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岸画布-高干文

第72章


  
  手下送来他的资料时,我先是被名字刺了一下,看完资料,我热血沸腾地,将这些东西全部烧掉,连带着将所有有关记载他资料的网站全部销毁。我知道支付一笔医疗费还有如此奢华高档医疗服务需要多少资金,我早该想到,他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老师而已。也许,那只是为了赢得更多时间照顾病人的幌子。
  
  僵持了许久,我始终没有获得西联的主权。
  
  我的优点是狠,可是对于他,我下不了手。
  
  他是一个对手,我竟然奈何不了。
  
  我心中愤怒,上天似乎有意帮我,那个植物一般的男人居然颓萎地想快要死掉一般。
  
  我从未见过他慌乱,像个孩子一样,时常发呆,然后又马不停蹄地为拯救言殷瓷奔波。
  
  居然,我的肾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我有意屈辱提出了苛刻的条件,我让他与我出柜三年。
  
  他居然答应了,听到这个答案时,我的心被狠狠地伤了,我在他心中竟不比一个要死不死的人,挖我的肾脏他眼都不眨一下。
  
  他说:“你愿给,我需要。”
  
  那时我终于知道,善良的外表下他比我,更狠毒。
  
  那三年,我用尽各种手段想要降服他。我以为强迫是莽夫所为。
  
  整整三年,我以为我的真心能打动他,他果真,与我出柜,他不在乎声明,却是我于心不忍,公众之人能避讳就避讳,我知道他与他父亲闹得很不愉快。
  
  一切很平和,我们明里像朋友一样谈天说地,伐谋论战,那段日子,深深蛊惑了我,我没有知心的朋友,亦没有过看着眼里能给我温暖的人,黎岸,他都具备。可在暗地里依旧各凭手段,他要制衡我在郝氏家族里的权利,我要争夺。
  
  他说,这是你犯错,必须赎罪,只要我没死,你就不能拥有西联。
  
  我被麻痹了,我想,拥有了他,便等于拥有了西联,私下却还是要和他一争高下,这是男人的自尊。
  
  三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这是一个坎,我一直以为,三年之后,凭我们的感情,他还会和从前一样。
  我那时候胸有成竹地以为。
  
  我又开始我人生的第二次失策,日子到了,他安静地对我说,以后还是不见了。这么轻松仿佛话家常一般的语气。他怎么能?
  
  迫于有约在先,我不能强迫,他果真除了商战与我再无往来,我借口的邀约来了也均时而不见就事论事。他照样与我打招呼,却和他认识的任何一个其他的企业家没有区别。我想他若是故意不理会我,或是装作不认识我,会让我更好受一些,起码那证明他会在乎,心有芥蒂。
  
  那段日子给予我的痛苦,是我生来所未有的。
  
  一个人的手段,圆滑到如此程度,我深知在心术上,我不是他的对手。
  
  我有耐心,我相信我可以打败他,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拥有他,那个植物人并不是对手。
  
  可他毕竟有弱点,他曾经告诉我,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你郝坤琛有良心,你也断不能拿我的家人开刀,就像我从来不碰你那些为了生意创下的黑暗史,我只是个商人,不懂黑社会。
  
  这是我们的底线,我知道这并不能破,他是极为护短的人,若是真去尝试,怕我们再也没有将来。
  
  我想起了一件事,找肾源的时候,言殷瓷还有一个妹妹在。
  
  也就是说,有一个现成的女人可以让我去利用。
  
  我发现他居然在暗中帮助那个设计师,可让我矛盾的是,他只收买了那个设计公司的股权,其余一概不管,甚至那个设计师被同行排挤为难之时,他也只是观望并不出手。
  
  那个女人,年纪轻轻居然爬到了很高的位置,北里最炙手火热最年轻的设计师啊,若是得到她,或者毁了他,都会让他觉得对不起那人吧,他亦是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那么,他会屈服的。
  
  言殷瓷的宝贝妹妹,言布施。
  
  他还有意识的时候居然写了一份遗书,据当时的护士说,言殷瓷委托她将遗书整齐地撕成了两份。
  
  一份写:哥哥看着你成为最好的设计师。你是我最爱的妹妹,哥哥在天上为你加油。
  
  另一份:请帮忙照顾我的妹妹和我的父母,她有些偏激,与家里有矛盾。如果有机会。请下辈子允许我去喜欢你,这是我一个人的错。我坚持不住,不要笑我,亦云,对不起.....
  
  护士记住的内容大致这么多,说主要意思就是这样。
  
  大概是迫于时间关系,两份遗言被写在一张纸上,后被撕了开。
  
  所以,言布施那个女人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与她交往,甚至诱惑她,我自信我的容貌对于女子,是最有杀伤力的。
  
  那个女人不受蛊惑,我后来隐约地知道,她对自己的哥哥有非分之想,也深深自责,造就了这个女人不把一切男人放在眼里的怪异心理。
  
  后来黎岸似乎知道了我的心思,在商场上屡屡与我为难,我为他这样的‘在意’高兴了许久,后来想想,这只是他转移我注意力的手段而已。
  
  每次他的完胜,不过是他对我的狠。我失策,因为我更早的时候就把他视为唯一。
  
  我最意想不到的,他居然结婚了,娶得是言布施。我一度以为是言殷瓷死去,他受的刺激太大。
  
  那日,我喝了一夜的酒,他怎么可以结婚,为了几句断气的话,真的去将言布施娶到身边照顾。
  
  黎岸,他够狠......。
  
  因为我曾许诺不对他的家人动手的诺言,就把言布施列入家人之列吗?
  
  那段时日,好像我的手脚都被束缚住,难过却无法动弹。
  
  我有些麻木地将全部注意力转到生意上来,我想,他是不爱女人的,娶了有什么关系。婚结了,可以离,言布施那个女人甚至也并不喜欢这桩婚姻,而黎岸亦不会委屈言殷瓷的妹妹。
  
  我等着他们离婚。
  
  等到最后......
  
  我发现自己有多蠢。
  
  言布施她反悔了,哈哈,我早该料到,又有哪个女子不为他动心。
  
  恰巧那时候,有一个人进入了我的视线,因为与言布施的绯闻,他长得,出奇地像黎岸念念不忘的那个废物!
  
  我看着这一出好戏,等待它的上演。
  
  那日我故意在生意上与几个朋友约到黎岸,那张报纸赫然摆在桌上,其他几个男人,被我事先安排好,像是将女人当做消遣一样,对言布施和简时愠评头论足,黎岸怎么会不知道言布施对言殷瓷的那点心思,简时愠,当真是可以影响她的。
  
  而且,简时愠必定能影响到他。
  
  我细细地观察他的表情,却平静得看不出端倪。
  
  我开车远远地尾随,他一向非常警惕,这回竟然大意地没有甩开我。我发现他去找了简时愠,我并未从他脸上看出怀旧的情绪,只是他的脸色不好,对那个明星道:他是我妻子,你摆平,或者我替你摆平。
  那时我并未多想,按理说,这样做正符合黎岸的作为。
  
  可后来,他居然没有回家,去了一间不起眼的酒吧。
  
  他那晚喝了许多的酒,甚至胃出血,在马路旁吐得尤其得狼狈,我多想去扶他一把,他怎么能允许自己如此落魄,可我并没有上前,因为旁边的路人发现了他,将他送到医院去。也许怕被言布施发现,他住了两天医院才敢回去。我不得不承认,黎岸有时候,比我更会演戏。
  
  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他会这么反常,难道是简时愠勾起了他的什么痛苦的回忆?
  
  后来,生活渐渐趋于平淡门,我在策划我的计谋。
  
  黎岸情绪低沉得很,对我并不给好脸色,我讨厌看到他那个样子,低沉,自责。但凡关于亲人,他总特别挂心,亲情是他的致命伤,也是他心中最宝贵的财富。这些如我这样的家庭如论如何都体会不到,也不理解。
  
  我以那张画为诱饵,将他带到TONIGHT。
  
  这个地方,他其实并不陌生。许多次那个女人在的时候,他亦在。我只当成他如一个长辈怕她误入歧途,或者被人欺负。
  
  那张画是言殷瓷死前的遗物,听说画有两幅,一幅作为捐赠物挂在盛北大学的展厅里,而另一幅被一个妇人以一百元的价格当做便宜货卖掉,最后还被打了折扣,只卖了七十元,最后被我手下的一个经营名家字画的子公司里的人寻到。
  
  黎岸找了很久很久,他并不知道这幅画在我这里。
  
  我注意到它,因为无意中参加一次画展,这匹孤独的鸿马,脱了缰一般疯狂的背后那种绝望的压抑怔住了我,仿佛间,我觉得我就是那匹马。
  
  当时它的价钱已经卖到一百万,更吸引我的,是它下角的提名,居然是言殷瓷。
  
  我很早便查过这个人,一个被称为天才画家的少年,以画作极具感染力而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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