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春寒暖

48 小动静


天寒回府的时候,暖暖已经入睡了,他简单梳洗了一翻,便轻手轻脚的爬上床,暖暖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身边有人在动,想也知道是谁,勉强睁开眼。
    “你怎么才回来?”睡眼朦胧的暖暖小脸透着些媚意,天寒看得心痒,俯身吻了吻她,“吵醒你了。”话里有些抱歉。
    暖暖这下瞌睡不在了大半,“没事,我这几日嗜睡得很,白天都睡得饱饱的。”
    她闭起眼懒散的拉住天寒白色的单衣,“才从宫里回来?”
    “嗯。”
    “可有什么进展了?”暖暖也知道不把这件事解决了,天寒是睡不好觉的。
    天寒把手放在暖暖肚子上抚着,动作轻柔,“还好,只是遇到个奇怪的人。”
    “是吗?”暖暖越来越迷糊,天寒看她问着就要睡着的样子,也不打算再多说,将暖暖搂进怀中,便也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光还暗,暖暖就醒了,她是被吓醒的,肚子,感觉好像......
    暖暖瞌睡都没了,眼睛渐渐睁大,看着在自己身旁睡熟的少年,她也顾不得天寒昨晚睡得迟,拉住他的袖子扯了扯,声音有些发颤。
    “天寒......”
    习武之人睡得浅,天寒身为军人,尤其警觉,暖暖话才出口就惊醒了,有些担心的转身看她,生怕她有个不适。“怎么了?”
    暖暖脸红了个透,嘴巴张张阖阖许久还是说不出话,弄得天寒焦急万分,“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哪不舒服?”
    暖暖抓住他的手放在肚子上,有些怯怯地道,“他......他刚才好像动了。”
    天寒怔愣在原地,放在暖暖肚子上的手更加小心了,生怕一个用力就压坏了里面那个小小的生命。
    “真的?”两人静默了半晌,天寒才讷讷地问。
    “嗯,你能感觉吗?”
    天寒屏息等待,只是小孩没有再动,不免有些失望的感觉。
    “可能......他只是跟娘亲打个招呼吧。”天寒轻笑。
    暖暖知道肚里的宝宝不配合让他爹不开心了,不由得暗笑,这两个到底谁比较幼稚啊?
    既然已经醒了,又得了这么一个惊喜,两人都睡不着了,暖暖想到昨晚未完的对话,“你不是说你认识了个奇怪的人吗?”昨晚虽然意识迷离的,暖暖还是听到了天寒的话。
    “嗯。”天寒把薛怀敏的事说了一遍,暖暖沉吟,“说不定,他能感觉到些什么,或者,碰巧知道什么,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啊,你怎知你们做的事他一定就不知道呢。”
    “我也是这么觉得,我感觉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却不便开口,只是不知此人到底是友还是敌。”
    “他说的话好像是刻意引导你去查探一些什么......”暖暖的话顿住了,这一次,天寒也感觉到了,他的手下,刚刚轻轻的一动。
    “他......他......动了?”天寒不敢置信,忙垂眼向暖暖求证。
    暖暖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天寒眸光如水,突然露齿一笑。
    “暖暖,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的感觉。”他心里有些感动,又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些欣喜,反正就是各种感觉交织在一起,融合了以后剩下的是一种莫名的无法形容的暖意。
    暖暖歪头看他,眼中沁柔。
    “不用说,你知道便好。”
    天寒后来细细看了那些薛怀敏拿给他的卷宗,他有个预感,薛敏怀是不会无缘无故跟他说那些话的。
    暖暖躺在他身旁的软榻上,看天寒全心投入其中,也不打扰他,拿了本书看得高兴,阿弥从门外进来,暖暖见到她,比了个“嘘”的动作,阿弥会意,上前轻声在暖暖耳边道,“夏府的夫人来了,想见见王妃。”
    暖暖惊诧,夏府的夫人?那不就是夏栖青的娘亲,她只见过几次,谈不上熟,不知今日怎么突然上门了。
    “栖青来了吗?”
    阿弥摇头,暖暖起身便要出去。
    “干吗?”天寒听到动静抬眼望她。
    “没事,你看你的。”暖暖说完便走,天寒便也不再多管。
    刚到大厅,于氏一见到暖暖,忙行礼道,“臣妇见过王妃。”
    暖暖忙扶了一把,止了于氏下拜的动作。
    “夏夫人,我与栖青是朋友,你可万万不能向我见礼。”
    于氏此刻也顾不得拘泥这些了,只是说明来意。
    “王妃,栖青在京城朋友不多,臣妇斗胆来问问王妃,栖青近日可否来找过你?”
    暖暖蹙眉,“没有,她不是去长乐侯府了吗?”
    “原本是如此,可是长乐侯府的人说,栖青在那里住了两日便回家了,长乐侯府的人把她送到离家不远,栖青便自行下了车回的府,可是守门的侍卫都说栖青根本就没回来过。”
    暖暖倏然站起,失手打翻了桌上的热茶,阿弥吓得赶忙上前为她擦拭溅湿了的衣裙。
    “夏夫人的意思是,栖青失踪了?”
    于氏拿起巾帕拭了拭眼角溢出的泪,“已经有几天了,我家大人不让声张,可是王妃也知,栖青是臣妇自小养大的女儿,现如今突然失了踪影,不知生死的,臣妇哪能不担心的。”
    暖暖自然知道于氏现在心头着急,只得安慰。
    “夏夫人放心,这件事我既然知道了,便会求王爷帮忙寻寻的,毕竟栖青是我的朋友,暖暖义不容辞。”
    送夏夫人离开后,暖暖有些恍惚的回了房,心知天寒这几日也是焦头烂额的,不忍心再打扰他,倒是看见韩哲站在门口,暖暖心想,不如求韩哲帮忙。
    “韩大哥。”暖暖自从和天寒成亲后一向是这么称呼韩哲的。
    “王妃?”韩哲一见暖暖,忙低头行礼。
    “韩大哥不必客气,暖暖有一事相求,不知韩大哥能否帮帮我。”
    “王妃请说。”
    暖暖把夏栖青的事全都告诉了韩哲,韩哲略一沉吟,便朗声道,“王妃不必担心,属下这就去安排人手查探此事。”
    暖暖不由得松了口气,“多谢。”
    “不敢。”韩哲又一揖后便离去。
    暖暖刚刚踏进房中,便见天寒坐在几案后看着她,“怎么不来告诉我?”
    暖暖怔愣在原地,她和韩哲的声音都不大,谁想天寒还是听到了,遂上前几步。
    “你那么多事,再说了,我就算跟你说,最后还不是韩大哥去查。”
    天寒挑眉,这倒是事实,不过她头一次有事没找他,心里有些郁闷。
    “夏栖青得罪过什么人吗?”
    “没有吧,她也不是那种性子的人,向来都是老好人一个,跟她爹一样,不过你这么说......”暖暖有些担心,“你是觉得有人抓了栖青?”说完,又喃喃自言,“多半是这样,她也不是任性的人,就算一时半会不能回家,也不会毫无消息的就失踪了的。”
    天寒轻叹,“你啊,整日担心这样担心那样的,还没个完了。”
    知道他其实是关心自己,暖暖上前坐在天寒身旁,状似撒娇一样地挽住天寒的手臂,“没有啊,你最好了,一定要帮我找到我最好的朋友,好吗?”
    看出暖暖隐含在眼底的忧心忡忡,天寒捏了捏她的鼻子,“知道了,不过你说夏栖青是去了长乐侯府以后失踪的?”
    暖暖点头,“嗯,侯府的小姐是栖青的朋友,好像她们从小就认识。”
    天寒突然拿起桌上被书卷重重掩盖住的关于向祖龙的档案记载,眸光渐渐变得深幽。
    三日后的夜里,薛怀敏家来了一位客人,看着坐在上首的天寒,薛怀敏好像已经知道了其来意。
    “薛怀敏,你知道些什么?”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天寒现在敢确定薛怀敏绝对不是个泛泛之辈,最起码,在这件事上不是。
    “下官不知王爷的意思。”
    天寒也不恼,只是拿出手中的卷帛,“你拿给我看那些卷宗我都看过了,也仔细查过,发现了一个不对的地方。”
    “哦,敢请王爷示下。”薛怀敏不浮不躁。
    “这些官员,多半是从底层干起的,只要一个例外,向祖龙,他没有干过小兵,档案上记载,他是直接从五郎骑督开始做起的,之前从没有人才一参军就做骑督的,除非是将门后裔,可是向祖龙并不是,而且这上面说他爹娘死于饥荒后他才参的军,本王派人去向祖龙的家乡查探过,他家乡的地方志上记载的却是那年根本没有发生过饥荒,如果不是地方志出了错,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卷宗上记载的东西,根本就是假的。”
    薛怀敏听完后并无丝毫惊讶,只是浅笑拱手,“下官佩服。”
    天寒可不是要来听他说这些无用的话的,他朝后一仰,抬眼看向薛敏怀,“此时此刻,你还不实说吗?”
    薛怀敏顿了顿,突然问道,“下官只想知道,王爷近来可是在找一个叫关山的人?”
    天寒眸中冷光乍现,薛怀敏也识相的坦白,“王爷莫怪,下官亦是偶然得知。”
    “谁告诉你的?”
    薛怀敏从方才天寒来了以后一直很淡然,此刻竟然破天荒地出现了一丝窘迫,“是......是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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