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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她半撒娇道:“痛死了!你来打打试试看。”
  凌少旸笑:“要是我能帮忙,全挨我身上。”
  “对,你皮肉厚,不怕疼。”
  ……
  出门诊大楼的时候,两人遇见了熟人。苗翘这三年来混得不错,已经完全褪去了刚来那会的乡土之气,十足一个城市白领,精致的妆容,价格不菲的套装,手拎一只名牌包包,从一辆雨燕上下来。
  
  苗翘见到他们先是一楞,随后很客气地打了招呼。
  
  “妈妈住院了,胃癌复发,李医生说这次手术风险很大。”苗翘说着说着红了眼睛,李医生就是当年为黄小娥开刀的主任医生,是全国老专家,他说话一向保守,这次也无可奈何地说了风险很大,估计是这病是真正难治了。
  
  姜越越拉着凌少旸的手,想了想还是很客气地说了句:“那改日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妈妈,再问问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苗翘点了点头,眼睛不经意间停留在凌少旸脸上,等他看了过来,立刻又收回目光,对着姜越越说了谢谢。
  
  出去的时候,姜越越问:“你想帮忙的话没事。”
  凌少旸微微一怔:“嗯?”
  “也挺可怜的。”姜越越现在很了解那种面对医生无可奈何的表情,以及每次出入医院抱着希望又希望落空的挫败感。
  
  没过几天,姜越越和凌少旸便去医院探望了黄小娥。李医生说胃癌复发的治疗很复杂,黄小娥这个年纪的体质,对有些化疗有抵抗,即使化疗成功,肿瘤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再次开刀取出风险也很大,要是恶性的就更是绝望了。
  
  黄小娥瘦得只剩一张皮了,看见姜越越和凌少旸,使劲撑着做起来,话还没开口便掉下了眼泪:“算了……我和翘翘说了不想治了,我这个身体是折腾不起来,让我到下面去陪川川吧……她一个人,我心疼……”
  
  提到苗川,姜越越侧头看了看凌少旸,他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微微蹙了下眉头,开口说起了安慰的话。
  
  “妈,没事的。”苗翘眼睛也红了,“我会陪着你的,别老说不吉利的话。”
  
  黄小娥抽泣了一会,用纸巾擦了擦脸,又客气地招呼姜越越和凌少旸坐下,谁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孩子有三四岁了吧?”
  
  “没呢。”凌少旸说,“我们喜欢过两人的日子。”说着按住了姜越越的手。
  
  姜越越抬头,正好和苗翘的目光对视,苗翘尴尬地笑了笑,立刻回避了。
 
第60章  祝我幸福(2)
这三年来,凌少旸和父亲凌盛哲的关系亲近了许多,每个周末,小夫妻都会携手双双把家回。每次进了凌家大门便闻到浓稠的中药味,且听到裘艾碧的絮絮叨叨。凌盛哲自从肠子动过手术后坚持吃中药,定期去医院复查,他年纪大了,进出医院自然要人陪,时间长了裘艾碧就叫苦连天:“我最讨厌医院,从小就对消毒水味道过敏,每次从医院回来就吃不下饭,感觉米饭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凌盛哲听到苗家老母胃癌复发的消息后重重叹了口气,虽然这些年他一直对苗家的事情讳莫如深,但内心深处越发不安,尤其是肠子里生了颗瘤,折腾到现在,潜意识里觉得这是他的报应。
  
  “能帮就尽量帮吧,花多少钱都可以。”凌盛哲放下杯子便上了楼。姜越越端着水果盘过来时笑着问了声:“爸呢?”凌少旸指指楼上:“上去了。”
  
  姜越越亲自将水果送到凌盛哲房里,一进去便看见凌盛哲睁眼看天花板,她一连叫了两声他还才反应过来。
  
  “越越。”凌盛哲朝她淡淡地笑了笑。
  姜越越自然明白这个笑说明的意思,点了点头,表示完全不介意。
  “越越,我想去看看她。”凌盛哲说,“你觉得合适吗?”指的自然是黄小娥。
  姜越越说:“可以啊,要我陪您一起去吗?”
  凌盛哲想了想说:“再说吧,我再考虑考虑。”
  
  -
  因为圣诞节快到了,姜越越和凌少旸商量准备买一棵大的圣诞树摆在客厅里,于是抽了个中午到市中心的广场逛了逛。六楼的礼品区,姜越越买了一棵圣诞树,两双圣诞袜子,一盒蜡烛,还有些巧克力,甜点,饮品。
  
  巧克力姜饼人剩下最后一包了,姜越越正伸手按住,一双白嫩的小手却按在她的手上,侧头一看,是个小男孩,他撅起嘴巴,小手死死地按在姜越越的手上,不肯松开。
  
  “最后一包了?算了,我们买其他的好了。”一个轻柔的声音。
  姜越越抬头一看,眼睛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余佑琳,她穿了件骆驼色的羊毛大衣,手上和姜越越一样拎了只购物篮,篮子里有一只很大的唐老鸭公仔。
  
  余佑琳一看是姜越越,不知为何一下子紧张起来,立刻低头拉过那男孩的手:“走了,去那边看看。”
  “不要!我要姜饼人巧克力。”小男孩倒很固执。
  “来,给你,拿好了。”姜越越当然不会和个小男孩抢。
  小男孩立刻拿过姜饼人,抬头看了眼姜越越,嘴巴里嘀咕了两句。
  
  “哦。”余佑琳低头,撩了撩一边垂下来的头发,轻轻对姜越越说了句谢谢。
  她显得很紧张,神情带着些仓皇不安,姜越越这才感觉到有丝不对劲,再一看那小男孩,三四岁的样子,眉头,眼睛,鼻子……越看越面熟,这简直就是一个迷你版的邵柏屿。
  
  “好了,快走了,妈妈肚子饿了哦。”余佑琳立刻揽过儿子快步离开。
  
  “余佑琳。”姜越越叫她,见她脚步顿了顿,立刻走上去,将刚才从她篮子里掉下来的一包糖果还给她,“你东西掉了。”
  余佑琳不敢直视姜越越,说了句谢谢。
  “孩子这么大了,挺帅的。”姜越越笑着说,“这几年的同学会你都没来。”
  余佑琳“嗯”了一声,没多说一句话。
  姜越越知道她在害怕什么,想了想也觉得不该多管闲事,也淡淡说了句:“有空联系。”说完便往另一边走。
  
  “姜越越。”
  姜越越正在挑选红酒,一听是余佑琳的声音,转身一看,果然是她。
  “那个,求你别告诉他……我现在过得很好,过段时间就要带辰辰回老家了。”余佑琳声音很轻,“你就当没看见我们,行吗?”
  姜越越微微一怔,随即说:“我很久没和他联系了,不会去说什么,不过,余佑琳,你这样费劲瞒天过海的……算是变相的报复吗?”
  灯光下的余佑琳面色更苍白,咬了咬唇,慢慢说:“求你别告诉他。”
  “我不会去说的。”姜越越摇了摇头,“和我也没关系,你放心。”说完拿起一瓶红酒轻轻放进篮子里。
  余佑琳像被钉住一般,直到辰辰的生意响起:“妈妈!妈妈!我肚子饿了!”她才回神,慢慢往回走。
  “不过,他没有结婚。”姜越越想了想还是说了句,“我想他应该是有知情权的。”
  
  原来孩子可以和父亲长得那么像,基因果然是奇妙又美好的东西,一切都是他的迷你版,小胳膊,小腿,和他小时候一样,眉眼间的神采,嘴角露出的笑意……一模一样,姜越越楞了,一种酸溜溜的东西在眼眶里打转,她也幻想过无数次,有个和凌少旸一模一样的宝宝。
  
  晚上,凌少旸来了电话说要加班,姜越越本打算一个人吃饭,但不到七点,他还是准时回家了。
  “不是说要加班?”
  “明天再做吧,反正这些事情是忙不完的。”凌少旸洗了洗手,笑着问,“不会没我吃的饭了吧?”
  “还有个汤,我去热一下。”姜越越走进厨房。
  凌少旸也过来帮忙,切了个葱,拌了个豆腐。以前在厨房里是他占主导,姜越越打下手,这三年两人角色换了过来,姜越越越来越会做菜煲汤,而他沦落到切个土豆都不如以前那般麻利。
  
  晚上,姜越越给他一个圣诞大袜子:“这个是你的,照例准备好礼物挂在树上。”他们每年的圣诞节都是这么过。
  凌少旸笑:“老婆,你今年想要什么礼物?”
  姜越越摇头:“这个不能告诉你,要你自己想办法,对了,不要送项链了,有点新意。”
  凌少旸也说:“我也不要领带和打火机了。”
  “那我们今年别破费了,就互相送一张贺卡,写点字就好了。”姜越越说,“反正我们也不缺什么。”
  凌少旸凑过去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姜越越笑着躲开,这一躲,他就被她勾起了,按住她的手,正面对着她,吻密密麻麻地从上而下,落在她的额头,脸颊,耳垂,颈窝……姜越越的耳垂还是敏感的部位,每次被他的唇含着就觉得心上的小火苗被点燃了。他深晓这点,每次都折磨她的耳垂,含住,轻舔,吮吸,辗转……将她的小耳朵弄得红红的才罢休。
  
  “你干嘛老欺负我……耳朵。”姜越越轻喃。
  “那你也欺负我这里……”他笑着将她的手探向他的腰下……那是他的敏感部位。
  “流氓。”
  
  “如果……这次还是不行呢?”
  “什么不行?”他正动手解开她身上最后那点遮蔽物,随即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手指一点点从她脊柱下挪下挪,引发她一簇又一簇的火苗,“不行就不行,就我们两个,好好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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