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覆雪

《邪魅恶少的专属之吻（全本免费）》
  【本文以黑道故事为主】从帷幕落下之始，他们的命运就已经紧紧缠绕起来了一切，都是阴谋，都是幕后主宰者所设计好的，只为了——报复！误会丛生，冥冥注定、时...查看
 第十六章  放手
齐霁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
  在楚缨的示意下，朝阳把他们身上所有具有伤害性的东西都收走了，并且派了四名精英队员严加看管――可以这样说，他们现在连撞墙自杀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想不通，曾经那个他熟悉的意气风发的陌楚缨，真的和现在这个冷漠的女人是一个人吗？
  明明应该恨透了她，可为什么每次见到她，除了失落和遗憾，再无其他。
  记忆还停留在那个时候，她拜托他维护肖翊尘，那种真诚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然而他想不出答案。摆在面前的事实只是，她是警察，在星火堂潜伏了整整两年，成功骗取了所有人的信任，然后，一击得中，瓦解星火堂于无形。
  楚缨，这样做的时候，你有没有过一丝犹豫呢？
  齐霁神情复杂地看向肖翊尘，后者眼神寂冷地望向一个方向，如寒波无澜，没有给他一丝回应。
  肖已经这样坐了整整一天了。
  他和李清交换一下目光，同时摇头，均是无计可施。
  哀莫大于心死。
  铁门突然被打开了。
  门外四名成员似乎恭敬地唤了一声：“队长。”
  “你们先歇歇去吧，我有话单独问他们。”
  …纷杂的脚步声远去，楚缨推门而入。
  静寂无声，四人相对沉默着，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在星火堂讨论问题拿不定主意各自头疼的时候，然而心境却已大不相同。
  许久，依然是楚缨开口打破僵局：“明天，长官可能会亲自审讯……”
  “你是让我们如实向他汇报吗？”李清冷冷反问，“你认为有可能吗？”
  楚缨平静道：“我是告诉你们，一定什么都不要说。”
  齐霁李清略显诧异，肖翊尘抬头，目光淡淡掠过她的波澜不惊的俏颜。
  齐霁问：“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赵畋光。”
  齐霁神色微微一变。
  “我没说错吧？赵畋光，我们朔城总部的二把手。”楚缨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U盘，攥在手里，“我把足以推断此人身份的相关资料销毁了，他的身份一旦暴光，星火堂立刻就保不住了。我也不知道能瞒多久，但至少明天，你们千万别松口。”
  肖翊尘轻笑：“这还用你说？你以为毁了资料，就是帮我们了？”
  “你什么意思？”
  “星火堂已经快支撑不住了，现在甚至出现了人员外流的情况，这都是拜你所赐。”肖翊尘如是道，“你把该做的都做了，现在这算什么？微薄的施舍吗？”
  他的声音稳稳的，但她仍然听到了无法遏制 的沉郁与深怒。低下头，她无言以对。
  “陌楚缨，看着我，告诉我，你这么做到底算什么，嗯？！”
  她沉默着。
  他终于克制不住地吼出声来：“你说话！”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她豁然抬头，“我是警察，我做的是一个警察要做的事情！我们是敌人，站在我的立场上，你认为我该怎么办才是正确的？！”
  “……”
  “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求得认可！我从小到大生活在人吃人的环境中，我不努力，就会被淘汰！我只知道我是警察，我若背弃了我的信念，那么我从前做过的所有都会归零，那时候有谁会帮我！警匪本就势不两立，那我要怎么办才能让双方都满意？你说啊！！”
  她近乎凄厉的质问摄住了他，肖翊尘深深凝视着她愤怒的眼睛，低声道：“那么……是我错了？”
  “……我没这么说。”
  到底谁错了呢？站在各自的角度，永远得不到完美的回答。
  或许，我们都错了。
  “我就是太倒霉，遇见了你们这群人。”楚缨忽而自嘲地一笑，目光依此扫过李清齐霁，最终又回到肖翊尘脸上，“我是真的后悔过，我当初不该接下这个任务，默默无闻也好过如今进退两难。”
  “你是进退两难，我们却是万劫不复，你葬送了星火堂来换取你所谓的价值，这公平吗？”
  楚缨暗暗咬牙：“不要用你的价值观来斥责我，从一个警察的角度讲，再多的理由，都无法推翻你们必须灭亡的结论。”
  “说得对，在我们眼中，你们也同样该死。”
  两人倔强对视，却又在潜意识里奢望着从对方眼中找到哪怕一丝可以聊以自慰的退让或温情。然而万千汹涌的狂涛最终归于沉寂，眸色冷暗，彼此都毅然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结束这场无谓的争论。
  片刻，肖翊尘道：“你曾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我现在才真的明白了。”
  彼时我以为是我的情感给了你太多压力，所以你想要逃离，现在看来，原来只是因为我们处在两个世界，根本不能在一起。你那时的明示暗示，都不过是为今天这一刻打好伏笔。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对我们而言永远都是神话。
  “你早就该明白。”
  肖翊尘傲然微笑：“现在也不算晚，你大可放心，从今以后，我会如你所愿，把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
  那个曾经我爱过的、保护过的、想要一辈子珍惜的陌楚缨，早在一年前就死了，从此，她只活在我的心里。
  李清一声轻叹，他万没有想到肖翊尘有一天也会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 齐霁却知道，这一句“如你所愿”，已然耗尽了肖的全部心力，无情，那不是谁都有勇气做到的。
  楚缨缓缓点头，一步一步向门口退去。
  “是吗？那太好了，也总算了了我一桩心事。说起来，和敌人的关系暧昧不清，真是警察的莫大耻辱。”阴郁的光影自她眸中散去，她又变成了那个风华绝代的陌楚缨，连笑容都格外轻松释然，“那么……多谢你。”
  她反手拧开门锁，蓦然转身，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关押室。
  铁门重新关闭的一刹那，肖翊尘所有伪装出的冷漠瞬间崩溃。铺天盖地的疲惫涌来，这一次，是他亲手毁掉了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扶着墙壁，慢慢跪倒在地。
  李清想上前，被齐霁制止了，后者朝他无奈地摇头。
  他们到底是无能为力。
  肖翊尘低着头，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她离开的方向，眼泪，终于在地面上浸染开来。
  他痛苦不堪地靠在墙边，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黯淡下去，直至完全湮灭。
  我说过的话，连我自己也不相信，楚缨，如果真的爱过，叫我如何忘记？如果真的想要忘记，那我当初又何必爱你？
  你以最温柔的手段在我灵魂上烙下永世不灭的印记，然后从容抽身而退，留我一人痛不欲生。
  你多决绝。
  肖翊尘是不知道的，与此同时，飞速奔跑在走廊里的楚缨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怔怔地望向尽头的关押室。
  下一秒，她蓦然就蹲在地上，痛哭失声。
  相爱，本就是两个人的相互折磨。
  ……………………
  第二天的审讯果然进行得极不顺利。
  紫夜的叶长官被肖翊尘三人激得几次拍案而起，审讯持续了三个小时，竟是一星半点的信息都没有问出来。
  楚缨和朝阳一左一右分别陪同审讯，楚缨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而朝阳也很默契地只问一些不痛不痒的小细节附和叶长官。直到叶长官终于忍不住转向楚缨：
  “你在星火堂那么久，难道就一点也不知道他们几个的弱点吗？”
  楚缨淡然道：“一群亡命徒，能有什么弱点。”
  “连你都没办法？难不成就这么前功尽弃了？！”
  “那就先关起来，等研究出对策再说吧。”说这话的时候，楚缨没有向三人望去一眼。
  “不行！”叶长官断然否定，“你以为我们还有多长时间？这件事再查不出来，不仅会严重影响到紫夜的声誉，还有可能让上级迁怒于我们！”
  楚缨疲倦地揉着额头，没有答话。朝阳见此，只得无奈替她接口道：“那上级让我们怎么处置这些人啊？”
  “上级说，他只要最后结果，随后的，就由我们暗中处置。”
  一群没有存在意义的悍匪，并不在最高领导的考虑范围之内。
  叶长官转向一脸平静的肖翊尘，冷笑道：“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反正都是要死的，说出真相，能死得痛快一点，执意不说，我就会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了。”
  “既然都要死了，我们何必再白搭你一条秘密，你以为星火堂的人都是傻子吗？”肖翊尘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上锃亮的镣铐，头也不抬，“我挺好奇的，你到底有什么高超的手段，能把我们逼到不得不说。”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紫夜这次接到一个小任务，就是把一台从美国进口的先进仪器运到朔城总部去。”说到这里，叶长官反而若有所思地笑了，“那架仪器，用的是目前世界上最高端的电击技术，据说多个国家都在采用这种技术审讯犯人，最后没有一个人熬得过去。”
  肖翊尘冷哼：“你不妨试试。”
  “楚缨，把那台机器调过来！”
  “长官，不行的！”楚缨本能地脱口而出，那台机器她是知道的，其威力多强大，她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