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红楼

二十一回 宝玉改名来兴致 贾琏偷情落把柄


那一日,宝玉起得蛮早的,又溜到黛玉和湘云房中来玩,却见两人正梦得香甜。只得退出来,在外面做了几个仰卧起坐,又摇了两下呼拉圈,复进来。见二人已洗脸毕了,丫头翠缕正要倒湘云洗了的洗脸水,宝玉忙上前拦住,道:“别倒,我正好将就了洗脸。”紫鹃递力士香皂给宝玉,宝玉摆摆手:“盆盆里剩太多了,满满的够。”翠缕嘴儿一撇说:“你瞧你这毛病,爱洗个女儿家洗过的水,怎么也不改改!”宝玉头也不抬:“姑娘,你不明白,节约是中华民族的光荣传统嘛!”(说到节约方面,还是凤姐儿强一些。在水资源紧张的那一段时间,她曾经为了节约水,命令丫头们只洗同一盆水。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丫头们睡眼惺松被打起来后,挨次排队,等洗脸。最后几位比较惨,越描越黑,而且还有味,可遭了罪了。当然,后来水资源不紧张的时候,又能恢复正常的了)二爷洗了脸,直将打湿了的巾挂杆上。湘云一壁刷着牙一壁听了,笑咪咪吐着泡沫道:“宝哥哥,我这牙刷还剩着不少牙膏,你接着来?”宝玉忙伸手大摇:“算了算了,这个就免了,节约虽然是一种美德,但是过分节约就是吝啬。”有学问的人就是不同,怎么样弄理都在他这边。看上去很有学问的人通常的做法与白丁们是不一样的,他们先得出结论,然后通过一系列漂亮的逻辑得出该结论。请记住这一个简单逻辑例子,很有用的:
    大前提:男人都喜欢美女
    小前提:贾宝玉是男人
    所以有结论:贾宝玉也喜欢美女
    这些情景都落入了一个女子的眼中,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袭人。袭人见宝玉这个没出息的一天就知道泡妞,长了正派脑袋的袭人心下辛酸啊,怕这宝玉最终走上花花公子这条不归路。赶巧宝钗来了,两个正派的人两个正派的脑袋搁一块就琢磨宝玉这事儿,宝玉一回来,宝钗就走了。宝玉心里就明白两人在说自己没出息之类的小话儿。果然这袭人虽不能如宝钗般扭屁股走人,捎带留一后脑勺给宝玉;但袭人有脸,她就撂脸子给宝玉。宝玉心里也来气,想你袭人不过是个高级打工贴身小蜜,给咱小老板来这一手,宝玉也赌气不与她说话。只招呼两个小丫头侍服,一个丫头长得一般,宝玉随便问道:“你,叫个什么名儿啊?”那小丫头说:“回爷话,我原名芸香,这里我丫环名叫个蕙香。”宝玉喝道:“就凭你那样要叫蕙香?我给你更改了,明儿你的环名叫蚊香。”喝完了,命令道:“今天蚊多,蚊香点个蚊香。”扭头又见另一个比较肥点的丫头,宝玉道:“报上名来。”那丫头瞪大眼睛回说:“俺叫个小荷。”宝玉手抚胸口作欲呕状:“你居然也敢叫小荷这名?!我看改叫大海罢,你又肥起那样子,干脆叫胖大海吧!”——长得丑连名都保不住,长得漂亮就是好,昏倒路上都有男人排队争做人工呼吸。
    袭人和麝月这俩小姑娘在外面留心听着呢,听宝玉如此说,咬着嘴唇互相瞧着吃吃的直乐。
    华灯初上,这下宝玉无聊了,无聊了只好看书,也不看正经书,看一本《取名趣闻录》。加之才替人强取了两名,正有兴致,提笔写来:
    宝钗,有一叉,不如改叫夜叉;黛玉,谐一音,倒不如叫带鱼;袭人,不配这好名,改叫怄人,一天都跟我怄气;麝月,不如叫射月,免得人跟名儿一样复杂。
    写罢觉得手酸了,掷笔竟沉沉睡去。一觉醒来,红日竿头,起身见袭人睡沙发上,给她加被子,却弄醒了袭人。宝玉这点就是强,不是一般的强,他没有过夜仇,当然你说他有健忘症也好。属于那种人,一小时前才打了你,一小时后他还跑过来真诚的问你:“谁呀,把你揍这么惨,快快告诉我也,我饶不了他!”当下袭人做不到这点,她还撂脸子。宝玉心里想又要我整点幽默才阴转晴,遂陪笑说:“你不就觉得我不该一天到夜跑黛玉那儿去吗?可是,袭袭,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袭人听叫袭袭有点起鸡皮疙瘩,可还是没好气地道:“我光见你认真忙搭配了,一点儿正经活没干!”宝玉回身一壁说我给发个誓再不犯了一壁找什么实物道具。袭人见状冷笑道:“找什么呢,你?”宝玉忙着翻箱倒柜并不回头道:“你猜一猜,这是我发誓的道具。”袭人继续冷笑:“这还用猜,你不就是找月饼吗?”宝玉扭头奇怪地望了袭人,他乐了:“你咋知道?”袭人仍是冷冷地道:“你哪次发誓不是举个月饼,高唱月亮代表我的心。尽管比说‘月饼代表我的心’强,但我说你能不能有点新创意,别老跟个月饼过不去。你举个麻饼,或者烧饼什么的也就算你有点新意啊!”说着自己儿都乐了,宝玉拍手说:“笑了好,笑了好!”摆平袭人,宝玉蹦蹦跳跳去见贾母去了。
    这袭人自己转身回屋去翻开小蜜日志,补一句:
    今儿二爷欲N+1次举月饼,未遂——我把月饼藏起来了。
    凤姐的女儿小凤病了,这病也怪,一见猪肉就发抖甚至呕吐。请几个正规大夫来都说这不是个病,将息一下就行了。可凤姐不信,总想找良医速治之。跑到街上一大松树上抄一游医广告贴,照那贴上地址寻得游医Y医。Y医号脉都与众不同,人家号手他偏号耳朵。号完他一作揖对凤姐说:“姐儿有喜了。”凤姐听了大怒一耳光扇过去:“你胡说什么!”Y医的脸顿时肿起老高,忙道:“我说慌了慌了,是见喜了,见喜了!(旧时婉言天花——注)”凤姐才转怒为不怒:“搞半天是见喜,这病得了见猪肉要抖?没听说过呀。”Y医打胡乱说:“本是见喜但现在病毒变异了,变异成了猪式前列腺!故见不得猪肉,一见它就抖不停。”凤姐问:“可治否?”Y医道:“别人不行,我可以。”凤姐又问:“怎么治?”Y医道:“嘴叨一猪尾巴,两手一手各攥一鸡蛋,注意是母鸡下的——当然,公鸡也没法下呵,呈猪式仰面朝天三日即可。这里有名堂,叨猪尾巴是以毒攻毒的脱敏疗法,手握鸡蛋可使毒排到蛋里。注意,这几日不能吃饭只能饮水。”凤姐听了还一个劲点头:“嗯,这倒像个治病的样子。”唉,也是关心则乱。
    Y医得了赏出来,心里话这旮旯当真钱多人傻——其实那姐儿估摸着也就是猪肉吃多了吃烦了心,饿她三日她还烦给屁!穷人家就不会有此毛病。
    说这贾琏离了凤姐几天就觉那孤枕难眠,盯上了一个叫多官(这名取得,像挺多官似的)的厨师的媳妇。这媳妇也风流又是个性开放者,就把自己当作男人的公共财产一般,人人都有使用权——当然所有权受益权处置权归多官,还得个外号“多多益善”。那贾琏和那媳妇干柴遇烈火,丑态毕露。完毕了事,那女人要钱,贾琏说你又不是职业三陪要什么钱?还是给了。女人还嫌不够,贾琏道:“不少了呀?”女人道:“我家男人还得收出租金空床费呢?”
    贾琏偷嘴后嘴没擦干净,被平儿发现几绺青丝。平儿找到贾琏亮出这些宝贝,对贾琏说:“被我拿住了。如果凤姐知道了,会是什么后果!”贾琏先来硬的:“平儿啊,知道别人的秘密并不是好事儿,有时候。”平儿冷冷一笑:“哟,来这一手。告你说,我这证据兵分两路,我这一出事,保准另一处会爆发的。”贾琏又来软的,扑通一下跪下了:“平奶奶呀,你一定要保守秘密。那母老虎知道了还不把我吞了!您看我都成啥样了!”说着把衣袖裤腿卷起,呀,平儿一见青一块紫一块的,色素沉着,身上没有块好皮肤,凤姐好毒!——交待一句,平儿其实上当了,这伤原是贾琏外面调戏妇女,在僻静处被不明身份的人罩了麻袋打太平棍打的。
    平儿当下心一软长叹:“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所有秘密都一个人扛!”
    当然贾琏暗地也给些平儿好处好封口,话说回来那平儿本也不打算真撕破了脸,有了把柄,那琏二爷自然待自己又高看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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