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竹桃

第2章


  "敢骂我,可要付出点代价。"
  我怒极,手脚并用的挣扎,他毫不费力的制住我的举动,侧头在我脖子上啃咬。
  困在囚笼的野兽都比我的反应好得多,惊怒交加使我有几秒钟的呆楞。回过神后,我一阵的拳打脚踢,终于脱出他的箝制。
  言语的侮辱我受过不少,施以暴力的,却只他一个。
  "你,我记住你了!"忿恨的丢下活,多看他一一眼都嫌费时,找头也不回的走开。
  "就怕你忘记!"他在我背后大喊、桀桀怪笑。
  "哈罗,我可爱的桃子!"
  肉麻的甜言蜜语出自凌刀的口,总是令人起鸡皮疙瘩。
  "怎么着?谁惹我‘可口的樱桃‘生气了?"
  唉,如果凌刀能改掉我名字前刺耳的赘饰——可口、甜蜜、红嫩多汁……诸多与我不相衬的形容词,我必会大大酬谢她一番。
  无奈,她一直以随意摆弄我的名字为乐,要她放弃千古难求的乐子,难如登天。
  不过,她以看我不快为乐,我也是啊。
  一点点无邪的笑容,搭上甜得教人作恶的口气,找细声细气的唤:"小刀……"
  为求达到效果,我还特地将一刀"字拖得老长,直到快断气为止。
  果然,她将手指扳得喀喀作响,屠夫磨刀的声音也不过如此,凶恶的脸活像刚被倒会的讨债鬼一——"如果你不是我的青梅竹马,停尸间的死尸可能有你一份。"
  "我们扯平了,我也不见得喜欢名字被食物化。"我故作害怕的耸肩。
  不料,她疯了似地捉住我的肩膀,两眉皱得比小山还高,一会儿诡异的笑,一会儿发出"晤晤"声。
  她的行径搞得我神经紧张,而她的样子好似我有把柄落在她手中一般。
  她亲热地揽往我的肩,不停歇的诡笑声直弄得我极不舒服。
  "桃,说!昨晚跟哪个野男人鬼混了?"
  我听了,差点没笑出声。别说"野男人"了,我连个较亲近的男的朋友都没!
  "那你先说,昨晚跟你的帅邻居去哪鬼混,打了一晚的电话给你,就是找不到你的人。"我忍个住想跟她开开玩笑。
  谁知她一听,翻脸如翻书,脸色说变就变,啐道:"呸,那小子子也配!他敢碰我,我先宰了他配饭吃!"
  "话不能这么说,当初可是你先‘碰’人家的,而且,你碰的还是那小子红滟滟的"唇’。"我笑嘻嘻的提醒她,料定她理屈之后必然会有的反应一一含糊以对。
  "那……那不一样!我是为了做实验,可不是因为喜欢他才做的……停!你别想转移我的注意力,来来!找们一个个算,一、二、三……"
  她没完没了的数下去,我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要数钱回家数,我还有要紧事做。"
  拨开她的手,我伸手拎过沙发上的反光帘布。见她又要黏上来,我赶紧闪开。她来我挡,最终还是被她勾往腰肢。
  她快速的亲我脖子一记。
  "这里,那里,加起来一共五处吻痕,哇塞!桃,潜力无穷啊,这些是哪个男人的战利品?他该不会是吸血鬼的同类吧?把你美丽的脖子当点心啃!"
  我一震!脱出她的怀抱,急急跑到厅旁揽镜自照。
  洁白的颈项遍布红肿,潦开长发,触自惊心的痕迹持续增加中。
  是傍晚那家伙的杰作!
  当时觉得微微刺痛,没想到其它,难怪临走之际他会发出一连串怪笑,原来……可恶!
  忿愤地抽过面纸猛擦,凌刀冲过来夺走我的面纸。
  "擦也没用,还会愈擦愈明显。"
  我颓丧地拨乱长发,狠狠地把头发抓到前面,盖住惹人烦的痕迹。
  我不该理他的,一句话也不该对他说的。会招来烦人的后果,我得负一半的责任。
  虽说他是个跟前跟后的讨厌鬼,我还是应该保持基本上的礼貌,理智的逐退他,不该口出恶言,逼他不得不向找反击。
  我独自生着闷气,一言不发地滑到地板上。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悲惨,凌刀一骨碌地把我从地上拖起,没头没脑地劈头就问:
  "桃,你该不会……该不会……?"
  她说了两次"该不会",饶是玉皇大帝下凡也没法揣测她想说的话。所以,我盯着她看,等她把话讲完。
  "快说呀!是不是我想的那回事?"她气急败坏地催促。
  我有点发愣。
  "说什么?你连问题都没讲清楚。"
  "你不会是被哪个卑鄙下流的无耻之徒强暴了吧?"
  "没有!"我想也不想就回答,实在佩服她丰富的联想力。"不过是被那个兽性未混的野人咬了五口。"
  她释怀的大笑,仗着人高马大,手肘直接搁在找肩膀上。
  "搞什么!你的脸色难看得要死,我还以为你被人给吞了。
  "我的脸色一向难看……"
  找没再说下去,因为倚在门口的人让我自动住了嘴:。
  没错,又是可恨的"跟屁虫"先生:,他不知道在那里待多久,听了多少我和凌刀的私房活。
  看来、他对于"偷听"颇有心得,也颇感兴趣,一声不响地靠在那里听两个高中女生闲扯,绝不是一个普通男孩受得了的。
  他如果能展现该有的礼貌回避,或者装成刚走进来的样子,会比他现在的模样好得多。
  他正用奇怪的表情来回扫视我跟凌刀。
  偏巧凌刀低头在我耳边问着:"他就是你口中的‘野人"?"
  我发现凌刀靠近我的时候,他明显地挑了下眉——令人费解的举止。
  找侧头轻声问:"你有没有赶‘野人"走的办法?"
  我实在不想再跟他起冲突,也不愿在忙着布置宴会场地同时应付他的烦人,是以出此下策要凌刀代劳。
  "成,说个条件来听听!"凌刀爽快的答、但显然不够"爽快",她还附上但书。
  "一顿晚餐,外加一个月的免费游泳券。"我无奈,投其所好的悄声道。
  "桃,找爱你!"凌刀又惊又喜的抱住我猛亲。
  她对我的感谢是沾了我一脸的口水,这种感激还是不要也罢。
  找推开她少许,没想到她再度巴上来,八爪章鱼似地紧贴我全身,扳过我的头,一气呵成的垂下自己的头,堵上我的嘴。
  找骇极的膛大眼睛,她一个半转身,以自己的高大遮住我脸上的惊恐。
  我拼了命挣扎,万分后悔提出方才的建议。什么法子她不好用,偏偏用这招!
  用力推开她的脸,死命抽出面纸拭自己的嘴。
  "凌刀!你就不能想点别的主意吗?"
  她帅气的甩弄短短的秀发,摆出颠倒众生的痞子样。"这是最快的方法。喏,你看,苍蝇不是走了吗?"
  她一扬头,努嘴示意无人迹的大门。
  "人是走了,我的清白也给你毁了!"无没好气地斥道。想也知道,两个女孩子抱在一起亲吻,"跟屁虫"先生会怎么想我和凌刀。
  "不会的啦,他会以为你被帅哥吻得欲罢不能,绝不可能猜出我的性别。"凌刀倒是自信十足,眨着眼睫不停地向找抛媚眼,那模样真和英俊小伙子有得比。
  "老喜欢扮男人,当心有天被女人追得满街跑。"看了她的皮样,我也莫可奈何。
  "求之不得。"
  我一把勾往她的子,拖着她直接往储物室走。
  "玩够久了,带你去看看晚上要用的家伙。"
  晚宴一向是我避之唯恐不及的场合。类似这类场合总会有几个,甚至是成堆成堆的三姑六婆掺杂其中况且宴会的地点在家里的宴客厅,男女主人的风采,加上两个美丽大方的女儿和一个不怎么样的丑小鸭,总会成为她们最喜欢的话题。
  不过,今天是特别的。以往的宴会,承办者多是父亲的秘书揽下一切,餐点、调酒、花朵的摆设、器皿的位置……
  我顶多只能插花似的帮忙一、两项杂务。事后的宴会我是能躲则躲。
  刚巧秘书苏小姐请了一,个礼拜特休假。今晚的宴会来得突然,若不是爸妈了解我对此道兴致浓厚,加之对我的设计装演天分有信心,重责大任也不会落到我的肩上。
  我悄悄地来到宴会厅的边上,酒吧的位置。
  "干嘛?你做贼啊?鬼鬼崇崇的。"凌刀手中一个俐落的摇晃,将粉红色的酒液一古脑倒进晶莹的高脚杯,推到我面前。"美酒赠佳人,桃小姐当之无愧。"
  我从来不是美人,她知,我知,每个人都知道。
  凌刀突然伸手拨拨我的长发,唱叹:"心结太深,当心害死自己。"
  三年的国中交情和两年的高中同窗,凌刀知我甚深,我也懂得她话中的涵意。但是,"知"与"行"向来是两码子事。
  "我不想谈这个。"酒杯握在千里,我一鼓作气的喝干那杯酒。
  凌刀的手举在半空,眼睛瞪得老大!
  "你要死啦?!我刚调的那杯酒精浓度很高,喝那么猛,吐得也快。"
  找不在乎的耸肩,她扯住我的头发,将我拉到她面前。"借酒浇愁不是你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该做的事。"
  看她一本正经,我实在觉得好笑。
  "当酒保似乎也不是你这个年龄的小孩该做的事。"
  楞了半晌,她的眼睛瞟向我后方,突然不正经的亲我一记,令我来不及闪。
  "凌刀?"我拧起眉,要她解释方才的行为。
  "我是在帮你啊,你的‘野人’打算复出江湖来缠你,我当然义不容辞的抢先一步,替你打发他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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