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夭夭

第52章


比之前那死气沉沉的样子顺眼多了。
  “我说这菜叫水蛇、蜗牛、粟米饭,”我笑得分外无辜,分外天真无邪,“怎么,你们有兴趣呀?那我告诉你们怎么做的。很简单的。只要将水蛇肉洗净,小火炙黄后捣成碎末,然后将泡了五天的蜗牛的涎水取出,把蜗牛用滚水烫熟,肉用牙签挑出烘干后研成末,再将水蛇肉末、蜗牛肉末、蜗牛涎水、麝香末加入煮好的粟米饭里调匀就行了。这粥香浓可口,又清热,还生津止渴,做主食是不是很不错呢?”(羽:我将水蛇粟米丸改成粥了,还行吧?)
  众人听此,一个个脸瞬间青了,用手捂着嘴,一副反胃难受的样子。特别是然煦,嘴里包着饭,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我扫了他们一眼,心里感叹:唉,还是我家佣人们训练有术呀,一个个脸绷得紧紧的,一脸严肃认真,一点都没事。(羽:人家那是被恶心得又不敢吐正憋着呢好不好!)
  我却嫌他们不够恶心似的,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刚才我处理那些蛇时,发现有条蛇肚里有只大灰鼠,那鼠也许是刚吞进去没多久,只把皮毛给消化了,肉还没被消化呢!我想着不能浪费了不是,而且还省了剥皮的工夫,就把那鼠肉处理好后腌制了。你们没看见那只大灰鼠好肥呀,烤的时候“嗤嗤的”冒好多油呢!腌制好后我把那肉全都加进这粥里了,你们刚才吃着香吧?”其实没我说的那么恶心,骗骗他们而已,那鼠是专门饲养来食用的,好贵的说。
  最先忍不住的是寻依,脸色一白,扔下手中的勺子就冲到洗手间里去了。不一会儿就听见传来呕吐声和“哗哗哗”的水声。听见那声音,沐沫再怎么能忍也到头了,捂着嘴,一路小跑的也去了洗手间。
  接着便是冷淡和文新竹,前者本就面冷,这下脸一沉,眼神如刀“飕飕的”飘过来,更是寒意凛然,不过很快便上了楼梯不见;后者脸色虽变,却是一向注意言行举止,连奔上楼梯的动作依旧是风度翩翩、潇洒自如呀!
  我估摸着他们是去了二楼洗手间,便悻悻地转过头,摸了摸鼻子,看着唯一还留在桌边的人,却是平时最不能控制情绪的然煦。我心思一转,脸上略略浮现失落之色,低下头喟叹道:“原来我煮的东西这么让人难以下咽呀!亏我辛苦做了一个多小时呢!然煦,你……你也去吐了吧!我没关系……”
  第七十八章 佳肴配美酒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有人起身。空旷的大厅,没有人说话,静静的,一点声音便能清晰听见。比如说吞咽东西的声音,勺子与碗相碰的清脆声音。
  我疑惑地抬起头,只见然煦正一勺一勺地喝着那粥,脸色惨白,额头布满了虚汗。明明感到很恶心,为什么非得要逼自己去喝呢?
  心底叹了一口气,我走了过去,抢下他的勺子:“何必呢?”
  他张了张口,似有很多话要说,最后却只化作了一句:“我欠你的。”
  欠我的?若是为了在崖下他和我姐有婚约却还向我告白这事,大可不必,不说他本不知道“陶夭夭”和“陶小夭”就是一个人,就说喜欢一个人也本是没有道理可言的;若是为了我为救他磨破手这事,更没道理,本就是他先救我在前;若是为了误会我杀了那些村民骂我心狠手辣这事,也没意义,当时那种情况本就容易造成误会。我也就当时有些心凉而已。
  我本也没什么资格要他相信我,何况那些人是冲我来的,他还为我挡了一招差点连命都没了,怎么想都是我欠他的多。虽说追根究底沐沫是因他向我告白怨恨我,可这种情爱之事怎么能说得清。而且我也不会矫情地说我没对他动过心思。
  这心底百转千思,我才发现我早与他纠纠缠缠好久,剪不断也理不清了。罢了罢了,既然这事现在没法说清,还是等我把沐沫和寻依的事处理好了再说吧!不过不管为了什么理由,他肯为我抗那腥臭的装蛇袋子,肯吃这令人恶心的粥总是真的,我平时虽没心没肺的,却也觉得心一暖,甚是感动。
  就冲这一点,我拿过早已准备好的瓷壶,给他倒上一杯。杯里的水呈琥珀色,轻轻摇晃,荡出细密的水纹,煞是好看。我刚要递给他让他漱一漱口,却想到了一件事,愣了愣,放下杯子便去了厨房。
  本来为了整沐沫,我才精心做了这全蛇宴,别说菜是蛇肉做的,粥里也加了蛇肉,就连桌上那瓷壶,里面也被我替换成了蛇酒。刚才差点就让然煦喝了,怕他要是知道了,就再也忍不住了吧!他们都这样了,我就发发慈悲,这饭后与蛇有关的甜品就不上了。
  让厨房里候着的厨子去重新做了普通的甜品,我便端着茶盘出去了。刚走到桌边,便看见然煦手里空了的杯子。我身子一僵,手里的茶盘不自觉地一倾,茶溅出了少许:“你……喝了?”
  然煦喝了那蛇酒,缓了缓口里粥的味道,明显舒服了不少,也没察觉出不对,不甚在意地道:“嗯,我喝了。你这是什么新品种的茶呀,怎么感觉像药酒……像药酒一样?!”似想起了什么,他比我还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看向我。
  我俩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还没等我和他有所反应,去洗手间的寻依、沐沫回来了,冷淡和文新竹也“蹬蹬瞪”下来了。
  文新竹自然地接过我端的茶盘,放在桌上拿杯子给自己倒上一杯后又给冷淡倒上。另一边的沐沫不好从我手上拿,恰好看见然煦桌前的瓷壶,就提了那瓷壶也给自己和寻依各倒上一杯。见他们的动作,我和然煦才回过神来,还未来得及阻止,便看见他们都一口气喝光了杯里的东西。
  看来我那粥的威力真是太大了!我哑口无言,然煦则是目瞪口呆地转向寻依和沐沫:“你们……喝了?”
  “怎么了?!这个不能喝吗?有毒?”寻依看然煦的反应这么强烈,心便提了起来,怕自己喝了不该喝的东西。她还不能死呢!她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没做完!
  沐沫可能被我整得有些神经衰弱了,也不发挥影后的本领装娇弱了,沉下脸,凑近瓷壶口闻了闻,当闻到那股浓重的酒香时,松了一口气,放下瓷壶冲寻依微笑:“语,没关系,是酒。”
  寻依听此余惊未消地拍拍胸口:“小夭,你可真调皮!怎么把酒来装在茶壶里呢?”
  寻依虽是隐世的精灵,拥有蝴蝶之形,却无蝴蝶之心,可不是只吃什么水果花蜜的,该食肉还是食肉,该喝酒还是喝酒。说不定食野味、喝百花酿比我们还懂得享受呢!因此,只不过是误饮了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抱歉啦,”我吐吐小舌,“佳肴配美酒嘛!你看我不是重新端了茶来吗?”我指着文新竹放在桌上正茶香缭绕的瓷壶,重新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寻依。
  另一杯递给沐沫时,我拉下她的身体,亲昵地凑近她的耳朵,用只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沐沫姐姐,你尝着可好?我亲手泡的……蛇酒。”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呵气如兰般吐进她耳朵里的。说完,我浅浅地笑了,轻拂她的肩,“有灰尘。”
  沐沫本就黑了的脸,再三变幻着颜色。最后她深吸一口气,手放上瓷壶盖。然煦见此,彻底死机了,只知一个劲地嘟囔着:“不能打开不能打开不能打开……”
  就像女孩子怕虫一样,明明已经吓得全身发冷、颤抖不已,可即使知道看了自己会被吓得尖叫,甚至晕倒,却还是坚决要看,不确定那虫死了就坐立不安。所以沐沫恐怕听不见别人的话了,只一心要揭开那瓷壶盖,非要看个究竟不可。
  瓷壶盖揭开了,如她所预料一样,没有一片茶叶,连茶渣都没有,是酒,并且是原汁原味,纠缠的死蛇、当归、伸筋藤、秦艽、黄芪、白芍药、党参、续断等什么都没取出,全挤在瓷壶里的酒。刚好,那蛇头正对着她。一瞬间,沐沫由脸及颈以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沐沫,没事吧?”寻依发现了沐沫的不对劲,关怀道。
  “没事,我有些不舒服……我今天就不在这休息了,我……我先回去了。”沐沫话刚落,手抄起瓷壶,便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像是身后有鬼在追一样,转眼便没影了。呵,个子小的人爆发力果真比较强。
  “这……是怎么了?”寻依不解。
  “哈哈哈!”我笑得无比畅怀,“沐沫姐姐恐怕是想死她爹娘了,急着回家呢!识货呀识货呀,可真识货呀,知道我酿酒好,大多数人以求得我的一杯琼浆为莫大幸事,就把我泡的酒带回去孝敬沐叔叔、沐阿姨了!哈哈哈……”
  也多亏她走得早,本还打算晚上趁她睡着了,召唤些蛇、蜈蚣、蝎子、蜘蛛之类的去陪她睡呢!
  第七十九章 七月七日七夕到
  哪怕我是空间守护者,也没法阻止时间的流逝。七月七日,七夕,牛郎织女相会日,那本是个美好的节日。我不知道在喜鹊的眼里七夕如何,可是在如今的我的眼里,却盈满了苦涩。
  七月七日,七夕,然煦“陶夭夭”订婚日。
  一袭月牙白的裹胸小礼服,裙摆斜开,蓝色蕾丝卷成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一缕薄纱从玫瑰托倾泻而下遮掩住大腿,行动间若隐若现;另一边的腰侧是淡淡蓝色的碎钻镶成的星星点点的勿忘我。海藻一般的长发洒下来,手臂白皙的肌肤被映衬得更似细腻的瓷,精致的五官错落有致,嘴角浮起一抹优雅得倾倒众生的笑容,额上的花印不间歇地散发出一股若有似无的清甜诱惑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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