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别离

第162章


但是她的微笑却是那么的自然,甚至是满足的。佛祖到底还是听见了她内心的祈求,将这场婚礼进行到底了,虽然她的喜帕不是玄昕亲自揭开的,可是他们最终拜了天地成了夫妻,现在的他眼中全是自己的模样。
  她努力的微笑着,只想在玄昕眼中留下最美丽的自己。她的预感果然是没有错的,她想,她似乎已经等到了佛祖所言的得道之日了。这一刻,她明白了佛祖口中的真义。
  因情而生,为情而死,一路情劫,观世间缘法,得琉璃之心,修不世佛心。大爱凝于小爱,小爱源乎心,无心亦无佛。
  “阿若,你别睡,太医一会就到了。”玄昕拼命的抱着怀中的女子,眼神的悲怆已然超出了他能承受的范围,看着心脏处涌现的鲜血,他的心就犹如被浇上了一瀑瀑冰水一般,一点点的凉了下来,只有怀中的温度能将他解冻,可是怀中的温度却是也跟着越来越冷,玄昕只能将她拥抱的更紧,手覆在流血的地方,“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才能算真正的夫妻啊,你答应要给我做妻子的,是不可以反悔的。”
  玉明若很想笑,可是胸口的疼痛却是让她扯开的唇角一下就成了嘶哑咧嘴的痛楚,她喘着气,强逼着自己出声道:“我是你的妻……只会是你一人的妻……这辈子,遇见你,真好……”
  她还想说很多的话,可是话到了喉间就再也冲不出来了,她全心全意地看着这个自己爱上的男子,这一刻,她的目光纯粹的,毫无杂质的,全然都只是对他的爱,满满的,只是想将这个男人彻底的刻进脑海中,永生永世的记住。
  “子恒,我会永远……记得你的……记得我曾经爱过你……记得你也在深深的……爱着我……”她的精神早已经在涣散了,只是她强撑着最后的力气在说着,说出来的话都是气若游丝的,一滴泪沿着眼角滑落,带着真心。
  “阿若,你不要再说了。我不要你只记得我,我要你好好的活下来,和我去云游四海。”如果从前的玄昕从来都是淡定的,即使是伤心也是沉默的在心里落泪,但是此刻的他却是已经完全要崩溃了,他的眼前有两个人影在晃动,相似的眉眼,相似的红衣,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相似,相似的让他都无法自欺欺人下去,可是他不能让自己绝望。
  “子恒,答应我一件事。”玉明若微微抬起手,抓住了玄昕的衣角,苍白的容颜上连胭脂都留不住血色,“以后不要再叫我阿若了,叫我汐儿吧,淡汐,只作你一个人的妻子的汐儿……”
  听到玉明若说起以后,玄昕的心也开始燃起了期望,他回握住她虚弱的手,“好,以后就叫你汐儿,我一个人的汐儿。”
  只要以后玉明若没有事,能与他执手偕老,叫什么都是无所谓的,只要她能在他的眼前一切就已经足够了。
  玉明若很想继续微笑,可是笑容还没有达到嘴角,她堕入无边的黑暗里,似乎耳边还听到了轰耳的挽留,可惜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睁开眼睛了。灵魂的疼痛已然夺走了她所有的感官。
  贞旭二年,十月二十,帝携太后亲观静安王大婚。礼毕,突有刺客现,静安王誓死护驾,与刺客舍命相搏,然千钧一发之际,得静安王妃相救,然此女却从此在静安王府中失去了踪影。帝大怒,六部共商,严刑拷打刺客,终有刺客招出其幕后主事乃前云王,云安岳。几番查探,在十一月中于京郊地下宫中找到他窝藏之地,彻底将他一网打尽。俘获了叛逃余孽,其中以云安岳为首,全都伏诛国法。唯一可惜的是,云安岳四女,先宁远公主云姒宓却早已消失无踪,帝寻四方而不着。
  贞旭三年正月,帝大婚,娶天子太傅之女林震寰为后,于此帝正式开始亲政。二月,静安王称天下太平,已到功臣身退之时,遂决意放迹江湖。帝惜才甚不舍,但念其对已去王妃的思念之情,终允之。于此静安王玄昕这个名字成为京都的绝响,偶有听其名者却是早已物是人非。
  贞旭四年,神武大将军沈锦陵凯旋于边境归,与北辽签订二十年不战之约,再次名扬四海。帝欲对其封赏,但出人意表却是沈锦陵竟然跪求在帝面前,欲辞官回乡野。如斯大将,甚为难得,帝自然不舍,坚留者,然将军辞心已决,绝食之。帝最后不忍,终允之,只是准其暂时离开,在国之危难之时还朝而归。
  贞旭六年,后产一子,帝甚喜,于太后宫前站立数时,终给其子赐名为玄溱X,次日封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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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此时正是早春三月,斜阳欲沉、牧童晚归之时。夕阳照射下,但见明媚远山中,天空纯净得不染一,不时地飘过几缕白云。花香弥漫,雀鸟谛唱,蜿蜒而去的水流潺潺,山谷内的两侧山壁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红黄色棘果,两侧的侧坡辅满了嫩绿的小草,夹杂着一些不知名的五颜六色的野花,斜晖从密密的枝叶中细细地抖落,洒在碧草野花铺就的溪涧旁,扑闪着金子般细碎的光亮,充满了勃勃生机。
  夕阳的余辉又穿透迎风的树枝,映照着正在山中采药的玉人身上,宽大的白色长袍,披散于身后的长发,偶有风拂过,衣衫飘扬,发如墨绸轻舞,西落的日光透过树梢斜照在地的脸庞,映得她瞳若秋水,整个人那般的简单又那般的灵动。漫天匝地的金光涂染在她的面容,令她抬起皓腕,试图遮挡眼前刺目的阳光。
  女子含着笑,默默的欣赏着这一时的美景,眼神微微的眯起,流露出让人歆羡的美丽。
  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身旁的花草,和煦的东风掠过发际扑上她的面颊,只觉得灵魂前所未有的宁静和安祥。令她昏昏欲睡地开上双眼小憩。夕阳将在树下安睡的她映照得柔和朦胧,梦中的她笑靥轻浅,似是脱尘而出的仙子。
  远处却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喊,让渴睡的玉明若迷迷糊糊地醒来,睁开双眼寻找那道声音的来源。
  “汐儿……”
  她回过了头,就看到了一个丰神俊美的男子走在夕阳下,迎着光,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可是脑海中却依然有了形状,冠玉般的面盘,如寒星般的双目在看着她的时候会一点点的亮起来,炽热的让人不禁面生红晕。薄薄的双唇总是抿着,嘴角的弧度永远是恰到好处的,让人感受到亲和,但是这种亲和却又带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疏离。
  她撩起裙摆站起,背起竹篓向那个男子挥手招呼,道:“子恒,我在这里。”
  两个人正是传说中已经消失了三年的玄昕和玉明若。一切都要从三年前玉明若为玄昕挡了那一剑开始说起。那日刺客的剑正中她的心口,正是生命垂危之之际,她的师父景明师太有如神兵突至,同时也在转眼间将玉明若带走了。纵然是心有不舍,但是玄昕知道纵观天下名医,却是无人能及镜明师太的,而玉明若的医术都是来源于她的。除了她,确实再无人能救得了玉明若。所以玄昕只能放手,别无选择。待到云安岳的事情了去,而玄莳也终于大婚亲政了,他再也耐不住相思,跑到玄莳的上书房直接说了要去浪迹天涯。玄莳自然是不会轻易就这么放过他的,但是玄昕也不是一个好惹的,平生最恨的便是被人威胁,他当然也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但是到底他用了什么方法让玄莳屈服却是没有人知道的。总之,在他笑着离开御书房之后,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听到了皇上暴怒的声音,一句句都似乎在骂静安王……总之,玄昕终于又回到了玉明若身边,从他来到慈云静斋的那一刻起,他心里眼里嘴里就只有一个叫做的玉明若的女子,不过,他现在叫她汐儿,汐儿,要珍惜一辈子的汐儿。只要念着这个名字,他的心里就是满满的,如果没有别人和他一起叫这个名字他会更开心。
  玄昕听到声响,赶紧跑到了她身边,一来到她身边,就自然而然的将她的手握住,含着占有的意味,“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我会等着急的吗?”
  微微的低下头,只余下眼角的一个上弧偷觑着玄昕,掩住嘴角的偷笑,玉明若的语调中烦为歉意:“昨日三师兄一直在咳嗽,我特意找了一些草药给他,打算待会回去的时候给他煎熬服用。不过这种草药虽然不是很名贵,但是也是找起来还是颇为费力的,我可是找了半天呢。”
  提起汐儿的三师兄,玄昕就恨啊。就是沈锦陵这个名副其实的伪君子,打着隐姓埋名过日子的旗号,自从知道他们在碧城定居了之后,就搬了过来,而且就在他们的隔壁,成天汐儿汐儿叫着,完全无视他这个丈夫的存在。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分明是想要将汐儿从他身边的带走,此等狼子野心,玄昕自然是深恶痛绝,每次敌人来袭都要做好一切准备,但是沈锦陵这厮兵法了得,本着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原则,总是能避过了玄昕的攻击,临了还博得了汐儿的关注,气得玄昕可谓是吐血三升,但是他绝对不会被沈锦陵那厮气死的,这等便宜了敌人之事他当然是不会做的。所以玄昕只能尽量的将玉明若带的离沈锦陵远远的,不接触不祸害。
  本想着按照原先的计划,带汐儿去浪迹天涯,云游四海,也是一举两得的美事,谁知汐儿却似乎在碧城待出了感情,成日留在这里为人看病行医的,完全就忘了当初的约定。玄昕自然是拗不过她的请求的,最终还是决定留在这里,与沈锦陵打起了持久战。
  这时竟然听到妻子是为了敌人担心,玄昕一听,胸臆间又是醋意翻涌,夺过她装药的草篓子,心里就是一阵不平衡,“那家伙不过是咳几声罢了,有什么好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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