵痛……
我这是在哪里?
我是谁?
我……
我惊讶的发现,我的记忆在慢慢的消失,神智似乎也在慢慢的抽离,我的脚已经不听我的指唤,一步,一步的向着黑暗道路的尽头走去……
每走一步,似乎有什么正从我的身体里剥离,每走一步,神智都继续在涣散之中……
不如归去……
不如归去……
归去哪里?
我是谁?
苏勒--
一声凄厉的声音突然穿透了黑暗的云层与缭绕的黑雾,直震得我神魂凝在一处,我猛的睁开眼寻向声音的来处,一丝亮光正细细的透入这黑暗的世界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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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眼睛寻到那一丝光线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是苏醒了过来。已经是白日了,耳边却安静得吓人。手习惯性的抚上肚子,却只是微拢的感觉。手指下意识的收紧,我茫然的瞪着床顶,孩子……
啊……我记起来了,我、我大概是昏厥了吧,失去意识前的事儿我还记得,肚子一阵阵的疼痛,大概是提前发作了。我竟然是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生下了孩子吗?孩子大概被抱到隔屋乳母那里去了吧?
微微的转头,目光落在了伏在床边的人的身上。我心里一窒,是他!
脑海中顿时涌入之前的争吵与嫌隙,想着我因此而提前生产,心里没由来的对他产生了怨怤。可以想像得到,当他醒来,会跟我道歉,会跟我说那些曾经说过的动听的誓言,但是我已经信过了他无数次,如今却真真是一句也不想再听。
如果他在帮他四哥夺嫡的这条路上,非要选择一条伤害我们感情的路来走的话,那么我也没必要再深陷在这样的泥泞中不能自拨。安安静静的过完我这一生,总算也有几个孩子的陪伴,不也能过得下去吗。
何苦再为情而伤,何苦再劳心劳力?
如果雍亲王打定主意对我不依不饶,想来日后由宫中送入府的女人只多不少,更惶论日后他登上极位后,更是有权力去这么做。那么到时,胤祥能拒绝得了吗?
算了,罢了,不是我力所能阻止的,就此放手吧。在男人们的权力斗争中,女人永远是牺牲品,我只是眼浅,现在才看明白而已。
心口隐隐传来疼痛的感觉,我微蹙眉,生孩子能生到心口痛?才动了动手,却惊醒了一旁的胤祥。他猛的抬起头,正对入我的眼睛,见他似乎要开口,我下意识的将目光收敛起来,空洞而茫然的看着他。
“丫、丫头?”胤祥一震,紧紧的捉住了我的手,眼睛盯着我。
我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冷淡?委屈?还是陌生?
我蓦的收回了手,瞪向他:“你……干什么?”
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愣住了。胤祥亦愣住,眸色由浅变深,神色莫测。
“来人,来人--”胤祥突然一声怒吼,我缩了缩肩,垂下眸子别过他的注视。
门被推开,一堆人鱼贯而入。
“小姐,小姐?”乌勒丹与乌布里冲到床前唤着我,我微微抬眸看向她们,遂又别开了眼。
“赶紧去宫里头把太医请来,要快。”胤祥的声音在颤抖,是生气?还是……
“小姐?你……”乌布里刚要发问,乌勒丹却拦住了她。
“小姐,你可感觉好些?”乌勒丹平和的问道。
我暗咬牙,既然错了,何妨错到底?
“你们……你们是谁?”我紧蹙着眉,并不看她们。
“小姐?”乌布里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的瞪着我。
“丫头?”胤祥俯下身来捉住我的肩膀,脸凑到我跟前逼着我直视他:“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你不吓我。”
我微微的挣扎着,不用假装,眼泪便浮上了眼眶:“你是谁?”
胤祥的神色迅速的愕然下去,一抹悔恨的神色浮上他的脸,他蓦得抓起我的手就往他脸上掴,我忍住收手的冲动,任自己的手掴上他的脸,重重的,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巴掌印。
这一下子,下人们都惊慌起来,乌勒丹、乌布里更是吓得捂嘴失叫。
我呆呆的看着他,猛的收回了手。缩起肩,我收回目光不再看他,心底一个声音拼命的警告着我:不可再心软。
“丫头……”胤祥的声音变得沉痛起来,他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狠了狠心,拼命压制住再去看他的冲动,至少这样,只会痛一时,不至于痛一世吧?
太医来了以后,无非望、闻、问、切,切脉自然是留待太医自己去下结论,但凡他问我的,我皆以茫然的神情以对。果然,一番诊问下来,太医只擦了擦汗对着胤祥拱手道:“福晋这是提前生产伤了神气,加之……加之福晋平日里思虑过甚,这才令体内的淤气郁结于脑部,陡然之间记忆的丧失虽不常见,但也有前例可查。”
“你只管说福晋这失忆症可以良方可治?”胤祥似是相信了太医的话,毕竟我从没有告诉过他我已经恢复了记忆,到现在为止,所有人都以为我依旧是那个本就失了忆的苏勒,如今因故再失忆一次,似乎也就不那么难以令人相信。
“所谓气机郁结,上焦郁热,下焦不固,福晋此症,除了配以汤药化郁之外,须视恢复的情况决定后继是否要施针。”太医再度拱了拱手,“十三殿下,请恕微臣斗胆,福晋此症,来势不明,是不是……”
胤祥瞅了瞅我,目光转向太医:“太医的意思是……但说无妨。”
“虽有前例因脑之郁结而影响记忆,但从未有因妇人生产而导致这类病症。所谓上焦郁热,多是因人、因事令到染症者心结不开、气冲上头,才会导致这样的异症。十三殿下……该往这个方向先找出原因,或许微臣治疗起来便能事半功倍。”太医说着目光也瞟向了我:“若是找不着症结所在,只怕……”
“好了。”胤祥一抬手制止了太医余下的话:“你且去开着方子,你的话,我听进去便是。”
“是。”太医行了礼,跟着下人离开了内室。
胤祥遣走众人,这才走回到我床前坐下,欲伸手抚摸我。
我往后一躲,目光迷离的看着他。
“你不记得,但也不要害怕。”胤祥的眼里充满了悔懊,“你叫苏勒,是前兵部尚书玛尔汉家最小的女儿。我叫胤祥,是当今皇上的第十三子,亦是你的丈夫。”
我垂下眸子,不再看他。
“你刚刚生下我们第三个孩子,如今正在月子里,身体极是虚弱。”胤祥的声音充满着无奈:“刚才那些下人里头,有两个丫头是从小侍奉着你长大的,是你从娘家带来的丫头。她们是俩姐妹,大的叫乌勒丹,小的叫乌布里。你不要害怕,若是不习惯我,以后我让她们陪着你便是,你只是要记得,这月子里切莫动气伤神,且好好的安养着,我……你不同意,我便不来打扰你。”
事已至此,我想是没有什么回头的余地了。抬起头看向他,我咬着唇轻轻的点了点头。
看着他出去,轻拢上门,我不由的感觉到虚脱。这便是我自己要来的结果,如果能回到最初,回到当初那无欲无求的心境,或许我的人生,才会走得不那么艰难。或许是老天责我太过于贪心,才会在我的身上加诸这些磨难,或是一开始我和胤祥便没有走弯路,没有把雍亲王扯进我们感情的漩涡中来的话,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一切。
命运啊……额娘口中的命运,不仅强大到令人不可更改,更是残酷得令人害怕。
坐足了月子才知道,宫里头已经知道我因早产而得了病症的消息,我这个装病的决定倒是令我暂时逃过了皇上和雍亲王的视线。皇上更是下令让我好好在府中休养,其它人不得任意打扰,我想这所谓的“其它人”不仅仅是府中其它的女眷,似乎还包括了府外想来探我之人。
皇上下这么个旨意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潜意识里,我总觉得皇上明白这一切,并且很隐晦的在保护着我。胤祥说起皇上这个旨意时,并没有异常的神色,我想他也是乐见我足不出户的呆在家中吧?
自那以后,乌勒丹与乌布里便正式搬入我的房中陪我,胤祥每日里只是走动,带些新鲜的玩意儿给我。他并不多说有关府院以外的话,以前他还常常跟我提起的朝政,如今更是只字不提。
其它院的女眷们,我更是再也没有见过一眼,我的院子独立而清静起来,似乎满足了我想要的,只是……
孩子们都在我的院子里,每日里与他们或玩耍、或学习,年龄大的如莲吟和弘暾已经不太用我操心,小的如菡萏和绶恩--我把最小的这个儿子唤作绶恩,在皇室还没有给他取正名前,我且给了他这个惹人怜爱的乳名。
自此我便闭门不理门外事儿,不去想那乌苏氏腹中的胎儿,不去想还有哪个女人会再怀上胤祥的孩子,更不去想,还会有什么女人进入这十三爷府。
只是闲暇的时候,难免会感叹:若是当初……没有走弯路的话……
思绪难免会飘到那年幼天真的岁月,我付出爱恋的那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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