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洲历险记

第31章


       
  第二十二章 尼古拉·巴朗德尔发怒了
  天亮时,汽船在大湖北岸靠岸了,这里毫不存在土著人的踪影,早已做好射击准备的埃弗雷特上校等人,把他们的来复枪放下来。“女王与沙皇”号停泊在凹于两堵岩石之间的小湾里。
  布希曼人、约翰阁下和一名水手去附近打猎。这里没有人烟,没有马可罗罗人的踪迹,但是让饥饿的队伍感到庆幸的是,野物很多。在高高的草丛中和矮林下,有一群群的羚羊。另外,恩加米岸边有众多的野鸭类水鸟出没。猎人们带着丰富的食物回来了,埃弗雷特上校和朋友们因此能够恢复体力了,他们以后再也不会没有这些可口的美味肉了。
  从3月5日早晨开始,他们就驻扎在恩加米湖畔一条河边的大柳树下,与福尔洛贝尔说定的见面地点就在这凹成一个小湾的岸边,埃弗雷特上校和斯特吕克斯就在这里等待他们的同事,后者很可能会在最好的条件下返回,因此会比去的时候快。在经受了那么多的疲劳之后,没有人会对这种等待有所报怨。巴朗德尔利用这段时间计算最后一组大地测量的结果。莫库姆和约翰阁下要通过打猎放松一下,他们像两个疯子一样,出没在这片多猎物、富饶、灌溉良好的地区,尊敬的阁下很乐意为不列颠政府买下这块土地。
  三天后,3月8日,几声枪响指出福尔洛贝尔的队伍到了。艾默里、佐恩、两名水手和布希曼人健康回来了,他们还带回了完好无损的经纬仪——英俄委员会目前拥有的唯一一件仪器。
  既然年轻的科学家及他们的同伴已经回来,不用说大家没少夸奖他们。他们也向大家简要叙述了一下往返经过。去的路上困难重重,他们在到达山区之前的那片漫长的树林中迷失了两天,由于没有方位标,他们只能凭着圆规的模糊指示往前走。若没有聪明的向导,他们永远都不会到达沃尔吉利亚山,福尔洛贝尔时时处处都显出智慧与忠诚。攀登山峰时非常艰难,他们因为这种延误饱受的痛苦与焦急不比斯科尔泽夫山上的同事们少。最后他们终于登上了沃尔吉利亚主峰,3月4日这天,他们安好了电灯,当天晚上到5日白天,电灯光被强有力的反射镜加强了,第一次在山顶上亮起来。于是,斯科尔泽夫山的观测者们几乎在它出现的同时就看到了它。
  佐恩和艾默里也同样很容易地看到了主塔着火时斯科尔泽夫主峰闪耀的浓烈火光,他们已经用经纬仪测出了其角度,于是完成了以沃尔吉利亚峰为顶点的三角形的测量。
  “这座山峰的纬度也测定了吗?”埃弗雷特上校问。
  “是的,上校,通过精确的星辰观测。”年轻的天文学家答道。
  “这山峰位于……”
  “南纬19°37′35″.337,近似到337/1000秒,”威廉·艾默里说道。
  “好极了,先生们,”上校说道,“因此可以说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我们借助了63个三角形测完了横跨8°多的经纬弧,当我们的实验结果被计算出来之后,我们会准确地知道1°经线弧的长度,因此也就会知道,在地球椭球体的这一部分‘米’的长度。”
  “乌拉!乌拉!”英国人和俄国人欢呼着,体会到了同一种感情。
  “现在,”上校又补充道,“我们要做的就是沿赞比西河顺流而下抵达印度洋,您不这样认为吗?斯特吕克斯先生。”
  “我也这样认为,上校。”布洛科瓦的天文学家答道,“但是我认为,我们的实验应当得到精确的检验,因此我建议在东部延续三角形系列直到找到一个有利于直接测量新底边的地方,唯独存在于这条底边计算得出的长度与在地面上直接测量得出的长度之间的一致才会向我们指出因当归于我们大地测量实验的可靠程度。”
  斯特吕克斯的建议被毫无争议地接受了,对从第一条底边开始的一系列三角形工作的检验是必不可少的。因此他们决定在东部建立,连串的铺助三角形,直到其中一个三角形底边能够用白金尺直接从地面上测得。将要顺赞比西河支流而下的汽船应当去著名的维多利亚瀑布下等候天文学家们。
  一切就这样安排好了,四名水手上了“女王与沙皇”号,其他人在布希曼人的带领下于3月6日迎着升起的太阳上路了。一些观测点已在西侧选好了,角度也测过了,在这片适宜设置标杆的地区,他们能够希望轻松地建立辅助三角形系列。布希曼人曾经十分灵巧地制服了一匹哈瓦嘎,一种长着棕色和白色马鬃,淡红色的背上长着横条纹的野马。不管这马愿意不愿意,布希曼人把它当驮重牲畜用,用它驮载他们曾用汽船救出的行李、经纬仪,及用来测量底边的尺子和支架。
  他们行进得较快,工作几乎没有给他们造成耽搁。这些面积不大的辅助三角形很容易在这起伏不平的地区找到支点。天气很好,没必要再借用夜间观测。旅行者们几乎能够一直被掩护在密布的树林中,气温保持在可忍受的度数,溪流和池塘维持着大气的湿度。在这种作用下,一些蒸气升腾到空中,使阳光变得柔和了。
  另外,打猎能够满足探险队的所有需要。土著人已经不再是问题了,那些强盗很可能已经游牧到恩加米湖南部更远的地方去了。
  至于斯特吕克斯和埃弗雷特上校两人的关系,已经不会再导致任何争论了,似乎个人竞争已被忘却了。显然,两位科学家之间不存在真正的亲密感,但是也不该向他们要求更多了。
  在3月6日一27日的21天中,没有发生一件值得叙述的事件。他们首先在寻找一个适合建立底边的地方,但是所经地区没有提供。对于这项操作,需要有一片方圆数英里的平整广阔的土地,恰恰是那些非常有利于设置标杆的地面起伏和突起会妨碍底边的直接测量。因此,他们将沿着赞比西河的主要支流之一——科贝河右岸一直往东北方向前进,以避开马可罗罗人的主要城市马可多。
  也许,他们能够希望会顺利走完返回的行程,大自然也不再将障碍或物质困难投放在天文学家们的脚步面前,苦难时期不会重来了。因为埃弗雷特和他的同伴们经过的是一片相对较熟悉的地区,他们很快就会见到利文斯通博士曾参观过的赞比西河沿岸的城镇和村庄。他们于是不无理由地认为,他们的任务中艰难的部分已经完成了。也许他们没有弄错,但是一件后果更为严重的事情,差一点毫无挽回地毁掉了整个探险的成果。
  事件的主人公是尼古拉·巴朗德尔,或者更确切的说,他认为自己是这一事件的受害者。
  人们知道,顽强的、但是迷糊的计算家,总是沉浸在他的数字里,有时会任由自己远离了同伴们。在一块平原地带,这种习惯不会有大的危险,人们能够很快跟上缺席者的踪迹。但是在一片树木覆盖的地区,巴朗德尔的这种心不在焉具有严重的后果,因此,斯特吕克斯和布希曼人就此叮嘱了他1000次。巴朗德尔答应遵循他们的建议,同时对这种过分的小心感到十分惊奇。高尚的人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不在焉。
  然而,就在3月27日这天,斯特吕克斯和布希曼人已经有好多个小时没有看见巴朗德尔了。队伍穿过一片地势低矮、树木非常繁茂、完全挡住了地平线的地区,这种情况下,永远不可能保持队伍紧密靠拢,因为很难发现一个迷失在林中的人的踪迹。但是尼古拉·巴朗德尔既不看也不想,一手拿铅笔,一手拿记录簿走在队伍的左侧,而且很快便消失了。
  下午四点时,他们发现巴朗德尔不在了,可以想像斯特吕克斯及其同伴多么焦急,鳄鱼事件的记忆仍然会出现在他们的头脑中。在所有的人中,漫不经心的计算家可能是唯一已经忘了它的人!
  小小的队伍中充满了焦急不安,只要巴朗德尔不返回,他们就不可能继续往前走。
  他们呼喊,徒劳。布希曼人和水手分散在1/4英里范围内,在灌木丛。树林和高草丛中搜寻,鸣枪,都毫无发现,尼古拉没有再出现。
  每个人都感到了极大的焦虑,但是应该说,在斯特吕克斯的忧虑中还加入了对自己倒霉同事的恼恨。由于尼古拉·巴朗德尔造成的类似事件已经是第二次发生了。的确,如果埃弗雷特上校责备斯特吕克斯,后者肯定会不知作何回答。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作出的决定是,在树林中驻扎,进行最仔细的搜寻,以找到计算家。
  埃弗雷特上校和同伴们正准备在一片较为广阔的林中空地上作暂时休息时,一声叫喊——一声没了人腔的叫喊,在林中左方数百步之外响起来,几乎同时,巴朗德尔出现了,他拼命跑来,光着脑袋,头发竖起来,衣服被剥掉了一半,几片破布盖在腰问。
  可怜的人回到了朋友们身边,后者则向他问个不休,然而这个可怜的人,眼睛直瞪瞪地,瞳孔扩大,鼻孔压扁了,阻塞了断断续续、不完整的呼吸。他说不出话来,想回答却冒不出一句话。
  发生了什么事情?巴朗德尔为什么会迷失,他的惊恐万状为什么如此强烈地显示出最不容置疑的迹像!他们不能想像。
  几乎是不可理解的话语终于从巴朗德尔的喉咙里发出来了:“笔记簿!笔记簿!”
  天文学家们听到这几个字同时打了个冷颤,他们明白了!那两本记录簿,记录着全部大地测量实验结果的记录簿,不见了!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