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翅相思

28 失身之罪


剑光缭绕,化为无数亮影漫天飘飞,剑尖挽起一朵朵剑花,似极了冬日的飘雪,只是多了一份金属的尖锐之意。
    晨风乍起,吹落一侧龙爪楸树上的叶子,叶子翻飞,渐渐飘落接近剑光,琥烈手中的剑调转了方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幽然的弧直击向龙爪楸叶,剑光再闪,叶碎片纷然落下,片刻之后剑光嘎然而收,半空之中的那枚龙爪楸叶竟然没有了叶肉,唯留下一根光秃秃的叶柄。
    琥烈渊亭岳峙地收剑在背,傲然独立,饱满的额头上尽是汗滴,反射着晨光,晶莹透亮。
    思筠这才从花藤那头走出来,为他递来一页叠好的毛巾。
    她与他自那次洞房花烛夜的合体之欢后,再没有同床共枕过,他住到了东厢,她住进了将军府近后门处的近月阁,只是用膳的时候才在一起。
    凝望着他拭汗的模样,她不经意地贝齿轻咬着唇,唇上立刻泛起一抹诱人的红。他与她之间,有时仿佛心无隔膜,亲近至极,可有的时候却陌生的紧,矜持地固守着男女之礼。她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打破所有的隔膜,但也不敢去打破,毕竟她与他的结合,是在寿栩阴谋的无奈之下才有了合体之欢,并不是两情相悦到了那一步的。
    在大婚之前,他不是承诺过如有一天能够有权利还她自由之身,那一定不会将她束缚在他的身边么?或许,他也不是很在乎自己吧?除去这张蝶精倾国倾城的脸,她有什么值得他喜欢上的呢?
    思筠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心也微微地疼。她现在是他的夫人,是名誉上的夫人而已,待他有了能够还自己自由之身的权利时,他还会让他做将军夫人么?
    思筠想爱,却不敢去爱,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的心,唯恐一不小心,又重蹈了前世的覆辙,一个人的爱太累,她前世已尝过累的滋味,这一世,不想再尝了……
    他拭汗了额头上的汗滴,将毛巾递给了她,她抬头凝望着他琥珀色的眸子,心再次失陷于那张喜欢了两世的俊颜。
    “我……我想求你一件事。”思筠咬咬牙,低头看着裙下露出的那一勾银面嵌珠鞋尖。
    “说吧。”他柔柔的道,那声音里尽是冬阳般的暖意。
    “我想……想把暮汶从王宫里弄出来!或许,我们还有救她的可能!”说到后一句,思筠的大大的杏眼里尽是期籍。
    他微微一笑,浓眉的眉峰上仅余的一点刚意也化为绕指的柔,他道:“其实昨天从王宫里出来,我见你一言不发,我就知道你会跟我说这样一句话了。”
    思筠诧然挑起眉凝视着他,他又笑了笑,低头缓缓将剑身插回剑鞘内,握回手中,这才道:“如果你就这样不管不顾了,还会是我认识的那个姒筠姑娘么?上一次你差点害了我,不也是又跑去回救了我吗?我看你这颗心,最是见不得别人的难处的。”
    “你……你还真了解我……”思筠喃喃道,抿抿唇耸耸肩,侧头道:“想当然,你也会帮我的,对吗?如果你不帮了,怕也不是我认识的琥烈了。”
    “你就这么自信?!”他示意着她,一同前行向不远处的怡然亭。见她欲言又止,他又道:“有什么就说啊。”
    思筠抿抿唇,道:“泠儿就是这么走的,这种痛苦你最是清楚,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姐妹再次重蹈泠儿的覆辙?所以,我赌你一定会帮我。”
    提起泠儿,他眉宇间的阴霾一闪而过,复而笑起来,一时间,晨空也似乎明朗了许多。“你赢了!如果我也眼睁睁看着暮汶死在寿栩的无情之下,我……我会于心不安的。”
    “可是如果由你提出来要接暮汶到将军府治疗的话,似乎不妥,我想,还是由我再进王宫去,求寿栩放了暮汶,反正暮汶现在对他来说是多余的,他不会在乎她的生死。”
    他皱了皱眉,略一思忖便摇头道:“你不知道寿栩眼看着你嫁给了我,有多心不甘吗?你去王宫见寿栩,我觉得也不妥。还是由我提出来吧,我就说暮汶是你的认的干姐姐,以前不知道她在王宫中,昨天见了,要尽手足之情,请他答应暮汶出宫到将军府上治疗。”
    思筠张张口还想什么,他摆摆手往亭子里的石凳坐下,温柔却又坚决地道:“就这么说定了,现在你操的心不是怎样求寿栩放心暮汶,而是要怎样才能寻找一个医术高超的人来救治暮汶……唔,我听说城西有个姓陈的铃医医术极高,好像寿栩刚进京师时,就想招他做太医,可他倔得很,就是不领情,要不去找他看看去。”
    思筠兴致极高,站起来道:“我现在就去找去!”说罢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又转过头道:“记得你说过的话,一定要将暮汶弄出来!”
    京师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商铺林立,琳琅满目,有卖成衣的,卖鞋子的,卖脂粉珠花的,卖花鸟鱼虫的,还有各色小吃氲氤着腾腾热气,香味扑鼻。思筠看得很是新奇,走得极慢,逛着逛着,都快忘了此行来的目的是找那个医术高超的陈姓铃医了。
    “夫人,要不……我们吃点什么吧?早上我的吃得少,现在……好饿……”身侧的丫环莺儿
    哀求着。
    思筠想了想,的确也走了很长的路了,当时总管于长生吩咐马车载她,可她觉得坐在马车之上就无法领略京城的风流之处,于是只点了丫环莺儿跟随自己。再者听琥烈那般描述那陈姓铃医,想必是个耿直且疾恶如仇的人,如果太显摆,说不定会坏了事,听莺儿这一说,也觉得腿脚酸软,想找个歇息的地方,环目四顾,只见左侧有座食楼,便带着莺儿向里走。
    店小二招呼得极为殷勤,点了几色果点,一壶花茶,思筠坐下来细斟慢饮,吃了一会,莺儿尴尬地道:“夫人……我……我内急……我去方便一下。”
    莺儿忙站起来,问明了店家内厕位置,从后门处进去。
    渐渐的,一壶花茶已见底,见莺儿还没来,她有些焦燥,又吃了些糕点,莺儿还是没有回来,她奇怪莺儿一个小解怎么要这么长时间,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事,于是站起来问了店家内厕的方向,穿过后门,向店家所说的内厕走去。
    走廊那头就是内厕,思筠走到那块用木板做成的门前,推开迈进厕内,却见厕内空无一人,她诧异极了,莺儿不在厕内,会去哪儿?
    只觉得身后有什么,一种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蝶精的身体带给了她异于常人的敏锐,她蓦地转身,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向她扑来,她急急地倒退,忽然那男人撒出一把白色的香粉。
    香雾四散,她不小心吸了一口,只觉得眼前的景晃成两影,她努力地想要让自己清醒,但行动已经迟滞,那男人已扑到跟前,将一块蘸了同样香粉的手巾捂住了她的口鼻。
    眼前的景模糊不清,思筠再次吸进了几口香雾,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思筠渐渐清醒。
    一张面孔出现在她的视线内,是琥烈么?
    她闭了闭眼,只觉得自己昏沉沉的,全身无力。这是怎么了?蓦地,她想起了在此之前,她在食楼的内厕里被一个男人袭击的。谁会袭击自己?思筠努力运转自己的思绪,但只觉得自己的思维也像是僵化了似的,木然了!
    身体有些燥热,口干舌燥,她努力睁开眼,当床沿一侧那人的面孔慢慢得变得清晰,她突地惊诧,想要挣扎着坐起身,但却无能为力——
    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寿栩!
    “清……义候!”
    “你终于醒了。”他俊脸之上依旧浮着可恶的淫邪,眼睛微眯地看着思筠,仿佛在看着砧板上的鱼肉。
    “我为什么在这里!”思筠问,心里惊惧。她看来落入了他的掌控。
    寿栩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这才道:“如果我不用这种方式来请,你能来到我的身旁吗?!”
    “是你派人袭击我!抓我来这里的!”思筠杏眼圆睁。
    “无论是用什么方法,只要你在我的这里,就好。”
    “你……你疯了吗!我已经是琥烈的妻子了……”
    他打断了她的话,冷哼一声道:“不要再提了!我这生做得最愚蠢的事,就是让你们成婚!不过没什么的,我只是暂时借你给他,暂时而已,哈哈,琥烈做梦也想不到,我今天就给他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哈哈哈哈哈!”
    思筠怒意勃发,想要质问寿栩:你本想着洞房花烛夜能要了琥烈的命,然后我又归你?”转念间又思忖,如果这样说的话,岂不是告诉他,琥烈已经知道假芮姑是谁派来的刺客了?这岂不是让他们之间的明战提前?
    在这件事上,琥烈一定需要时间的!
    她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的怒意,心头的热燥又开始袭来,头晕晕的,只见他笑着走近,手里提着一枝如篙般细长的东西,向她缓缓吹了一口,白烟四散,又被她吸进了两口。
    思筠恨不得现在就能唤出双翅来,立刻飞离这是否之地,从是她已经彻底被他控制了,纵然是蝶精的身体,也无法做到。
    晃眼之间,她再向他凝目看去,只觉得寿栩那张本称得上俊美的脸庞已变得狰狞扭曲,仿佛是一只胸中装满了仇恨的恶魔。迷离间,恶魔也像是离自己极远,隔了无数的镜花水月,模糊不清。
    “知道吗,我此生最仇恨的人,就是琥烈!”他咬牙切齿地道,那狰狞的模样只叫思筠激灵灵打着寒颤。他将头凑到她的面前接着道:“知道吗?自从我十三岁那天琥烈到了我父亲麾下开始,我就逃脱不了‘琥烈’这样两字的梦魇!在我父亲的口里,他永远都是那么完美,就连他喝酒呛了,父亲也觉得那是英雄气概,哈哈!我呢?!我是他的儿子,身体里流着他的血,可是他从没有正眼看过我一下!我做的任何事情,从没有一件事情能达到他要求的标准!我就是个失败品!”他满眼血红。
    “所以,你才这么恨琥烈,恨他永远比你强,对吗?!”他在她的眸底已成了三层叠影,思筠只觉得自己的话语响在九天之外,就连思考也成了一件艰难的事情,但她还是努力地问。
    “对!所以我才这样恨他!而最让我不可原谅的,是我的母亲!她竟然……”寿栩气结了半晌,这才从牙缝中嘣出字来:“她竟然还上看了琥烈!难不成,她还要他替代我的位置不成!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才解我心头之恨!”
    那付扭曲愤恨的表情,又让思筠打了个寒颤,她知道他恨他,但是从没想到过,他竟然恨得这么深!
    寿栩又咭咭怪笑,看向思筠的表情里充满了淫邪,伸出手去捉住她尖巧的下巴,道:“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得不得了,你就是那天生媚惑男人的妖精!本来,你是我的!可是却不得不让给了他!”
    “我……我本来就是妖精……”思筠喃喃地道,她快要听不到她自己说的话语了,就像僵在一个无法移动的梦境之中,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承受所有。
    他却把她的真心之语当成了挑逗,将头凑到思筠的胸前,哈哈大笑道:“就连你自己也承认,你是个妖精!好吧,就当你是个妖精!今晚,我们就行了妖精之事,如何?”越说到后越,话语越低,眸底的淫邪更是浓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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