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去压寨

第64章


    她,终究是太傻!
冬夜(1)
哀叹一声,凌小刀收起自己瞧了一上午的诗经,感觉有些疲倦,便是对若儿道:“若儿,写完了字,你便是玩儿去吧!娘亲有些累,想睡一会。”
    若儿乖巧的点点头,拽住毛笔更加仔细的在洁白的宣纸上习字;凌小刀拍拍她的脑袋,笑了笑,径直转身合衣上床,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
    枕下,压有上官云琰离去前给她的香囊,渗出的檀香味儿弥漫在房间里,凌小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抱着香气四溢的绣枕闭上了眼睛。
    她这一觉睡下去,醒来已是半夜,朱似玉傍晚送来的饭食搁置在桌上,天气太冷,米饭蔬菜早已僵硬冻结。凌小刀步下床来,无心饮食,胡乱寻了件披风,拉开门步了出去。
    屋外,天空灰蒙蒙的一片,看不见半点星辰;四周,簌簌侃侃的还在落着小雪,近处的屋舍群,远处巍峨的高山,全都是惨白惨白的一片,整个场景,阴晦凄暗,宛若凌小刀的心情。
    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又还要过多久?厚实的棉鞋踏在铺满雪粒子的青石地面上,咯吱咯吱作响;凌小刀紧了紧衣衫,无意识的往山门方向步去。
    山门两旁的木屋内,灯火斑驳,光影阴暗,守门的汉子拉开门扉,见得凌小刀,慌忙俯身拱手,“嫂子,这晚了,你还要出去么?”
    凌小刀微微一笑,点点头,低声道:“我睡不着,想出去瞧瞧景,开门吧!”
    那汉子闻言,慌忙奔至高高的山门旁,抓住门栓,猛一使力,抽出抵门的圆木,“吱嘎”一声,将大门拉开了一道缝隙。
    凌小刀冲他摆摆手,信步踏了出去;她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外,那守门的汉子便是奔进木屋内,摇醒另一名汉子,悄声道:“嫂子又在半夜出门了,你快去禀报严大哥,莫要出什么事才好。”
    那汉子闻言,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件衣衫冲出门,往严斐居住的屋舍奔去。
    他一边跑,一边小小声的嘀咕抱怨,“嫂子真是的,老喜欢在半夜出门瞧景,也不管别人担心不担心。”
    而山门外,草地上白雾皑皑,雪粒融化,凝结成冰,气温比山寨内更加冷冽;凌小刀无知无觉的立在草地尽头山道入口出,凝神往西南方望去。
    天幕暗沉,群山隐没在雾气里,灰白灰白的,延成了一条直线;她在想,她在想这茫茫群山后,上官云琰在做什么?天这么冷,他是睡下了?还是,在争战,在厮杀……他,是否还活着。
冬夜(2)
“……琰,你还好么?战事怎么样了?你为何连只言片语也不捎给我?你是不是很忙碌?还是说,你已经……将我忘了……忘了我在等你!”她一边说,一边缓缓的蹲下身去,她觉得冷。
    披风垂落在荒芜的草地上,被雪水侵染沾湿,她也不曾留意到;伸手,她僵硬的手指屈曲,弹了弹衰败枯草上的冰珠,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冰珠被弹出去几多远。
    黄豆大小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滚落在地上,溅散开来。
    她想哭,想大哭!可却又哭不出声来;徒留满脸冰凉的泪水。
    “你,该是带我与你同去的,我不怕刀枪不长眼,我只是想留在你身旁;你说,让我等你卸甲归来,可是,我要等多久?我怕我等不及你回来……琰,我真的怕我等不及你回来……!”她哽咽着,抽搐着,泪水早已决提,蜂涌而出,却仅能嘶哑着嗓子干嚎。
    “我答应了你,要等你回来,我也下定了决心,要等你回来,我本来是不后悔的,我没打算要后悔的;可是,琰,我突然间就后悔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间就后悔了,你是不是要说我反复无常,骂我是小人,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我也想坚定自己的决心……!”
    咳嗽一声,她眯着眼睛仰头观天,喃喃的续道:“天意是什么?我想了很久,我真的想不明白天意是什么?天意,是不是你离山的时候,你的沉着,你的镇定,你义无反顾离去的决心;倘若你真的爱我,那你为何不命我跟你同去?就算是哄哄我,哄哄我也好;虽然我不会跟你同去,虽然我知道你担心我跟你去了,会死在南国……琰,你不骗我,不哄我,我算是认了;可是你为什么不捎信给我?我很想念你,我很担心你,我怕你不要我了,我怕你抛弃我了,我更怕你……会战死!”
    抹抹眼泪,她忽尔一笑,再道:“其实,我很自私,我希望如果你会死,我能亲眼瞧见你死,所以我希望你携我与你同赴南国,这样,你死了,我好及时给你收尸,亲手安葬你,不会让你露宿荒野,给秃鹰啄食……琰,我是不是很恶毒?”
    话说到此处,凌小刀的脸上已是泪水鼻水横流,她撩起袖口大力拭去,继续轻声嘀咕:“我说这多,念叨这多,你是不是要说我小孩儿心性?我的确是小孩儿心性的;可是我现在有改,我有努力的去改,你要我好好的做你的夫人,要我努力让大伙儿都对我恭敬,对我臣服,不丢你面子;我努力了,也做到了,我现在都有严肃正经的处事,不再顽皮,也不再胡闹;可是,琰,我不开心,我不快乐,我感觉很压抑,很彷徨,很窒息,很无助……我什么都不想干,什么都不想做,甚至连话都不想说;我只是很想你,很想你,很想你……可是,我要等到何时,才能瞧见你……我这辈子,是否有还有机会瞧见你?”
冬夜(3)
凌小刀一人蹲在地上絮絮叨叨的念个不休,而她身后,几十米外,严斐阴沉着一张丑脸,默默的瞪着她的背影,很是惨然;他知道凌小刀想念上官云琰,因为他曾经看见凌小刀无数次的瞧着上官云琰挂在宜阳阁中的衣衫发呆,一发,就是数个时辰;故而每一次凌小刀在半夜出门“瞧景”,他都会跟来,因为他怕凌小刀出事,怕她想不开。
    自大王走后,他一直担心凌小刀不能打理好火麟寨中的诸多杂事,不能统领大伙,令大伙对她信服;可是,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凌小刀很听话,也很努力,麻骨虎头下山劫银六次,她身无半点功夫跟去了三次;江南的生意大王在时都很少过问,她也不休不眠的学习了半月余,将食盐木材生意搞了个一清二楚;众汉子皮懒,不愿按惯例早起习武,她竟也命人逐个逐个去敲门,强迫汉子们起床演练,还背负着双手,在练武场中满脸肃然的来回行走,严厉监督。
    这些是她凛然的一面,私下里,她教若儿识字念书,跟朱似玉下山去采买食物,不定时的给范玲珑与汉子们的家眷带绫罗锦缎,胭脂水粉,零食糕饼;刚与朱大婶闲聊完毕,又奔赴好汉殿中与草莽的汉子们拼酒叫嚣,嬉笑打闹……!
    她不仅有威严,也有慈和,以致火麟寨中团结一气,祥和一片……她把自己搞得很忙碌。
    她知道自己是这火麟寨的主事,是现任的压寨夫人,代理山大王,她没有让弟兄们失望,也没有让弟兄们轻蔑,让弟兄们瞧不起;她获得了大伙儿的尊重与拥护,最终保全了大王的颜面。
    ……可是,严斐知道,她本性并非如此。
    她该是嬉笑顽皮的,是任性胡闹的,是神经大条的,是白胆无知的,就不该是现下这沉稳,懂事,成熟,有威仪的。她是大王的夫人,是嫂子,可现下在火麟寨里,众人全都唤她作大王,把她当成男子来看待,忘却了她仅是一个女子,仅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柔弱女子。
    严斐突然感觉有些愧疚,他看着凌小刀娇小的身影隐没在荒凉的草地那一端,与皑皑白雾凝成一片,他突然间就感觉愧疚;他不负大王所托,相助她成长了,相助她有魄力了;可是,他感觉自己做错了,大王也做错了;因为他们逼迫了他,或许说是现下这状况逼迫了她,将她扭曲成了另一个人,另一个火麟寨的寨主,山大王,而不是那个原本单纯粗鲁、恶质顽皮的女子。
    依稀,他还记得,夏天的时候,她顽劣的威胁虎头说要吐他口水的时候,她脸上得意的笑容,她眼中闪亮的光彩……!那时的凌小刀,现下再也瞧不见。
    严斐有些怅然。
凌小刀害病(1)
凌小刀哭了很久,也在草地上蹲了很久,天光微亮的时候,她捶打着僵硬麻木的双腿,抹着鼻涕站起身来,远远的眺望着山下的峡谷。
    她希望上天赐给她一个奇迹,一个上官云琰策马奔入山谷的奇迹;可是,奇迹竟是叫奇迹,那怎可能这容易的就实现。
    ……上官云琰,还是没有回来!
    其实她也知道,纵然自己忘穿了眼,在这漫天飘落的雪粒子里,僵硬冻结成望夫石,他也不会回来;领兵出征,怎可能这么快的就回来?
    颤悠悠的转身,凌小刀抹着眼泪回了宜阳阁,呆坐了很久,天光大白时,她才晕沉沉的睡去。
    这一日,是腊月二十三,小年夜,麻骨与虎头等人开始在火麟寨中张灯结彩,杀猪宰羊,说是今晚要大势庆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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