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永远

第20章


」他坐到窗枱,两脚交迭。「如果我不逮捕他,大家会说不公平,驻扎这儿的联邦军宁愿要个比我对他们更忠诚的人,我也是采在钢索上。
  「我也没有选择,明娜小姐,我愿意相信妳,可是我不能冒险。迪克,我现在要拘捕你,目前我会循线追查偷你帽子和枪的人。问题是,就我所知,李柏克没什么敌人,你是最可能的目标。」
  明娜一直未离迪克身边,凯若不知自己在警长带迪克走前能否有机会和他单独说话。她该怎么办?她知道他没杀他哥哥,但却不确定他是否有和白明娜睡觉,那女人的样子令人不得不信,更何况还愿意抹黑自己的名誉。
  明娜恳求警长。「请你再考虑,让我带他回河谷农庄,也许你可以一起来——」她战栗地吸一口气。「看看能否找出一些线索。」
  警长转向门口,一堆好奇的人在观望。「你们都走,听到没有?」他又对明娜和迪克说:「我想你们会信守诺言,不致逃走。迪克,我让你陪我去河谷农庄,你需要安葬你哥哥,我需要勘查现场。」
  迪克顺顺额前头发,凯若无法将视线自他拉离,最后他才望回来,她让简警长步入走廊,明娜沉重地看迪克一眼,在他手臂安抚地一拍,向门走去,途中停下来将凯若从头看到脚,凯若只觉需将小寇抱紧一点。
  「很遗憾我们不能在比较好的情况下相遇,姜小姐,妳得原谅我的惊讶,因为迪克昨晚没有提到妳。」
  「他为什么该?」凯若说时没往他的方向看。「毕竟我是他雇用的人手。」
  「事情厘清后,我真的希望妳能来河谷农庄,住宿的地方也许妳会不习惯,但我们一定尽量让妳觉得舒适。」她的语调再诚挚不过。「我想迪克离开前,你俩一定有很多事要讨论,我先告退了。」
  凯若还没来得及回应,明娜已往门坎去,在那儿停下对迪克说:「我在马车里等,我想警长不会愿意你离开他视线太久。」
  被冷落太久的小寇开始哀哭,凯若为他换尿布,她可以感觉迪克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她背后。
  「凯若,我——」
  「你哥哥死了,迪克。你家里需要你。」
  「妳认为我杀了他。」他的声音一点精神也没有,还夹杂着愧疚和悲伤。
  她转过头,发现离他仅数吋,不得不仰起头来,他的双眸丧气、困惑、不信。
  「我只知道你不会冷血地杀他。」她确定。
  「那妳为什么一副好像没有见过我的样子。」
  她深呼吸。「你跟她睡觉了吗,迪克?」
  「没有。她一直是柏克的,我跟妳说过。」
  为什么不说你不要她,仍觉不确定又受伤害的凯若激他。「她现不是了。」
  「凯若,我对目前的情形不比你了解得多,但我会查出来,妳只要再给我一些时间,我的鞍袋里有钱,在我房间衣橱下面,我会派伊利带妳去农庄。」
  她未置可否。
  他过去用手抚摸她上臂。「我得先查出谁杀了柏克及其原因,然后才能陪妳去盖兹登。」
  她告诉他她相信他没杀他哥哥是真的,但为什么她无法完全确定他没和白明娜上床?」
  「再见。」他自地板拾起夹克穿上,痛苦地眨眼。
  凯若为小寇换了尿布,下楼为他找吃的,她不想面对店东,但也没有办法,反正不管她去不去河谷农庄,她不会再在波克旅舍多待一夜。
  正为小寇整装,有敲门声,她开门看到女房东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站在走廊。
  「后门有位仆役要和妳说话。」说完转身就走,好像多待一会儿会脏了她的清誉。
  后门廊的黑人自称是河谷的李伊利,奉命带他们去河谷农庄。凯若知道是做决定的时候了。望着等在那儿的骡子和篷车。她只是被雇用来带小寇去盖兹登,不多不少。过去数星期与李迪克为伴,她的心已纠缠不清。她知道他没杀他哥哥,但与白明娜上床是另一回事。
  跟着迪克来到河谷,她已卷入她哥哥之死和她对他与日俱增的需要中,更别提还得与白明娜周旋。不管是对是错,凯若决定最好与李迪克一刀两断,自己去盖兹登将小寇交给他家人,然后前往加州。
  她请伊利抱住小寇,自己回到迪克房间,从他鞍袋中拿出足够到盖兹登的交通住宿费,看到寇安娜的手环,她滑上自己手腕,重得跟手铐一样。
  其它的花费她要用自己的,回到楼下,她将袋子交给伊利。「告诉李先生我上路了,我不待在河谷农庄。」
  「可是,女士——」
  「我确定他会了解。」她微笑保证,却感受不到终于要去寻梦的轻松或解脱。
  伊利最后放弃规劝,道别上了篷车,凯若望着掀起的尘土,不知迪克会如何反应。
  她不是告诉他很多次别太依恋?警告他不要让接吻成为习惯?不过他自己的问题已那么多,知道她的决定一定觉得解脱。
  那么为什么她不觉得高兴?难道她警告迪克别坠入爱河时,自己没听吗?
   
   
   
  屋子里挤满了人,但跟战前河谷农庄的晚宴不同的是,李柏克的葬礼安静多了。迪克穿着白衬衫黑礼服站在法国门边,此门在战前通往姹紫嫣红的花园,战后为了食物供给,被开辟成为菜园。
  他手拿威士忌离群独立,没有人费事向他表达同情,简比尔隔着距离监视他。不远处,眼泪汪汪的明娜接受镇上老友的哀悼之意。
  她穿着寡妇丧服,皮肤呈苍白的象牙色,有些地方的黑丝都已快磨成透明,突兀的颜色衬得她栗色的头发更引人注目。
  那天早上,也就是柏克死后两天,他们将他葬在离主屋一哩的家族墓园,让他躺在父母身边。他的家人全在那儿,剩下的只有家园,那种感觉好空虚,现在河谷农庄是他的了,但柏克不在这里,以往的光荣对他毫无意义,凯若是否也是因自己是草原上剩下的最后一人,感觉到此等空虚,而决定离开
  ?
  他但愿姜凯若小姐此刻在这儿,除了安排葬礼和他仍是嫌疑犯的事实,大多数时间他都在担心独自带着小寇上路的凯若。难道她在白杨高地还没得到教训?她会提高警觉吗?一个月前,这女孩还没离开过农场,现在她可能自以为是老练的旅人了。她有卖农场的钱、一箱娃娃和一脑子的梦想。
  他比自己愿承认地还想念她,阳光令他想起她的微笑,但他更思念的是安静的夜晚,他们曾经没有做爱,却亲密如夫妻。他直觉认为与姜凯若做爱会陶然忘忧。
  超卓、难忘。
  她的吻就是明证。
  将小寇归还亲戚,她感受如何?她会想念他俩都爱上的婴儿吗?他会,他已在想念了。
  迪克举起水晶杯,让浓醇的波旁酒滑入喉咙,希望一切平静,他就可以去追凯若,再找杀哥哥的凶手,望着明娜在人群间安静有效地穿梭,两天前由镇上回家的路上,她求他就用她所给的不在场证明。
  「听我说,迪克。」她一手扶马车,一手扶帽檐在飞奔的马车上说。「抱歉我说得突然,尤其是在你和你的女伴面前,但只要能让你免于被未犯的罪问吊,这种事我还是会做。我们得说法一致,简警长才不致拘捕你。」
  他离开波克旅馆时,在他的「女伴」眼中看到伤痛和隐藏的怒气,他相信凯若说他无辜是真话,但她对于他与白明娜上床的不在场证明却没有那么大度。他怎能怪她怀疑他?他们相处不过一个月,他已同意就照明娜的故事,因为此时她若撤回,不但让他显得更有罪,明娜也会因之像个傻瓜。
  「而且,」明娜又说。「我真正的朋友会相信我那么说是为了要让你不致坐牢,永远不会认为我会对柏克不忠。」
  「我想是吧。」他同意。
  抵达河谷农庄后,他们没再就她的牺牲有所讨论。但偷听四周的谈话,她说的没错,不少朋友对他拉手拍肩表达同情,而且向她保证他们知道她为什么扯下如此大谎,只是不能了解为什么她要为个叛徒免系囹圄而牺牲。她只是说:「毕竟他是柏克的弟弟,我得考虑柏克想要的。」
  他饮尽威士忌,走向门廊,三个人站在门廊边的栓柱旁传递酒瓶。迪克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准备回屋,这时认出其中之一是姬雪鹏,他曾在墓地看到他,但不曾在室内集会中见过他。
  迪克加大步伐走去靠在科林斯式圆柱旁向下望着雪鹏和他的人马。「再度看到你我很讶异,雪鹏,尤其是在这儿。」
  「有什么好讶异的?你哥哥和我是朋友。」
  迪克拉开外套,两手插在后腰上,也算表达他未带武器。「我认为我哥哥被谋害那晚在河边敲我头的一定是你或你的神秘弟兄,我看你只要看到北佬,不做点什么是不行的。」
  「我跟你保证,如果我们要除掉你,绝对不会只是在你头上敲一下而已,李迪克。」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我认为可能你们得到的是两天前的情报,柏克在我房间靠近窗口的暗处遭误杀,匆忙中有人把他误认作我,杀错了人。」
  雪鹏慵懒一笑,令迪克不禁联想到伊甸园的蛇。「你是在指控我谋杀,是吗,迪克?」
  「还没有。」
  「我妈妈可为我作证那晚我未离家。」
  「我打赌她经常那么做。」
  姬雪鹏挺直身躯,大声说:「你是在说我妈是骗子,李迪克?」
  迪克声音低沈,但同样冰冷。「我没带武器,雪鹏,我哥哥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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