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馨辰

曼风城，开明王朝最北的一座城池。作为开明朝与北気族、女伊族等少数民族部落的贸易之地，虽地处偏远却经济繁荣。城内酒肆茶楼林立，各种具有少数民族风情的店铺也在路边争相招揽生意，别有一番风味。
    日渐西斜，本该是曼风城最热闹的黄昏时刻，此时街上却是空无一人，寥寥街灯散照路边，整个城市用静默无声演奏出一首悲凉之曲。
    座落于曼风城中央的知府大宅此时被重兵把守，高耸围墙周围皆是来回巡逻的官兵。肃杀庄严的气氛让偶尔路过的行人都不禁加快了脚步，想早点逃脱这压抑沉重的氛围。
    知府大宅内，夜凡辰与夜凡皓正威坐在大厅上座，面前匍匐跪着一大帮人，皆是曼风城的文官武将，跪在最前端的曼风知府刘威风浑身发抖，颤颤惊惊地不敢抬头直视夜凡辰。此人虽名叫刘威风，却一点也不威风，平时做事毫无主见，遇事能逃则逃，实为一介鼠辈。
    看着面前官员个个胆小无主见，夜凡辰不禁皱眉，脸上表情更加沉郁，让在场众人无不寒从心起，个个吓得噤声。
    “刘威风，曼风城外的土风岭地理位置极佳，是上好的防守之地，为何会被北気族轻易攻破？”见夜凡辰阴郁不说话，一旁的夜凡皓率先开口，声音虽是一贯的温润爽朗，语气中的怒气却是真切地传达给了在场所有的人。
    听到夜凡皓的问话，刘威风浑身一震，虽害怕已极却仍咯咯愣愣地开口：“回七.....七皇子，事......事情是这样的.....当......当天......”
    “住口！”刘威风的咯咯愣愣终于让夜凡辰按耐不住，大喝一声，手中的茶杯也应声倒地，洒落一地碎片。刘威风经此一喝，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再也不会说其余话，只是不停跪地磕头，嘴中连呼“四王爷饶命！四王爷饶命！”没一会儿，额头便渗出了丝丝血迹，刘威风却似乎浑然不觉，依旧大声磕头求饶。
    “拉出去！”夜凡辰不耐烦地冷声道，一旁的护卫立即上前将刘威风拉到门外。片刻之间，刘威风的呼喊声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耳边。
    大厅重又恢复压抑的寂静，余下的曼风城官员个个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冒，甚至有胆小的官员直接晕倒在地。
    看着官员一个个无用懦弱的样子，夜凡辰心中怒气更胜，浑身散发出比冰山更迫人的寒意。
    眼看着夜凡辰盛怒已极，夜凡皓无奈地拧眉，边为地下这群无能官员哀叹边静待夜凡辰情绪爆发。眼看着夜凡辰眼神越来越冰冷，仿佛被他看一下便会结冰一样，连夜凡皓的心都牵起一丝丝的紧张。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侍卫的通报声：“王爷，知府师爷称有要事禀报。”
    侍卫的禀报适时缓和了厅内的气氛，夜凡辰眸光微闪，强压下心中盛怒，开口道：“让他进来。”
    “是。”侍卫领命退下，很快就把曼风城知府的师爷带到了大厅。看着眼前这个年轻清秀的师爷，再回头看怒气稍息的夜凡辰，夜凡皓暗自拍胸，心中大松一口气。
    夜凡辰却完全没注意到夜凡皓的举动，眼睛直直盯着面前自称师爷的人，眼神深邃紧迫，似要把眼前人看得无所遁形一般。不过那年轻师爷却全然不像地上跪着的那些官员，不但丝毫未露出胆怯之意，脸上的神态更是镇定自若，但眉宇间却依稀透出凝重神色。夜凡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脸上表情却丝毫未变，一语不发地静待眼前人开口。
    似是明白了夜凡辰的意思，年轻师爷向前一步，下跪行礼道：“曼风城知府师爷李信义参见四皇子、十皇子。”声音沉稳、礼仪恭敬，颇有大将之风。
    “起来吧。”夜凡辰声音冰冷，眉宇间却有一丝欣赏。
    “谢王爷。”只见李信义恭敬地起身，低头用不经意的眼神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官员后便不再多言。
    见李信义不再说话，夜凡辰开口道：“李信义，本王问你，为何防守位置极佳的土风岭会被北気族攻破？”
    “禀王爷”，李信义本便是为此事而来，此时见夜凡辰发问，他便拱手恭敬地回答道：“土风岭并非由北気族攻破。”
    “什么？！”听到李信义的回答，夜凡辰浓眉紧锁，不祥预感浮上心头。
    夜凡皓亦深感事情的严重性，温润的声音也变得异常严肃：“李信义，将此事详细说来。”
    “是！”李信义略显激动地答应，显然他早已对曼风城的官员们失去了信心，此时能遇到贤明的夜凡辰和夜凡皓，他颇为激动和感激，于是便正了正身，开口朗声回答：“其实，攻破土风岭的乃是女伊族。”
    “女伊族？”夜凡皓语气略带惊讶和不敢相信。
    “恩。”李信义肯定夜凡皓后继续朗声道：“女伊族全族皆为女性，一向与我朝和平共处，却不想十日前她们却突袭土风岭。战士起先奋力对抗，后发现对方士兵皆为女性后便不忍强力攻击。于是土风岭便被女伊族攻破。第二日，北気族便通过土风岭大肆攻打我曼风城。虽全称百姓官兵奋力抵抗使得曼风城没有失守，我军却死伤无数，牺牲惨烈。现今北気族10万大军盘踞土风岭及其周边，随时有可能再次发起攻击，届时曼风城将危在旦夕！”随着一句句叙述，李信义的情绪渐渐变得激动，眼神中迸射出夺目神采。
    听着李信义的叙述，夜凡辰亦陷入思考，只见他剑眉紧锁，眼神深邃不可测。良久，他方才开口问道：“即使战士不忍对女子下手，但只要在女伊族刚开始进攻时以防守为主，女伊族定不能攻破土风岭。为何你们没能及时应战？”
    听到夜凡辰的问话，在场官员个个脸色惨白，仿佛大祸临头般匍匐在地。李信义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地下官员后方道：“女伊族发起攻击时，知府正和各位大人在伊人楼喝酒玩乐，将回禀军情的战士挡在门外。没有官员的命令，战士不敢轻易应战，直到女伊族攻上土风岭，战士方才不顾军令奋勇应战，但为时已晚。”李信义一字一句叙述，每说一句都让在场官员颤抖数下。
    “混账！”夜凡辰大怒出声，身上散发出的寒气更加逼人，“全都给我拖下去斩了！”
    “是！”门外的守卫立即进屋拉走吓得瘫软的官员们，他们之中有些人早已看不惯这些官员的所作所为，此时听到夜凡辰的命令，个个气愤地将官员们拖了出去。官员们有的大声求饶，有的则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任由自己被抬出去而不发一语。
    待所有官员都被拖出大厅，夜凡辰正色对着李信义道：“李信义，本王命你暂代曼风知府一职，在此期间禀报最新军情，并安抚好全城百姓情绪。”
    “是，下官领命。”不卑不亢的声音，李信义下跪领命，眼神更加明亮与清澈。
    见夜凡辰情绪终于平复，夜凡皓心下松了一口气，随即却又想起另一件事。于是微拧浓眉，屏退下其余人后，夜凡皓方才对着李信义问道：“李信义，女伊族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民族？刚才你说女伊族全族皆是女子，那她们如何代代相传下来？”
    夜凡皓的话牵起了李信义心底的苦恼，眸中晶亮光彩稍暗，李信义开口回道：“禀七皇子，这女伊族确实全族皆为女子，但她们却每年都会诞下一批新生儿。若新生儿是女孩就留在族中，若是男孩则送给其他部落百姓抚养。至于她们生育后代的方法至今是一个谜，有传说女伊族有一口神奇的井水，只要喝上一口女子便能怀孕。但......”说到这里，李信义欲言又止，显然尚有些事未禀明。
    见李信义犹豫的样子，夜凡皓摇起手中折扇，朗声道：“但说不妨。”爽朗鼓励的语气让李信义抛却了之前的顾虑，抬头认真地道：“但是经下官查证，其实女伊族妇女能怀孕并非是喝了神奇的井水，而是......”顿了顿，李信义见夜凡辰和夜凡皓皆是满眼认真地看着自己，他方才继续道：“而是因为女伊族在曼风城开有全城最大的妓院，用这种方式让族人怀孕。一旦怀有身孕，女子便被接回女伊族部落安胎，换由另外的女子继续呆在妓院里。”
    听着李信义的描述，连夜凡辰和夜凡皓都不禁露出惊讶神色，全是女子的女伊族本身已让他们惊讶不已，却不曾想她们用来延续后代的方法更是如此出人意料。
    “曼风城最大的妓院是哪家？”夜凡辰直奔主题地问道。
    看了一眼夜凡辰，李信义正色道：“回王爷，正是前知府大人在战事那日应邀光临的伊人楼。”
    “应邀？”夜凡皓疑惑开口。
    “恩，开战前日，伊人楼以答谢知府等大人关爱的理由于战事那日宴请曼风城所有官员。”李信义依然沉稳地回答。
    “四哥”，夜凡皓看似悠闲地扇着手中的折扇，眼神却是认真深邃，转头对着夜凡辰道：“看来是时候去会会这个伊人楼了。”
    “恩。”夜凡辰沉声答应，眼神深邃，似在思考着什么。
    “爷。”门外传来风影生冷的声音，夜凡辰抬头从思考中回过神来，语气异常冷静地道：“进来。”
    语毕，只见一袭黑衣的风影飒飒走来。一眼便见站在大厅中央的李信义，风影略微疑虑，抬头看向夜凡辰，却见夜凡辰用眼神示意自己但说无妨。他方才开口回报打探到的消息：“爷，北気族的军粮似乎出了问题，现在土风岭战士军粮供给不足，短期内应该不会攻打曼风城。”
    听到风影的话，李信义脸色明显缓和，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随后不禁敬佩起刚到曼风城便将土风岭军情打探地如此清楚的风影。
    “那么”，听完风影的汇报，夜凡辰缓缓抬头，眼中眸光闪亮，语气朗朗却又透着一丝耐人寻味：“今晚，我们就去看看这个伊人楼会会这个神秘的女伊族。”
    虽尚未知道伊人楼到底是什么地方，风影却依然面无表情地领命。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夜凡皓忍不住在折扇后偷笑。
    夜幕降临，曼风城的街道比之白天时更加寂静，零星的几盏街灯也在风中摇曳挣扎，透出说不明的悲凉与阴郁。
    然而，就在这样一条寂静无声的街的尽头，一幢高大的建筑却是灯火通明。建筑四周悬挂各色彩等，正中央则是一块极大的匾额，匾额上书“伊人楼”三个大字，字形柔美却不乏刚毅，似乎正是在形容这伊人楼的姑娘们。
    原以为全城百姓都在为一触即发的战事担惊受怕，却不想仍有一大批富家子弟聚集在这伊人楼纵情声乐，站在门口的夜凡辰等人心中皆是震惊与愤怒。
    看着伊人楼纵情声色的场景，夜凡辰等人心情复杂地走进了伊人楼。
    夜凡皓穿着一贯的白色锦袍，外罩薄纱锦衣，腰间悬一块翡翠朱玉，加上手中不时摇动的折扇和天生便有的高贵气质，翩翩佳公子的形象立即让伊人楼的姑娘们争先恐后地要服侍他。夜凡辰虽依然是一袭黑衣，却用一支高档翠玉束起一头银发，显得分外挺拔俊秀。同样一袭黑衣的风影面无表情的站在夜凡辰身旁，但事实上他内心却是千万个不愿意。当知道伊人楼是妓院时，他曾多次请求夜凡辰不要带上自己，谁料夜凡辰竟是毫不给他商量的余地，惹得一旁的夜凡皓哈哈直笑。此时的风影虽打扮与平日无二致，但手中不再握着利剑，加上原本便瘦削英挺的脸庞，也让伊人楼的姑娘们脸红心跳。站在最后面的则是新任知府李信义，他依然是傍晚时的穿着，神情却不再有傍晚时的镇定，显然是第一次来妓院，脸上是明显的紧张和不知所措。
    夜凡辰等人在伊人楼二楼最大的包厢内坐定，身旁是四位伊人楼最受欢迎的姑娘，分别名叫：伊丽、伊情、伊言、伊美。四人个个生得雪肤玉肌，娇若花朵。此时四人分别坐在夜凡辰等人的身边，殷情地为夜凡辰等人倒酒。饶是见过无数男人的她们此时一下见到四个绝世美男子，也是心中小鹿不住乱撞。
    “来，这位公子，伊丽敬你。”长得娇若妩媚的伊丽一脸娇嗔地给李信义敬酒，李信义显然没见过这场面，紧张得哆哆嗦嗦，半响才将杯中酒饮完。看着李信义一脸紧张的样子，伊丽四人皆是娇声嬉笑。
    一旁的伊情娇笑着拿起一杯酒向着一脸冷漠的风影开口道：“来，公子，伊情敬你。”酥软的声音仿佛能将人的骨髓融化，风影却无动于衷，依旧漠然地坐在那里，完全没有要理会伊情的意思。惹得一旁的伊情尴尬不已，已经举起的酒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美丽的杏眼因为委屈都有了莹莹的泪水。
    见气氛尴尬，夜凡皓赶紧朗声打破僵局：“来来来，伊情，我来喝你的酒。”眼中已经含满泪水的伊情见潇洒倜傥的夜凡皓主动替自己解围，马上眉开眼笑地将酒杯递到夜凡皓面前。夜凡皓接过酒杯，爽朗一笑后饮尽杯中酒，惹得伊情满脸幸福得通红。一旁原本服侍夜凡皓的伊美看着夜凡皓和伊情亲密的样子，立即不甘落后地起身也要给夜凡皓敬酒，夜凡皓则是来者不拒，通通饮下，惹得在场姑娘们个个眉开眼笑、幸福满溢的样子。
    夜凡辰静静坐在一边，眼神幽深，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坐在他身旁的伊言虽也不时给他敬酒，却不似其余三人那般娇嗔连连，而只是安静地为他斟酒。见伊言不说话，夜凡辰亦只是安静地将杯中酒饮完。
    “皓公子，先喝奴婢的酒嘛。”伊情娇嗔道。
    “不要不要，皓公子喝奴婢的酒。”伊美亦不甘示弱。
    “好好好，我都喝，都喝。”夜凡皓夹在两个女子之间，虽笑容带着无奈，却依旧游刃有余。惹得一旁的李信义不时投来佩服的目光。
    “咚咚咚。”正当屋内欢笑声不断时，门口响起了清晰的敲门声，夜凡皓正欲开口询问，大门却已被粗鲁地推开。只见一俊秀青年站在门口，清丽脱俗的面容上怒气阵阵。
    看到站在门口一脸怒气的俊秀青年，夜凡皓瞬时呆住，连刚入口的酒都忘了咽下去。
    “宁.....宁......你......你怎么来了？”好不容易咽下一口酒，夜凡皓竟紧张地话不成句，完全没有了方才潇洒自如的模样，惹得一旁的夜凡辰都不禁暗自偷笑。原来一向倜傥不羁的七弟怕老婆啊。夜凡辰在心中暗叹。
    “公子，这位公子说是你们的熟人，所以才......才带他过来的。”身着男装的宁儿旁边站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小姑娘，看见夜凡皓的样子，吓得不知所措地解释道。
    “哼！不止是我来了。”宁儿却完全不顾旁人的话，眼睛直勾勾盯着夜凡皓，愤怒地一字一句道。
    “不止？”听到宁儿的话，夜凡辰在心中暗自惊讶。一个古怪的念头浮上他的脑海，不过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吧？他在心中安慰自己，却不想一抬头却见一身男装打扮的馨瑶从宁儿身后走出来，国色天香的脸庞此时却透出男孩子的英气逼人。馨瑶淡淡一笑，惹得在场姑娘皆是心跳加速。
    “夜公子，我们可以坐下一起喝酒吗？”馨瑶满脸微笑，眼神却复杂幽深地看着夜凡辰问道。
    从未见过这样的馨瑶，夜凡辰脊背发凉，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好好！两位公子一起来吧！”一旁的伊情和伊美却是一脸兴奋地让两人一起喝酒。伊情更是激动地上前拉两人。
    “咦？皓公子，你怎么了？累了吗？让奴婢为你来捏捏肩吧。”察觉到夜凡皓不像之前那般活跃，伊美赶紧殷情地想为夜凡皓捏捏肩。只是手还未碰到夜凡皓的肩，已被一双娇手拉走。
    “咦？”了一声，伊情方才回过神来，却见宁儿勾肩搭背地将夜凡皓拉到自己身边，“来，皓公子，我也敬你一杯啊。”明明是敬酒，宁儿的语气却让夜凡皓冷汗直冒。乖乖喝下宁儿递过的酒，夜凡皓心中叫苦连连。抬头看向夜凡辰，见他也是一脸愁容，心中方才微微平衡。
    “咦？公子，看来你们和皓公子他们很熟呀？”看着夜凡皓和宁儿“亲密”的样子，伊情向身旁的馨瑶问道。只见馨瑶微微一笑，声音温柔地道：“恩，很熟。”温软如玉的声音让伊情不禁羞红了脸，娇声地对着馨瑶道：“公子，那你们一定知道对方的很多秘密喽，可否说些给奴婢们听听呀？”
    听到伊情的问题，馨瑶依然是淡淡地微笑，眼神却看似不经意地看向夜凡辰，明明是笑意盈盈的眼神却让夜凡辰冷汗直冒，只听馨瑶温柔的声音响起：“当然可以啊。比如......恩......这位辰公子，虽然长得英气逼人，不过他的脚奇臭无比、晚上睡觉呼噜震天、而且还......”馨瑶一句一句用“温柔”的语气给夜凡辰冠上莫须有的罪名。惹得众位姑娘个个花容失色，连一直稳重端庄的伊言都不禁坐得离夜凡辰远了点。夜凡辰却是只得无奈地坐着，用无辜甚至略带求饶的眼神看向馨瑶，馨瑶却只当没看见，依旧用温柔的语气娓娓道来夜凡辰的“秘密”。
    看着夜凡辰从未有过的可怜样，夜凡皓忽然觉得自己实在太幸运。没想到四嫂这么“可怕”啊，夜凡皓在心中暗叹，却又禁不住觉得夜凡辰的样子好笑。连一旁的风影都用一副“早就让你别来”的表情看着夜凡辰。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李信义对馨瑶的话信以为真，满脸都是震惊的神情，连看夜凡辰的眼神都变了。
    夜凡辰万般无奈，想要解释又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真真是比浴血战场更难受。
    “这位公子还真了解辰公子呢。”就在馨瑶娓娓叙述时，一个陌生的女声从门口传了进来。众人皆是惊讶地抬头，只见一名打扮华丽的中年女子站在门口。虽已至中年却风韵犹存，美丽的凤眼深邃复杂，让人看不穿她真正的心思。
    伊言等人看见来人，皆从座位站起，恭敬地对着门口夫人行礼道：“伊妈妈。”
    “恩。”柔声回应几人的行礼，中年妇女又将目光投向夜凡辰等人，不同于常人的气质给人带来迫人的压力。
    夜凡辰等人亦是个个严肃地会看她，他们知道，这一趟，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