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芝知她心烦气闷,一个人躲在荷花池塘喝酒卖醉,跟奶奶知会了大致情况便去寻她。哪知,石桌上只剩下倒翻的酒杯和支离破碎的瓶子,她已人去亭空。槿芝怕她落水又怕她醉得不省人事,恐生意外,一路寻来,不想竟看到青色晚灯倾照下的床帏,她跟堂哥如胶似漆地拥抱接吻,惊愕之余更是羞怯满霞,急中生智丢了句:“你们继续!”便笑嘻嘻地闪了人。
月光朦胧,珠帘泛耀。
宛静冷汗淋漓,后背浸透,仓皇地从他怀中逃离。
她分明记得前一刻自己跟澤霖在一起,不过一声惊呼一阵娇笑间便斗转星移地换了个人物,偏偏不是寻常外人,是他。若是平日情况,她早早一个巴掌掴了过去。可是此刻,她不知为何脑袋白茫,面容白茫,束手无策地连连后退,缩在墙角,惊恐的眸子只能在鸳鸯锦面的被单上打转。
“别怕,明天我就去跟谭家提亲,给你正当名分。以后,你可以安安心心住在沁园。”
这话犹如五雷轰顶,翻天覆地,似乎霎时闪电击中了她,烧得她眼圈发黑,神经绷断。她吞吞吐吐纠正他会错了原意:“我……我……”
是她醉酒乱认了人。
是她打算明天便远离与他的暧昧,不知为何又陷入了深深的说不清道不明。
说不定是她糊里糊涂的勾诱不仅顺了他的心也合了他的意。
望了一眼那坚决如铁的神采,她俨然已经掉进黄河,澄辩不清。
他胆大妄为,暖她茫然失措的手时再无顾忌:“早些休息,明天陪我去谭家。”
她如临大敌:“表哥他……”
似乎考虑到了她的挂念忧心,他柔声慰藉:“只是发了帖子而已。若是你姨丈同意,后日,我便下令各大报社杂志刊登婚期消息,我要让整个许昌府都知道,是我娶了谭家表小姐,是冯梓钧娶了你。”
登报?发发请柬摆摆酒席随意吹吹打打娶了她也就罢了,若是弄得街头巷尾人尽皆之,若是澤霖知晓她未嫁表哥,嫁给了熟识不久谈不上任何爱恨情份的人,他会恨不得拿枪崩了她。她当机反对,寻求绝处逢生:“不要。”
瞧见她紧蹙的额头苦不堪言,不知所向的眼睛痛不欲生,他怜柔地扶过她的肩,说道:“我不想委屈了你。”
她欲哭无泪,满脸无辜又是满面涨红,拒绝之言又如尖刀利刺咔在喉咙说不出口,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亲吻完她的嘴唇意气风发去了书房,只能醉倒在床上,重新昏死过去。
翌日清晨,宿醉酒深,她头痛欲裂,起不了床。
丫环备来热水,先是浸湿了些方轻柔搭在她的额头。她如往常道了声谢。丫环听罢便扑哧笑了,说道:“是我应该感谢少奶奶才对!”
少奶奶?她唬了一惊,顿时忘记了什么头痛,身子跃地支撑起来,情急问道:“你说什么?”
丫环以为她故作掩饰,掩口笑了一阵子,瞧见她面脸狐疑,茫然不知,不由禁了笑声,回道:“昨晚少爷不是跟余小姐商量好了吗?今儿去定州谭家提亲。你不知,老太太和姨奶奶们听说后可高兴了,大清早列了聘礼吩咐大家购置。小姐瞧我办事得力,特意准我陪小姐们走一趟定州。”
她心惊肉跳,决然想不到冯梓钧风雨即来,容不下再跟她商议:“谭家管事呢?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丫环点头说道:“少爷跟谭家老爷去电话的时候,谭家管事就在一旁候着。今儿天未亮,他便辞了少爷,说要先回定州准备。”
这不仅仅是弄巧成拙的梦,似乎等清醒过来想挽回一切已没了退路。特别是槿芝搀扶着老太太来探望她时,亲热可掬地携住她的手,载欢载笑不说,更是取下价值连城晶莹剔透的镯子戴在她的手腕。她欲推托拒绝,老太太便搁下笑容,佯装恼怒她:“是不是瞧不上冯家的家传之宝啊?”她稍微露出委屈妥协的神情,老太太又眼笑眉飞哄她:“他叔叔属下的那些闺阁淑媛们个个都比不上你,梓钧有你伺候,我才放心得下。”她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客套之类的话,便有人前来唤了老太太回院子,说什么马太太赵太太特意来跟她道喜。后来,屋子里只剩下她两眼对着笑不可支的槿芝,唉不出一声叹不出一气。
这次,槿芝故意腾出后车排的位置给了冯梓钧。临她而坐,他只字未提婚姻之事,笑望了她一眼,便趁槿芝侃侃而谈注意不到,单单牵了她的手。他脾气个性比澤林收敛,比表哥张弛,即不是雅人致深,也不显轻浮毛躁,冷静沉稳又不喜欢招惹风流韵事,又与槿芝同样心思,非得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娶了过门才满意知足。况且,冯家在许昌已算是呼风唤雨。姨丈知晓定是喜悦上眉,乐得一口应承。姨妈亦会放心她千挑万选嫁了个上等夫婿。表哥即使强硬反对也不敢表面异议。似乎考虑到这种层面,她也无需去撇清去逃离去抗拒了他。
冯梓钧去定州提亲之事纯属临时安排,所以并未同属下言明,只道,外地出差一天便回,顺德府若是来了人先妥善安置在招待的酒店,具体事宜等他回来再议。
刘伯宽在潏峡口码头迎接贵客,自我介绍后便说:“少帅他突然事忙,去了外地,不能亲自前来迎接,望孙参谋长见量。”
孙铭传内心提防,却是大方客套:“哪里!哪里!是我应该登门拜访才是。”说罢亲手递上拜见贴文,以示尊重。
刘伯宽笑脸接过,又道:“少帅离开时嘱托过,南北贸易的事情待他明天回来再详细商议,今天专程命令我要尽地主之谊陪同孙参谋长去许昌的名胜古迹走走。”
前来许昌的孙铭传本是计划先见过冯梓钧协商南北解禁开封之事,然后再寻了宛静,不想冯梓钧找了其他借口推脱不见,他亦不想在许昌太多停留,跟刘伯宽谈聊几句后便向他求助道:“不知刘局长可否利用职务之便帮忙寻查一人下落?”
刘伯宽“噢”了一声,笑道:“难道孙参谋长在许昌有熟识的人?”
孙铭传笑颜解释:“只是一位故交好友知晓我来许昌,拖我打听。”
刘伯宽随即豪言:“没问题,只要他身在许昌境内,我三日内定给你消息。”
孙铭传笑了笑,又道:“其实也不算什么重要人物,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若是找寻不到,也便罢了。”
刘伯宽倒很乐意:“孙参谋长的事,我刘某人自当尽心办理。”
孙铭传听罢不再推脱:“她姓余,名宛静,二十左右年纪,许昌定州人,据闻她姨丈是定州首富。”
余宛静是何人,刘伯宽自然知晓,他几乎脱口道出她现居冯家大院供职许昌大学,可终还是忍了住,面前之人是顺德秦军的参谋长,他口中的故人想必也是非富即贵的角色,会是千里迢迢拜托他来寻人如此简单吗?他不敢冒冒然答复:“我马上指派下去。”
孙铭传谦谦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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