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骑士

」
  薇娜带著黛拉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问後，薇娜心中的思绪就像走马灯一样转个不停。鹰扬在劳勃死後立刻跟华瑞克开口，而且得到他的同意。难道他真的能使任何人都对他言听计从？也许他早就计划好了。长矛一刺，华瑞克伯爵的爵位和田产都将在日後归他所有。她的房门突然打开，鹰扬出现在门口。
  「你要做什麽？」她冷冷地问。
  「我要你，薇娜。」
  「你得不到我的。」
  他朝房里跨一步。「我能，我也会。」
  「你不觉得内疚吗？」她不敢置信地问。
  「一点也不。」他心平气和地回答。
  「劳勃是我的未婚夫啊！」
  「你不爱劳勃。事实上你并不愿成为他的妻子。」
  她不能昧著良心否认他的话。雾原本可以渐渐爱上他的！」
  「你可以渐渐爱上我。」
  她站起来面对他。「我曾经爱过你。但是，你在杀死你弟弟的同时，也扼杀了我对你的爱。」
  他握住她的肩膀。「他涉及一件你一无所知的重大阴谋。我发誓过要保密，信不信任我都随便你。」
  她打量著他那张彷佛是用岩石刻出来的脸。「我不信任你。」她低声说。她好像看到他瑟缩了一下，接著他露出一脸坚决的表情。
  「没有信任的婚姻会很有意思。」他嘲讽地说。
  「我不会嫁给你的，阿拉伯人！」她生气地吼道。
  「你会，一定会！」他发誓。
  她用憎恶的眼神望著他。「你不能强迫我。」
  「国王可以强迫你。」
  「那麽拿他的敕令来。」她得意地说，认定他在唬人。
  鹰扬从上衣里掏出一张羊皮纸。他举起她的手，把敕令放在她的手掌上，然後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我现在宣布们是夫妻了。？
  鹰扬靠过来低头要吻她。薇娜没有抬头，而是逼他把头低到最低来迁就她。他的眼睛在他黝黑的脸上就像两颗闪闪发亮的蓝绿色宝石。他高傲得绝不肯向任何人低头，但她逼他她低头了。她从黛拉手中接过捧花，被动地站在原地等在场的人来恭贺新郎和亲吻新娘。爱德华国王告退。「我的朋友孟卫明昨天受了伤，他的伤势逐渐恶化了。」他和艾德王子离开小教堂。
  薇娜准备跟著离开，因为她和鹰扬的婚礼上除了男方家长华瑞克、代表女方家长的爱德华国王、伴郎艾德王子和黛拉以外就没有其他的人了。
  鹰扬抓住她的手腕说：「我们留在这里。」
  她默默地看著两个骑士抬进来一个长长的棺材。只有鹰扬、薇娜和黛拉三个人参加劳勃的葬礼。薇娜觉得利昂王子和他的部下没有来实在不应该，劳勃对利昂是那麽忠心耿耻。她不知道利昂此刻因谋反遭父兄排斥而喝得烂醉如泥。
  薇娜鼓足勇气，抬头挺胸地站著等神父念完冗长的祷告词，然後走上祭坛台阶，站在灵柩抬旁。她从捧花中抽出一朵玫瑰时，玫瑰刺扎破她的手指，一滴鲜血滴在白玫瑰的花瓣上。她把那一朵孤零零的玫瑰放在棺材上。「原谅我。」她轻声道。
  走出小教堂时，明亮的阳光使薇娜猛眨眼。
  黛拉问鹰扬。「爵爷，你会叫派迪去拿狄夫人的东西吗？」
  薇娜明白她就是狄夫人，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她的新称谓听起来很奇怪。「不，黛拉，我会去拿。」鹰扬说。
  薇娜进入她丈夫的寓所时想起她以前来过这里。这里曾经属於珞琼的哥哥亚蒙。房间的装横摆设十分豪华，因为亚蒙是王族。寓所由两个大房间和一个更衣间组成。鹰扬把薇娜的行李都提进来後对黛拉说：「我已经把我的东西搬离更衣室，希望你在这里住得舒适。」
  「谢谢爵爷。」
  「我知道房间很小，黛拉。等我们到法国後，我一定会让你至少拥有两个房间。」等他们在另一个房间独处时，薇娜抬起下巴。「我宁愿回贝福堡也不愿陪你去法国。」鹰扬走到她面前但没有碰她。啮娜，我娶你是为了我们能厮守馀生。有朝一日我们会一起回去贝福堡，那天还没有到。首先我们必须一起去法国。」
  她把头发甩到肩後，摆出一副顽强抵抗的姿态。「我只需要在你启航那天消失就行！」现在他碰她了。他强而有力的大手轻抚她的肩膀，然後把她拉近他。他压低声音以一种亲昵的口吻说：「等我们准备前往法国时，你绝不会想跟我分开。我会在你的血液里，你的肉体和灵魂都会属於我。」他低头攫住她的唇，给她一个亲密又极具占有性的吻。「让我帮你脱掉你的礼服。」
  「不，我要穿著！」她惊慌地喊，以为他在这光天化日的下午就要行使做丈夫的权利。他的浓眉微耸。「你要穿著你的结婚礼服去参加王室的洗礼命名仪式？还是你压根忘了那件事？」
  薇娜羞红了脸。「我当然没有忘，黛拉会帮我换衣服。」她吞咽一下。「我希望能拥有一些隐私，爵爷。」
  鹰扬知道一天进三次教堂的确难为了她。「我会回来护送你。趁你还有隐私的时候好好享受。」
  教堂里背得水泄不通，但是人群让路给新婚夫妇通过。没有人不对阿拉伯人杀了弟弟後娶弟弟未婚妻的行为感到震惊，但是国王显然认为狄劳勃的死是意外而批准鹰扬和薇娜的婚事。所有的王室成员都出席新生儿的洗礼命名仪式。莉芭王后坐在一张椅子上，国王抱著新生儿。像抱著奖杯一样，薇娜心想。男人没有一个不虚荣，尤其是关系到他们的生殖力象徵的时候。
  她看到艾德王子跟其他的公主和王子站在一起。他将无法与珞琼生下的孩子骨肉相认。珞琼现在是何夫人，她和艾德的孩子必须姓何。薇娜心疼珞琼却不同情艾德。艾德是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如果他不能娶珞琼，就不该对她逞兽欲！
  她瞄一眼她的新婚丈夫，他的表情令她意外。他看著婴儿时的表情好温柔，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渴望拥有一个他自己的孩子。薇娜突然感到一阵量眩。他的目光立刻转向她，手臂伸到她背後扶著她。她可以发誓，他在戴回面具的前一刹那以无限柔情的眼神看著她。仪式後他们被人群推挤向宴会厅。她感觉到鹰扬抓紧她的手使他们不致被人群冲散。当他帮她拉椅子时，她瞄他一眼。「我不想待在这里。」她说。
  「我们很快就可以找机会开溜了。」鹰扬向她保证。
  现在她只想留下来！
  「你今天有没有吃过东西？」他在大家举杯敬酒时间。
  薇娜摇摇头，发觉这就是她在教堂头昏的原因。
  「酒只要沾沾唇就行。」他警告。
  她一口喝光杯里的酒。
  「你已经违背要服从我的婚姻誓言了，而且是故意的，薇娜。」
  酒精使她不在乎地耸耸肩。「我是在胁迫下发的誓，我很可能会在喝醉前违背所有的誓言。」她举起空杯示意仆人斟酒时，他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捏，杯子从她指间掉落。「你在无理取闹。我下命令时，你可以主动服从或被迫服从。选择权在你。」他瞪著她说。
  我恨你！她心想。
  「你不恨。」他说。
  天啊！他能看透她的心思。现在她对他是又恨又怕了！
  他露出嘲讽的微笑。「你并不太怕我，否则就不敢激怒我。」
  薇娜强迫自己专心在菜肴上。她小心计划著下一步行动。当甜点上完，阿里端玫瑰水来给鹰扬洗手时，她拿起她丈夫的酒杯一饮而尽。
  鹰扬恍然大悟她需要勇气来面对他们的新婚之夜。
  鹰扬高明的技巧使薇娜的身体背叛了她，沉醉在欲生欲死的激情中。高潮平息後她开始啜泣。他带给她的欢愉是她没有资格得到的，他们纵情在肉欲中的行为是天大的罪孽。鹰扬知道薇娜的情绪就像她美丽的秀发一样纠结不清，他知道眼泪对女人来说是情绪的大解放。她的满足混合著悲伤与内疚、爱与恨。他也知道她需要时间来理清那些纠结的情绪。他虽然有耐性，但衷心希望她不久後就会明白她爱他。他会给她时间让她想通这桩姻缘是命中注定的。
  身心俱疲的薇娜陷入沉睡中，几个小时都没有动一下。等她醒来时，房间里仍然幽冥昏暗。她立刻察觉到身边的男人，虽然他睡著了没有发出声音。零零碎碎的记忆在黑暗中悄悄接近她。她试图想起的是一个梦吗？接著她突然想起来了。
  鲜明的记忆涌上脑海。
  鹰扬在法国作战时她曾故意穿上母亲的斗篷想召唤他的影像。她惊骇地领悟那不是梦，而是一窥未来的预言。她看到自己引诱劳勃到塔楼让鹰扬杀了他。然後身上沾著劳勃的血，她和鹰扬做爱。预言成真了！
  薇娜在黑暗中闭起眼睛，痛苦地思忖著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她有没有在现实生活中引诱鹰扬成为她的情人，使他阻止她和劳勃的婚事？没有，她没有存心那样做，但她承认自己也非完全没有责任。
  鹰扬在睡梦中翻身，他的大腿轻擦过她的身体。恐惧淹没了她。但是她害怕的不仅是他，还有她自己。她怕自己对这个阿拉伯骑士的强烈渴望，那种只有他才能满足的深切情欲。她是不是已经把灵魂卖给了这个魔鬼？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他完全控制了她，占有了她的肉体和灵魂。她必须保留这最後一点的尊严。如果让他猜出她对他的渴望，她会憎恶自己的。鹰扬醒来时，薇娜还在睡。他凝视她沉睡时的迷人模样，遗憾她睁开眼睛望著他时，眸中会充满内疚和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