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左岸

抬头，深望着他的双眸，似是要把它们看透了。原来，我是对这双眼太陌生了啊。我才发现，原来他于我而言，是如此的陌生。
  “你愣在那干什么？”只见茹淮轩坐在那里不耐烦的朝我喊。
  “额。就快了。”刚刚想着符明浩的样子，他的那双温柔的眼睛，有些出神。提笔将符明浩的眼睛点了上去。画完，看着，满意的笑了。
  “好了？”看到我在笑，茹淮轩轻声问。
  我点点头。站在那里得意的笑。
  “恩。朕很喜欢。”他看了画后：“等画干了以后要裱起来，然后……”他又抬头看着流川枫：“然后把这画撤下来，这里只能挂朕的画像。”
  额。我一点想法都没有了。幸而那眼睛是符明浩的，很温暖，不然，我每天对着茹淮轩的画像不要冷死？
  “是。臣妾明白了。”挂就挂咯。怕什么？！只要不叫我去死，什么事情都是好商量的。
  ……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到杏儿说如妃胎儿不保，如妃因此而卧病不起了。
  “你们这群庸医……”当我赶到如妃的住处时，听到茹淮轩恼怒的声音：“你们如果再无对策就全部等着满门抄斩。”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一不小心就只有以死谢罪了。
  “皇上——”我走到茹淮轩身旁，试图安慰他。
  “你们全给我出去。”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这么把太医和我给轰了出来。
  “娘娘，臣等告退。”太医们个个面带惧色，作揖向我辞别。
  我依然站在如妃的寝宫外，很长时间了。再没有一个人走出来。我想：茹淮轩是伤透心了吧？孩子胎死腹中，心爱的女人却因为孩子而卧病不起。任谁都会如此的吧？！
  “娘娘，天气有些凉了，回宫吧？”杏儿站在我一旁劝道：“不如改日再来。”
  是啊。我这样等着能有什么用呢？“但愿吉人自有天佑。”入秋了，夜晚来的早些了，才四五点，外面就暗的分辨不清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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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娘娘，皇后娘娘……”我还在梦中和周公下着五子棋的时候，杏儿硬是把我推醒了。
  “怎么了？”迷迷糊糊，似乎还在梦中。
  “娘娘，不好了。外面被御林军包围了。杏儿今天的神色特别的慌张。
  “御林军？到宁馨宫来做什么？”在现代，也许是诸如消防演习之类的，那么，在古代，这是？摸不清头脑。
  穿好了衣服，打开门，火把的光将天空照得通亮。
  “你们这是做什么？”话问过去很久，却没有一人来应答，以为真是什么演习，正转身想要关门——
  “皇后，你还不认罪？”回身，看到茹淮轩站在了御林军的前面。
  我是很莫名其妙。“皇上，臣妾何罪之有？”我好好的在我的宁馨宫，似乎没惹什么大事吧？顶多也是把他的眼睛画成符明浩的了。
  “来人，拿下。”说着，御林军里走出两个人朝我走来，听令想要架着我走去他们想要我去的地方。
  “皇上，我到底犯了什么罪？”天底下最痛苦的事情，大概就是自己都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全世界的人都在谴责你的罪责。
  “带下去。”冷哼了一声。我却听的真切。
  突然就不想再费口舌：“我自己会走。”说着挣脱了御林军的钳制。大步向前走去。
  这一夜，睡了一半的夜，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皇后到阶下囚。最让我懊恼的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监狱里，还好没有污水横流，老鼠串行。床倒还干净。睡意上来，也就将就睡了上去。不再去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
  “起来，起来。”铁棒之间的敲击声让我的好梦又被惊醒。“叫你呢，快起来。”睁眼，却看见一牢头模样的人凶巴巴的对我吼道。
  “请问这位大哥，您有什么事？”好声好气的问。
  “大人们在堂上等着呢，快点随我来。”他打开牢门，等在门口说：“别让我也不好做。”语气明显不那么嚣张了。
  ……
  “知罪吗？”这就是所谓的三堂会省吗？之间三个大人坐在大堂之上。其中一个倒也面目慈善的人问。
  “不知大人可否告知，我何罪之有？”想让我死也要让我弄个明白吧？
  “好一个蛇蝎妇人，还敢问？”另一个大人厉声说。
  中间那个大人倒是用手做了拦截之势，让他别再说下去。
  “大人，我见您也是明理之人，既然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至少也要让我知道我犯了什么罪，死也要死个明白吧？”看来又要死了。想好了这次，千万不要再有记忆，太可怕了。
  “皇后娘娘，您还是自己看吧。”说着，他叫人把上次我送给如妃的飞天小猪递给了我。
  “这是我送给如妃的，怎么了？”还是不明白。
  “你承认就好。”那凶神恶煞的大人又开口说。
  “如妃就是因为这个东西才……”中间那个官员说。
  太荒谬了。“你们别告诉我是因为这个让如妃流产，然后如妃一病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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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回到我牢房。突然就明白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句话的凄凉。
  月光，从天窗外投射进来，照到地面上，显得冰凉。
  茹淮轩却在我受了省后来看我了。
  我看到他，想笑，笑不出来。倒是脸，有些抽筋：“皇上您这是屈尊降贵到我这牢房来是做什么？”
  “这个你比朕清楚。”眼睛直视我。
  “所以呢？”我无所谓的看着他：“你既然认为是我做的，那又何必问呢？哈。”真的感到特别的好笑。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你觉得这是件很好笑的事吗？”没有感情的问着，或许只因为我们一直都是陌生人的缘故吧。
  “皇上，现在我的小命在你手里，你想要——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别老是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受够了。你既然不相信我，那就请您离开吧。这里是牢房，不是您的龙华宫。”对着他吼完这些话的时候，心口一阵剧痛，用手捂住时，眼泪却不争气的流的愈发肆意。
  他怔在那好一会儿。我背过身不再看他。“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脑中忽然就闪过了这句话，随口就说了出来。
  是啊。杀我，对他来说易如反掌。我耻笑自己的无知，这回，是因为我的原因，害得他的心爱的女人流产，甚至卧床不起。可真是我吗？在那个角落，我冷笑。
  ……
  又是一夜无眠，清晨起床，整个人都是腰酸背疼的——这几天都睡不着，简直就是煎熬。心里忐忑，倒不是生死的问题，只是，我还是觉得自己太冤了。
  三王爷澈来看我的时候，我因为几天都没睡好的原因，精神有些恍惚。“哦。三王爷，你来了？”看着昔日将他当作朋友的茹淮澈来看我，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宁儿，你——还好吗？”目露关心之色。
  “很好啊。”我笑笑看着他，可是眼泪却是肆意的流着。
  “宁儿——”
  “怎么了？不会是同情我吧？”我看着他，强装轻松的说：“朋友之间可不需要同情，只要相信。王爷，你——相信我吗？”相信，撇撇嘴，也许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太需要了。
  我泪眼婆娑的看着久久不语的他。有些失望：“既然不相信，你就走吧。当我没问。没什么的。”我有什么资格要别人相信呢？事后想想，自己都觉得可笑。
  在狱中就这么不分白昼的待了好几天，如果没有在墙上画“正”作记号。我都不知道：已经待了一个月有余了。只是他们再也没有用三堂会审的方式来提审我。从绝望到绝望，整个人生已然暗无天日。
  一日，趁着牢头不注意，将饭碗很“不小心”的打碎了。在他来清理之前偷偷的藏了一小块。当夜，便以割脉的方式来结束我的生命。血从手腕溢出来，滴在白色的床单上，开出嫣红的花。在那一刻，我终于笑了。原来——死，才是最好的解脱？！
  依稀看到符明浩的面容，以为是梦，却触碰到真实。我欣喜的看着他：“终于见到你了。”
  只见符明浩点点头，以示认同。
  “爸妈都好吗？还有欢欢也好吗？”
  “好。他们都好。陈欣，你快醒来吧。乖，醒来吧。”看到符明浩的眼里的泪水，我有点疑惑。
  “我不是醒了吗？我不是看到你了吗？我不是……”
  “陈欣，陈欣，你快点醒来呀，你快点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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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疲惫的睁开眼，不是医院，不是家，这里是——
  “娘娘，你终于醒了？娘娘，你知道奴婢有多担心你。”杏儿在一旁哭得像个泪人。
  “我这是在哪儿？”声音轻的连我自己都听不太清。
  “在皇上的寝宫。”
  “我怎么会在这？”环顾了一下房间，“我不是在牢房里吗？怎么会在这儿？”
  “娘娘……”杏儿哭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记得我见到符明浩了。符明浩叫我醒来呀。怎么醒来，还是在这个地方？？符明浩呢？他人又在哪里？
  “娘娘，您怎么又这么傻，我们都相信您没做那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