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红楼

三十一回 晴雯表演撕扇子 湘云大嘴话阴阳


那袭人见了自己的幸福全毁在宝玉一脚上,心里好难过好难过的。她自己也说不清爱宝玉的人有几分,爱宝玉的财有几分。不过虽然如此,当宝玉惊动了来关心时,袭人并没有火拼宝玉。这人的心情在一豆之间,袭人想啊:在病危通知书下来之前,我都得将自己的幸福弄谨慎点。事实证明袭人的预判是正确的,看了医生,不过是小毛病,很快OK了。
    后来宝玉也曾问过袭人:“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踢人,这点你也知道的。虽说不上虚弱无力但也决计说不上刚猛有力,出招也不算太快,以你的伶俐劲应该有机会躲过的呀?”袭人是这样回答的:“诚然这是你的处女踢,但是我的思路是这样的。当时吧,我的脑子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闪过几个3D画面,我就定格在一张张老爷打你的精典图片中,图中的你太值得人怜惜了,老爷不是在摧残你,是在摧残美丽的花朵啊!一下一下打在你的身上,可是痛在我的心上。我就想啊,你长期被蹂躏一定胸内郁积了大量闷气,不发泄发泄长此以往天长地久的下去肯定对身心有重大利坏,所以呢我无论如何得让你踢上这一脚。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讲怎么做,反正我觉得我做得很值!万事开头难,以后踢惯了就好了。”宝玉紧紧拉了袭人的手:“听了你这一席话,我,我,……以后,我一定要像大人那样爱你,超爱!”袭人特意把脸儿红上一红,羞涩但坚毅的说:“不存在,点儿都不存在!真正的爱是不计回报的,计回报的爱是廉价的……”宝玉紧动万分:“袭袭,你,你,你说得太好了!你说得比唱得还好!”袭人听了有点刺耳但基本忽略过去,兀自低下头小声道:“你知道就好,我们的关系不是用Q可以衡量的……”
    宝玉不再说话,只是心里一个劲想:有了这袭人丫环宝宝,从此以后,天下女子皆粪土了——当然,喜欢我的女子得除开,得单从粪土堆里刨出来。
    端午节到了,照例应该啃粽子的。王夫人弄了一大锅子各式粽子,请薛家母女来耍吃。宝玉看见宝钗一副对其爱理不理的样子,知道上一次三英厮杀的场面余韵尤在,也不好搭话。王夫人因为金钏儿的事想跟宝玉说话又怕起口角;黛玉想找王夫人摆谈一下,王夫人又装神弄鬼佛珠在手一阵乱响;宝钗想语黛玉又觉得人家都不先开口,自己有点掉价,故也无言。面对四人成一圈的冷清局面,本来凤姐是有这个能力打破坚冰的,可巧的凤姐昨儿跟平儿算帐老轧不平账,弄来弄去弄不平,总差一个尾数,很晚才睡,人也是恹恹的。其他姐妹都是配角,全采取驼鸟策略,大家闷头吃粽子,好似默默纪念汨罗江的投江者。不说话光吃,几下就整饱了,饱了饱了,大家又落落寞寞的散开去。
    这种气氛是不平常的,可黛玉最喜欢,她甚至认为这是至贾府来最完美的一次聚餐。因为在黛玉的理念里,她觉得凡事有点悲凉才好,要不她也不会遍地的拿放大镜找可哭之事之人之物。她天生不跟凤姐的“之用的之用的之用……”实在主义一路,在她的心中她想:既然有分手时的痛苦,何必相聚欢笑,笑之深痛之切,以此推而广之,情不可深,情深处分别时方知苦之难忍,正所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又所谓长痛不如短痛,短痛不如不痛,死了才不痛!黛玉这理论说来划入悲观主义一路,在她的眼里,这人生原也不必过一遭,既然有死的那一天,又何苦来尘世走这一回?宝玉就不同了,这气氛快闷死他了,回了家寻个晴雯的不是,数落起来。不曾想那晴雯是个暴脾气,两人吵起来将袭人也捎带进去,一群丫环在外面瞧热闹,看到*已过才进来假模假样劝架,边拉架还边说:“打什么嘛,都是狗咬狗,没有什么新花样!”
    这时黛玉进来了,她吃完粽子回家后,有线串挂于帐子的风干后香香栀子花,以之煮肉片汤吃了大碗。出来想散步,就到宝玉这边来了。如今见状,她好笑:“哟,争粽子争得这么凶?”宝玉还得撑面子:“说哪里话,今天怪闷的,我们吵闹了玩,也属于热身。”黛玉小嘴一撇:“敢情还只是热身,后面有何大动作?”宝玉说:“下面一出是袭人寻死,本人做和尚。”黛玉听了忙掏出本子,在上面划什么。宝玉好奇心大织,凑前见黛玉作“正”字记号呢:一个“┳”符号,表示已然做和尚两次了——宝玉有点儿头晕。接下来宝玉要晴雯表演一个节目,晴雯本来不想演,但是宝玉带头拍着月饼偏喊起来:“晴雯,来一个,晴雯来一个!”看在宝玉月饼快拍碎了的份上(终究不是看在宝玉手拍红的份上,宝玉悲哀啊悲哀!),晴雯只好表演撕扇子——这也算个节目?!这一撕不要紧,暗暗触怒了一些人,这一些人在你上升期未见会怎样,但当你人走背运走下坡时,起点加速作用还是挺见效的。这是后话,且不多表。
    第二日中午,史湘云到了,大家又聚会。有了史湘云这个咭咭呱呱的姑娘,气氛比较活跃了,说到湘云扮宝玉的前事,大家笑一通。宝玉盯见宝钗终于笑了,想上去粘住她,哪知宝钗趁早闪了。宝玉只好长叹一口:“闪得真快,倒像个闪客似的!”宝玉又转而对湘云说:“好久不见,越长越高了!”湘云这人挺有礼貌道:“哪里,哪里,我是矮子穿高跟鞋,再高也有限。”
    撂下其他人不表,现在单要表表湘云和翠缕丫头。她们俩人正探讨世界观的哲学问题,煞是精典。湘云侃侃而谈阴阳:“一阴一阳谓之道。柳宗元《非国语•三川震》言‘天地之无倪,阴阳之无穷’也。阴阳虽是两个字,然却是一气之消息------只是这一气之肖长,做出古今天地间无限事来。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朱熹《朱子语类》所言。而明张介宾《类经》之‘阴阳者,一分为二也’;隋杨上善《黄帝内经•太案》又言‘一分为二,谓天地也’。再而进之,明方以智《东西均》云‘交也者,合二而一也’。形而上犹曰形以前,形而下犹曰形以后,阴阳之未成形质,是谓形而上。这阴阳也属于九家之一,九家乃:儒、墨、道、名、法、阴阳、纵横、农、杂。”翠缕心里话:今天我看你只知掉书袋,真是抱着琵琶跳井——越谈(弹)越深!表面还得装傻:“我糊涂惨了!能将阴阳拿来一瞧吗?”湘云可怜的望了小丫环:“唉,你这个没有知识的人啊,阴阳是无形的!”翠缕继续傻下去:“那么空气无形就是阴阳了?”湘云笑而不语,只一个劲摇头——吃了摇头丸似的。翠缕还傻呢:“什么东西都有阴阳吗?”湘云点头:“然也。”翠缕平静说道:“我完全明白了。平日里人说你家有钱真神气,你父亲就是那阳气,你母亲就是那阴气,生个女儿就是阴阳怪气。”湘云闻斯言,气噎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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