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红楼

第二十回 袭人道出三件事 宝玉编派林妹妹


贾妃回宫各各收拾残局,太累了,也该歇歇了。
    各位少爷小姐抢进园子,何谓抢进园子?就是大家站同一起跑线上,各就各位号令一下,谁爹妈生的腿快谁抢好房子住,黛玉平时缺乏锻炼,所以吃了大亏。大体格局是宝玉与黛玉挨近些,与宝钗稍远,不过成功与否与地理无大关,但在心计。
    进了园来,也得立个园规(不是那个学生用的圆规哟),公示几日,大家都没有意见才正式定板。
    园规公示版
    1.格物致知,非礼勿视,无规无矩要不得;
    2.有男有女,拉拉扯扯,有伤风化要不得;(此条宝玉拥有独家豁免权)
    3.爱护环境,人人有责,随地吐痰要不得;
    4.人有人样,鸟有鸟形,自由小便要不得;
    5.神圣婚姻,自有天数,去学贾瑞要不得;
    6.输来赢去,破财失和,赌博一事要不得;
    7.下暴脏话,互相击打,酷似焦大要不得;(此条焦大以冠名权收得费用若干——谁也不给面子啊!)
    8.上下马车,准确购票,不让孕妇要不得;
    9.喧哗嘻哈,闲度光阴,不做正事要不得;
    10.猫猫狗狗,看好管好,狂犬患上要不得;
    11.道德伦理,三纲五常,孝子孝女才要得!
    红楼园子管委会
    (盖章)
    公元某年某月某日
    执笔兼文案:贾宝玉
    只是宝玉是个最受不了无事闲暇的,如今进了这视同桃花园的大观园来,闲着等于浪费生命!这决非危言耸听。宝玉先在家里与丫头们抓了一下沙包玩,后又听说贾珍那边唱大戏。跑过去凑热闹,可那热闹劲儿连宝玉都受不了了。人山人海的,肉挨着肉,有啥意思?宝玉决定微服私访前几天回家了的袭人,到了顺便聊了几句又回府。
    且说他那房中丫环们都闹得有些个不成话了:有的互相考围棋死活棋玩,有的叉麻将,有的斗地主,还有的吹空龙门阵。一句话:玩得萍翻浆乱、七荦八素的。李奶奶来了,看见这些小丫头们闹得实在是不成话,可现在她已经退休了,想管也没人肯听了。李奶奶甚无趣,瞥眼看见盘上几块洒琪玛,李奶奶裂开嘴一乐:“嘿,这倒是好东西儿,我整几块。”一个丫头年轻八轻的不太懂事,喝她:“举起手来别动!那是袭人的和宝玉的,非许勿动!你自己整了嘴一抹,拍屁股走人。连累我们受气!”李奶奶听了老脸挂不住了,被一个屁大点儿的小丫头教训一回,今后还怎么在贾府混?李奶奶还是老一套,搬出她的光荣历史:“你细娃懂个屁,我带宝玉的时候你还没生下来呢。教训起老娘我来了,你知道不:宝玉是吃我的奶长大的!别说吃几块洒淇玛,就是吃他身上的肉也是不过分的!什嘛玩意儿,多嘴多舌的小蹄子!”骂得那丫头哑口无言。
    后来宝玉和袭人都回来了,这次宝玉倒不像上次跟李奶奶呕气,因为宝玉遇上一件重大事件,就是袭人扬言她要走人。宝玉唬得不行,关于李奶奶王大妈吃东西之类的小事也就顾不上了。宝玉说:“你为啥要走?”袭人说:“我又不是签的无期合同,合同四年一签,眼看又要到期了,我想不续签了。”宝玉说:“嫌工资少,我涨!”袭人说:“钱财如粪土——再说了,一打工的再涨能涨哪去!”宝玉又说:“老太太不会让你走。”袭人冷笑道:“比我好的多的是,外面还有多少人削了脑袋想进来的,我又不是什么骨干人员,谁稀罕我!”宝玉见左右劝不住,心里也就虚了。往地上一坐,哭起来了。宝玉这点其实袭人不但不讨厌还很喜欢,因为说明宝玉这人很耿直,坦白,不像有的人两面三刀,表面冲你乐,背后攥把刀。袭人也是吓吓宝玉弄点花絮,所以她现在又笑道:“只要你依我三件事,我就不走。”宝玉听了来了劲,扯住袭人衣袖说:“千件万件我也是依的。”袭人说:“头一件就是别再遇点事就哭鼻子抹眼泪,俗话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宝玉道:“改了,改了。”袭人又道:“第二件事,你得假装爱读书。特别是还得多读畅销书,你老看不惯那些畅销书,别人会认为你是异类,你也赶不上潮流。”宝玉笑了:“行行,以后多看时尚类杂志,赶上潮流。”袭人又说:“第三件事,不许整日耍女儿家的东西,别人会认为你是人妖!”宝玉听这句有点脸上挂不住,但是为了留住美眉,面子问题基本不重要的了,还是满口答应:“把习惯改了,改了。”再定章程,宝玉先不高兴又不得不照做,粘住她。宝玉说袭袭定十条,他定一条,袭人倒高兴。可那一条是:以上十条贾宝玉同志不在时或在时之睡觉时严格执行之,其它在时情形是否执行悉听贾宝玉同志之意见。
    终于摆平袭人,宝玉过来又找林妹妹耍。
    两人躺一枕头上说话儿。黛玉见宝玉脸上一点胭脂红,手摸了摸道:“你看你又偷玩女儿的东西,偷吃完东西一定要把嘴弄干净,就好比做了假账一定要将账弄平。”宝玉笑笑。黛玉又神秘道:“知道不知道,最近出飞贼,唤个名叫中原一点红,你这样被别人撞见,没准被拘去衙门!”宝玉哈哈笑了,说:“就我这身板我飞得起来吗?”黛玉假装严肃说:“谁知道,也许你真是,不过隐藏太深,故意装傻。”宝玉明知黛玉在瞎说,他想想也瞎说一个,他道:“你又知道不知道,你们扬州地面出了一桩大事?”黛玉见他装得像真的,还挺仔细问:“是什么事,说来听听?”宝玉好容易忍住笑,脸上还是抖了一下,胡诌说:“高高山上一座山,山上长有一带林。”黛玉立知他说鬼话,并不揭破他。
    宝玉续说:“想那时,大海涨起将山变成了岛。这岛有个好名叫食客岛。这一日是腊月初七,青木二岛主商议着明天又是腊八了,照例该喝腊八粥。这青岛主是个男的,木岛主是个女的。派出去的使者张三李四回禀各位食客差不多齐了,于是邀至客堂,架口大锅烧起大火,食客们散居一厅。待群客就座后,两位岛主才在西侧下首主位的一张桌旁坐下。张三李四却无座位,各自垂手侍立。众食客均想:食客岛请客十分霸道,客人倘若不接食客令拒不来,便砸他满门锅碗,但到得岛上,礼仪却又甚是周到,假惺惺的做作,倒也似模似样,且看他们下一步又出什么手段!青岛主告诉大家请众位来只为前几年林中得一口宝锅,这宝锅用来煮腊八粥味特好,但十次倒有五次易糊,请各位各方大厨只为讨个说法。又进一步解释说他们从来只砸好锅不砸坏锅,青岛主说:你们说是不是没砸过你们坏锅!这番话简直是太欺人,座中一好汉叫解珍宝的霍地站起,戟指青木二人喝道:姓青的、姓木的听着,我关东大厨解珍宝来到食客岛之前,早将自己家的锅碗全砸破!解某是顶天立地、铁铮铮的汉子,你们这样戏弄,我却不依,我将在沉默中爆发!说着一腿扫向那热腾腾的宝锅,宝锅向青岛主迎面盖去。只见木岛主袍袖一拂,发出一股劲风,半空将这宝锅挡了一挡。那锅不再朝前飞出,略一停顿,便向下摔落,眼见一只好锅要摔成碎片,一旁的张三斜身纵出,弓腰长臂,一招天长地久将锅抄住,只是那锅中物荡出,洒在木岛主身上。青岛主见状长叹一声:唉,宝锅呀宝锅,你好好的,干嘛淋妹妹一身。”(宝玉最近金大侠的书看得多——注)
    黛玉更气大了,编派我!故她要死要活的。
    宝玉怎么说好话都不成,这黛玉蚂蚁打屁——小气上了。
    宝玉说:“好好的说话,怎么了你?”
    黛玉说:“你都说些什么话,是好话吗?”
    宝玉说:“幽默都不懂?”
    黛玉说:“你这么懂,你以为你是幽默大王?”
    宝玉说:“你要死要活的,大过年的,别这样!”
    黛玉说:“瞧瞧,露了狐狸尾巴,嫌我不吉利是不是!认为我是扫把星?”
    宝玉说:“谁说你是扫把星。”
    黛玉说:“那你说我是大猩猩?”
    宝玉说:“谁说你是大猩猩?”
    黛玉说:“那你说我是牛郎织女星?”
    宝玉说:“我说什么了我说,我可什么也没说,你多心了。”
    黛玉说:“呵,还说我没心!你个没良心的!”
    宝玉说:“完都完了,死了干净!”
    黛玉说:“好哇,你想我死!”
    宝玉是秀才遇兵了,急眼下抄一月饼一口咬下成月牙形,高擎月饼宝玉大叫:“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这也属于自选动作。
    黛玉怒道:“看看,给我的心都是残缺的!”
    宝玉抽猛自己嘴巴,我干嘛咬这一口,我傻呀!
    宝玉无辙,退走。
    黛玉自个儿哭呢。
    片刻宝玉卷土重来,靠近林妹妹,说:“干什么呢,哭着呢,也是瞎哭吧?”黛玉不理他。宝玉不愧一度被清客们误会为文曲星下凡,还是有两刷子的。他附耳对黛玉道:“你想想啊,我对宝钗等说代表我的心的时候用的是没咬的月饼。这月亮缺的时候多些还是圆的时候多些,小妞,你赚了,赚得盆满钵满的!”
    黛玉通情理,笑了,还撒一娇:“那你不早说,嗯嗯,那个什么——小样儿,讨厌!”
    友情提示要点:男人不会坏,女人不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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