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黎靖家离我家有两三公里,刚好是打车不用跳表的距离。晚饭后,他提议散步送我回家。或许是吃得太饱,又或许是气氛太好,我们都不想让隔着车门匆忙挥手道别的画面变成今天这顿晚餐的结尾。
外面的街一到夜里就喧闹起来,不过一扇大门的距离,里面是安静的林荫小径,外面是店铺林立的商业街和购物广场。一个一个路人的背影在我们前面分开又重叠,每日下班时间后整条街都热闹得如同节日。很久没感受过这种氛围,我也乐得无目的地慢慢逛街。一路从街边小店逛到商场,钻进平时从不逛的香熏用品店挑起烛台来。
黎靖拿起一个花瓣状的白瓷香熏座递给我看,店员立即殷勤地凑过来推荐可搭配的精油。
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有人略带犹疑地叫我:“Bridget?”是个很熟悉的女声。
两年没听人这样叫过我,我下意识地回过头。
站在面前的是个身材高挑明眸皓齿的美女,一身质地精良的条纹针织长裙,棕色长卷发慵懒地垂在肩头,一条细细的项链贴在雪白的颈边。贴身的横条纹绝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了的,穿不好难免会生出几分乡土感;而她穿得优雅高贵,一身名媛气扑面而来。
“谢慧仪。”我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是我的旧同事,已经两年多没见。想不到她也来了北京。
她嫣然一笑,亲热熟络的口吻似乎早已变得公式化:“Bridget,刚才我还怕认错,原来真是你。几年没见了,最近怎么样?在哪家公司?这么久也不跟我联系。”说着已经从她的米色编织手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我。
精致的名片上没有一个中文字,字体最大的一行印着“Elaise”。连姓氏都不是汉语拼音,更像粤语读音。不用细看,她想必是跳槽到了某家在业内更声名显赫的公司,多半是港资。
我想到自己的生活早已与他们不同,日后也鲜少再有交集,便坦然答道:“我在一家书店。”
“你开了家书店?”谢慧仪刻意强调出惊喜的意味。
“没有,只是个小店员。”我笑笑。
她居然有一瞬间面露尴尬,仿佛不知道该如何聊下去。也许在她看来,昔日同事如今沦为卖书小妹是件挺丢脸的事,她是在真心替我感到难为情。我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做报酬高的工作并不代表做人更体面,而像她这样在职场从未走过下坡的人无法体会。
她似乎有些后悔轻易露出尴尬的表情,于是立即转移了话题,友善地冲黎靖笑了笑,问我:“你朋友?”
“嗯。我朋友,姓黎。”我简单地将他介绍给谢慧仪。
他们两人点头微笑问候,看来这次偶遇也差不多是时候结束了。她与我谈不上好朋友,却也能算曾经比较熟,熟到可以在她出差时帮她去家里照顾小猫的程度。当年一起逛街一起下午茶常常聊个不停,如今见了面早已不知道该谈些什么。
——对她而言,我已“沦落”至此;对我而言,她属于一个我早已告别的世界。
她终于真诚地拉着我的手说起这次见面的结束语:“有空记得打电话给我!”
“一定。”我礼仪性地笑了笑。
“要不现在拨一下我电话,我就有你的号码了。”她对朋友的热情比起当年还是丝毫不减。并且,她这个要求也明显是在表明态度:刚才她所说的一切并非客气寒暄,无论境况如何,她始终把我当成朋友。
我照着名片上的电话拨过去。她的手机响了一声,铃声居然没换,还是那首“Casablanca”。这一点旧日回忆的痕迹让我们相视而笑了几秒。
“对了,上个星期跟黎靖通过电话,他还问起你。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来了北京。他跟你联系了吗?”她忽然说起这件事。突兀得像将冰块扔进了热汤里。
我摇摇头:“没有。我们早就没有联系了。”
她欲言又止地看我一眼,最终又把她早已展示得纯熟的迷人微笑挂在脸上:“那我上楼去逛逛,不打扰你们了。下次再约。”
“好,再见。”我也面带温和的笑容跟她告别。
香熏用品店的店员站在旁边,眼神殷切地看着我们俩,似在无声地询问还要不要那个香熏座。我跟她道了谢,走出店外。
眼前生动的夜渐渐拉远,成为一片模糊的光,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沉默地并肩走了很长一段路。我的头顶刚及黎靖的下巴,只要不刻意抬头便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听见他忽然开口,说了突兀的两个字:“谢谢。”
“谢什么?”我心不在焉地问。或许他刚刚从我的旧同事嘴里听见了和他一模一样的名字,这句谢谢只为我刚才在介绍时没有说出他的名字,免惹人多问。
可他却给了我另一个答案:“谢谢你的礼物,但其实今天不是我生日。”
不是生日,莫非是结婚纪念日?他的表情承认了我未说出口的猜测。或者这句道谢正是表明他的态度——他也不会多问我那个“跟他同名的朋友”,暗示我们彼此间有着尊重**、互不询问往事的默契。
其实很多事早已经心照不宣,说与不说也没有多大分别。
于是,我说:“跟你同名的那个黎靖,以前跟我关系很亲密。”能够向他坦白憋在心里已久的这句话感觉很轻松。只是在话说出口时我自己都有点吃惊:到底还是不愿意用“前男友”这个词来形容那人和我的关联。
黎靖没有说话,伸出右手环抱住我的肩。
他手掌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外衣渗入我右肩的皮肤,我下意识地微微缩了缩,让自己更舒服地蜷在他的手臂中。我们都清楚,这一瞬的温暖无关暧昧,只因真心。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在我们的肢体触碰之间萌生,我们无法谅解自己的回忆,却在同一瞬间谅解了对方。谁都有过无法释怀的人或事,无论你是否愿意记住,它们一直都存在。除非记忆变成一张白纸,不然没有谁能够真正彻底“重新开始”。记忆是行李,随着生命里程数的增加,它只会越来越重。所以,当你决定开始一段新的生活、遇见一个新的人,就能像从未活过那样去生存、像从未爱过那样去爱吗?
我们并未丧失爱的勇气和能力,只是不再盲目,开始越发了解自己。有一句成语,叫久病成医。这一刻的温暖,是因为我们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
在浓雾中的机场遇见他之后,我曾以为我们之间会有些事发生;到今天终于感觉到,我们之间最好的关系就在现在,已不需要再发生任何事。
爱这种情感所能带来的除了美好还有焦灼、忐忑甚至恐惧,既然我们只想要美好的部分,便留住现在的距离,不用再靠近。
“我很喜欢你。”黎靖平静地说。
他忽然这么直接坦白,我有些愕然:“谢谢。”
“我会常常想见到你,跟你分享一些无法跟别人分享的乐趣。但我并不要求你答应我些什么,所以千万不要有负担……你怎么了?”他见我忽然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问。
我不好意思地歪过头看了看他:“刚才我真紧张,以为你接下来会说‘不如我们干脆结个婚’。幸好你没有。”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定义我们的关系。有时候也觉得有点困扰,”他直视着前方的某处,缓缓说出了后半句,“但可以确定这不算是恋爱。”
“怎样判断算不算恋爱?”我问。
“恋爱会有负面情绪。会焦虑、妒忌、猜疑、紧张、有独占欲,也会兴奋、激动、甚至暂时失去判断力,会乐此不疲地互相侵略。而我跟你在一起很开心,这种开心简单平静,没有任何负面情绪。”他说出的几乎就是我想说的全部。
这是我们第一次如此坦诚地探讨彼此的关系。
我轻拍他握住我右肩的手:“我跟你一样,并不想更进一步,增添不必要的负面情绪。其实最好的就在现在,我们已经有了。”
“这种关系对我来说绝不是上一段感情失败之后的备胎,而是一种很单纯的好感。假如有一天这种感觉变成了其他的感情,我一定会告诉你。现在我确定了,你跟我想得一样。”
“还好你不会因为我们这么默契就决定干脆跟我结婚算了。”
“这样也是不错的选择,”他笑了笑,“但你心里那个位置不是留给‘将就’的,对吗?就像买不到喜欢的鞋,就买舒服的鞋。”
我惊讶地脱口而出:“你也用鞋比喻感情?”
“又跟你想得一样?”他反问。
“改天我要找个笔记本,记下我们到底有多少地方是一样的——”
“嘘。”他轻声温和地打断我。
有音乐声穿透路边的橱窗经过我们的耳朵,是个平静温润的女声:“原来我非不快乐/只我一人未发觉/如能忘掉渴望/岁月长衣裳薄……”
岁月长,衣裳薄。这句词在这样的夜色里听来确有几分焉知非福的禅意。
循着音乐声看去,那是一家小小的外卖果汁和咖啡的店。明亮的绿色和柠檬黄橱窗,一个眉目和善的女孩穿着制服站在橱窗后。去喝杯咖啡也不错,我想着。
黎靖如会读心般转过头对我说:“我去买咖啡,你等等。”说着松开环抱住我肩膀的右手,朝那间明亮的小店走过去。
他的灰色针织衫在街灯下散发出一种雾般的柔软。这是我第一次仔细凝视他的背影,挺直、颀长,却是一种不抢眼的柔和的存在。片刻,他端着两只纸杯走向我,就像迎面看见另一个自己。
他递过来其中一杯,“炭烧咖啡”。剩下那杯一定是他的美式。
“谢谢。”手中的纸杯壁很厚,只透过几丝微温。在春末夏初的夜,这样的温度舒服平静。
“还不错,不过不如你们店里的咖啡好喝。”他喝了一口,说。
“小章听见会很高兴的。”
“那个天天戴黑镜框的小男孩就是小章?”
“他还算小男孩?你多大?”原来我真的从没问过他的年龄。
“三十六。现在他算小男孩了吧?”黎靖答。
那他岂不是二十八就有了女儿?为免又提起他的上一段婚姻,我没有问出口。况且这些问题对我来说并不重要,知道与不知道都一样与他相处;想问,仅仅是好奇心作祟。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我说说以前的事。”他接着说。
声音虽轻,却一字不漏地掉进了我的耳朵。
“以后吧,现在都快到家了。”我不假思索地给了他这个答案。退避是一种本能,更让我发觉自己仍然没有准备好与另一个人分享往事。
“什么时候都行,只要你想说。”
他的脸在夜色里轮廓分外清晰,平日里那种雾的感觉不知不觉地散去,我感到从没有像现在一样了解他。尽管不知道彼此的过去,尽管我们都不清楚是否会与对方保有长时间的友谊,却同样确定一件事:我们了解对方,不是相互知悉生活琐事爱好习惯的那种了解,而是不需磨合就心存默契的奇妙感觉。
夜晚十点二十分的街边依然有不少行人。我忽然兴起,向他提起曾看过的一个有趣的猜想:“我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每十万人里就有一个读心者。当你走在街上时,如果想知道人群中谁会读心,只要不停地在自己心里默念‘你背上有蜘蛛’,看谁忽然回头就是谁。”
他笑了起来:“如果我有这项功能,上街的时候也不会打开。不然,能听到满街人说话得有多吵?就算你在心里咆哮我背上有蜘蛛,我也听不完全。”
“要不试试看?到前面红绿灯,我们一起开始想。”我提议。
“为什么要一起想?”
“这种事一个人做很没意思的,就算看到有人中招,我都找不到人分享。一起嘛,想想又不会怀孕。”我怂恿他加入这个有点无聊的游戏。
“就算不想也不会怀孕吧。”他答。
心血来潮做这种事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于是我二话不说将他拉到路边站好,“红灯了红灯了,快开始!”
我专心致志地在心里念叨着蜘蛛,站在一旁的黎靖居然没笑了,好像也在想着什么事情。
身边等待过马路的几个行人要么聊着天要么各怀心事的沉默,根本没有人留意到身边还有着那么一只不存在的“蜘蛛”。在忙碌的都市里,一**作后表情涣散的疲惫的脸恐怕就连一百只蜘蛛都唤不醒。
转眼,信号灯绿了。灯面上那个满身绿光的小人甩开腿原地迈动着滑稽的步伐,示意行人过街。
黎靖悠然开口:“没有啊。”
“才这么几个人,没有也正常。改天人多的时候再来,肯定有!”我虽知这多半都是无稽之谈,仍然为游戏过程这么无趣而觉得有点沮丧。
“不,”他一本正经地说,“我是在回答你的召唤,我背上没有蜘蛛。”
街灯照在他脸上,他的表情像刚刚猜中了我手里那张纸牌的魔术师。
这种神情似曾相识。不,不是从他脸上见到,而是另一个人。回忆悄无声息地苏醒,眼前这张脸和记忆中那张脸有史以来第一次在我面前重叠。
那是与另一个黎靖有关的记忆。
我二十四岁生日那天,照例工作到深夜才回家。平时的工作大多是小场合,那天居然碰上难得一遇的正式会议。通常一场长长的会议下来,窝在工作厢里的同传译员都累得像刚跑过几千米。从楼下看上去,家里一片漆黑没有亮灯。黎靖想必是睡了。疲惫的身躯顶着一片空白的大脑上楼进屋,发现室门紧闭着,还从里面锁上了。
那一瞬间我连敲门的心情都没有,只想着不如在书房凑合睡一夜省心。
而就在我放下包直起身的那一刻,门开了。黎靖探出头,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呵欠:“这么晚啊?进来睡吧。”
“洗澡。”我昏昏欲睡地答了两个字,拖着脚步挪进房间拿衣服。
一进门,刚才还半睡不醒的黎靖忽然身手敏捷地在我身后关上了门。整个卧室的天花板和墙壁上仿佛缀满星辰,形状不一的小小的一颗一颗安静地散发出荧荧微光——眼前的景象让我惊讶得说不出话。原来,他准备了满屋的星星等我回家。
我伸手去摸,却只摸到墙面光滑如昔,什么也没有:“你是怎么——”
“你先说好不好看。”他声音里充满笑意。
我拼命点头。刚刚摸过墙的手指上居然也沾上了微弱的星光。
满屋的星光笼罩着漆黑的午夜,像突如其来的梦境。
我记得那时他的表情,有种胸有成竹的喜悦感,更多的是魔术师般的骄傲神色。在微弱的荧光中我凝视那张熟悉的脸,第一次感受到他是魔术师,更是造梦者。那一幕我永远不会忘记,哪怕像今天这样抛弃曾经的一切重新活过。那时的心情、他的表情就像不会退色的底片,始终印在我脑海中。
后来魔术师揭晓了答案,满屋星光来自几十支荧光棒。
再后来,无数次我躺在那间卧室里想象,那天他是如何将一支支荧光棒折亮、剪开,把星光一点一点染在天花板上、墙上。他一定不自觉地微微皱着眉,就像平时他专注做某件事时一样;或许脸上不时会带有微笑,因为他也会边忙边想象我见到满屋星光时的反应……
荧光星星再美也只能保持一夜的光亮,时过境迁后,它们便会变成淡淡的水痕,直至消失无踪。
而当时,我并不知道。
曾在某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爱就是身在孤独中仍然能感受到快乐。此刻,我也不确定,那些美好的回忆是否仍将快乐留存在我心里;我更不确定,偶尔回忆起这些情节,是否仍带着爱。
如果那些感觉始终不曾退色或消失,我又能如何重新开始?
原来人在相爱时会为自己筑起一道墙,将彼此的美好回忆包围在内,而离开时你拆不掉那道墙,只能背对它朝另一个方向走。无论走多远,只要想折返,依然能见到往日留下的遗迹。从上一段感情发生的现场逃离后,我已经往北走了一千公里,难道这段距离还不够远得让我回头看不见它?
在时间急速而盲目的流动中,有一些东西总是无法被消解,比如往事。
如果足够聪明,便能学会全身而退;而始终学不会这四个字的我,别无选择只能笨拙地负重前行。
夜晚的微风里,手中这杯咖啡仍有微温。侧过头看去,他的侧影、安静的夜、这夜晚发生的一切琐事细节,反而远得像数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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