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卿故

第88章


依旧笑着,紧紧握着的手,再也不愿分开,永远也不要分开。
“师父,这……”天山门的人早已聚集了过来,之前被用尖针封住穴囘道的暗卫们,也在天山门弟子的帮助下,恢复了行动,聚集过来。
就连接连几日没有步出屋门的秦暮年,都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一切都似乎已经太迟……
如果,这里不是天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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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天山门,是离黄囘泉最近也最远的地方。
而对于他来说,是最危险,同时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是,司徒黔宇。
缩骨功和易容术,让他轻易可以幻化成任何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任何一个可以站在人群里而不被发现的人。他的厉害,在于他的谨慎算计,可他现在几乎已被冥城算计到穷途末路。
他站在人群里,看着人们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残局,救治着伤者,所有人都关注着尚存一息、徘徊生死的两人,而他不着痕迹地看着地上那个已经死去的林恒之。
他有许多手下,不过林恒之是他最喜欢的,甚至远远超过司徒文殊。
因为林恒之很聪明,也很厉害,同时,很忠心,是唯一一个不需要用药物控制的忠心手下。
林恒之的忠心来自于对炼药近乎疯狂的兴趣,他的医术并不如他的武艺,半路出身,天资一般……但他有着别人无法理解的狂热,一如司徒黔宇。
而现在,这个唯一的人死了,死得如此不值。
层层控制,步步紧逼,他知道司徒文殊终是向着那个外人,背叛了他。
他的机会已经不多,但并不是没有。
萧墨尘将身边的人看得很紧,他最后悔的,是错估了郁潇潇的价值。
如今冥城固若金汤,他以为在天山门的端木瑶是他最后的机会。
不过,如今看来,倒也不一定。
眼下他要做的,只是等待,耐心等待。
一日,两日,三日……
温凛,恢复了意识。
冥城的暗卫几乎都集中在了端木瑶的屋子左右,可谁说,他能拿来要挟萧墨尘的,只有端木瑶?
亥时过半。
端着热水,轻轻推开门,他知道暗处隐着几个暗卫,但他已经这般当着暗卫的面进出这个屋子三日了。
现在,他的身份,不过天山门一个不起眼的小厮,做些下人的事。
三日的相安无事,温凛的转危为安,显然让许多人放松了警惕。
推门而入,负责治疗的医者想是回去休息了,趴在桌边的丫鬟也熬不住昏昏睡去。
他微微笑着,轻手轻脚走到那个丫鬟身侧,在她鼻间轻轻一挥,那丫鬟便失了意识,沉沉睡去。
屋里只剩下一人,毫无反抗能力的病人。
脸色煞白,满额汗水,想来恢复意识并不让人好受。
阴恻的笑容在他唇边勾起,他便是暗夜里的孤魂野鬼,防,自是防不住的。
第六十二章 双丝网,千千结(上)
温凛在一片灼痛中醒来时,看到的是师父疲惫关切的脸。
那一刻恍然,记忆翻飞,想到伊人惨烈染血的模样,心口骤痛,带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
抑制不住地痉挛,又有铁锈的味道充斥在干涩的喉咙里,呛得他无法呼吸。
“秋丫头没事,不要这样,安下心来。”
师父的话,模模糊糊,仿佛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但他还是听得万分真切。
小秋没事……
“你这个孩子,怎地这般不会照顾自己?”
师父在耳边絮叨。
多久了?多久不曾听到这样的絮叨,心口浮起一丝暖意,他吃力地扯了扯嘴角,想要冲着师父笑笑。
“小腹丹田处的伤哪来的,为何不好好治?肠子都坏死了,怎么没疼死你?!你可知切缝术多么伤身,我虽尽力,但对你来说无疑是伤上加伤……”
是么,竟变得如此严重了么?难怪之前被林恒之用尖针刺入时,那般疼痛。
“林恒之对秋丫头倒是手下留情,生死关头,避开了要害,对你倒是下足了狠手。肋骨断裂,五脏俱损,若不是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死,看谁能救你……”
避开了要害……原来林恒之,竟是动了真情的么……
“你好好休息,冥城的人已经来了,又带了好些暗卫过来,你不用担心,秋丫头保管一根汗毛都不会少了,等你们都好了,便回冥城吧,我实在吃不消你们年轻人这般折腾……”
“师……父……”他张了张口,无比虚弱,声音闷在喉咙里,几乎发不出来,但他还是忍不住要确认:“小秋……无事……不是……骗……”
“秋丫头都和我说了,这么好的丫头都不珍惜,真是我的笨徒弟……没骗你,秋丫头虽也伤重,但比之你却还好些,如今你都醒了,难道她还会有事么?别乱想了,好好养着,来日方长……”
他不知何时又昏昏睡去,只是心里想着来日方长,不禁喜悦。
再次醒来,却是被生生疼醒。
剧痛难当的身子,被一股力道狠狠压下,他闷哼一声,侧头呕了一口血,便缓缓醒来,吃力地撑着眸子,借着烛光,看着眼前坐在床边的陌生男子。
他身上盖着的被子已被掀开,连里衣也敞着,整个上半身露在湿冷的空气里,微微战栗。皮肤呈现着病态的青白,他的身形修长,肌理匀称,线条柔和而不张扬,一如他的性子,他的人。
那人的手摁在他腹部裹着的白纱上,此时见他醒来,便笑着拿开手来,他看着白纱上迅速印染的鲜红,知道切缝术后留下的伤口应是撕裂了。
“司徒黔宇最难对付的地方,是他千变万化的样子。”
“若他想躲,我们便找不到他,所以,我们只能等他来找我们。”
“如今我们已将他逼至绝境,所以无论是谁,都要万分小心。”
脑子里迅速转过萧墨尘说过的话,看来,是找上了他。
那一刻,他伤重如斯,根本没有任何胜算,但他内心欣喜,司徒黔宇找上了他,而不是小秋,或者其他人。
“温公子,好像并不惊讶。”司徒黔宇笑着,看着待宰的羔羊。
“如何……穷途末路了……”温凛淡淡笑起,仍是虚弱不堪,但下意识里,已不会再软弱。
“……温公子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老朽要做什么。”司徒黔宇也不生气,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
“担心……担心也无用……唔……咳咳……嗯……”
司徒黔宇自是老奸巨猾,不会无聊地耽搁时间,多出变故,他一拳狠狠打在温凛染血的伤口上,乘着温凛吃痛呻吟,将那瓶里的药丸强迫其服下,嘴角满是得逞的笑容。
“这是毒药。”司徒黔宇的眸子燃着疯狂的火焰,仿佛已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结局。
“呵呵……难不成……我会认为是……补药么……呃……”温凛没有丝毫畏惧模样,甚至笑得恣意盎然,倒是坏了司徒黔宇的兴致。
“你笑吧,趁现在好好笑,待会就笑不出来了。”司徒黔宇眯着眼睛,替温凛把被子盖好,“这是会让你疼上七天七夜最后血脉尽断而亡的毒药,解药只有我有,让萧墨尘一个人带着钥匙,到药库附近的山洞里,找我来拿……”
看着司徒黔宇端着水盆,笑着离开屋子,温凛疲惫不堪地阖上了眼睛,掩去一丝落寞。
司徒黔宇终是按捺不住,暴露了行踪,他们终是可以稍稍松下一口气,着手对付。
如何对付……便交由冥城去处理,他想做的事情,如今只剩下一件。
小秋,原本以为可以……
也罢,不想也罢,过去未来,便让他一直辜负下去……
只是小秋,记住我欠你的债,若有来生,定要记得前来找我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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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大力地推开门,扫了眼门内众人,最后直直盯着正坐上的萧墨尘。
“你又决定了?!为什么不问问我?不问问我的感受?你为了这个人那个人拼死拼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有没有?!”带着眼泪的控诉,一声声都大得刺耳。
“不行不行,这样子就成脑残自私的坏女人了……”台阶上的女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要不,这样……”
“阿墨,我不想小蚊子有事,我也舍不得你……我好难过……之前我想着,我一定要自私一点,一定要把你好好看好了,不要再去碰任何有危险的事情,就算被所有人指着鼻子骂,我也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声声都发自内心。
“不行不行,这跟什么都没说,有什么不一样!啊啊啊啊!”女子揉乱了头发,一副抓狂模样。
昨日天山门传来了消息,他们苦苦等待搜索的司徒黔宇终于现身了,不过却是狠狠伤了小蚊子……
怎么办,怎么办,阿墨的武功才恢复了一点点,伤口都还没完全愈合,这要是去找司徒黔宇……
可是,可是小蚊子的毒……
啊啊啊啊,有没有人来告诉她,究竟该怎么办!
“小涵……”背上一件暖暖的披风搭上,坐在台阶上胡思乱想纠结得发狂的苏若涵,抬首看向站立一侧的萧墨尘。
夜朗星稀,蒙着单薄的阴云,昭示着明日还有细雨,秋雨纷纷,凉意越来越甚。
“怎么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萧墨尘也在一边坐下,帮她理了理乱发,将她揽进怀里,“着凉了,可怎么好?”
“阿墨……”果然好暖,只要在这人怀里,无论如何都会立刻温暖起来,真是不想分开,一刻也不想。
“在想凛的事么?”萧墨尘轻轻笑着,声音中带着令人安心的魔力,“傻囘瓜,不怕,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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