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惊梦

门锁着，幸好她身上带着万能钥匙，她从兜里翻了出来，插进锁眼里鼓捣了一阵，锁“啪”地弹开了，她连忙走进去，反手把门推上。
她首先走近书桌，拉开抽屉，把里面的文件全搬出来，一份份翻看，她浏览迅捷，很快将所有文件查完，并没有她要找的土肥原贤二光临上海的保安计划。她把全部文件放回抽屉，转身四处观察，走向书柜，书柜除了书之外，还摆着不少古董，看上去都象真货。天丽不禁暗骂：“这贪婪的家伙！抢了中国人这么多宝物。”
天丽最后走向大铁柜子，估计是个保险柜，她摸索了一下，拉了拉纹丝不动，她叹了口气：“难道东西在这里面？”这样她就无能为力了，她不会开保险柜，又不能砸！
她失意地走出书房，第一次就出师不利。
天丽约沈静见面，她说：“对不起！我没有找到那样东西，书房所有的地方都翻遍了，就剩保险柜打不开。”
沈静说：“是我大意了，松田一郎家里当然有保险柜，重要的文件肯定放在保险柜里，你不会开保险柜！这样，我们组里的小刘是开保险柜高手，我叫他来教你，你很快就学会的。”
天丽说：“沈静！你让我参加刺杀行动吧？我要亲手打死土肥原贤二这个恶魔！”
沈静拍拍她手安慰说：“你如果能偷出这份文件比亲自杀土肥原功劳更大。”
天丽固执地说：“我不要功劳，我只想杀鬼子。文件只要在松田家里我一定想尽方法偷出，但我也要参加你们的杀人行动。”
沈静说：“你是新手，又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亲自参加刺杀行动很危险，甚至会拖累队员，你负有更重要的使命，这些琐碎的事情就不必参加了。”
天丽叫了起来：“那我参加你们组织干什么？我就是为了杀鬼子，我心中的这股怨气出不来，心灵不会安宁的，那怕就杀一个！”
沈静看着她，良久才说：“我向上级申请吧，但你一定要弄到那份文件。”
天丽点点头：“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十四、保险柜
过几天，天丽又来松田庆夫家，她对松田说：“你上次写的那首诗，虽然简单，但还不错，有点写诗的慧根；我今次教你难点的，写人物，描摹一个你心目中最喜欢的美女。”
松田庆夫兴奋地大叫：“我心目中最喜欢的美女就是姐姐了！”
天丽妩媚地看他一眼：“那你就慢慢构思，我出去走走，让你安静地写。”
天丽再次走入松田一郎的书房，她直接朝保险柜走去，走近后认真地端详了保险锁一会，就开始拧锁，她按照小刘教的方法试了好几十组数字，但还是打不开，她愁得不得了，脑袋飞快地转动，忽然心一动转身就走出书房。
天丽回到松田庆夫的房间，问松田：“诗作好了吗？”
松田愁眉苦脸地说：“只做了二句，写人比写物难多了。”
“我看看。”天丽拿过诗稿，看了一眼，“不是这样写的，你要从内写，放感情进去，才能写出神韵，这样干巴巴的只描写外表不是诗。”
松田庆夫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一筹莫展。
“这样，”天丽开导他，“你想想你亲人中最爱的是谁？”
“我妈。”松田庆夫说，“可是她已经不在了！”
天丽看着他问“你妈过世了？”
“是的，我五岁的时候她就死了，我爸爸很爱她，至今独身不娶，每年九月十八号妈妈忌日，爸爸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不出来。”
天丽不经意地问：“你妈妈那一年过世的？”
“三一年。”
“好！你就慢慢酝酿着对你妈的感情，然后继续写。我等一会再来看你。”
天丽忽匆匆地再回到松田一郎的书房，然后来到保险柜前，将松田庆夫说的他妈的忌日输入密码锁，锁叭哒地开了。天丽兴奋得差点叫出来，她连忙打开门，翻查了里面的东西，抽出一份文件，打开来看一眼标题，立刻手都抖了：正是要找的那份保安文件！她一页页地翻看，牢牢地记入脑海，她自小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日文也基本能看懂，记完之后，原样放回保险柜锁好，出来的时候再把书房的门拉合。
天丽回到松田庆夫的房间，问他：“完成了没有？”
松田庆夫说：“快了！还有一句，正在斟酎。”
天丽说：“天已经晚了，我和同学还有个约，改天我再来替你修改。”
松田庆夫点点头：“好的。”
天丽回到家，立刻走进自己房间关上门，拿来纸和笔将刚才牢记的文件默写下来，她从头到尾检查一遍，然后凝神回忆，睁开眼再看一遍，感觉没有任何错误，就把文件收好，去送给沈静。
沈静接过天丽送来的文件，兴奋地夸赞：“你真行！这么快就搞到了手。”
沈静看了一遍，抬起头有点不放心地问：“你真的一字不漏地用脑子记下来？”
天丽说：“我的记忆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沈静佩服得五体投地：“你可真是个天才！你原来不要影摄笔我还非常担心，想不到纯粹多余！”
天丽说：“带着摄影笔反倒危险！松田一郎家警卫禁严，要是某一天他们忽然搜我身，就糟了。”这也并不是不可能，天丽就曾经亲眼看过松田一郎自己带回来的两个人经过警卫也要搜身。松田一郎是搞特工的，他当然认识摄影笔这种东西。
沈静说：“有你这样的人才加盟我们组织，还怕不能把敌伪地下特务组织一网打尽？”
天丽愁眉道：“我打开保险柜时没发现第二份文件，日寇上海间谍名单恐怕不在他家里。”
沈静安慰她：“慢慢来，一定会找到的。”
天丽问：“我参加刺杀行动的事批下来了吗？”
“还没有。”沈静说。
天丽沉默不语，她心里想，要是上级不批，她就独自行动，非把土肥原贤二这个策划了九一八事变，又在北平拉开全面侵华战争序幕的狂热分子一枪崩了不可。
作者题外话：天丽就要去杀鬼子啦！投一票！给她支！
十五、刺杀土肥原
沈静把天丽偷的文件交给关鹏，关鹏看了一遍惊喜道：“天丽真了不起！”
“她又问我参加刺杀行动的事。”沈静说。
关鹏一口回绝：“她这样的人才一定要好好保护，决不能放到厮杀场面去冒险！她现在自由出入松田一郎家，可以为我们搞到很多难得的秘密情报，这条线索非常重要，绝不能让她公开露面，暴露身份。”
沈静忧虑地说：“她很固执，不让她参加怕她有抵抗情绪，以后难开展工作。”
关鹏看她一眼，把她搂过来亲亲：“你行的，你最会哄人，她这样的小女孩经得住你劝？”
沈静娇媚地打他一下：“我就没把你哄好。”
关鹏用力地抱她在怀里：“我用得着你哄吗？我粘着你离都离不开。”
天丽从沈静处听到不让自己参加的消息，心里十分不高兴，自己设想了一个独立行动的计划。到了那天，她换上一套男式西装，头戴礼帽，怀揣罗林送她的德制小手枪，整个俊俏小生的模样，便往火车站奔去。虽然她这身打扮熟人还是认得出的，但不引人注目。
她来到火车站时，发现外面全是人，原来*了，除了有特殊通行证外，所有人都不能进去。天丽焦急万分，她完全没有行动经验，不明白沈静在这种情形下怎么样混进去。
进口只有一个，两名荷枪实弹的日本兵，一个一个地检查进去人的通行证，天丽愁眉苦脸地张望着，一筹莫展。忽然她眼睛一亮，前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倏地飞奔过去，拉着他手，满脸媚笑，甜甜地叫：“振业！”
董振业父亲董仁康被松田一郎通知去火车站迎接土肥原贤二将军，董振业只好代父亲出席。他正在入口等待检查，忽然一名男子走过来拉着他，他吃了一惊，定晴一看，原来是天丽：“你怎么扮成这个样子？”
天丽拉他过一边，悄声说：“你带我进去！”
振业说：“你这不是胡闹吗？他们不会让你进的。”
天丽说：“我已经观察过了，允许带家属，你就说我是你的女朋友。”
振业听她说这话，不由一呆，定定地看着她，她今天怎么啦？如此热情？上次见她的时候冷若冰霜，拒他千里之外，使他对她几乎绝了望，今天好象一切又皆有可能，特别是她那句“你的女朋友”，听着心中发热，神思飘荡，她要真是他女朋友就好了！他也不作多思，带着她进了检查入口。
“你为什么要进来？”振业问。
天丽敷衍着他：“我想见识见识这个名震遐尔的土肥原贤二。”
振业不悦地说：“这有什么好看的，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恶魔！我要不是逼迫不过才不会来，你倒好，偏来凑热闹。”
天丽一边四周观察着，一边不经意地应付着振业。站台上站满了欢迎的人群，零散的日本兵抬着枪在四处巡逻，警戒好象并不严密。
天丽看一眼在旁边唠唠叨叨的振业，觉得他碍手碍脚，便想往人群钻摆脱他。她刚往前迈，振业就一把揪住她：“去哪？”
天丽没好气地说：“上厕所！”
“上厕所往人群钻？”
天丽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又念着是他带进来的不好发作：“这里那有厕所？”
“站台上怎么会有厕所？厕所在外面。”
天丽好不容易进来，当然不会又跑出去，再也进不来。她冥思苦想如何摆脱身边这个累赘。
其实振业早就看出她苗头不对，一进来就神思不属，四处张望，鬼鬼祟祟，行动古怪，振业怕她出什么事，所以寸步不离紧盯着她。
天丽无可奈何，拖着振业四处溜达，观察着最佳的动手位置和可能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