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区·柯克悬念故事

第138章


  "这儿。"他说着摊开一张纸,花了五分钟向我解释纸上的内容,然后问:"你什么时候下手?"
  "在你喜欢的任何时候。"
  "星期四午夜?"道尔丁说,"我让我妻子一个人在家,然后想办法把仆人们支走。"
  "狗呢?"我问。
  他扬起眉毛,"这你也知道?"
  "当然。"
  "我试着把它们锁上就是了,不会给你添麻烦。"
  "好。还有,我要你打开仆人们进出的那扇门,行吗?"
  "可以。"道尔丁思索了一会,"卡尔,你准备怎么做?"
  "你真想知道?"
  "哈,不要细节,"他回答说:"我要一个大概。"
  "我想,那会是个意外。"我回答说,"你知道,每五个家庭意外事件,就会有一个发生死亡。"
  道尔丁冷冷地笑起来,"那个统计真是很有趣。"
  "是吗?"我举起酒杯,"敬你,道尔丁先生,还有瑞拉。"
  "敬瑞拉?"他说,眼里的冰融化了一些。
  我微笑着,喝完我的酒。
  星期四午夜前几分钟,我把车停在一个不会招来怀疑的地方,走完四分之一里路到道尔丁的家。顺着高高的、长满青苔的围墙,穿过一片月桂树的矮树林。我停下来,戴上一副薄手套,爬过墙,没费什么力气就跳到了院子里。
  穿过黑乎乎的、长满林木的地面,我谨慎地向前走。周围静悄悄的,狗也没叫,道尔丁按他说的做了。
  我很快找到仆人们进出的那扇门,试着推了一下,门开了。我溜了进去,拿出笔式手电筒,轻轻地把门关上。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周围一片安静。
  我在脑子里又研究了一次道尔丁给我的平面图,然后扭亮电筒,以左手遮住光圈,穿过后面房间,找到有个圆形人口的甬道。
  我站在有装饰扶手的楼梯底,再听了一会,好像从楼上阴暗处传来妇人的鼾声。剩下的就只有一座老爷钟的钟摆声。
  道尔丁太太,我愉快地想,祝你有一个愉快的梦。然后我离开楼梯,走进道尔丁的私人书房。
  我花了整整十一分钟才找到他嵌在墙里的保险箱。那是个方形的带转盘的、老式的保险箱。打开后,我发现里边共计:现金两千块,一条钻石项链,两套耳环,不少于一万五千元的公债。
  三分钟后,所有的东西都进了我的外套口袋。我迅速地原路返回。有那么一阵,我真希望能看见道尔丁从外面回来发现太太还活着,保险箱却已经空了的情形时的表情。这个人的冷漠无情,打开始就让我厌恶之极。
  
92、欠情
  
  雇主把来肯带到一家灯光昏暗的酒吧里,然后向那个站在吧台旁边、穿格子西服的人点头示意。在他向吧台走过去之前,装作不经意地向来肯看了一眼,微微点了一下头,其实这时来肯已经知道那个穿格子西服的人就是他的目标了。来肯仔细打量了那人一番,胆囊不由得抽紧起来。目标是个肥胖、秃顶的人,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来肯等他的雇主离去后,从桌上端起啤酒,坐到那个胖子旁边的凳子上。他说:"是马丁吗?"
  "是的,"那人扬起两道眉毛,"唔,来肯,我居然没认出你来,真该死。"
  来肯心里想,也许你认不出我对你还更妙些。他说:"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不是叫马瑞罗吗?"
  "喔,朝鲜战争回来以后改的名。"他握着来肯的手,"你还是那么英俊,几乎和当年我把你从中国人的埋伏圈里救出来时一模一样。
  "谢谢。"
  "我说,你在这一片做什么?"马丁脸上的笑容忽然开始消退,"你怎么知道我改名字啦?"
  "我知道你很多事,马丁"
  "什么意思?"
  "我们找张桌子坐下来,好好聊聊。"
  他们坐定之后,来肯说:"马丁,你用不是你的钱赌博,是吗?"
  "谁告诉你的?"马丁开始收拢他的双眉。
  "我们为同一伙人工作。"
  "你--你跟我们是一伙的?"
  "在行动小组。"
  "行动--?"
  "他们派我来干掉你。"
  马丁的脸顿时变得惨白。来肯说:"最初你的名字和长相我根本没记起来,你只是我的一次任务,直到刚才见到你,我才知道我的目标就是你。"
  "可是,可是菲尔斯先生说一切都没问题,我可以慢慢还那笔钱。而且--""他是想让你没有防备。马了,菲尔斯之所以把我从加州找到这儿来,是因为你认得全纽约的职业杀手。你搞什么鬼,居然敢动帮会的钱。"
  "有个骑师跟我说,有匹马已经做了手脚,一比二十,我想发笔横财。"
  "结果呢?"
  "一开赛马的右腿就跌断了。"
  "而你的马票就此吹了。"
  "是啊,我--我告诉老板时,他叫我去找菲尔斯先生本人。
  我告诉他,我在公司的记录一直很好。我说我一定还上那笔钱,他说没问题。"
  "菲尔斯是要拿你开刀,做个榜样。"
  "可是,为什么?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账扯平的。"
  "即使不为了生意,菲尔斯也得树立一个权威。"
  "来肯,求求你--看在我救过你一命的份上--""走吧,马丁"来肯满意地看着早报。一则新闻说一个匿名电话打到警方,报告晚上一个码头仓库发生了枪战。警方搜查后找到一件男人外套的一部分,夹在一根锯齿状的木桩上,衣服口袋中有份驾驶执照,主人叫马丁,黑社会外围的一个小喽罗。
  来肯走出旅馆,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拨了个电话。
  电话铃只响了一会儿就有人接:"喂。"
  "任务完成。"
  "七点正,到家里来。"
  菲尔斯是个瘦长、冷漠的中年人。他坐在宽大的写字台后面,板着脸,一点笑意也没有。来肯解释说他没带枪,但还是站得笔直,任门房搜身。
  菲尔斯说:"例行预防措施,坐下。"
  "谢谢。"
  "昨晚你干得可真不怎么样。"
  "很差劲?"
  "比如说,我要找到尸体。"
  "我让他喝了不少酒,把他带到码头上,可他看到枪时还是吓坏了,向水边跑。我开枪了,他就倒下来,掉进水里了。"
  "谁打电话报的警?"
  "有辆车经过那儿,可能司机听见我的枪声。"
  "这就是洛杉矶专家的手法?"
  来肯耸耸肩。菲尔斯说:"如果你的说法真实的话,我倒要向你的头作反面的报告。"
  "如果?这是什么意思?"
  "你瞧。瞧瞧你身后。"
  来肯缓缓转过身,然后僵住了。
  马丁说:"对不起,来肯。"
  "你对往日伙伴的忠诚是值得赞扬的,"菲尔斯说,"但它不该超过对帮会的忠实程度。马丁告诉我你如何设计,在木桩那儿留下外套,再报警,等等。"
  来肯冷冷地看着马丁,"你怎么能这么干。"
  "我不得不如此,你送我的五千元没法花一辈子。早晚我还得找工作,帮会的人到处都是,总会被发现的。"
  "你在加拿大的亲戚呢?还有农场-"
  "我编的,怕你变卦。"
  菲尔斯插进来:"马丁做得对,回来找我们,还付清了欠的钱"用我给他的钱。"
  "不错,用你的钱。他表现忠诚,所以我们给他一次机会,证明他自己。"
  马丁从衣袋里取出一团钢丝。来肯想站起来,但门房的沉重的拳头落在他的胃部,他软绵绵地靠在椅背上。
  马了把钢丝套在来肯的脖子上,说:"来肯,朝鲜战场上的那份情你是扯平了。现在算我倒欠你一份。"
  
93、老江湖
  
  趁售货员转身到后面的货架上取另外一些手套的时候,我把柜台上的一副晚宴用的长手套塞进背包里,售货员把几副手套放在柜台上和原有的几副混在了一起。
  "小姐,这些手套怎么样?"售货员问,声音带些疲惫。
  我皱了皱眉,挑了一下,"不,我都不喜欢,谢谢。"
  我挪步走开了,心中暗自好笑。我和她磨了大约十五分钟,使她忙得不知自己在干些什么,然后再偷偷地取走一副值二十块钱的手套。
  这家百货公司有八层,从一层到现在--五层,我是得心应手,顺顺利利,真感谢我肩上的这个大背包。有一次,我拿了一台烤面包机装在里面,居然没有人发现异常。
  这一天是周末,百货公司里十分拥挤,但还没到摩肩擦踵、寸步难行的地步,只是便于你在人群中隐蔽自己。这可是一个顺手牵羊的理想环境,只要留心公司里的保安就行了。公司里既有穿制服的保安也有穿便衣的。那些穿便衣的习惯于双手放在背后,站在电梯旁边,在行家的眼里,便衣比穿制服的更显眼。
  "嘿,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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