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而歌

寒假已经开始。家住在隔了几个省的球球早早买好了票踏上了归途。而和伊莱一样，家就住在本市的小染则在放假开始的第一天便被父母接走。虽然孙乔也叫她回去，但是她还是比较想要留在自己的这间公寓。
    算算、搬过来还不到半年，却已经很是习惯这里以及周围的一切。知道哪里有便利店，知道哪里的菜比较新鲜，和保安以及总在周围摆摊的小贩也已经混得脸熟。看着这里，不由有一种整一片都能够算作自家范围的感觉。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最近才有了这样的习惯，看时间不再是扫一眼手腕上的腕表，而是摸出放在口袋里面的手机。看时间的同时，也确定有没有新的短信。每每看到手机屏显示平常总会觉得有些失落，而若是有新消息则会觉得振奋。哪怕只是一行“我等会要去XX广场拍外景”、“今天有个scene NG太多遍，会晚点下班”这样几个字也会让她觉得很是兴奋。
    而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心情，不由又会起一丝自嘲。这便是恋爱中的状态吗？以前，就算是那时候所谓的交往，就算是给他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自己也完全不会这个样子。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是清楚两人间的鸿沟，知道自己心中也没有抱有什么期待。但是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已经不单单是交往，而是恋爱关系。
    在前几天，她将闻楼聿介绍给了自己最亲密的两个闺蜜，而在第二天两人一起吃了一顿中饭。可是却无法长久呆在一起。毕竟，和作为学生的伊莱不同，闻楼聿的工作很是繁忙。特别是年初的现在，有着各种通告要赶。但是不论工作再忙，他也会在空的时候给自己短信，甚至是电话。
    两人开始交往还没有满一个月，她自然想要更多地和他在一起。但是两人却不能够。先前她忙着准备考试，而且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和球球小染一起泡图书馆自习室，总要等到图书馆要关门了才回来，并不觉得寂寞。可是放了假却没人陪在身边的感觉却让她觉得有些空虚。不由很是想念和球球小染吵吵闹闹的日子。
    更加想念的、便是闻楼聿的怀抱。
    偶尔还是会有种不实感，无法想象自己就这样和闻楼聿成了情侣。但是电话那头传来的他的声音却让她觉得他的确是在自己身边，是想着自己的。但是，单单夹着杂音的声音已经没有办法满足她了。她自然也能够去片场看他，但是在确立了关系的现在，她反而没法踏出那一步。她想要见他，想要更多地在一起。可是让他认真工作的事是她，她自然没有办法说出这样任性的话，只能够默默独自咽下肚。
    所以，当她从猫眼里看见他的时候，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没事情干东想西想而有了幻觉。
    将闻楼聿迎进门，挂起他的外套，她用完全没有掩饰兴奋的语气道：“怎么一句话都不说突然过来了？”
    “想给你一个惊喜呀。”闻楼聿从伊莱身后环住了她，感受着怀中温暖的热度。“工作提前半天做完了，就赶过来见你了。”
    “没有偷懒吧？”伊莱揶揄着。
    “我怎么敢。”
    伊莱转过身子，正面凝视着闻楼聿。闻楼聿低下头，温柔地吻住了她的唇。伊莱不由有些醉意。可能是因为最近有些太想他了，这样的吻给她的感觉却是异常地宠溺，似是要将她的意识淹没。透过微闭的眼帘，能看见他满是爱意的黛色眼瞳正注视着自己。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两颊的灼热，这不由让她觉得更为羞涩。
    慢慢收回自己的唇，伊莱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自己的眼，走向厨房，问跟着自己过来的闻楼聿道：“牛奶喝吗？刚好有温的。”
    “好。”
    一起吃了顿简单的自制晚饭。闻楼聿提议要一起去散步，但是在去阳台开了窗感受了外界的温度后，伊莱急急关上了窗。鉴于外界的温度，两人同时决定作罢。
    见伊莱环着胸摩搓着双臂，闻楼聿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这么冷，说不定又要下雪了。”
    伊莱有些含糊地应着，安心地靠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全身散出的热度。“接下来该做什么呢？”她抬起头，看着闻楼聿问道。
    “我想听你弹琴。”闻楼聿立刻答道。
    “只是坐着听我弹琴难道不会厌吗？”
    “完全不会。”闻楼聿立刻否认道，“听你弹琴会觉得自己很幸福。”他慢慢摩挲着伊莱的脸颊，在她粉色的唇上轻啄一下。“刚刚就想说，你嘴唇有些干，有没有涂唇膏？”他的手抚着伊莱显得有些干裂的唇瓣，问道。
    “……记起来的时候会涂的。”
    听到伊莱这样的回答，闻楼聿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道：“你怎么连照顾自己都照顾不好。”
    “谁说的！”被人这样说，伊莱自是很不服气。
    根据闻楼聿的行程安排，他要在第二天下午两点才有一份拍摄杂志封面的工作。他自然选择在伊莱家中过夜。
    这还是他在元旦放假之后第一次留在伊莱这里过夜。之前因为伊莱要考试，两人都没有见面，虽然假期开始后见过两次，却因为工作不得不急急赶回去。
    洗好澡坐在床上，伊莱还是不是很习惯明明之前只有自己一个人住的公寓，会传出淋浴的声音，而在淋浴的人却不是自己。闲来无事打开电视，有节奏地不停按着“下一个”的按键换着频道。这个时间大都是些电视剧，或者是晚间新闻。在调到一个以综艺节目而有着高收视率的频道时，她并没有继续选择下一个频道。
    这个频道正在播出的是一档先前录制好的综艺节目，而在屏幕上出现的那个最为显眼的人，现在正在她的公寓里面淋浴。
    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伊莱放下遥控器看着电视。她并没有特别去关心闻楼聿现在有哪些工作，毕竟随意涉入对方的工作总觉得很是不礼貌。所以她自然也不知道他被这个栏目邀作嘉宾出席。
    可能是要到节目快结束的时候，先前的一些有点吵闹的娱乐活动已经告一段落，主持人开始做一个临时采访。一开始问的还是一些关于工作上的事宜，比如他接下来比较想要尝试什么样的角色，有没有已经定下的影片。当问及他和赵姗姗的绯闻时，他如此答道：“我和姗姗只是同事。”
    面对闻楼聿这样的回答，主持人自然露出了不相信的神情。“那我代表你众多的fans问你，是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稍稍想了想，闻楼聿答道：“什么样的类型也说不好，喜欢上就是喜欢上了。”
    “可是总有一种比较吸引你的类型吧。就像你肯定有一种见一眼就觉得不舒服的类型一样，哪种类型是你觉得看了第一眼想要看第二眼的？”主持人显然不想要只是这种答案来搪塞这个问题。
    “看起来比较舒服的？”明明是要回答一个问题，他自己的语气却很是不肯定。一脸真诚地看着主持人的闻楼聿作出探寻状。
    这样看似无辜的表情让主持人不由一时语结，不过她无愧是当台主持，并没有轻易地被我懒洋洋敷衍过去。她继续问道：“那阿聿到现在为止应该有和不少人交往过吧，就当做是做个总结吧。大体上来说是什么类型的？”
    闻楼聿露出了他标志性的微笑：“我怎么觉得你挺了解我这方面的生活的，要不你帮我总结一下？我从小到大最差的就是概括。”
    主持人终于在心中举手投降，换了一个问题道：“那么阿聿，很多人都很好奇你的初恋。你第一次喜欢的女孩子是什么样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上的是一个女孩子？”闻楼聿用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看着主持人。
    主持人噎了一下，但是快速的反应能力和坚韧的职业精神让她一下笑了出来：“真没想到阿聿是好这一口的呀！”
    闻楼聿的表情还是没什么太大的改变：“我没有否定也没肯定啊。”
    在和主持人的几趟来回外加在场观众的强烈要求之下，闻楼聿终于投降，用一种调笑的语气道：“我第一次喜欢上的，是住在我家隔壁的一个比我大两岁的小姐姐。”
    面对主持人有些惊讶的表情，闻楼聿又道：“小时候我长得矮，然后因为长得……总之就是看起来很弱啦，就很容易被人欺负，那个小姐姐总会帮我，所以后来就喜欢上了。”
    “怎么样，告白了没？”这样的问题，主持人自然不会放过。在闻楼聿的各个访谈上，他从来没有正面面对过自己的初恋问题。现在是他第一次提及，主持人必定要好好把握。如果能够多挖出一些东西的话，是对她能力一大肯定。
    “一开始没有，后面终于鼓起勇气告白了……”
    面对闻楼聿没有说出口的下半句，主持人赶快追问，闻楼聿笑着道：“结果被拒绝了。”虽然他脸上的笑容是那样无所谓，但是脸颊不自然的些微抽动还是暴露了他的感伤。
    电视机前的伊莱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已抓起手下的床单。原本平整的床单上现出条条不自然的褶皱。
    “那你现在还喜欢那个小姐姐吗？”这个问题，在面对初恋这个话题的是必提的。
    闻楼聿嘴角的笑意更浓，眼中泛起些许自嘲：“说完全没感觉了肯定是骗人的。”
    “吃醋了？”和电视中完全相同的声音从自己身后传来，伊莱重重惊了一下，而后转过头，看向站在门口调笑着看着自己的闻楼聿。
    “我哪有。”伊莱有些别扭地转头看向另一边。
    闻楼聿关了电视机，爬上床坐在她身边。本想把她搂进怀中，但是她却甩开了他的手。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柔声在她耳畔道：“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我说了我没有。”她有些愤愤道。
    “还说没有。”闻楼聿轻轻扯了扯她的嘴角，“我现在喜欢的只有你。我可是很缠人的，一旦喜欢上了一个人轻易是不会放手的。”说着，他有些强硬地转过伊莱的脑袋，深深凝视着她，在她的眉心印上自己的轻吻，而后又吻上了她的眼角。
    伊莱轻轻环住了他匀称的身体，侧开视线，轻声而又有些含糊地道：“那就别放手。”说完这几个字，她的两颊已经一片绯红。
    闻楼聿一下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压着声音道：“嗯，就算你逼我放手我也不会放手的。”说着，他重重吻上了伊莱的唇。
    在深吻中觉得有些眩晕的伊莱就势被闻楼聿推倒在床、压在身下。看着她有些湿润的眼眶，些微颤动的瞳仁，以及眼角透着无限诱色的粉红，闻楼聿不由在心里暗道一声糟糕。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起身，但所做的却是再次吻上了她的唇。
    两唇终慢慢分离，他在她耳边轻轻询问着：“可以吗？”
    在这个情况下，这三个字能够代表的意义只有一种。伊莱也很清楚闻楼聿索求的是什么。她隐隐也有事情早晚会变成这样的自觉。她知道自己应该拒绝，也早就决定了如果变成这样就要抵抗，可在这时，她的回答却是紧紧抱住了他□□的上身。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在他的面前，自己就会变得不是自己，做以前根本不能够想象的“愚蠢”的事，而且还这样心甘情愿、不知悔改。
    得到了伊莱的应允，闻楼聿轻轻含住了她粉色的耳垂，用唇瓣撕扯着，感受着它急剧上升的温度，看着它由粉色变成艳红。
    “我爱你。”
    他在她耳畔，用有些沙哑的声音笃定道。而她的回答，则是一声满足的叹息。
    全暗了的房间内，听着一边均匀的呼吸声，伊莱倚靠在闻楼聿温暖的胸前。激情后不由觉得全身乏力，身体很累，但是思维却很顺畅。
    身体沉沉的，连一点都不想动，稍稍挪一下就会有酸痛的感觉。□□现在还残留着的异样感觉提醒着她刚才的种种。想到闻楼聿在她身上的任意索求不由让她觉得两颊再次发烫。两人现在依旧都是□□着，由皮肤透进身体的温度更是暖人。
    不由觉得难以想象，自己竟然会这样全身□□地任由一个男人抱着。不但如此，还会在他面前那样的举止疯狂。她一定是哪里不对了。
    但是——
    他应该发现了吧。他一定发现了。
    自己并不是第一次。在自己身上，有着别的男人留下来的记忆。
    明明能够如此直观地感受到由闻楼聿身上传来的温暖，身体却开始发冷。她不由将自己的身体贴在闻楼聿的胸膛，在上面轻轻印下一个吻。
    感到有人在玩弄自己的头发，她抬起眼。即便看不清楚，她也知道闻楼聿正看着自己。“我弄醒你了？”她不由有些抱歉。
    闻楼聿一下凑近了她，调笑着道：“怎么，还那么精神，要不要再来一次？”说着，他的手便探向她的胸口。
    伊莱轻笑着捶着闻楼聿的胸口，拒绝道：“才不要。”
    “你明明喜欢那样的。”闻楼聿抓住想要逃向一边的伊莱，单手按住了她柔软的胸。
    “睡觉了呀。”伊莱挣扎着，但是在闻楼聿的挑逗下，她的呼吸再次开始急促。
    闻楼聿用有些沙哑的性感声音在她耳边低喃：“这样抱着你，我怎么可能会想要乖乖睡觉。”说着，他的手抚上了她的大腿，慢慢向内侧游走。“你还是乖乖就范吧。”
    “小聿……”轻轻地，伊莱唤着他的名字，终还是问道：“你知道的吧。”
    “什么？”闻楼聿轻咬着伊莱的脖颈，用有些含糊的声音问道。
    “我不是第一次。”
    终于，她还是说了出来。她突然觉得眼眶一热，眼角能够感受到一丝热意滑过。不由庆幸现在关着灯，只有自己知道。这个事实，是她最不想要承认的。但是，她必须说。她不知道等待着她的是什么，但是不管是什么，她都不会有异议。就算是要她说出那个时候，她都愿意。只是，他应该不会想要听。
    他会、嫌弃自己吗。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不能够控制自己全身的发冷。但是，这个可能牢牢地抓着她，让她无法挣脱。她不知道他是否能够看见她眼神内的祈求，还是睁大着眼睛看着他。害怕他的答案却又迫切地等待着。
    听到她的话，闻楼聿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滞。他湿润的舌顺着伊莱纤细的脖子一侧向上滑去，到她的耳边，轻声道：“那又怎么样？现在抱着你的人是我。”
    听到他这样的话，伊莱满眼讶色，但是这样的眼神只现在黑暗中。她不由紧紧地抱住了闻楼聿，激烈地和闻楼聿交换着吻。没有一丝光亮的房间里，她只能够隐隐约约看见他的影子。视觉以外的感觉都强化了。她听见闻楼聿在自己的耳边又道：“但是，说不嫉妒是骗人的。不过那是之前的事。以后的话，我不会再把你交给别人。”湿润的舌滑过自己的眼角。“不要哭。”他低低道。
    他发现了……
    她以为这样的自己只会被埋在那黑暗之中，但是他却能够捕捉到自己些微的情绪波动。“嗯。”她用力答应道。这个回答，既是给后者的，又是给前者的。
    “你只会是我的。”
    如此霸道的话语，在她听来，却是这样甜蜜。
    “小聿……”在没有丝毫光亮的房间中，她一次次地叫着抱着她的男人的名字。而其中所包含的澎湃情绪，她知道已经传到他心中。
    “我爱你。”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明确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