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言语含糊,朱润一听便已明白过来,心头发急,也顾不得与他多说,匆匆叫了两人,随他自去。自家却一刻不停去公署见了张县丞,把消息说了,张县丞也猛吃了一惊,当下叫起人往各处布置。
原来这些年东南沿海各地倭患猖獗,倭人每每借了风驱船过来烧杀劫掠,搅得一众临海郡县防不胜防,百姓深受其苦,却无可奈何,朝庭几番禁海,反越演越烈。
朱润由公署里出来,忙忙赶到码头上,把一应事体嘱咐下去,又叫人与郑氏递了话,眼看已到午时,也不管腹中饥肠漉漉,水也不喝一口,径往城南寻湘琴。
进门时,恰遇着个子弟梳弄院中粉头,在厅前摆了酒,又叫了戏班子,行酒猜枚嘲成一片,好容易走到湘琴房中,阶下静悄悄一个人影不见。
掀开帘子进来,便见外屋桌上散着副象牙牌儿,进了里屋,又见帘幕低垂,几上半杯残酒,椅上搭了条红罗裙子,正是湘琴平素所穿,却哪得人影?
把房前屋后转遍,方撞着个丫头,一问才知湘琴往河中游船去了,愈多了三分焦躁。
却是湘琴见朱润不来时也有人睃在左右,又被他买嘱了门边之人,但凡刘海石过来,只说湘琴不在,刘石海哪晓得这些门道,连来几次,一次也不曾见着湘琴面儿。
湘琴有心使惠娘递个信儿,又怕人知道,且疑心香香早被他买嘱,思来想去,这日窥得朱润不在,只说天热,欲往河上消暑,自带惠娘往内沟河里坐了小船,交船工一路缓缓撑来。
船到窄处,但觉微风拂面,许多柳条懒洋洋拖在舱顶,又有许多红艳艳的三角梅从人家屋旁伸出来,衬着绿柳,且是好看,湘琴哪有心思瞧它,只命船工拣冷僻处行去,行了一程,却停在个少人行的所在,暗里叫了惠娘过来,把话儿嘱咐了,惠娘记了刘海石住处,一溜烟往岸上去了。
湘琴在船上等了个多时辰,眼见日头一点点移过头顶,越映得水面波光粼粼,隔了帘儿刺入眼中,不觉起一时坐一时,又等一阵,方自焦心,就听得岸边蹄声答答,径往船头而来。
须臾又听得脚步踏上船板,晓得是刘海石到了,心头一喜,撩开帘子,方要唤他,就怔在了当地,只见船头立了一人,嘴角带笑,衣带当风,正瞬也不瞬瞧了她,不是朱润又是哪个?
瞬时心如鼓捶,只半张了嘴儿,哪里说得出话来?
方踉跄了脚儿,退得两步,就被朱润一步步走上前来,拉了她手儿笑道:“娘子如何这般意外?莫非等的不是我?”
惊魂
( )湘琴听了,心中惊疑不定,如何晓得他甚么意思,又不好开口问他,见他笑吟吟瞧了自家,只把头来低了。
朱润便携了她走进舱里,往几边坐了。湘琴记挂着刘海石,坐立不安,想了一想,只说累了,要回去。
朱润瞧了她半日,微微笑将起来,只将她揽在怀中耳鬃厮磨,也不应声。
眼见日头渐往西边落去,舱中闷热,湘琴愈觉额角汗湿,背心粘腻,朱润便把手巾抹在她面上,又把扇儿与她扇风,只道:“娘子如何心神不宁,可有甚么心事?”
湘琴将眼儿瞧了帘外,方说了句:“我哪有甚么……”就见柳荫下一人远远行来,把眼看时,正是那刘海石,当下把半句话也吞在口中。
一时走又不是,叫又不是,只急得要不得,刚挣前两步,就被朱润合了舱门,笑道:“原来娘子在等他。”
湘琴一呆,待见他似笑非笑瞧了自家,还有甚么不明白的,方将他一推,去开那舱门时,就交朱润压身在板壁上,偎了她脸儿笑道:“娘子就这般等不及么!?”
他压得极重,湘琴方把手推他,就被他咬了唇儿,把舌尖也度在口中,正气喘吁吁,刘海石已上了船,把手轻击舱门。
湘琴只觉那轻响尽数击在耳中,身子一僵,早被朱润往怀中一探,满满握了,不由面红耳赤,又不敢大声挣动,只怕弄出响动来,交刘海石知觉。
朱润如何不晓得她心思,笑了一笑,自把手动将起来,又含了她耳珠,轻一时重一时地啮咬。
听舱外击声渐急,又在她耳边笑道:“他可知区区一板之隔,却是这般光景?”渐把手探入她裙底。
湘琴身子发颤,越把手推抓朱润,两个不声不响磨了半日,又听刘海石道:“娘子可在?”
湘琴方一扭脸,就交朱润重重一捏,险些叫出声来,不免蹙眉咬唇,朱润便在她耳边低笑道:“叫啊!怎么不叫,你从前不是叫得很好听吗?!”说着又把指尖儿一拨。
湘琴又酥又痛,羞怒到极点,只把头一低,咬在他胳膊上,朱润一些儿也不以为意,愈把手指拨弄,又把自家衣带儿松了。
湘琴至此方明白他欲行何事,大惊之下只低叫一声:“不要!”语中已带了些哀求的意思。
朱润微微一笑,猛把她衣襟一扯,湘琴方魂飞魄散,就交他扳过身子,把唇舌沿背脊一路戏将下来。
湘琴挣之不动,哆口嗦舌,好容易咬了自家手指,又被他往尽处一旋一绕,但觉一道闪电劈在脑中,瞬时毛发皆竖,方将身子乱抖,就被朱润将身一送,覆上身来。
只觉身子随了那人起伏热燥到极处,朦胧间哪知身在何处?方不闻不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被他往极深处一顶,刹时脱力,喉中低低一叫,只把身子软滑下来,交朱润托住了,两个慢慢叠坐在舱底。
湘琴恍过神时,但见周身汗浸浸如在水中,抬脸一听,舱外早没了声息,便知刘海石已离去,呆了半晌,愈觉羞愧无极,就听朱润笑道:“娘子可开心?”
湘琴紫涨了面皮,推开朱润,只把衣物胡乱裹在身上。
朱润目光一闪,越笑道:“娘子快活之时,倒把我依偎得紧,如今是要过河拆桥么?”
湘琴愈怒,不加思索即嚷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无耻?!”
朱润也把脸一沉,道:“无耻?我倒要问问娘子,身已属我,还与他人私会,是何道理?”见湘琴不应,又沉声道:“还是说娘子做惯了花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湘琴交他一言戳在心上,浑身哆嗦,吃吃良久方道:“如果,如果不是你,不是你,我,会做,会做……”她磕磕巴巴,到底不曾说出口,只把泪珠乱纷纷滚下来。
朱润一愣,晓得说到了她短处,也有些懊恼,沉默了片时,拾起衫儿,欲帮她着衣,被湘琴将身一缩,躲过了。
两个默默无言坐了半日,眼看着外头黑下来,船工只蹲在船尾,妆了个不见。
朱润猛然想起头里那桩事体,方要开口,就听得阵喊声遥遥传来,侧耳听时,又夹了号哭厮杀之声,当即把面色一变,拉起湘琴,也不管她扭手扭脚,径与她整衣束带。
须臾整束完毕,自家也忙忙把衫儿着了,又叫起船工,把船儿停到树下,借了枝叶,密密把船身遮了。
湘琴哪知他做甚,虽听得些响动,心头狐疑,想起方才之事,一团气犹在胸口,也不去问他,只要往舱外看究竟。
朱润无法,拣要紧的与她说了,见她惊怕,少不得把言语宽解,还说不上几句,号哭声已越发近了。
船工见不是事,把长篙一抛,三两下扒上岸去,刚跑出林子,劈面遇得个倭子,心中叫苦,早被人一刀劈将下来,把肩头去了半个。
湘琴方听得惨呼,瑟瑟发抖,那叫声又戛然而止,晓得船工丢了性命,越唬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交朱润扶住了。
眼见日头西坠下去,林中半昏半暗,十来个倭人便往小船行来。
湘琴听那腔调怪异之极,颇类鸟语,方张惶无计,脚步声已逼近前来,急切间哪挪得动脚儿,早交朱润半拖半抱扯到船尾,悄没声息下了水。
朱润把手扳了船帮,另一手搂了她腰肢,又在她耳边匆匆说了声:“吸口气!”
湘琴依他所说,方长吸了口气,就被他拖了潜在船底。
隔了水虽听不真切,仍听人一股脑跳上船来,方觉头顶脚步杂沓,言语嘈杂,远处便有人吹起海螺来,呜呜声里,倭人俱往岸上去了。
湘琴憋得难受,只抓紧了朱润,最后胸襟欲裂,方把手乱抓朱润臂膀,吞了几口河水,就被朱润提出水面,骤然得了呼吸,只伏在他肩上呼呼气喘。
两人等了小半个时辰,耳边再不闻动静,慢慢挣上岸来,朱润见她裙子**绊在脚上,行步间踉踉跄跄,将她拉在暗地里,替她把裙上的水儿绞尽了,自家也依样葫芦了一番,方拉了湘琴往公署行去。
两人走走停停,这晚却没有星月,四下里虫声啾啾,离公署还不到半里远时,忽听后方杀声震天,朱润忙拉了湘琴避入条里巷中,沿巷墙跑了一程,拐到一户人家后门处,悄悄将门闩拨了,走将进去,摸到人家梯下堆杂物的小间里,把物事撇开,往旮旯里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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