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丞相

若换做是她，也许也会这么做。
    “他如今，就在星栾。”
    
跃马纵歌笑风云 079 娶公主吧
    “钰儿，当你看到此信，鬼姨已经离开。请原谅鬼姨的不辞而别，临死之前还能够再见瞳儿，已经是老天莫大的眷顾。我心满意足，了无遗憾。鬼姨只是想在最后在日子里一个人静静地度过。我的身份，不必告诉瞳儿，以免徒增烦扰。至于瞳儿，就拜托你了。你与瞳儿的结合，是鬼姨此生最后的心愿，但愿你能够成全。不必寻我。鬼姨留。”
    明钰捏着手里的便笺，心里隐约不是滋味。一大早过来，人走屋空，徒留一张便笺，这算什么？她怎么也想不到鬼姨竟就这样走了，甚至不打算与紫瞳母子相认，为什么？二十年没见的儿子，难道她一点也不挂念，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还不希望儿子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消息……
    还是，鬼姨你以这样的方式逼我嫁与紫瞳，以此来成全自己的儿子的感情？是不是，你明知道我明钰会拒绝，会极力要求小白前来为你治疗，怕紫瞳的感情没有结果，怕他不幸福，所以，不辞而别，让我明钰不得不成全你最后的心愿？
    内心的想法一点点地涌动，明钰有一点生气，赌气地想，鬼姨我偏不如你的愿，可是，她真能如此吗？背负着鬼姨的嘱托，隐瞒着紫瞳，一辈子挣扎于良心的不安？
    良久，明钰苦笑一声：“鬼姨你好自私！”就这样把儿子丢给我。可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自私，她能怨恨什么？！
    将手中的便笺揉碎，化作齑粉。也罢，就当是鬼姨帮自己做了选择吧。明钰想，可是，心却为何似空了一块似的，难受。
    “钰！小欢！”紫色的人影飘进来，携着淡淡的蔷薇香，明钰转过身，神色平静，“紫瞳你来了。”为何不早点来呢？
    “嗯，小欢呢？”紫瞳看着她，觉得有些古怪。
    “小狮带他出去吃早点了。”明钰回道，自顾地挑张椅子坐下，倒了杯水，一口饮下。消消火，不然难保对鬼姨的气不撒到紫瞳身上。
    紫瞳来到她跟前，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神色，“钰，怎么？脸色似乎有些不好，莫不是昨夜没睡好？”
    “嗯。”明钰懒懒的，不想理他，又倒了一杯水。
    紫瞳吃不准她到底怎么回事，只好找话题，“你应该没吃早饭吧，我也没吃呢。鬼姨呢？一起出去吃！”说着，作势要拉她起来，却被她轻轻地偏过。
    明钰喝着水，含糊道，“她走了。”要见她，你怎么不再早点？！
    “不是吧？昨日才来，就走了？这么那么急，是有要事要办吗？”紫瞳有些讶异，他觉得那鬼姨对自己的态度很是古怪，正想好好查探一番呢，居然就走了，真遗憾。不过，她应该还回再来找钰儿的吧，毕竟钰儿说过，鬼姨没有其他亲人。
    “咚”明钰狠狠地放下茶杯，盯着他，脸色十分不好看，“走了就走了，你怎么这么罗嗦。”
    紫瞳瞪大眼，有些莫名其妙。她发什么火，一大早的吃了火药了？
    明钰却毫无愧色，再次慢悠悠地喝水，觉得自己对紫瞳发火理所当然，母债子还嘛！
    想到自己要被逼嫁给他，心里就窝火。不过，她不过就此妥协的，她要去寻找鬼姨，而且，带着紫瞳一块去！
    紫瞳正在暗自揣测她发火的原因，却听她忽然冒出一句：“我们离开这里吧。”
    “呃？”没反应过来。
    明钰没耐心，瞪他，“怎么，舍不得你的荣华富贵？不愿意走就算了！”
    “当然不是！”紫瞳回过味来，“只是，为什么如此突然？”他还没准备好呢。
    还不是为了你娘！明钰有些愤愤，不过没说出来，只说，“我累了，想离开这里。”
    紫瞳却当她是为小白，心里有些抑郁，却又瞬间开朗，狐狸眼一眯，问道：“离开，就你和我？”
    “还有小欢、小狮！”明钰看他神情，隐约猜到他心中所想，忽然觉得有些不快，语气有些怏怏。
    没有小白就好！紫瞳心里乐开了花，扬起一个狐狸般的笑意，激动地一把捏住她的肩膀，十分干脆地道：“好！我们离开！”去他的小白，让他娶公主去吧！谁让他不懂珍惜，可不是他紫瞳趁人之危！
    “嗯。”想到离开这里，想到离开小白，明钰心里十分不快，扒开紫瞳的手，“那你尽快处理好这里的麻烦，我想早些离开这里！”要处理掉贤王这个大麻烦，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嗯，应该也不会那么快离开……只是，不离开，又如何？她心里其实十分清楚，不可能让小白抗旨。他不怕死，还有花家一大家子呢！
    “好好！”想到要脱离那个讨厌的情敌，紫瞳激动得很，“我马上就去处理，保证出发的时候不会有麻烦！”嗯，他也想早些离开，尽快让钰儿远离小白的视线。
    紫瞳心急离开，也不缠着明钰了，飞也似地离开，生怕晚一点明钰又改变主意。
    明钰无力地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脑子里尽是与小白相处的点点滴滴。暗想，真的要离开吗？为什么，感到不舍呢？
    她想得那么入神，以至于小白进来都没有感觉到。小白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微笑着，温柔地抚摸她的发，明钰一惊，扭过头，“小白？你什么时候来了？”她竟然不知道！
    “刚刚。”小白收回手，温柔地凝着她，“怎么？恹恹的？”
    明钰仰头静静地看他，他的眼睛似一泊碧水，滢滢地倒影着自己，看见自己迷茫地样子，在那温柔的波光里微微荡漾，心里也一点点地荡漾着，奇妙的波澜。她，越发地不舍了。
    她想脱口“小白我不想走”可是，却生生地咽了下去，换做软软的一句撒娇，“我饿了。”
    “呵呵。”小白失笑，如宠溺孩童般，摸摸她的头，“我们出去吃东西。”
    明钰摇摇头，定定地看他，越发贪恋他的温柔。原来，她早就习惯了他的温柔和宠爱，为什么现在才发现？是不是晚了？人莫非总要等到失去，才知道珍惜？
    她有些感伤，神色忽然似水般沉寂了下去。小白察觉她的异样，却并没有多问，揉着她的头发，轻声道：“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你会做饭？”明钰瞪大眼，明显不相信，有权有势的花家少爷会做饭。一直以来，也并没有见他做过饭。最多的，是见他手拈银针，仔细筛选草药的样子。
    小白笑，“要不要试试？”
    “嗯。”明钰砸吧嘴，想了下，道：“就做简单的瘦肉粥吧。”怕复杂的你不会，这话自然不能说的，免得打击小白的积极性。
    小白看穿她的想法，笑着轻轻摇头，没说什么，走厨房去。
    小白一离开她的视线，明钰又恹恹地趴桌子上，却不单纯地在回忆，更多的是离别的伤感。还有点点的，心痛。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也许是爱小白的。虽然不强烈，却是细水长流。就像他待自己的温柔，如春日里的细雨，缠缠绵绵，润物无声。
    待了一会，她便忍不住起来，往厨房去。
    并不宽敞的厨房里，一身白衣的小白，洁白修长的手里掌着勺子，正在地慢慢搅拌着锅里的粥，雾气蒸腾着他的脸，白玉般剔透迷离，他那么地认真，专注，似乎那一锅为明钰而煮的粥倾尽了他的温柔，以至于竟没有发现明钰已经在他身后。
    明钰看着他，白衣冉冉，如仙的男子为自己细心地熬粥，一种幸福油然而生，一点点地温柔地涌动。她忍不住，靠上去，缓缓地抱住他的腰，脸轻轻地贴上他温暖的背。
    小白身子一僵，觉察是她，又渐渐地软下来。“小钰，怎么了？”他轻声询问，语气温柔。这是小钰第一次主动靠近，心里有点甜，却又有些不安。
    “唔，没事，只是有些冷。”明钰孩子般轻轻蹭着他的背，手收紧了些，愈发地贴近他，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甜。
    “冷吗，那赶紧多穿件衣服。”小白想转身，却被她紧紧抱住，“让我抱抱你。”明钰低声道，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小白愣了下，旋即勾起一抹微笑，继续搅拌锅里的粥，然而，却无法再专注。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腰，她的脸蹭着自己的背，心里像是长了只虫子，在一点点地挠，幸福地折磨着。
    终于，他忍不住道：“小钰，你在引诱我。”声音微哑。
    明钰顿了顿，埋首在他的背，咕哝道：“我就是引诱你。”以后便没有机会了。
    小白的身子微微一颤，轻轻一叹，放下勺子，抓住她的手，掰开，转过身来，托起她的下巴，认真地看着她，“小钰你这样我会担心。”今日的她，太过反常，令他不安。有什么，痛快地说出来，比这样磨心地好。
    明钰却没有说话，只是默然地凝着他，想要将他的容颜镌刻在心底，眼里脉脉一缕温情，微微荡漾的水光，无疑是种引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