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飞得过沧海

捏紧那个腮帮子，借用他惯用的流川式刑罚，狠狠地用唇撞击不确定的唇瓣，苦恼的唇瓣，让人心碎的唇瓣。
  那唇瓣在我的口中融化，像一块冷加工的水果硬糖，如果我想用全部的力量去化，你一定不会拒绝的，对么？所以，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吧，你这个跟自己过不去、钻牛角尖的少爷！……
  “枫，”缱绻于那令人心醉的气息里，清凉，澄澈，让人流连忘返，好想一直这样拥裹住我的呼吸。
  “唔？”一心一意的某人所以现在的状态是认认真真的回吻，轻轻地回应，唇舌决不懈怠。
  “记得departures的歌词么？”稍稍得空，微微喘息，平定心神，尽最大努力用最认真的眼神看着他，也许是迄今为止与他对视后最为认真而专注的眼神了吧，所以他也正色看着我，有些吃惊于我此刻的慎重。“爱，妨碍了梦想，梦想发现了爱。”喃喃的念出来，那段我最喜欢最喜欢的歌词，真的很想让你明白，这样的理念，从遇到你爱上你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心里支撑我到现在……“亲爱的你，请选择我吧。”globe用美妙的旋律大胆诠释出想要在一起的决心，纵然爱情与梦想之间难以权衡，却依旧有着，不输给任何人的，爱你的心！
  “已经选了。”掌心贴在我的后颈，摩擦着耳垂附近的肌肤，眸光柔和下来，像拨开云雾后的月。
  “有没有想过，当初为什么要选我？”把脸颊在掌心里蹭蹭，甘愿做你的宠物狗狗。诸如我这样的傻问题，明明知道很呆很俗，却终是未能免俗的想要那份笃定。
  “你是诺。”干净利落，似是而非，是回答，也不算回答。未曾想只三个字，就让心飞扬起来，前所未有的自信。足够羁绊一生，仰望，注视，瞩目，追随，无怨无悔……
  “所以，你已经选择了我；所以，我更不能让爱，妨碍你的梦想。”扣住腕子，很认真，很确定，“去吧，将来也好告诉宝宝，有个在NBA的光彩爸爸呢！”
  “白痴……”眉间已放一字宽，斜睨轻嗤间啄着我的唇，轻柔，却似乎含着很多很多没有说出口的话，可是他从不是喜欢用言辞的那一型，他总是沉默的去走他的人生，沉默的握住我，沉默的守着我，沉默的，坚持有我的人生。
  “白痴，爱你……”zutto，zutto……
  第十一章 promise（2.1）
  2.
  下飞机，出闸，方才放下一直都紧密关注我状态的一级警备眼神。微微垮下肩头，拖着行李箱慢慢地拖着步子，看着他有些疲惫的眼神，禁不住就心里犯疼。
  紧走几步，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搓揉脉搏——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小窍门：每次或焦虑或不安或疲惫的时候，只要这么做，只要这么轻轻揉着，就会稍微让他平静下来，放松一些……
  “枫累了吧。”想去帮他拎一个包，却还是遭到很多次相同的结果：被拒。
  摇头，“不累。想睡么？”侧目，看着只及他肩膀还差一点的我，眸子里是关注的神采。
  “目前，还没有想呼的欲望。”讪讪而笑，为了我那时不时就会发作的“伪睡神”反应，没少让他吃苦头半路“抗猪”的……
  就这样并肩慢慢踱出机场大厅，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愣在那里，目光惊愕看着前方。我也站住了，同样惊愕的目光，对向看着我们、微微笑着的来人。
  “小子，好久不见。”淡淡的开场白，却似乎蕴藏着奔腾的心绪。大步走近，一把搂住我身边的那家伙，狠狠地搂紧，泪盈于睫，楚楚动人的相貌让人为之惊艳。那是个绝美的定格，修长窈窕的身子拥住同样修长高大的身子，灯光下，彼此相似的轮廓，细眉细眼的精致气息……造物主，我再一次想起了赞美你！
  少爷，在那温柔的怀抱里愣是僵直地像个木头人。良久，方才逐渐放松下来，却没有挣脱，只是微微扭动下身子，语气如常般冷静，却带着潜藏之下就可以体会的触动，“卡桑。”
  我竟有种想流泪的冲动来，为这大男人回复大孩子般可爱的瞬间……他那睡着后的柔和轮廓，他那偶尔孩子气的可爱神态，他那挥指于黑白琴键时浑然天成的优雅，源头，就在这里了。
  “诺诺么？”直到那个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恍然间她已在白痴我的面前，对着我，微微的笑。
  那一刻，我终是理解流川父亲会不顾一切也要与她在一起的丝缕原因。她站在那里，盈盈而立，岁月固然刻印上年龄的烙印，却丝毫未损那份飘逸如仙的气质。
  那一刻，我也可以理解磊老师当初在电话里如是感慨的丝缕原因。这样一个集美貌、气质还有那份飘逸于一体的女人，很难让人不去记忆，为之倾心。
  “我是诺诺。伯母您好！”有些忐忑的鞠躬，很快就被拉起来，并于猝不及防中被拉近彼此的距离，迅速而轻柔的一个拥抱，轻轻的，却让我震撼当场，也让身边的某位少爷呆滞非常……
  “要谢谢诺诺，”她还是微微笑着，如沐春风般让人感受到那股诚挚的情绪，“一定要谢谢你，为我这个傻儿子臭小子，勇敢做出的一切，一切……”眸光中竟有莹莹的光划过，煞那间让我慌了神，更加的无措而不安！
  “您别哭啊！那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过呀！”很困扰啊！初次见面，居然就让婆婆哭了，只觉脑袋发胀，有一个顶两个大的昏昏趋向！
  我只能拼命示意身边那个愣头青、“SOS目光”直扫兀自僵硬想心思的少爷，终是让他自呆愣中清醒过来，大步上前揽住那个窈窕的肩头，声音低沉而坚定，“妈，你吓到丸子。”…… = =
  “丸子？”她显然没有进入状况，我狠狠地瞪了狐狸先生一眼，却只听见他音色清晰而淡定，“就是诺啦。她是流川丸子。”= =
  这个死小孩！我本想就此倒下睡着、吓吓这家伙以示回敬的，却在看见美人婆婆突然展露出的笑容后，只得作罢。好不容易笑了，再惹哭，我这个糊涂媳妇也太不像话了吧……
  “好了，站这么久对你不好。上车，我带你们回家。”拉开SUV的车门，很贴心地替我把坐垫扶正，小心翼翼轻推进后排，对着我疑惑的眼神了然而笑，“那个，最近我对你家的路很熟。”
  ……老妈在电话里的一席话，跳动在脑海里，想起这个人特意过来为我们做的一切，只觉心头被陌生却很快就暖起来的光芒罩住了，“谢谢，伯母……”
  “傻孩子，叫妈妈好不好？”征询的语气，却似乎是很笃定的表情，在这样的表情下我只能无条件妥协顺从。他们家的人儿估计都会魔法，无论是母亲，还是儿子，总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妈妈。”那一声唤出来，竟百转千回中红了眼眶。也让坐我身边的某人眸中，绽放出柔和的紫黑光芒。
  我以为很难有机会再踏上这二楼的台阶，却在听见自己的脚步踩出的哒哒声、在感受到老式楼道里二十多年那熟悉的气息后，终是清醒的意识到：我回家了。
  感受着身边伴我左右的那个人的气息与味道，在楼道中间停下，在他有些愕然的眸光中靠近，挽住他的胳膊。
  一点都不紧张么？从头到尾都很镇定么？却还是从挽住胳膊肌肤相触的刹那，自毛孔体会到那小小的微僵，让人心折的小紧张。
  不约而同看着中间那扇门，像很久以前不约而同伸出手在小洞里去摸那个圆脑袋一样的默契。
  可惜，这次没有白呼呼的大脑袋伸出来了。在瞥见那已经空空如也的屋子后，不约而同的叹息。小熊，我回来了，我们回来了，你这个小东西是不是已经搬走了呢？
  莫名的怅然，低下头，却被身边的掌心抬起来，总是坚定而冷静的眸光，也总是可以让我为你冷静，为你癫狂。
  “丫头，你准备把人家晾在外面到夜里么？”右边传来的声音，我最熟悉不过的声音，调侃，利落，率性，中开的门口，是老妈那娇小乃至有些微驼的身影。
  “妈！”三步并作两步急急走过去，却把她和我身后的那位都吓得不轻！“慢点！”两个人的声道，一样的提醒，枫，还有老妈。
  天哪，这是怎样的经典小尴尬？听话的慢慢走去，手心里一直捏住带着均匀薄茧的掌心，有些忐忑的走到老妈面前，瞬间就被捧住了脸庞。
  小心翼翼避开我的肚子，只是将我的脸捧在掌心，带着厚茧的掌心粗糙，却只想把整个人都缩小深埋进这一路养育我为我辛劳的手中……
  “妈妈，对不起……”当那明显的银色发丝自鬓间闪现，酸涩的液体终是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这份任性的歉疚，只觉用多少对不起都没办法偿清！
  “说错了，死丫头。”同样的泪滴在她有些憔悴的脸庞纵流，“你该说，我回来了。”
  抬起头，泪水无法停止，语不成调、乱七八糟，“我回来了。”一句出口，哽咽到无法言语……
  眸光朦胧中，看着倚在客厅门口微笑的老爸，看着停好车上来搭住我肩膀的流川妈妈，很久没有被这么多慈爱围绕住，包裹住了，那些暖意满满的把我围在中间，心绪澎湃，无语凝噎……
  还是老妈率先恢复了平静，侧过头，正对上一直在我身后默不作声的他，又是个僵直的机器人少爷造型，虽然看不出明显的情绪波动，我还是感受到那小小的可爱的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