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永远

」她的双臂自他颈上滑下，吃惊地瞪着他。
  「嫁给我，作我妻子，我们一起抚养小寇，看他长大成为南方需要的人，我们甚至还可以同时养一窝自己的小孩。」
  「嫁给我，作我妻子。」她原以为他会说。「吻我，凯若，让我们再做爱一次。」从没想到他会直接求婚。
  这想法吓坏了她。
  「怎么样？」
  她发现他正专注地望着她，等待回答。「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的坦率关了门，她发现自己再次面对那一板一眼的李迪克上尉，显然她直率的诚实激怒了他。
  「妳不会还相信我和明娜上床吧？」
  凯若想起他们留在大宅的女人。明娜冷静、自持、美丽，但她和迪克在一起的时候，缺了什么，除了友谊没有爱情。
  「没有。」她摇头否认。「我知道你没有跟她上床。」
  看得出他轻松许多。「我不是会隐藏真相的人，凯若。刚刚发生在我俩之间的从未在我和其它女人之间发生过。」
  她眨眨眼。「你是要跟我说你也是第一次？」
  迪克吻她大笑。「我不是这么高明的骗子，我的意思是以前从没有人让我有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我找到了自己神秘的一部分，以前甚至不知它的存在，如今拥有了，我不要失去妳。」
  他拉她跟他一起坐起，为她拨开黏在汗湿皮肤上的头发。自己跪起将衬衫塞到裤子里扣好，然后帮凯若拉上洋装。
  他跪在她背后为她扣上钮扣，她扯下撕破的内裤，揉成一团塞入口袋。
  「我欠妳一件。」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她一点也不担心撕破的内裤。
  「怎么样？」他等待回应。
  「不可思议。」
  「我不是要赞美，凯若，我要回答。妳愿意嫁给我吗？」
  「迪克——」
  「如果妳又要警告我别爱上妳，太晚了。」
  对我来说也太晚了。「我也爱你。」
  「我们得等到我洗清谋杀柏克的嫌疑，如果我们现在结婚或宣布订婚，明娜的不在场证明就变成胡说八道了，我不能这样对待明娜，她为了救我玷污了自己的名誉。」
  凯若跪起，抖去裙子上的草。「对，你不行。」
  「当然我们会告诉她，她会保守秘密的。」
  「当然。」凯若不知明娜听到消息会如何。「只有一件事。」
  他站起来用帽子刷刷裤子。「是什么？」
  「我在加州的娃娃店。」
  「在这儿做娃娃有何不可？妳可以在代克特卖，运去蒙哥马利。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凯若手扶老磨坊的墙站起。「问题是，这里不是加州，在你没有骑入我生命前，那是我要前往的地方——」
  「我乱了妳的阵脚。」他想再次揽她入怀。
  凯若一手抵住后退。「我等待多年就是要去那儿。」她大声说，心中却仍努力厘清思绪。「我没打算爱上你，但却爱了，如今又有小寇要考虑，可是你不明白吗？迪克，如果我放弃了自己的梦想，不去加州至少待上一阵子，我怎会知道自己真正要什么？」
  「我爱妳，妳爱我。」他双臂往刚刚他俩躺着做爱的草地一挥。「这儿发生的事不是天天会发生的，我俩之间有某种强而有力的真实东西，对我来说那比实现梦想有意义得多。」
  「好，那你就不会介意离开河谷农庄跟我去加州，我们可以在那儿结婚。」
  「什么？」
  「你听见了，离开。」
  「我不能离开这里。」
  「哦？」她交抱双臂，一脚开始在地上快速拍动。「为什么？」
  「一来，我一出郡，警长就会发出拘捕令。二来，我不能在这地方乱成一团的时候离开。」
  「卖了它。」
  「卖了它？」
  「迪克，我好像在跟鹦鹉说话。卖了河谷农庄，丢给别人。」她凝视河流，太阳西沈，突然她有了绝妙的主意。「让给明娜，她是你哥哥的未婚妻，她显然爱这地方，而且她没别的地方可去。」
  他沉默良久，她从他的眼中看出她逼他太甚，他又变得冰冷。「显然妳没爱我到愿意改变妳计划的地步。」
  这话刺伤了她，难道他不知道加州对她的意义，那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他难道毫不关心？现在她承认了对他的爱，他却期望她忘掉所有天天伺机离开的草原岁月。她知道土地能如何流干一个人的血，她能留在他身边，看着他失去他的希望和梦想吗？
  「显然你没爱我到愿意跟我走的地步。」她说。
  两人相距数呎，但多年的计划梦想却在两人之间划下鸿沟。
  他知道她顽固得不会让步分毫。
  她知道他意志坚定，不会屈服。
  「我根本不该从盖兹登到这儿。」她自言自语。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傻子都知道打翻的牛奶，再哭无益。「奶奶曾说一旦打破鸡蛋，最好是把它扫了扔出去。」想着，她提起裙子穿过棉花田，往来的路走去。
  迪克双手插在口袋望着她走，她的金色鬈发跳动着，诱人的屁股挑逗地摆动着。
  「那是什么意思？」他大喊。
  
  第二十三章
  
  步步小心，不然可能踩到擦不掉的东西。
  ——姜奶奶
   
   
  凯若进了屋子，发现明娜在大厅的楼梯底下等她，一路跑过来喘着气，凯若理理头发。
  明娜再次由头到脚打量凯若。「散步如何？」
  她欢欣的声音听不出她的心情，但凯若感觉明娜藏起了她对他们外出的不悦，没人的性情能像白明娜那样沈静。
  「很好。」凯若不知自己是不是一副处女刚遭蹂躏的模样。「小寇如何？」她希望赶快改变谈话的方向。
  「他很好，还在睡。」明娜等不到凯若的响应又说。「昨晚晚餐时，妳提到做娃娃的事，今天早上我在阁楼找旧衣服时，看到一些妳可能会有兴趣的旧娃娃和玩具。」
  凯若倏地起了好奇心。「谢谢妳，明娜，我现在就上去。」
  「哦，对了，有人在厨房等妳。」
  凯若皱眉。「我在这附近不认识任何人。」
  「一个黑女人，她说前些天遇见妳。」
  「银妮？」
  明娜耸肩。「我没问，只教她等妳。」
  「谢谢妳。」凯若由她身旁走向屋子后面。
  「哦，凯若？」
  凯若翻翻眼睛才转身。「是？」她用最甜蜜的声音响应。
  「那女人带了个包包，如果她要找工作，妳最好先问问迪克，就我所知，我们屋里的女仆已经太多了，迟早我们得叫她们到外面去找工作的。」
  「我会记得。」她关切的是寇莎若是否改变心意叫银妮来接小寇，凯若匆匆走向厨房。
  银妮在厨房桌边与佩茜聊天，剥豆荚，银妮看到她，忧虑大过欣喜。
  「凯若小姐，我得和妳谈谈。」
  凯若瞥瞥佩茜。「跟我到我房间来，反正我得去看看小寇，我们到那儿去再详谈。」
  银妮提起包包默默跟着凯若穿过大厅，还好没有看到明娜，来到东边房间，凯若直接走向小寇摇篮，他醒着高兴地挥动手臂。
  抱起小寇，她对迪克的关切逃逸无踪，房里的女人也许要来带他走，一时她想带着小寇走出房门，走出迪克的生命，自己前往加州。
  但那想法一闪即逝。
  「做坏事没有正确的方法。」她自我提醒，挤出笑容转向银妮。「妳从大老远来，银妮。」
  「是，凯若小姐，我希望自己不必回去。」
  凯若满怀希望。「那么寇夫人没有叫妳带回小寇？」
  银妮摇头。「我离开了，我得见妳，尽早把小孩的事情告诉妳，我希望能在这儿找到工作，如果不行——」她耸耸肩。「我就继续上路直到找到为止，不过我是不回寇家了。」
  「妳知道小寇的事情？」
  客房门紧闭，但银妮还是回头看了看，压低声音。「有什么地方讲话不会有人听吗？」
  凯若看了门又看窗户。「我想不会有人进来。」
  「凯若小姐，我一辈子都在这种屋子里工作，妳知道，隔墙有耳。」
  迪克还在外面某处，凯若很讶异他还没来找她，她跑回来时，听到他在田野里叫她，但她不理他，不想再重拾同样的争论。现在知道银妮要说的话是关于什么，也不愿再遇见他，努力去想有什么可以单独谈话的地方。
  「阁楼。」她大声决定。「明娜跟我说阁楼上面有些旧娃娃，我们上去看看。」银妮尾随，凯若建议：「妳把东西留在这儿，等会儿我们去找迪克问有关工作的事。」知道自己不可能与迪克避不见面，为银妮请求刚好给自己跟他说话的机会。
  凯若抱着小寇，两人来到大厅底通往阁楼的窄门，门没锁，她望望大厅，领头上了陡峭狭窄的楼梯。
  裙裾掀起积尘，楼梯上的凯若打起喷喽，两人扶墙而上，楼梯只比肩略宽，上面窗户透进的微光穿过尘埃照路。
  「真乱。」上面有封面都脆了的书、破旧的黄铜灯座，锈了的铁床头板……等。凯若小心走过旧物处处的尖顶阁楼，找到一只敞开的衣箱，她小心盖上盖子。「我们可以坐在这儿。」
  「我站着就好，凯若小姐。」
  「妳觉得好就好，妳知道小寇些什么？」凯若望望膝头的婴儿，又抬头望向银妮。
  银妮双手抓着条纹裙的束腰扭着。「我知道小孩的爸爸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