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须怜我我怜卿

第70章


  含笑欣喜地看着那串糖葫芦,也不知他是从谁那里打听来,知道含笑喜欢吃糖葫芦,晶莹剔透,红彤彤的糖葫芦,此刻含笑恨不得一口气吞下去,不过在独孤弄月面前,又不可如此放肆,如饥似渴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那串糖葫芦,独孤弄月将手伸到了她的唇边,示意她吃下,含笑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甜甜的糖浆沾在了嘴角。
  “好吃吗?”
  “嗯。”含笑一边尝着,一边连连点头,独孤弄月半信半疑地看着手中所剩无几的糖葫芦,嘟哝道:“真有这么好吃?”
  “皇上尝尝不就知道了?”
  独孤弄月似乎就等含笑这句话,一听这话,立时邪魅一笑,“那朕就尝了?”
  “嗯。”
  “你舍得?”
  “尝吧。”
  “朕真的尝了?”
  “嗯。”
  话毕,独孤弄月的脸凑到了含笑的面前,唇角探着含笑的唇边微微一舔。
  含笑的脸颊立时泛上了一层红晕。
  “果然好吃。”
  含笑抿了抿朱唇,看着仍是尽在咫尺的脸,呼吸越来越急促,暧昧的气息扑打在脖颈间,柔情款款,“这一次,是要打左边还是右边?”
  含笑顿时一怔,原来,他还记得当年那一巴掌,不过,这也难怪,他身为一国之君,有谁敢打他?他也曾说过,她是第一个敢打他的女人…
  独孤弄月的手如蛟龙般缠上了含笑纤细的腰际,埋在她的香肩上不断追问着,含笑却被刚刚那一吻惊得还没回过神来。
  “皇上。”
  门外的一道声音又打破了独孤弄月的兴趣,狠狠瞪了门外的黑影一眼,“何事?”
  “太后娘娘召见元妃娘娘。”
  舍人的声音被独孤弄月一吓,听起来有些胆怯。
  含笑与独孤弄月互看了一眼,都知道这个时候太后召见不简单,想必是为了那场大火。
  当今太后虽非先皇原配,也非皇上生母,当年先皇再世时,亦是很得宠,因其姓洛,封为洛妃。白日里,听闻小公主遭逢大火,一时昏厥,恐是此刻才醒来,否则也不会到这个时候来召见含笑了。
  “去回禀太后,元妃遭受惊吓,不便前往。”
  “这…恐怕不太好,太后娘娘说了,定要见到元妃娘娘,倘若皇上阻拦,便请皇上一同前往。”
  独孤弄月听着门外左右为难的声音,倒也有些合他意,一同前往,就不用担心,洛太后会为难含笑了,于是朝着含笑笑了笑,安慰道:“别怕,朕跟你一起去。”
  怕?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只求到最后,她们可以给含笑留下最后一口气,让她看着孟水涟,看着归海残雪,得到她们应有的报应,就够了…
  !
  有美一人慰彷徨(四)
  洛太后所住的宫正是离含笑的上元宫最远的凤鸾宫,宫中制度向来五日一请安,含笑因离凤鸾宫最远,怕被洛太后抓到把柄,便每日都去请安奉茶,还不敢坐肩舆,唯有徒步前去,以免在这宫里无法安身。
  独孤弄月一路携着含笑的手,试图温暖她的冰凉,无奈,她的手却总是这般冷,就像寒透之后的心,无论怎么暖,都暖不过来…
  月光的映衬下,“凤鸾宫”三个大字,恍若在虫鸣中跳动,令含笑有些不安。
  “儿臣参见母后。”
  独孤弄月略一拱手,洛太后便随手一指,“皇上来了,坐吧。”
  “不了,儿臣陪同元妃站着就好。”
  独孤弄月提到元妃,洛太后的视线才慢慢转移到这颀长的身子后的那副娇小的身躯,目光冷冽,寒意料峭。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长乐未央。”
  含笑自认有罪,双膝跪地,硌得生疼。姣好的面容下一副沉稳之状,洛太后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可叹她,大祸临头还不知…
  太后默不作声,脸偏向了一旁,甚至连看都不愿再看她一眼,“元妃可否给哀家好好解释一番?”
  含笑缓缓抬起了头,看着上座的洛太后,金华满身,朱钗步摇遮得那含有几根华发的黑瀑隐天蔽日,随着太后急促的呼吸,步摇隐隐晃动,相碰发出叮铃之声,悦耳之极,隐隐可见的半张脸透着杀气的目光。
  含笑面色依旧,从容不迫,从喉间挤出“臣妾,无话可说”六字。
  洛太后显然有些不耐烦,狠狠一拍桌案,猛然起身,厉声喝道:“放肆!你公然谋害哀家的孙女,还敢肆无忌惮!”
  独孤弄月有些担忧地上前一步,拱手道:“母后息怒,事情尚未查清,还请母后不要妄加揣测!”
  洛太后凌厉的目光看着含笑眉心的泪痣,目不转睛地盯着,“哀家在问元妃。”一瞬间,语气缓了下来,复又厉喝道:“元妃,回答哀家!”
  含笑不为所动,昂首目视着洛太后的美眸,反问道:“太后娘娘既说臣妾公然谋害小公主,何不召见那些亲眼所见之人前来盘问,臣妾的话,太后娘娘能信几成?”
  洛太后愈发不能忍耐,疾步走到含笑面前,扬起了一个耳光,两条纤细的凤眉蹙在了一起,“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呢?!”
  看着含笑不语,从容豁达的样子,洛太后冷笑了几声,回首问向独孤弄月,“皇上,这就是你一直宠爱的元妃?哀家虽不是你生母,但你也是哀家一手带大,哀家视你如己出,如今,元妃以下犯上,该如何处置?”
  独孤弄月脸色瞬变,直勾勾地看着洛太后不动声色地侧脸,隐隐藏着几分窃喜,五指负在身后,渐渐绻成了拳,静谧的凤鸾宫中清晰可闻关节处轻微的咯吱声,含笑平静的面容对上了他阴冷的瞳孔,徘徊在左右为难的他,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不会埋怨,只要,让她活下去…
  沉默了良久,洛太后信心十足地等着独孤弄月的决定,却也令他更加为难。
  “母后想怎样?”
  沙哑哽咽的声音令含笑有些怀疑,看着他隐隐泛光的黑瞳,含笑亦是体会到了他的痛苦。
  “依哀家之见,废黜元妃头衔,将其打入冷宫。”
  洛太后语气平平,那里像是为了给自己的孙女要一个公道,分明是听了皇后的谗言才来有意为难。
  独孤弄月扯了扯嘴角,将含笑扶起,携起她的手,看向洛太后瞬变的阴沉,一字一顿道:“儿臣,愿与元妃同罪。”
  同罪?洛太后的眼里流露出可笑的神色,朗声大笑,堂堂一国之君竟为了一个侧妃公然顶撞自己?!到底不是亲生的,说什么都不肯听自己的…
  “皇上,你可以不把哀家放眼里,但小公主好歹是你的女儿吧?”
  “儿臣不敢。”
  “不敢”二字自是针对不把洛太后放眼里一言,独孤弄月虽说孤高冷傲,可对这个养母亦是十分尊敬,从心里把她当做自己的母后敬重。
  而洛太后此言,则是怪责在独孤弄月的心里,自己的亲生女儿比不上弱水三千中的一瓢…
  “儿臣已经允诺过母后,上元宫走水之事会彻查清楚,母后何不再等上几日?”
  独孤弄月的身上透着一种王者之气的霸道,此时此刻,一个儿子仅有的敬重并没有逝去,而是将这份敬重转为了公道。
  “彻查清楚?需时多久?一天,还是一月?”
  洛太后可笑地看着一旁不做声的元妃,委屈十足,就是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才迷倒了冰山般的皇上吗?软弱,就是她的武器吗?
  “五日。”
  独孤弄月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道。
  五日?含笑有些质疑,在五日后,他真能查清吗?还是,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洛太后会随他吗?
  “好,那哀家就给皇上五日,五日之期一到,倘若皇上能证明元妃的清白,哀家便不再为难。”
  这翻话,实属含笑没有料到,洛太后竟如此轻而易举地答应了他,莫非是预料到独孤弄月无法查清事实,才捕风捉影?
  “儿臣,代元妃,谢过母后。”
  独孤弄月拱手一礼,再度携起了含笑的手腕,如释重负地踏出了凤鸾宫。
  “皇上,五日之内,真能查出吗?”
  独孤弄月顿住了步伐,将含笑的素手缚在了掌心,幽暗的瞳孔在这黑幕之下,看不见希望,长长地叹气声扑打在含笑的脸颊,“朕不是很有把握,只是方才你与母后水火不容,母后又咄咄逼人,朕是无奈,才出此下策。”
  含笑舒展眉心,嫣然一笑,轻声道:“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
  独孤弄月亦是舒心一笑,轻点了点她娇小的鼻梁,宠溺道:“朕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
  有美一人慰彷徨(五)
  皇后一早就听说了洛太后与皇上的五日之约,此事,洛太后亦是知道是皇后一手所为,不为伤害小公主,毕竟江山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长,柳美人的女儿于皇后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她只是想借这次的事件,除去含笑,永绝后患。而太后之所以答应独孤弄月五日内查清真相。一来,她有把握,五日内,皇上根本查不到什么,这件事除了洛太后,就只有皇后宫里的人知道;二来,这么做,也可以不令皇上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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