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宽容

“陛下为天，臣妾惶恐。”
  “母后真是独具慧眼，看看朕的皇后何等才情，确是没让母后失望啊！”万俟凛此时莫名的玩心大起，揽着她腰际的双臂更是紧紧的收拢，而绾落凝眼底大骇的神情却也没让他失望。
  她的确彻彻底底的慌了。
  在万俟凛健硕的胸怀里，她竟然连挣脱的万分可能都找不到。“臣妾谢陛下谬赞，臣妾只是做好本分之事，承母后抬爱已是万分惶恐，只能事事俱到才不辱没了母后错爱。”
  “皇后身为一国之母，确是当得无可挑剔。”万俟凛真心夸赞，两月前大婚之日至今，她的所作所为确是一代国母作风。也许他该相信，绾锦孟欲意造反一事她并不知情，否则，她岂会处处助他。
  绾落凝疑惑的看着他，此刻的万俟凛让她有些抓不住他心中所想。只是她又如何能细想，万俟凛温热的气息直逼她的周身，让她急于逃开的心更甚。不知为何，她更喜欢冷眼以对的万俟凛而不是此刻有些情迷的他。
  感觉到她的抗拒，万俟凛剑眉紧皱，将她拢得更紧。
  “陛下！”被他的举动慌神的绾落凝终是叫出了声。
  万俟凛故作无知，问道：“朕近在咫尺，皇后何需如此大声唤朕。”
  被他如此一问，绾落凝顿时哑然无言以对，她不敢再次挣脱，因为那样他只会更加的收紧两人之间的距离。他怕是真的喝多了，才会如此异样，这样的万俟凛真真让她措手不及，若是平素他狂暴的模样她亦不惧他，为何偏偏此时的他让她慌了阵脚。
  看着她微红的脸颊，万俟凛玩心更甚。“皇后既然无话，朕可否请教皇后一事。”
  “陛下请问。”面对万俟凛愈加逼近的气息，绾落凝只得低下头不敢直视。
  她突然这般的小女人姿态让万俟凛心情大好，“皇后可记得那日朝见之礼，娓娓道来的皇后之解。”
  “臣妾断不敢忘。”
  “如此甚好，皇后自大婚伊始，无论是化解奚丹国与逻遏国危机还是使臣的威胁，皇后皆处理得当，亦是对得起那日令人惊叹的独到见解，只是皇后的为臣之道把握的尺度如此准确，却为何不能做好你为妻者的本分呢？”
  话尽于此，绾落凝再笨也终于知道万俟凛话中的深意。她险些忘了，万俟凛是要她今夜侍寝，他要她恪尽为妻之道。
  这让她如何是好。
  大婚之日，她不惜痛手打伤梅儿以求躲过洞房之劫，之后因自己被雪虎所伤昏睡半月有余，自从大闹御书房被遣仪宁宫安生躲过了一个月，她一直相信万俟凛如此宠爱林月容，又如何召唤自己侍寝，可是世事难料，万俟凛竟然提起了此事。
  她要赶紧想出万全之计。
  万俟凛心中浅笑，知道怀中的女人又在她聪明机灵的脑中搜罗着逃脱之计。不由得想起素兰宫里硕隽皓留下的那句话。
  你永远得不到她的心，她要的你永远给不了。得到她的人又如何，她依旧会清如白莲，别让她恨你。
  他不想承认他忌讳这句话，傲气如他，又怎会承认自己因为这句话而没强行要了她。
  沉默良久，紧紧贴近的两人若有所思，确说不出话来。
  看着绾落凝低下的头，万俟凛挑眉阴笑。“难道朕难倒了皇后，竟让皇后思量许久也答不出声么？”
  话音一落，万俟凛意外的感觉到怀中的女人情绪竟然渐渐平缓，她慢慢的抬起头，眼里没有落荒而逃的窘迫，而是柔情似水的望着他，那本来想要逃离的身体，竟然主动的向他贴来。
  这样的神情，竟是那么熟悉。
  万俟凛笑意更深，大婚合卺之夜，她使计让他愤然离去，眼里的虚以委蛇和此刻如出一辙。绾落凝，你也不过如此。
  “陛下这是责怪臣妾未尽妻子该尽的本分，是臣妾的身子不争气，怕伺候不好陛下，徒惹陛下生气。”她靠在万俟凛的胸前，极尽温柔的说着，话语中犹如因为惧怕而孱弱的带着滴滴哭腔。
  看着她故意凑上来的那狰狞的胎疤，听着她故作姿态的话语，万俟凛竟也配合的捧着她的脸，动作俱是温柔无比。
  “皇后有此心朕又如何怪罪，倒是皇后怨朕多日冷落了你吧。”
  “臣妾不敢。”
  “皇后不必拘谨，看这良辰契机，朕还你一个洞房可好？”
  “陛下，今夜……今夜……”乱了乱了，完全不是她所想那般，她以为万俟凛会拂袖而去，可是她看不清他眼中的那抹真实而迷离的眼神。
  万俟凛哪容她细想，他当然知道她慌了，乱了，可是，他的唇，在自己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轻轻的覆上她。
  ~
  
  
☆、第六十四章 掠夺
  索取。
  这是万俟凛唯一的想法，他从来不知道这女人如此甘甜迷人，或许他真的喝多了以致意乱情迷，可是，在触碰到她的柔软那一刻，他想到的却是更深的索取。
  绾落凝怔住了。
  一双美眸不可思议的睁大着，万俟凛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在她眼前，紧闭着的双眼两扇欣长的眉睫翩翩煽动，而他，此刻，确在吻她。
  站立窗边的两人被夜风吹起衣襟裙衫，绾落凝颤抖的想要逃离，只是下一刻万俟凛的大手按住她的后脑，换来的却是渐渐霸道的深入索取，不顾她带着哀求的嘤泣，他窍开她严防的贝齿，探寻她柔软的舌，如饥似渴般的侵占她已然红肿双唇。
  唔。
  血腥顿时充斥开来，万俟凛皱着眉离开她的唇，舌尖的疼痛让他怒气渐燃，冷眸相对，看到的却是绾落凝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那泪，被她隐忍的没有掉下，只是看着他，似在控诉，似在怨恨。
  那一刻，他清醒了，将她猛的推开，转身大步往门外走去，消失在夜幕中。
  御书房静了下来，仿佛死一般的寂静。
  嘴里还残存着那个人的血迹，周身似乎还能感觉到那个人留下的气息，蹲下身子，眼泪终是掉了下来，停不了，停不住。
  房里传来的细细哭泣声让待命在外的宫女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何事。
  为首的女子低着头，听着从内传出的哭泣声，渐渐红了眼眶。“如雪，如琴，去请皇后娘娘的步撵。”
  “是。”被提名的两名宫女微微福神，离开御书房。
  寂静的夜里，就连打更的声音听起来都显得异常刺耳。
  抹净脸上的泪痕，绾落凝站直了身子，那脸上的神情淡漠如常，若不是因为红肿的眼，哪会看出她先前还在伤心哭泣。走到御书房门前，两旁宫女躬身行礼，她的步撵旁亦静静的站着几个抬撵太监，玄夜走到跟前，“奴婢送娘娘回宫。”
  看着眼前恭恭敬敬的女官，绾落凝让她抬起头来，看到的脸庞让她哑然失笑，“玄夜，陪本宫走走。”
  “奴婢遵命。”说着，向门边的她抬起右手，将她抻出御书房。
  绾落凝不再多言，扶着玄夜的右手，由宫女掌灯，缓缓的走在偌大皇宫的青石路上，队伍一行，无人言语。
  不知走了多久，就像要把全身的气力耗尽一般，绾落凝就这么走着走着，丝毫不愿停下。身后的宫女太监已经身疲历尽，却因为跟前的主子一语不发而不敢停下歇息。一行人直到一股清新的凉风吹来，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相思湖”。
  原来走了这般远了。
  “都回去歇息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坐在湖畔大石上的绾落凝平和的说道。
  宫女太监们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赶忙谢恩告退。
  “你怎么不走？”绾落凝知道，有个人还在她身后站着。
  “深夜里娘娘只身一人，尚姑姑且不在身边，奴婢理当随身伺候，以保娘娘周全。”玄夜恭敬答道。
  绾落凝闻言，心中更是苦涩。“从进宫的那一刻开始，我已经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媛媛，是我害了你。”
  “皇后娘娘，请您放宽心。”
  放宽心，如何放宽心？自己最亲近的像姐姐一样的媛媛此刻像是陌生人一般恭敬唤她娘娘，就算与皓哥哥缘分已尽，就算面对万俟凛的变幻无常，她亦有足够的准备去接受进宫以后的种种变数，可是她没想过，有一天她与媛媛近在咫尺不相认。
  “你能活着，我已庆幸，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依旧知道你在我身边。”对着湖面倒映着的月牙，绾落凝背对着玄夜坚定的说着。
  身后的人静静的站着，不再言语。
  湖畔两人一坐一立，偶尔投石破水的声音传来，惊起一阵阵细微的荡漾，却也很快的平复了湖面那本来的平静，亦如绾落凝此刻的心。
  玉手抚唇，依旧肿痛。
  万俟凛的力气原来那么大，大得她如何也挣脱不了他的束缚，那时的他如此可怕，像一个放肆的掠夺者侵占了她的领地，当他清醒过来时，却不知道他一并带走的还有她满心的自尊和唯一是希冀。一个充满掠夺的吻，让她不得不面对，她不再是绾府那个闺房抚琴的大小姐，不是爹爹怀中肆意撒娇的女儿。
  她是万俟凛的妻子，是大蓁王朝的皇后。
  硕隽皓，落凝终将负你。
  ~
  
  
☆、第六十五章  药
  百花宴上陛下意外的要那丑颜皇后侍寝，结果听说陛下将皇后带到御书房，之后却怒气冲冲的离开，消息不胫而走，对后宫众嫔妃而言，确实天大的好消息。
  清羽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