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谢的时光

  “你和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我相信真的喜欢一个人，是可以一辈子的，与其老了以后后悔，不如好好珍惜。”陈孟宇倒下一大杯酒，才接着说：“只要人还活着，没有不能回头的时候。”
  小小一愣，敏锐地听出了弦外音：“伯母她——”
  “去年去世了，临走前她终于答应见父亲一面，这么多年，她只来得及和他说几句话。”办完了后事，他开始自己无目的地流浪，像一个忽然找不到家的人，然后意外地遇上了小小。
  “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不过她临终前最后见的人是他，也就是说，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放下过。我一直觉得母亲是不愿意和父亲一起了，而俞阿姨又那么好，就从来没有动过父母复合的念头，如果撮合了他们，她不用一辈子活在回忆里，郁郁寡欢。” 孟宇总觉得是母亲把自己带到了小小跟前，即使不是为了相爱，他对小小动心后，才真正感觉到情感的深刻，慢慢懂得母亲骄傲的背后藏着什么。
  一辈子，几句话，小小长叹口气，忽然被孟宇拉住了手：“小小，我希望相爱的人能在一起，你是我爱的人，所以更盼你感情圆满。”
  在小小跟前，陈孟宇始终是守礼的，从来没有这么唐突，也没有如此直白，他的目光比往常灼热得多，几乎是烫人的，却另有一种温存漫溢，当他说着你是我爱的人，小小都被打动，陈孟宇，对旁人而言他当真是好得令人无从拒绝。
  “我和叶喜——一言难尽，总之是没可能的。”
  “如果把那些不好的过往都丢开呢？你对他没有一丁点感情了吗？”陈孟宇笑着，渐渐涌上丝苦涩：“我不是装大方，如果可以我当然渴望把你留在身边，可当我看到你和叶喜的时候，我已经知道，除了他没有人能让你露出那样的笑容，除了他，你也不会再为谁掉眼泪。小小，一个人再为难谁，不要为难你自己和你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曹斐，最初上篇里是计划让他带着唐兰去法国的
 要不就是老土到他喜欢的人一直是唐兰，要不就是他喜欢浩子，我不扔点BL爆炸一下人进来不甘心，呵呵
 只是后来在叶喜第一次被抓的那一场时，就动了念头，让他安置小小来补偿他当初的胆怯，在小小最无助的时候陪在身边，即使与爱情无关
 后来写着写着就很自然往这个方向靠拢了
 至于陈孟宇，延续了最初写时光的构想，是写完长醉后因为不甘心，就照搬了套路想写个现代，当初觉得小七可惜了的，在这里我希望让叶喜来圆满
 只是后来故事脱离掌控，越写越长，乱了套，上部更是完全没有了陈孟宇这个男二号，于是乎这段时间我前思后想，还是让他炮灰了吧，呵呵
 另，明天小有意外，被拉去外地，不确定能否按计划更新，想一口气发存稿出来，偏偏有些片段还只是提纲，整篇断断续续，还不够完善
 尽量争取吧，否则也就是这个寒假，回来了就应该完成了，因为已经写了十之八九
 我想了很久，哪怕安排狗血的情节，还是把叶喜他们凑做堆算了，从我让小陈同志做了炮灰就能看出来。坚决支持两人散伙的同志们，你们的心情其实和我一样，但是为了广大读者福利和新年心情着想，只能让你们失望了
20、第 20 章 ...
  是陈孟宇送小小上的车，因为她要赶回去见曹斐，在她推开窗告别的时候，他微笑着说：“我文学功底不大好，也记得听过这样的话，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小小，我不愿你如诗里所言。”
  所以貌似潇洒的告别，忘记知晓她应洪江约而来的狂喜，也断绝自己亲近的念头，这是他爱人的方式，保持住稳妥的距离，不让她为难半点，平和地出现，又静默地退开，在他情爱深浓的时刻，不过留住昨日那么一个黄昏，喝一壶酒，讲过平生事，宛如知己。
  从此，他只怀念，并且祝福。
  也没有放弃期待，一如他相信小小与叶喜是最契合的情人，那么也能期待属于自己的女孩定会出现，不早不晚，在刚好的时间。
  回程遭遇大堵车，当小小赶回H市，已经误了曹斐的班机，没有看见曹斐乐呵呵地在机场预备给成浩一个拥抱，却被赏了一拳的画面。老店里，看小小亲密地投入曹斐怀中，并因他脸上的青紫而发怒，成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埋头猛灌酒。
  “洛小子你长进了啊，这么大的事也瞒着我，嫁人就嫁人，怎么可以嫁给他？”
  “为什么不可以？”
  成浩被堵得气没处撒，头发都要竖起来，由上铺带回来的消息太过震惊，他们都知道当年曹斐去看了小小，之后没多久就辞去公职、出国，但是从没人想过二者之间有联系。
  “好你个土匪，我们又不是断了通讯，你居然瞒得滴水不漏！”
  见成浩挥舞的大拳头，曹斐赶紧又往小小身后缩了缩：“我敢说吗？说了就像现在得挨打！”
  “挖兄弟的墙角！叛徒！”成浩话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重了，抬头果然看见曹斐煞白的脸，那是他的死穴。
  “上铺和小小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曹斐无力地申明，将后一句话咽回肚里——我背叛过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洛小小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当年鲜活的假小子挺着大肚子，沉默寡言、苍白无依，快被现实逼得走投无路，如果小小的愿望是留住肚子里的孩子，他除了结婚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你们！你们！哎~~~你们是生怕不够乱？”成浩颓然坐倒在地，靠着墙喝酒：“本来想好不容易都回来了，好好聚聚，怎么会闹成这样？早知道你们结了婚，还不如不回来！上铺好歹有个盼头，不像我——不像我——”成浩的声音带了哭腔，那一瞬间，小小明白了，关于唐兰的消息他是知道的，什么都知道，却没有放下过。
  “浩子……”
  小小拉拉曹斐的衣袖：“算了，让他自己呆一会儿吧，我们先回去休息。”
  走出南巷，曹斐自玻璃橱窗里看到自己青紫一片的脸，倒抽口气：“死浩子，下手这么狠！”
  “都怪我，把什么都说了。”
  曹斐笑着把小小的脑袋往怀里带：“行啦，最看不得你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你不说他们迟早也知道，这顿打躲不掉。诶，听说你住的地方是上铺送你的？”
  “恩。”
  “那我如果住进去，他岂不是想掐死我？”
  “你该回家去。”
  “回去非被老头子念死，没见过我这么可怜的，结了婚都不敢吱声，被家里逼婚逼得到处跑，要不你把自己整拔整拔跟我回去应付一下？”
  小小骇然：“我才不要！”
  “你还知道他们厉害？干嘛把你家老公往外推？”
  “我那儿还住了人。”
  “喜欢浩子那个小美女嘛！是美女我都喜欢，你们继续睡床，我打地铺，总不能我老婆在这儿我还要去睡宾馆吧？那也忒惨了！”曹斐贼眉鼠眼地把嘴凑到小小耳边：“你不问问上铺看到我什么反应？”
  “不想！”
  “他反应很绝呀，我太想找人分享一下。”
  小小下巴高高抬起，眉头紧锁：“嫌我这个老婆当得太不称职吗？忙着把我往外推？”
  曹斐大笑，引来脸颊抽痛，无奈地揉着：“还是上铺比较文明，没有动手，就跟我说了一句话，老婆大人，你猜是什么话？”
  小小在他搂住自己的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我怎么听着你恨不得老婆出个墙，给你戴绿帽子玩玩？啥时候兼职拉皮条了？”
  “没良心的家伙！”赏了小小几个栗子，曹斐的笑容更奸诈：“真不想知道？”
  “无聊。”
  “你可别后悔！”小小不吭声了，斜着眼瞥他，土匪双手一举：“得！我不说，保证再不说！”
  两人笑闹着回到家中，自然遭受了鸣凤的盘查。关于小小结婚的事她前两天才听说，心里明白她跟哥哥是不可能了，何况昨天大哥还专门打来电话说明跟小小的事情到此为止，其实鸣凤私下里也觉得小小虽然是个挺好的人，但她的情况太过复杂，真和大哥在一块儿未必是件好事，但被瞒了这么久场面话还是要撂几句的。
  “你居然不告诉我自己早就结婚了！”
  “周围的人都知道，包括你哥在内，就没留意你不晓得。”
  “所以我哥是彻底没戏了？”
  小小耸肩。
  鸣凤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曹斐，论长相、论品味，似乎啥都不比大哥差，还该死的又是个“故人”，诶~~~~只能说小小好命喽！想是这样想，但是要好脸色是没有的。
  “既然你老公回来了，我下午就搬出去。”
  “不用，我睡沙发、打地铺都没问题，小小的朋友就是我朋友，再说——”曹斐打开钱包，露出里头他和成浩、叶喜多年前一张合影：“你要打听任何浩子的事，绝对找不到比我更合适的人选，我们两简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这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我称第二，没有敢论第一。”
  鸣凤的态度马上就不一样了，忙着端茶倒水把小小晾一边，至于之前得闲气早丢到九霄云外。于是整个晚上甚至第二天都在对成浩的多方位讨论中度过了，小小懒得陪他们瞎闹，自然去上她的班，下午回家时两人偃旗息鼓，坐姿端正，齐刷刷瞪圆了眼盯着小小，那目光里是相当的有内容，以至于小小被瞪得头皮发麻，拿着钥匙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