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春寒暖

46 山回路转


有“关山”二字的地名在大魏并不多,除了京城以北有个“关山县”外,也就只有京城周边有个叫“关山岭”的地点所在。
    天寒暗中提出了朝廷中在职官员的户籍仔细查询了一番,发现有一个官员是关上岭附近镇子上的人,不过是外派官员,看冷悠传回的信中却看得出这关山是京都的官员,所以可以排除,还有两个都是同乡,家乡便是“关山县。”
    一个是太常寺卿邓奉林,另外一个是工部侍郎温汝昌。
    温汝昌是个要作古的老头子了,应该不至于还有那种野心,这邓奉林倒尚在壮年,不过看着也是个读四书五经长大的书呆子,真的可能是和盛明堂阴谋篡权的关山吗?
    “人不可貌相嘛。”
    凌少珩送了他一句箴言,这小子自从不辞而别跑回来京中,倒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和天寒真是臭味相投。
    今日天寒带着暖暖来凌少珩在宫外的小金屋中散散心,毕竟最近这段时间,气氛过于消沉,暖暖还有身孕,如果整日愁眉苦脸的,生出个整日只会皱眉的小孩就遭了,不过天寒说这话被暖暖狠狠□□了一顿,理由是竟敢诅咒她的孩子,这话说得,唉~
    三人在院中闲坐,天寒便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凌少珩,毕竟他也不是外人。
    “好吧,我本也这么想,说不定都是装出来的,前两日我故意雇了两个人去打了他一顿,结果发现这人也不会武功,打得哇哇直叫,鼻青脸肿的被人抬回家中,第二日上了封折子要我哥替他做主,”天寒嫌弃的啧啧两声,“这都什么人啊。”
    “哇,叶天寒,你也太狠了,要不是的话,人家不是白挨了一顿打。”暖暖不敢苟同天寒的做事方式,以前她才懒得理这些,只是现在可能是肚里孕育了一个小生命的缘故,连心里也软了几分,经常感春悲秋的,遇到不平的事也会说几句。
    “对吧,弟妹,这小子就是这么不地道。”凌少珩在一旁帮腔。
    天寒狠狠瞪了他一眼,夸张的假咳两声,“表哥,你真的不打算把庄姑娘追回来了?”
    凌少珩瞪眼,抬手就是一拳,被天寒笑嘻嘻的挡下了。
    “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还提那些干嘛。”
    暖暖这注意力转得也快,刚还跟凌少珩一起鞭笞天寒呢,转眼又换了阵营,“表哥,你这话也太不负责任了,都看光人家的身子了还想赖账。”
    凌少珩瞬间变成个苦瓜脸,“乖暖暖,不是表哥不负责任啊,实在是表哥无能为力。”
    暖暖手中的茶杯“当啷”一下掉在了桌子上,还好里面的茶水已经喝完了,不过还是吓得天寒忙一把拽过杯子,以防真的不小心砸到了暖暖身上。
    “莫非......你喜欢男人?”暖暖盯着凌少珩看了看,最后蹦出一句。
    “噗”凌少珩刚喝进嘴里的茶水猛地喷出,幸好天寒闪得快,不然全喷他身上去了。
    天寒拍了拍溅到自己身上的水珠子,“凌少珩,你这么激动干嘛?莫非我媳妇说中了。”
    “去去去。”凌少珩毫不客气的反驳,“暖暖,你可别抹黑表哥啊,表哥喜欢女人这是从出生那天就没变过的,我说的无能为力,是因为我的婚事都由我娘做主,不是我喜欢谁就能娶谁的。”换言之,他之所以离庄漓萱远远的,不是不喜欢她,而是不能喜欢她,庄漓萱是江湖中人,又怎能入得了江挽瑜的眼。
    “表哥这么怕你娘啊?”以前虽然也知道,但是没想到这么严重,居然怕到连自己的婚事都不敢做主。
    “唉,一言难尽啊。”
    后来暖暖才知道,凌少珩之所以怕他娘,其实也是另一种孝顺,他娘生他的时候难产,众人都决定保大人的时候,只有他娘拼了命也要生下他,幸好最后母子均安,不过他娘的身子骨也大不如前了,所以凌少珩自小就很孝顺江挽瑜,也从不忤逆她什么。
    凌少珩想了想,突然扭头一脸恼怒的看着天寒,“叶天寒,说你打人呢,怎么扯我身上来了。”
    天寒笑开,“那你要说什么?”
    “我的意思,你人也打了,现在确定了没有?”
    “他有没用武功跟他是不是关山没什么直接关系啊,谁知道这个关山有没有武功的。”天寒说得随意,凌少珩眼珠子却随着他的话越睁越大。
    “那你打他是为了什么?”
    天寒撇嘴,“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表里不一的人,你想啊,一个书呆子,如果身上有武功,甭管是不是关山,反正肯定有鬼。”
    “那现在他也不会武功怎么办?”暖暖微眯眼懒懒地问。
    “再说吧,这关山也未免就是指地名,还有可能是其他的什么。”
    “嗯,比如说以前用过的名字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凌少珩煞有介事的接腔。
    “以前用过的名字......”天寒喃喃,“对啊,现在官员考试,也不会有谁去关心他原来有没有叫过其他的名字吧。”
    “不过这样也就加大查探的难度了,毕竟官员太多,更何况你要查的还是人家可能早忘了的名字。”
    “不不不,”天寒否了凌少珩的话,“这样太傻了,我突然觉得,既然这关山敢明目张胆的把这名字写在给盛明堂的书信后面,而且连秋月都知的名字,说明他并不担心旁人从这上面知道他的谁,这样的话,我们很难凭借这两个字来查出,或许......,”天寒抬手摩擦着下巴,“我只需查探那些官员的来历便可,从邓奉林身上我突然有种感觉,你认为一般十年寒窗苦读的人,会有那胆子和能力叛国或者是下毒毒害皇上吗?”
    凌少珩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只要谁的来历可疑,或者不是从正规的科举选拔晋升庙堂的,便皆有可能。”
    “没错,要符合你上面说的,文官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们还能把范围缩得更小些。”
    凌少珩一拍大腿。
    “军人!”
    夏栖青知道暖暖回来后,这几天经常来找她,陪她说说话,弄得碧波阁的下人都已经认识了她,见到也不阻拦。
    “暖暖,害怕不?”两人在房中说着话,夏栖青看着暖暖微微隆起的肚子,有些好奇。
    暖暖可怜的眨巴眨巴眼,“一开始很害怕啊,而且不习惯,好像你的生命突然就不属于你了那种感觉。”
    夏栖青看上去吓得要命,“听你这么说,我还是不嫁人了。”
    暖暖促狭一笑,“呦,听夏大小姐这么说,看来你已经有意中人了?”
    夏栖青有些不好意思,“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哪有。”
    “哼,一点都不坦然。”暖暖放了块桂花糕在嘴里。
    “那你当初成亲的时候不也没告诉我嘛。”夏栖青静默片刻,佯装怒意的憋出几个字。
    “记仇的丫头。”暖暖的嘴动了动,不过这事确实是她不对,只得嚅嗫的回了一句。
    “哦,对了,该吃药了。”暖暖突然想起什么。
    “吃什么药?”
    暖暖一脸苦相,“母后让太医给我制的药丸,说是每日服一粒可以保胎养气。”
    夏栖青噗嗤笑道,“哎呀,娘娘对你可真好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站起身,“行啦,在哪?我帮你拿。”
    暖暖指着她的镜台,“喏,就在我妆台最上面的那个小屉里。”
    夏栖青循着走过去,拉开,果然尽是些瓶瓶罐罐,“哪瓶啊?”
    “青色小瓷装着的就是。”
    夏栖青一眼便看到了,拿了出来,却不小心带出了一张小纸片,她忙弯身捡起,一看,纸片上只写了“关山”二字。
    “这是什么?”
    夏栖青手拿纸片走到暖暖身边问,暖暖一看。
    “哦,应该是天寒最近描摹的吧。”
    “这名字好熟悉。”
    暖暖顿了顿,突然看着夏栖青,“你知道这个叫关山的人?”
    夏栖青蹙眉想了想,“不知道。”
    “唉~”暖暖可惜的轻叹,还以为夏栖青听过呢。
    “干吗这么失望?这人很重要吗?”
    “没有。”暖暖不欲多谈,倒不是她不信任夏栖青,只是这是天寒的事,她没必要在自己的朋友面前大肆谈论。
    夏栖青也没在意,“算了,喏,吃药吧,是不是这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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