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之沙

  “这个运动品牌，你该买运动T恤了吧。”
  最后，野上纯粹为了逗他开口，完成环状圆弧的眼睛裹着笑意，忍不住溢出来，虽然手冢看得出来，但是乐得奉陪。只是暗地又无奈了几次。
  “这件怎么样？”从换衣间出来的野上出现等待的他面前。
  “不适合。”
  “这件？”
  “难看”
  “这个？”
  皱眉：“很难看”“累赘。”“不能忍受!”
  “繁琐” ……
  最后终于数了数袋子扣住冲在前面的人：“钱花完了吧，够了，回去。”人家用的完全不是商量，是强制命令语气，于是野上包着嘴憋住冒出来的笑，同意就此打住。
  两人在商业街出口。
  “最后还要去一个地方。”
  手冢国光抿紧嘴拒绝：“不要。回去。”
  野上拉住他的胳膊，“最后一个，保证!”
  手冢保持坚决不受骗的姿势，仍然面朝车站方向，并轻易抽出自己胳膊。但是马上又动不了了。
  野上花跳前，抱住前面人的腰，包着嘴道：“最后，真的。”
  手冢再也忍不住叹出气来，垂目，“我明白了。”
  野上花看他深茶色的头发下硬邦邦的表情，又偷偷笑。
  “这里？”
  “是啊，那个商场不但是受欢迎店铺最多，这一月有活动的，购物券集齐了可以兑换这家网球俱乐部的免费活动券。”
  “怎样？”野上故意绕到他前面，探头仔细瞅他。
  手冢略低头对她闪闪狡黠的眼睛，认真地说：“谢谢。”
  野上抿嘴唇笑了，两颊鼓成包子。
  音乐比赛都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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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到了音乐大赛都大赛的当天。
  正好是周末，青学号召学生去为音乐部加油，还用车子聚集了校各社团的拉拉队到比赛现场。
  都立音乐厅。
  平素举办大型，有名望的音乐会。
  这是一年中少有的向公众免费开放的日子。
  切原趴在会场最后面围栏处：“啊……好多人！”
  仁王：“你为什么也要跟来？”
  真田：“练习太轻松了。”
  切原咧下唇，“呃……？真田副部长，不要啊！”
  问柳生：“前辈们也跟着真田副部长来为野上前辈加油，为什么就没事？”
  柳生扶眼镜，“我们当然不同。”
  仁王：“笨蛋！我们是青梅竹马。”
  “是---吗？真田副部长？”
  真田抱臂，皱眉，垂目，仿佛无奈，不耐烦回，“是。”
  “野上前辈和真田副部长是邻居，那仁王，柳生前辈呢？”
  真田眉毛无形中皱得更沉，“切原，到现在你的精力很-充-沛-嘛。”
  “呃-！我知道了！不再说了！”
  柳生明亮反光的眼睛片后看不出神色，“你还在记恨那件事吗？”
  仁王，“是啊，从我们到道场，和你七年同门，还没放过我们？”
  “哼！妄想！”
  仁王：“我们只算推波助澜啊。”
  是的，真正下命令的人是藤本义博。
  当他长子的私生女在贵族中间名声大振的时候，他为了自家的声名，强令野上花参加继夫人幸阳举办的演奏会。
  柳生，仁王的确没有大错，只是攻心地撺掇大人们兴趣，促使藤本义博下了命令。
  她的音乐才能是不需要在公众面前验证的。
  可是他，她，他们的意见无人在意。
  严重的在于，幸央夫人的演奏会，当然是她一手操办。
  她将不点头的野上花送到了一个地方。
  死者亡灵离开的地方。
  野上花的母亲死去的房子。
  谁能想到这个女人残忍至此。
  真田和子难得地出门亲自带野上花回来。
  但是就算是真田弦一郎当时八岁，也看得出来她的情形不对。
  抖抖索索，像是受惊的，湿漉漉的雏鸟，狼狈可怜，没有生气。
  野上同意参加演出。
  可是她在演出前不见了。
  他们四处寻找。
  最后剑道大师手冢国一的孙子手冢国光将她带回了后台。
  仍然战战兢兢的,但起码眼睛恢复了光彩。
  演出指挥下令下一场的演出者到幕前。
  儿童时期的手冢团团脸蛋，已颇从容镇定，他跟到幕前，低头对野上说了句什么，离开。
  野上花居然转身上台了。
  真田回到观众席，那个亲切对待野上的手冢就站在台上演奏的野上正前方。
  真田的回忆眨眼结束，可是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动作，然后面色更是不善。
  “哎……？青学的人也在，那个是手冢国光？”
  “多话！”真田皱眉闭眼。
  柳生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对毫不知情的切原十分怜悯。
  虽然是都内的比赛，但是参加的学校水平不一，演奏结束时的反应差别巨大。
  或者只有本方拉拉队的掌声。
  野上花的登台有一种气场，有些乱的观众席安静下来。
  音乐更是一种氛围，轻松的自然的，愉快的，充满生机和希望的。
  洗涤心灵。
  她的《春之舞》。
  一曲结束，掌声雷动，学生们起立欢呼，有本来对阵的学校一齐喊：“美妙……！”
  “野上花！野上！”她的名字沸腾全场。
  记者拥上去拍照，闪光灯频频。
  “野上同学，看这边。”
  “请做拉提琴的动作。”
  “看这边，这边。”
  “野上同学，你的年龄是？平时的兴趣？最喜欢的音乐曲目是？”
  ……
  仁王：“呀，这可真严重。”
  切原：“哇啊啊，野上前辈大受欢迎！”
  真田：“这是当然的！”
  他转身率先离开。
  柳生，仁王带着某种笑容，拍被吓的切原，在后面跟上。
  再次探望幸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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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电话里听真田沉重低落地说：“幸村出院回到学校，今天又晕倒了。”
  野上花听他描述幸村在立海附近的电车站晕倒的情形，不由深深攥紧手指。
  上次她去探望他，他的情绪起伏，有些低落，这次刚刚出院几天又昏倒入院，好强的幸村不知道会怎样。
  野上花怀着低落和担忧走进医院，幸村精市并不在病房。
  她寻找护士询问，“幸村？他在天台，他学校的同学来看望他。”
  野上花的拖鞋踩在楼梯上，速度并不快。可是当踏上靠近天台的台阶时，她停住了。
  笑声，少年们轻松谈话的声音。
  金井综合医院住院部楼上的天台很宽敞，视野开阔。
  医院特意布置了花坛，长椅，将这里设置成空中的小花园。
  幸村精市卷曲的略长的蓝发，病号服，略柔弱的背影首先出现在她眼中。
  他侧脸正听红头发妹妹头的丸井在说什么。
  幸好，没有她推测的低落。
  真田的视线转过来，与她目光相接。
  野上露出安心的微笑。
  “幸村，今天气色不错哦。”
  “是啊。”秀美的脸柔柔的表情，坚强内敛，这才是幸村精市。
  “麻烦你了。”
  “完全没有，我也挺久没有见到你们了。”
  丸井：“你是真田，幸村常说的野上花？”
  “我是。见到你很高兴，特技球的丸井。”
  “啊！你知道我？”表情倨傲生疏的妹妹头马上就开心起来。
  通往走廊的门传来响亮的声音，“是这里吧？”
  “切原不要走我前面！”
  吵吵嚷嚷，杂乱快速接近的脚步声，通往天台的玻璃门被大力推开，“部长！幸村部长！”
  立海网球部成员争先恐后跑来。
  幸村那难免沉静下来的脸，不由露出微笑，“大家——”
  “对不起了，大家都要准备关东大赛，而我——”他那带着微笑的脸在说起比赛的时候，总觉得让人读出悲伤。
  “安心，幸村，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好病。”
  切原：“部长，就算部长不在，立海的三连胜也没有任何死角。”
  幸村纤细优质的中性声音缓缓：“听你这么说，总觉得消沉呢。”
  桑原：“你这家伙说什么呢？”
  丸井吐着泡泡糖，跳近：“向部长道歉！”
  说话张扬的切原在前辈面前倒很乖，被丸井打头，直叫：“我不是那个意思……”
  “快道歉！”
  哼～呼～这样的轻笑声音传来，大家都看过去。
  幸村虎口捂在嘴前方，眯眼翘唇轻笑，眼尾唇边的曲线让人心猛然放松。
  他放下手，偏头，表情明朗，“骗你的。”
  切原：“不要吓我啊，部长”
  丸井：“就是，就是。”
  “真田。”
  浓眉，楞刀眼，高峻鼻子，一如既往威严的脸，默默注视部员吵闹的真田，微微的笑容像雾那样薄悄悄从放松的脸部流出来。
  野上看得一笑。
  听到幸村声音，真田微讶转低头，脸上的轻快还未消去，嘴唇微微开启。
  幸村：“交给你了。”
  “嗯。”他郑重答应，脸上又恢复刚刚那淡淡的笑容。
  柳生扶扶眼镜，“对了，花，我带了你在樱花林的照片。”
  “啊，照片终于要现身？”野上拍双手，揶揄他的速度。
  “嗯”柳生那不轻不慢的声音，“你确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