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尽头餐馆

    “这我知道，”他说，“不过总有一天，那上面会有人!所以我们留下了一份没有截止日期的最后通牒。”
    “什么?”
    ”并且炸掉了一些军事设施。”
    舰长从他的浴盆里探出身来。
    “军事设施．二号?”他问。
    有那么片刻．这双眼睛动摇了。
    “是的，长官，潜在的军事设施。好吧……其实就是树。”
    短暂的游移不定过去了――他的跟睛叉像鞭子一样扫过他的听众。
    “并且．”他吼道．“我们审讯了一只瞪羚!”
    他花哨地将蒸发轰击枪翻转到腋下．然后正步穿过喧哗的人群。欣喜若狂的人群中到处爆发出这种喧哗。他只走r几步．就被从后面赶上来的人们举了起来，绕着空地光荣地巡游了一圈。
  福特坐在地上，懒散地拍打着两块石头。
    “你们还做了些什么?”庆祝活动平息下来之后．他问道。
    “我们开创r文化事业。”那个市场部女孩说。
    “喔．是吗?”福特说。
    “是的。我们的一个电影制片人正在制作一部迷人的记录片．关于这片土地的土著穴居人。”
    “他们不是穴居人。”
    “可他们看起来像是穴居人。”
    “他们住在山洞里吗?”
    “嗯  ”
    “他们住在棚屋里。”
    “也许他们的山洞正在重新装修。”人群中一个爱打趣的人喊道：
  福特转过身．愤怒地瞪着他。
    “真好笑啊．”他说．“可是你注意到了吗?他们正在灭绝!”
    在返回这里的途中，福特和阿瑟经过了两个被抛弃的村庄，树林里还有许多土著人的尸体．他们是偷跑出来死在这儿的。那些还活着的人看上去像受了惊吓．目光呆滞．仿佛他们正在遭受的精神上的苦难远远超出了肉体上的痛苦。他们迟缓地移动着，怀着无尽的哀伤。他们的未来已经被从他们手中夺走了。
    “灭绝!”福特重复道．“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嗯…我们不能再卖给他们人寿保险r?”那个小丑又喊道。
    福特没有再理睬他．而是向整个人群呼吁。
    “你们能稍稍花点力气去理解这一点吗?”他说．“仅仅因为我们的到来就导致了他们的灭绝!”
    “实际上，这一点在那部电影里表现得非常出色．”市场部女孩说．  “赋予影片一种痛苦感，而这正是一部真正伟大的记录片的特征：这个制片人投人r全部心血。”
    “耗尽心血以后，他怎么还不死’”幅特喃喃地说。
    “我猜想，”这个女孩说．她跑到舰长跟前．他已经开始打盹儿r，“接下来他想拍一部关于你的电影，舰长。”
    “噢．是吗?”他说．恢复丁清醒．“那真是太好了。”
    “他已经找到了一个非常有力的角度，你知道，责任的重负．领袖的孤独…”
  舰长哼哼哈哈r一番
    “嗯．我不会过分强调这个角度，你知道，”他母后说．“一个人有橡皮鸭子作伴是不会孤独的，”
    他把鸭子高高举了起来．于是它也被感激的人群传递了一圈。
    这段时间内，那个管理咨询顾问一直安静地坐在石头上．指尖雁着太阳穴，显得正在等待着什么，并且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会等上一整天。
    而就在此刻，他决定自己毕竟不会等上一整天．他只需要假装刚才这半小时不曾存在过就行了．
  他站起身来。
    “如果，”他简清地说．“我们可以暂时把讨论的主题转移到财政政策上的话  ”
    “财政政策!”桶特・长官叫道．“财政政繁!”
  管理咨询顺问看r他一眼，只有肺鱼才会有那种眼神。
    “财政政策……”他重复r一句．“我是说。”
    “如果你们中投有人实际生产出任何东西的话．”福特问．“你怎么会有钱呢?要知道，钱不会从树上长出来。”
    “如果你允许我继续说下去的话  ”
  桶特沮丧地点点头。
    “谢谢。由于我们在几周之前已经决定以树叶作为法定的支付品．所以，我们大家当然也就变得非常富裕了：”
    福特难以盏信地盯着人群，他们正高兴地嘀咕着这件事情，还贪婪地指着他们条纹衫上缀着的一沓一沓的树叶。
    “不过．我们同时．”管理诲询顾问继续说道．“也碰到r～个小小的通货膨胀问题，凼为树叶太容易得到r。这也就意味着．根据我的推测．目前的{r=率大约是3片落叶林才能购买一颗飞船上的花生。”
    人群中传出惊恐的D^哝声。管理咨询顾问挥手示意他们安静。
    ”所咀，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继续说道．“并且有效地重新估算树叶的价值．我们即将展开一场规模巨大的落叶战役．并且  嗯，烧掉所有的森林：我想你们大家都会同意，在目前的情况下．这是一种明智的行为．”
    一时问．人们对这个问题似乎有些不确定．直到有人指出这将使他们兜里的树叫增值多少多少：人群于是爆发出一片欢呼．起立为管理许询顾问大声喝彩。他们中的会计师们已经预见到r一个收益颇丰的秋天
    “你们全都疯r。”福特・长官嚷道、
    “你们绝对是神经错乱r”他指出
    “你们简直就是一群胡言乱语的疯子。”他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意时的潮流开始逆转，人群开始反对他。在人们看来．一开始时作为精彩娱乐出现的东西现在已经演变成了辱骂．并且是指向他们的辱骂。于是．他们开始感到厌烦了。
    由于感觉到r空气中的这种变化．那个市场部女孩转向他。
    “也许有必要问问，这几个月以来你都做r些什么，从我们到达那一天．你和另一个闯^者就失踪r，”
    “我们进行T一次旅行．”福特说．“我们试图找出一砦东西．关于这颗行星的。”
    ”哦，”这女孩狡黠地说，“听上去不是太有成果嘛=”
    “不是?那好．让我告诉你一个新闻，亲爱的。我们已经发现了这颗星球的未来。”
  他继续道：
    “从现在起，无论你们选择做些什么．萁价值都顶不七一对臭烘烘的澳洲野狗的腰子。烧掉森林，或者其他任何事．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区别。你们未来的历史已经发生T。你们还有二百万年．就这些。这段时间过后，你们这个种旗将会灭亡。对你们来说．灭亡真是一种解脱。记住这一点吧．二百万年!”
    人群开始烦恼地嘀咕这件事。突然变得富裕的人们觉樽自己不应该被人强迫听这种胡言乱语。也许他们该给这家伙一两片叶子的小费．让他离开。
    其宴他们不用担心这个。福特已经开始离开这片空地r．他只在看见二号的时候停丁一下．摇头叹息．因为二号已经开始用蒸发轰击枪对着附近的树林开火r。
    他转过头。
    “二百万年!”他大笑道。
    “噢．”舰长平静地微笑着说．  “还有时间多洗几次澡，谁能把海绵递我一下"我月恫4把它弄掉r”
    第三十三章
    大约一英里之外的树林中，阿瑟・邓特听见福特・长官走近．于是急忙开始全神贯注于他IE在做的事情。
    他正在做的事情相当奇怪，是这样的：在一片大而平的岩石上刻出一个巨大的正方形，再划分为169个小正方形．一条边13个。
    接下来他收集了一堆小ji『『平的石块．每一块上都刻上一个字母：两个幸存的土著男人愁眉苦脸地坐在岩石边上．阿瑟・邓特正在试周向他们解释这些石块所代表的奇怪的概念。
    到目前为止．土著人做得不算太好。他们尝试吃下其中的一些．埋掉另外一些，然后把剩下的扔掉。但最后．阿瑟终于成功地让其中一个人把两块石头放在他刻lI．来的格子里。这个进展速度甚至比昨天还慢，土著人的智力似乎和他们的精神一样，正迅速低落下去j
    为r怂恿他们继续下去，阿瑟自己放了几个字母块到格子里．然后鼓励这些土著加上更多宇}士=
  事情进行得不太顺利．
  福特站在附近的一棵树旁边，安静地看着．
    “不．”阿瑟对一个乱放字母的土著说．语气中透出极端的沮丧．“你瞧．O算10分．它址一个字的一部分．这个字有三倍分值，所以…瞧，我已经把规则解释给你听r…不，不．放下那块下颚骨……好的，让我们重新开始；这次集中楮力：”
  犒特手肘靠在树上，手撑着头。
    “你在做什么．阿瑟，”他小声问。
    阿瑟吃惊地抬起头。他突然产生r一种感觉，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也许有点儿蠢。他只知道．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这个游戏对开发他的智力产生过极大影响，效用如神。但那时的情况和现在不一样，更准确地说．未来那时的情况将和现在不一样：
    “我正在试着教这些穴居人玩拼字游戏．”他说。
    “他们不是穴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