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之谜

第17章


难道您有进行比较的材料?”
  “是的。”
  “您有这个女人的笔迹材料吗?”
  “有。”
  “但是……看来……您已知道这个名字是谁签的?”
  “知道。”
  “如果您辨认错了呢?”她愤慨地忽然站立起来,吼了一声,“因为您也会搞
错的……两种笔迹即使相似,但也未必是一个人的。请您想想,您的指责多么严重!”
  她沉默下来,看着拉乌尔,一会儿是祈求的眼神,一会儿又是挑衅的目光。然
后,她却支持不住了,倒在一张扶手椅上,哭了起来。
  拉乌尔给她充分的时间逐渐恢复理智。他朝珀特朗德倾过身去,一只手放在她
的肩上,沉稳地说:
  “不要再哭了。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但是,请您说说,我的假设是否符合实
际,我该不该继续追究下去?”
  “符合实际。”她的话几乎难以听清,“很准确……都是实情。”
  她一下子握住拉乌尔的手,握得紧紧的。她的眼泪掉到了拉乌尔的手上。
  “事情的经过究竟是怎样的?”他问,“简单地告诉我一下,让我知道就行了……
以后,必要时再谈。”
  珀特朗德哑声哑气地说:
  “我的丈夫并不像您想像的那么心狠手辣……当初,外公交给他一封信。那封
信本来应该在外公去世时当着公证人的面启开的,但我丈夫却私自把它打开了,得
到了那份遗嘱。”
  “这是您丈夫给您作的解释吗?”
  “是他。”
  “这样的解释完全是杜撰的。您丈夫和蒙代修先生的关系亲密吗?”
  “不怎么样。”
  “既然这样,您外公怎会把遗嘱交给他呢?”
  “因为……。不过,我向您讲的情况是他在外公死了几个星期之后才告诉我的
。”
  “关于蒙代修先生的遗嘱,您长时间守口如瓶,也就自然成了您丈夫的同谋…
  …”
  “这我明白…所以我万分痛疚。由于贪图更多的钱财,我们就觉得,外公照顾
卡特林娜的利益,而损害了我们的权利。金粉的事使我的丈夫利令智昏。我们主观
地认为,外公为了隐藏炼金的秘密,把小城堡和小河右边的大块土地给了卡特林娜,
从而想让妹妹拥有大量的财产。”
  “然而,她一定会把财产分给你们的。”
  “我相信她会那么办的。但是,我受到丈夫的控制,胆量又小,
  不知如何是好……有时我还挺生气,觉得财产分得太不公平了。”
  “不过,既然遗嘱被弄走了,您和妹妹就可共同享有全部财产了。”
  “是的。然而,卡特林娜是要结婚的。等她成了家,我们就无法随意搜索金粉
的秘密了。而且,我丈夫了解的情况,可能比他说的更多。”
  “什么人告诉他的?”
  “在小城堡里干过活的沃什尔大妈,在她变成疯子之前,她告诉了我丈夫有关
外公的一些事情,而且特别谈到那一片岩石、布特埃罗马上堆以及小河的问题。我
外公的遗嘱是要把那三棵柳树作为两份遗产的分界线,而沃什尔大妈所讲的情况是
和外公的遗嘱完全一致的。”
  “因此,你丈夫就阴谋改变了这条分界线?”
  “是的。就为这件事,我急急忙忙地赶到了基员弗,你根据我在旅馆的签字已
经知道了。丈夫告诉我……”
  “此后呢?”
  “他再也不对我说什么了。他不信任我了了。”
  “什么缘故呢?”
  “因为我头脑清醒一些了。我对他说,我要把一切都告诉卡特林娜。由于我这
样威胁他,我和他的感情越来越坏。今年,卡特林娜即将结婚,我和她一起来到了
这儿。我认为,我和丈夫再也合不到一起了。使我惊异的是,2个月之后,我丈夫
却突然闯到这儿来了。他和法摩龙所干的勾当,他从来没有向我提起过。我也不明
白是什么人谋害了他,为啥要谋害他。”
  她不住地颤栗。由于想到了她和丈夫的罪行,她又心惊胆寒了,激动地倒在拉
乌尔的怀里。
  “我恳求您……我恳求您……”她说,“帮助我……保护我……”
  “针对谁呢?”
  “并不针对谁……只是针对这一次事件……针对历史……就是说,我不愿让别
人知道我丈夫所干的勾当,也不愿让别人知道我参与了他的阴谋活动……您全都知
道了,但能保护我……不管什么事情,您想干就能干成……在您身边,我感到很安
全!……”
  她抓起拉乌尔的手来,把它贴在她那泪湿的眼睛上,贴在泪水纵横的脸颊上。
  拉乌尔慌忙把珀特朗德扶住。珀特朗德漂亮的脸蛋距离他的面孔很近。这是一
张愁惨的脸,激动得变了形。
  “您什么也不用害怕。”他低声说,“有我保护您嘛。”
  “以后,您会查明全部真相的,是不是?整个秘密压在我的身上,使我喘不过
气来。到底是谁杀了我丈夫?干吗要杀死他?”
  拉乌尔盯着珀特朗德发颤的嘴唇,压低嗓音说:
  “上帝赋予您一张漂亮的嘴,绝对不是为了让它表露忧愁……而是要它笑……
  笑。不必害怕……咱们一起来把谜解开吧!”
  “是的,咱们一起来解谜。”她激动地说,“在您身边,我感到十分平静。我
相信的只有您一个人……除了您,谁也帮不了我……我不明白自己心里想些什么……
我觉得只有您……无论如何不要抛弃我啊!……”
  十、神秘大帽
  法摩龙先生从里昂返回的时间,比拉乌尔的预料早得多。他和一伙酒肉朋友混
得一文不剩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里。这房子坐落在从黎尔波雷到拉迪加代尔
的路上,是他在长期贫困而正直的生活中攒钱买下的。这天夜晚,因为衣兜里已经
没有一文不义之财,他就如释重负地上床睡觉了。
  半夜,他突然被人弄醒,不觉吃了一惊。一个陌生人拿手电的亮光照着他的眼
睛,并且向他一一提了他那些花天酒地的生活片断,以便让他醒悟过来。
  “你好啊,法摩龙!里昂的老朋友拉乌尔,你怎么认不出来了?”
  法摩龙顿时慌乱,痴呆地从床上坐起来,稀里糊涂地说:
  “您想干什么?……拉乌尔吗?……我不知道这个名字。”
  “怎么会不知道?咱们在里昂举办过盛大的酒宴;那天夜间.你还对我说过一
些知心话,这些你都记不得了?”
  “哪来的知心话?”
  “不要装糊涂了,法摩龙……那2万法郎呢?找您办事的那个先生呢?您塞进
蒙代修先生卷宗里的那件东西呢?”
  “闭嘴……闭嘴!”法摩龙语不成调,呻吟起来。
  “那好。可您得说真话。如果您一一回答问题,您干过的坏事就免予追究。我
和拍苏警长正在调查杀害盖尔森先生的案件。”
  法摩龙越来越恐惧,翻着白眼,仿佛立刻就要昏倒似的。
  “盖尔森?……盖尔森?……我敢发誓,我压根儿不知道。”
  “你没有胆量杀人,这我相信,你不必害怕。我想了解的是另外的事……一件
小事……你给我说清楚了,就可以安安稳稳地睡觉,像听话的小女孩子那样。”
  “说啥呀?”
  “往日,你和盖尔森先生相识吗”
  “相识。他是公证事务所的被保护人,我在所里见过他。”
  “后来呢?”
  “后来,他就没来事务所了。”
  “但是,在他遭到杀害的那天早上,你还到拉迪加代尔去找过他,是不是?”
  “是。”
  “好。我再问你,你去找他的时候,只见到他一个人吗?”
  “是……他不是。”
  “不要含糊。”
  “当时,我们谈话是在大路上,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跟我谈话的虽说只有
他一个人,但我隐约地瞧见,距离我们10来米远的树丛暗处躲着一个人。”
  “那个人是他的同伙,还是负责监视他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提醒他说:‘有人’……他却回答:‘我不在乎’。”
  “那人是什么模样?”
  “说不出是什么模样。我瞧见的只是一个影子。”
  “影子的轮廓如何?”
  “我也说不明白。不过,我瞅见这个隐身人戴着一顶大帽子。”
  “帽子挺大吗?”
  “是呀,挺大。帽沿宽宽的,帽顶高高的。”
  “你还有什么情况要提供的吗?”
  “没有了。”
  “关于盖尔森先生被杀事件,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也没有。但我揣摸,那个影子和凶手之间也许会有什么关联。”
  “可能是这样。”拉乌尔说,“但是这一点,就不用你操心了,法摩龙。现在
不要再去想它,睡觉吧!”
  拉乌尔把法摩龙轻轻地推到床边,按着他躺下,并把被子一直盖到他的下巴那
儿,要他踏踏实实地睡觉。然后,拉乌尔就踮着脚尖走出房间。
  在帕尔伊娃小庄园的案件中,亚森・罗平使用拉乌尔这个名字进行侦察活动,
是起了一定作用的。他曾直率地描述过当时他的心理状态:
  “在险峻的侦察活动中,我经常摸不透那些处于险峻状态中的人是什么心理。
  我按照常理来判断他们,却不了解他们内心的秘密,不明白他们的感情、喜好
和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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