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探案之落花流水

42 第33章 大结局3


前院里,钟纭被人扭着,跪在他爹的脚下,一脸的倔强。覃谙则跪在一旁,倒是一脸的淡然。任大人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及至看到众衙役抬着柴先生走了出来,这才一下子来了精神,圆胖的身体跳了起来,“柴苏!你果然躲在此处!”
    “任大人,别来无恙啊!”柴先生还是温煦的笑着。
    “看!钟大人,我没冤枉钟二公子吧?自听说昨天你的四夫人来访,且在我那小妾处搜到这覃谙的字条,我就知道你这钟府里可真是藏龙卧虎!”姓任的不理柴先生,只对着钟鼐叫起来。
    钟纭垂了眼睑,满脸的沮丧,大声的说“瞧!我真的把你拖下水了!”外人听来这话似乎是对柴先生说的,但小文知道,他是对自己说的。因为他曾开玩笑说:因了小文暗示他救柴先生的办法,一旦出了纰漏,就会把小文拖下水。此时他这么说,大约是内疚于真把小文也卷入了这事。其实,小文已不是头一次看到这个少年失败颓唐,这个外表看似意气风发的少年,总在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敏感。
    “瞧,果然和着外人拆自己父亲的台,真是好儿子啊!”任大人还要在一旁添火。
    钟鼐听了这样的话,更是恼怒,随手就给了钟纭一耳光。小文吓了一跳,又紧咬了唇。
    任大人却不肯放过,“如此甚好,刑部尚书的公子坐刑部的大牢,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不必,我这就打死这孽子,”钟鼐疯了一样四下找能打人的东西,“这样的儿子留他何用!”
    三夫人此时哭着扑了上来,嘴里叫着“老爷、老爷。”她哭着抱住钟鼐的腿,却说不出更多的话。后面跟着的钟绣也哭着跪下了。
    管家崔立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手腕粗的棍子,小文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这算什么?演戏吗?以钟纭的身手,哪里能乖乖就让他们打了。可钟鼐也好,崔立也好,却似乎是认真的。钟鼐大概是一时气急,崔立却显然是不怀好意。小文冷眼看去,果然二夫人也已经跟了出来,正在人群后面微微冷笑。这下她可如意了!
    前院闹这么大的动静,后院的仆妇丫头也早就知道,此时乌丫丫的站了一地。小文四下找寻,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脸泪水的顾媚。看样子人都到齐了!而那边,钟纭的青衣手下已经缓缓地推开了钟府的大门。
    此时任大人正在打哈哈,“钟大人不必如此,我任某今天就卖个面子,可以且放过贵公子。不过其它两位却是不能忽怠,还望钟大人立即收监,严加看守。别再出什么岔子。”
    “两位?任大人弄错了吧?眼下这钟府大院里该收监的好象不止两位?比如你任大人,以后吃牢饭的日子长着呢,何必急在这一时。”柴先生嘲讽,“至少不会比我柴苏短。”
    任大人立刻跳着脚,“柴苏!你快把昨夜从我这里偷去的东西交出来,不然别怪我手狠!”
    “交?交给你?”柴先生似乎觉得好笑,他朝身后一伸手,把一直躲在他身后东张西望的小文拖到了前面,“交与不交,还得问问这位沐文之沐姑娘呢。沐姑娘你说说,那东西能不能交给这位任大人?”
    小文被拖到了众目睽睽之下,略微有点局促,正不知怎么开口,那姓任的却已经认出了她,“是你!你不就是那天在街上帮钟二的那个小丫头!”他看看钟纭,做恍然大悟状:“你们原来是一起的!”
    “那个……”小文觉得有些事不必在此解释,所以她言归正传,“那个东西是不能交给任大人的,因为我已经答应把那东西交给朝廷。”
    “朝廷!”任大人先是吓了一跳,再仔细打量小文,“你是什么人?”
    “我的身份不重要,”小文向门外噜噜嘴,“你们做的事吕相已经知道了!”
    大门口,吕相手下的李亲随已经带了大队的御营兵马闯了进来。李亲随嘴里还在虚客气叫着:“任大人,钟大人,幸会幸会!”
    可两位大人看到这阵势,一时全都呆住了。
    见了这种场面,刑部的那些衙役也早已纷纷向后退,哪里还敢充好汉。
    不过,小文的注意力却在李亲随边上,因为着李亲随一起来的,还有姚司直,他居然也跟来了!此时姚慎之并不看小文,他只盯着地面,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仔细品鉴。小文看他那样子,突然觉得有些歉意,但这事得以后再说了。
    两位大人都慌忙向李亲随行礼。吕相的亲随虽然品级不高,只是五品,而两位大人都是从二品的高官,但李亲随毕竟接近吕相,这两位大人又正是心虚之时。
    小文向柴先生伸出了手。
    柴先生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卷册子递到了小文手中,小文就手中看了一下,也笑了。这册子明显比刚才柴先生给自己看时薄了,柴先生不知何时已经撕去了几张要紧的。不过那些贩卖、赠送女子的记录还是原封不动的。小文冲柴先生心照不宣地一笑,就把那册子又转交给了李亲随。
    李亲随接了,收好。又向两位大人介绍,“这位是沐文之姑娘,到此地是受吕相之托。”说完,他示意小文该开始了。
    此时,任大人眼早直了,哪里顾得上李亲随在说什么。他的眼光直勾勾地盯着柴先生拿出的那卷册子,直到看那东西进了李亲随的怀中,才脸色灰白的瘫了下去,他知道一切都大势己去。
    小文知道,到了该自己出场了结那案子的时候了,她上前几步,走到人群的中心。
    “我是6日之前,以教授钟家小姐的名义进入钟府的,而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调查浣沙河那无头女尸的案子。”她说话声音不大,但她知道,此时钟家的人都会安静的听着。
    “尸体是24日一早被发现的,发现时身着华丽的蜀锦,名曰‘落花流水。’后来我才意识到,这名目根本就是一个谶语,喻示了这昭华之年的女子早早殒命,也是喑合了许许多多和她一样可怜女子不由自主的命运。
    “现在已经基本能确认,这女子的真实身份是柴先生一位老友的女儿,在钟府,她被称为翡翠。她家中以售药为业,因了这次大旱,江州的药圃无法种植,举家来到城外的流民大营。更不幸的是,这女子到城中寻找能挣钱生存的机会,却不想入了任大人布的网中。任大人执掌户部,这可是个了不得位子,即管钱又管人。任大人乘此大旱之机倒是充分利用了这两个权柄,且不说任大人贪墨,使得灾民得不到足够赈济,大批的向临安聚焦,引起临安周边的动荡。更重要的是,他利用这次灾情,大肆拐卖人口,借女色引诱官员下水。这女子就是任大人送与钟大人的女子之一。这在柴行生交与朝廷的册子里也会得到证实。
    不过,我现在要说的却中钟大人的钟府。
    钟大人的梨花阁,一下子养了十几个妙龄女子,以钟大人的俸禄,养着如此一个大家庭,就算有钟二公子的帮助,这么短的时间里哪里能够收集如此众多妙龄女色。何况据我所知,钟二公子并不帮他爹买女养妾。
    钟大人收集女色,全不管那些女子是否自愿。这位被钟大人称为翡翠的姑娘,从一开始就是被任大人胁迫。她自然很不情愿,在这钟府中终日啼哭。她被关在这钟府后园的一个小院之中,为了合她的名,也是迎合她本人的喜好,钟大人把那小屋弄得一片绿色。
    一开始,我完全猜不透那女子为何被杀,又如何被杀。直到有一天,我在钟二公子的帮助下,进了那翡翠曾住过的小院。那个满是绿色的小屋本身就有一种不祥的气氛,钟绣小姐就直接说了‘不喜欢’。钟绣小姐其实是个极敏感的人,这一点我以后还要提到。
    那绿色小屋的里间有一只绿石台面的梳妆台,我在搜寻时发现那台面的一角略有破损。虽然事后仔细洗过,但还是能看出那粗糙断面上不易洗去的血迹。还有那台下地板砖缝间的血迹也不容易冲洗干净。细看总还能看出来。我这才意识到,翡翠的死,首先可能是意外。有人进了她的小屋,和她起了争执,也许是推了她,也可能是打了她,总之,她摔倒了,头撞上了那个台角……
    几天的观察,我发现钟府的后院很是热闹,本就住了三房妾室。三房互不服气,少不了明争暗斗。二房夫人所生长子钟绮已成年离家,二夫人也早已不年轻。明为钟府的管家娘子,其实不过是枯坐院中桂花树下等待丈夫、儿子偶有来访的孤寂女人罢了。三房院中热闹,两个子女正是让人操心的年龄,三房夫人看似赫赫扬扬,指指点点,其实这钟府的事又有哪一件真能让她做主!四房就更不用说了,当年入钟府本不情愿,性子又不能主动迎合家主,也己被冷落到了这园中的一个冷气逼人的院子里。总之,钟老爷很有手段,让所有的妾室都在他手下呈现一种可怜求乞的状态。
    她们每个人都可能嫉恨那新得宠的女子,每个人都可能是那个和她起争执的人。
    不仅如此,钟绣小姐曾多次提到她的大哥钟绮也曾在这府中与人争执,而且就在案发那两天之内,虽然我后来听说,钟大公子是和他父亲起的争执,但……谁知道呢!就是钟绣小姐本人,也多次说起她很不喜欢那个终日啼哭的女子。”
    “休要提绣儿!”一直不开口的钟鼐此时开了口,“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个单纯孩子,从不伤人!”
    “不知道?”小文看着钟鼐,“不知道!”她又重复了一遍,“在这钟府的五天多里,我一旦打听关于翡翠的事,人人都装不知道。或支吾,或回避,或干脆就说不知道!直到昨天傍晚,这崔府的管家才不小心失口说了个‘知道’。这说明,这六天来,大家的‘不知道’全都是装出来的。钟绣小姐虽单纯,但她也并非什么都不知道。至少她知道你的长子钟绮和你发生争吵,为的是某个其它的人,而不是为她钟绣小姐。”
    “大家都知道,浣纱河发现的女尸是被人砍去了头颅的。一开始,大理寺那边就想到这是怕被人认出。于是去那勾栏瓦舍打探是否有人失踪。但一直没打听到线索。直到柴先生发现那流民大营中失踪的女子,许多是被任大人用来贿赂官员。我这才意识到,那些有些色艺的女了,是被像牛羊一样牵着到各达官府中,任人拣选 。想来翡翠也是一样,在入钟大人手之前,早己被许多官员拣选过了。切她的头,怕的是被官员认出。这一点我也从吕相那里得到了证实。”
    “如果说推倒她时,那人还是失手,可后来切下她的头颅却是有意了。而且能切人头颅的人必然有些力气,这样看起来又不像是女子能为的。
    钟府之中五个男子,每个人都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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