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谋

    顾赵氏给了清阳一个白眼，没好声道：“你现在才知道？当初因为郑泊的原因，累的你妹妹出了事情，你就该离他远些的。还有啊，郑家现在肯定是出事了，你明日里去武社，有人向你打听什么，你一律推说不知道就是了。”
    清阳被母亲这样说，也不觉得失落：“娘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多说什么的。我现在就希望大理寺的大人们快点查处真相，这样我去西疆之前，也能知道父亲过世的真相了。”
    顾赵氏看儿子郑重的神色，点头道：“便是你已经去了西疆，真相一出来，我就让你妹妹给你写信告知。”
    第二天一早，清秋才到了顾赵氏屋里请安，就见赵家老太太身边的吴妈妈一身狼狈的随着鲁妈妈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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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吴妈妈是赵老夫人身边最为得力的妈妈，她此时出现在顾园确实是有原因的。
  
  原来昨日里，吴妈妈外嫁异地行商的女儿带着小外孙归省的日子。女儿多年不曾回京城来，她自然是欣喜若狂的，向老太太要了恩典，一大早就出了赵府，在家中盘桓了一日，半夜间听见住在不远处同在赵府当差的人讲，赵府被官兵围了起来，她开始不放在心上，一大早送走了女儿女婿外孙，她回赵府去，便被那戒备森严的官兵给吓到了，她都被人盘问起来，差点被抓了。之后才惊魂未定地来了顾园。
  
  清秋看了神色恹恹的顾赵氏，对着吴妈妈淡淡道：“吴妈妈怕还是不知道吧，三表哥其实安然无恙呢。被二舅舅葬在赵家祖坟里的人，其实是镇南侯府的三三郎曾檐呢。”
  
  吴妈妈闻言大吃一惊，瞪大眼睛道：“怎么会……怎么会？三郎的死，不是二老爷夫妻俩都认了的吗？”好半天吴妈妈才会意过来，她拉着清秋的手嘶声道：“秋娘子，这么说府上惹来官兵，是二老爷的过错了？但是大老爷和二老爷已经分了家哇。”她随即跪在顾赵氏面前，哀求道：“云姑奶奶，看在老夫人的面上，您一定要想想法子啊！”
  
  清秋看顾赵氏的神色，只得道：“吴妈妈你知道围住赵府的是什么官兵么？那可不是衙门的普通的差役，也不是大理寺的差役，而是隶属于天子亲管的京卫指挥司的人。也就是说，这事儿不光是二舅舅一个人有问题，大舅舅那里也出了事了。皇上亲自下的命令，你要母亲如何做？”
  
  清秋见吴妈妈怔怔的，只知道老泪鼻涕直流，对着鲁妈妈和银雁几个道：“你们几个，还不带吴妈妈下去梳洗一番，让吴妈妈用点饭，再请她回去才是。”
  
  鲁妈妈几个也不待吴妈妈反应，就将还跪着的吴妈妈拉了出去。
  
  清阳也恰巧过来请安，就看见吴妈妈被拉了下去。他给了清秋一个疑问的眼神。
  
  清秋对了他一个待会再说的眼神，便对着顾赵氏道：“娘，您还是先去用早点吧。”
  
  顾赵氏心中难受，辗转一个晚上想着自己丈夫死得惨，便道：“娘没有什么胃口，我先去佛堂给你们爹爹烧柱香拜拜，你们俩也随我一起去吧。”
  
  清阳和清秋便扶着顾赵氏去了佛堂不提。
  
  用了早饭，清秋想到秦夫人，便对顾赵氏说了想去看看秦夫人。
  
  顾赵氏也知道老将军高恪的死因也不简单，而高寒却不能时时在秦夫人身边安慰的，便同意了：“早去早回，路上当心些。”
  
  清秋和清阳一起出了门，马车上两人的脸色都是不太好，想来也是，这次的事情的却是太大了。
  
  “哥哥，你在武社里要当心，我们外祖家，自家都有所牵扯，只怕有人暗中探看哥哥你的言行举止呢。”清秋在清阳下马车时嘱咐道。
  
  清阳点点头道：“妹妹，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清秋这才让车夫调头将车赶往高家去。
  
  秦夫人也和顾赵氏一样，去了十年不曾再烧一炷香的高恪的墓牌前，对着木牌默默流了好半天的眼泪。一边的老妈子担心了半天，听见门百年的小丫鬟的通报声，问了才知道是顾家娘子来了，心中一喜，见一一炷香燃尽，忙轻声对着秦夫人道：“夫人，若是老将军在天有灵自然是不会怪你的。谁能想到老将军是死得不明不白的呢？顾家小娘子也担心您，特地赶过来看您呢。”
  
  秦夫人半天才回应过来，转了身体扶着老妈妈的手起身道：“他们家也是有事情的，亏着这孩子还想着我。好了，快领我去见她，不能让她久等了，真是太失礼了。”
  
  清秋见秦夫人出来了，忙行了礼，见秦夫人也是脸色憔悴，忙说着安慰的话语道：“夫人放宽心才是，若是夫人因此倒下了，高大人在外面办案子也是不安心的。”
  
  秦夫人叹了一声，便问道：“不知道你母亲怎么样了？想不到你们家老侯爷同阿寒的父亲一样的遭遇。”
  
  “我母亲还好，她如今就想着一定要看着幕后的恶人水落石出呢！”
  
  秦夫人听了这话，也是一震：“还是你母亲有见地，此时最重要的确实是抓到幕后的黑手。”
  
  清秋见秦夫人的神色好了许多，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说笑见，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清秋推辞不得，就在高家用了午饭。还不曾用完饭，正好碰见了抽空看看母亲的高寒。
  
  “高大人。”清秋忙起身道。
  
  秦夫人先是问了儿子吃了饭没，听他说没有用饭，忙让丫鬟去添副碗筷，又拉着清秋坐下，笑道：“秋娘，你喊阿寒高大人还真是生疏，不如就喊他大哥好了。”
  
  清秋穿越前是高考刚刚结束不久的高三生，十七岁不到，但是幼年丧母，心性极强，成了清秋之后，也没有多少抵触，如今加上穿越来的三年，真是年龄也不过二十岁，比之已经二十三岁的高寒尚且小商几岁，所以一声“大哥”她很自然的出口了。
  
  清秋没想到此行会碰见高寒，待秦夫人歇午觉了，她便问高寒道：“不知道大哥是否方便透漏一下，曾三郎之死的原因是什么呢？”
  
  高寒想不到清秋这般直接的问了出来，稍作停顿便道：“秋娘你应该认识云湖郡君的，她曾有一日邀了许多高门娘子以及宫中的公主们一处游玩，少年郎君们也都不敢落后，曾檐此人出生高，却并不是纨绔子弟，平日和人并无结怨，大理寺明察暗访了许多，也请通政司的严大人帮忙，这才探的曾三郎曾经在那次游园会上对着朝云公主说过一句话，他说：‘公主殿下，您的这枚玉佩我好似在那里见过的，呀，这不是怀王殿下的么？’据当时的许多人所说，朝云公主虽然否认了，但是脸色明显变了一变。”
  
  清秋若有所思，莫非曾檐之死，就因为这一句话？到底是曾檐说中了事实，还是其他的原因呢？
  
  高寒淡道：“绝对不是其他原因，因为据曾世子所言，曾三郎的水性极好，这也是曾家不曾第一时间去认尸的原因。”
  
  清秋点点头，默默思索着这朝云公主的事情，她总觉得其中有些说不通地方。
  
  而已经被重兵把守住的白府，因为有一处临着美人湖，所以那边的守卫最是薄弱，而夜色降临时，正是京卫指挥司的官兵换班吃饭的时间，一个一身丫鬟装扮的女子提着一篮子脏衣服，边走边抹眼泪，就在官兵的眼睛下洗起衣服来。
  
  若是有官员在此，定会疑惑，这衣物怎么会拿到湖边洗的？可惜此时这里只有几个没有什么见识的才入了通政司不久的新卒。待几个兵卒不再注意时，就却没有发现，那女子悄悄下了水，等几个新卒回神，岸边只留下一篮子衣物了。
  
  白氏在湖水中蹬了蹬腿，她觉得身子很冷，却只得竭力往前划着，心中却是恨恨的，自己岂会如此坐以待毙？
  
  清秋和高寒又说了一会儿话，高寒对着清秋抱拳道：“家母这里，多谢秋娘子你费心了。”
  
  清秋见状，淡然一笑：“高大哥也不必这样客气的，刚才伯母已经谢过我了。再说伯母人真的很好，我这样做也是投桃报李的。”
  
  高寒嘴角出现一丝弧度，还待说什么，就见关伯带着卓正和两个大理寺的差役匆匆进来了，高寒的脸色就马上又冷凝了起来。
  
  “高大人，出事了。”
  
  高寒点头正欲同卓正离开，却见卓正有又道：“大人，赵府那边出事了，所以要请顾娘子过去一趟。”
  
  原来卓正是先去了顾园寻清秋不着，这才来了高家的。恰好遇见了从白府那边传递消息的同僚，便结伴来了高家。
  
  清秋一愣，赵家出了什么事情，要自己过去的？她也不多问，转身便去和秦夫人辞行，然后才带着丫鬟上了自家的马车，随着高寒几人一起往赵府去了。
  
  赵府里的变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赵珏在赵府众人各色的目光中，被差役送回了府，出了二夫人张氏，只怕无人对他的出现表示关切了。
  
  赵振海早就看出围住自己宅子的是京指挥司的兵马，不是京兆伊，也不是大理寺的人，他的心中就咯噔一声落了下去。莫非是自己私底下为靖王殿下做的事情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