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夜里,我把手臂当成枕头仰躺在那几块简单架起来当床的木板之上,我不敢轻易的翻身,害怕身下这几块年老的木板再也经不起我的折腾了,不像以前我可以站在上面肆无忌惮的蹦跳。
皎洁的月光拨开夜幕从破裂的瓦片间呈柱状投射下来,落进我不曾闭上的瞳孔里,那一刻心里忽然平静了许多。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唯一不同的只是陈横在两者之间十几年的时光而已,然而,就是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让我的心境蜕变成如今这般。
我的腿高高屈起,这张小床已经容不得我把身体放平了,这些年这具身体成熟了许多,也长大了许多,但是依旧害怕分别,害怕别人无法抗拒的尖锐的目光,也许这将会是我永远都无法改掉的毛病。
我浅浅的睡着,半夜翻身似想抱住什么,可手扑过去却发现什么都捉不到,便醒了过来。这是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地想念他们,野桐、安阳、父亲、夏小北、还有那些阔别已久的人或事。在刚才清浅的梦中我似乎看见他们围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恬静的睡容,一脸的满足。
次日清晨我便到山上去了,我想为父亲找一块好地方。上山的路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走,虽然小路两旁的荒草已经疯长到比人还高,但是中间那条弯曲的小路还是像以前一样畅通无阻,就像一个巨大的车轮刚碾压过去,致使地表寸草不生。
小时候每回清明节上来祭拜的时候,我总是异常的兴奋,一路上像只小兔子似的,因为手中提着沉甸甸的祭品,单是想着又可以和夏小北胡吃海喝一顿,便已足够令我开心得好几天都睡不着了。(在这澄清一下,这不是我的错,我那时还只是一个只懂得吃喝玩乐的小屁孩。)
到达目的地后,我发现母亲和哥哥的坟墓不但没有被荒草淹没,就连墓碑上的红漆都鲜艳异常,恍惚间让人错觉他们也不过刚被埋进这片土地当中。墓碑上长满了厚厚的青苔,周围还有许多仍未被雨水冲掉颜色的纸钱,凸起的土包之上还有一个个用锄头压实的印记。也许我们该庆幸,这些化成灰的灵魂尚未完全被世人所遗忘。
走近一看才发现周围多了好多的坟墓,其中还有几个老熟人,夏爷爷,黄金花,小黑的爷爷。一座座森然的坟墓正襟危坐地注视着我,像是要对我这个还活着的人说些什么,可是他们似乎忘记了言语早在他们死亡之前就已经被剥夺了,所以最后剩下的只是无声的沉默,可是这一切足以令我头皮发麻。
他们的笑容就埋葬在这片并不算肥沃的土地之中,而且将这样一尘不染地永远沉睡下去,直至腐朽。我在坟墓前长久地站立,说不出任何话来,亦找不到适合此时的言语,最后也只能保持惯有的沉默。
在向他们鞠躬时我低头发现周围每个人的坟墓前面都摆放着一个熟悉的花环,和小时候戴在我头顶上的那些一模一样。当时脑子里就像有一颗□□一瞬之间引爆了,顿时脑中的一切化为灰烬,只剩下还在冒着烟的残垣,还有眼睛里倒映着的花环。
我拿起花环,恍惚间,时光好像退回到十几年前,退回到当初的小山坡,退回到那个少年干净而稚嫩的脸……也许他的味道一直存在于这里从未消散。
我原以为这么多年的时间足够自己将以前所有的一切尘封,可是回忆却掉过头来杀得我措手不及。我也曾期盼自己的童年中从没有他的出现,可是仔细一想,若真的没有他的出现,那我的童年似乎也再无半点存在的意义了。
之后我疯狂地找寻夏小北的坟墓,最终凭借着早已模糊的记忆将目光牢牢地锁定在一座荒芜的土包上。墓碑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过腰的杂草,我在土包旁蹲下开始把旁边的土挖开,我想找到我当年埋在这里装着糖果纸的罐子,可是最终我把手都挖出了血仍是没能找到。
贰.
那天夜里我躺在小床上一直没有睡着,是早上那些旧事物促使了我的失眠,直到半夜我才翻身下床到下面的房间里找了一盏油灯。那只油灯被搁置的太久,我点了好久才把它点亮。就这样我大半夜不睡觉提着那只小油灯到山坡上去了,我去采了些野花,一个人窝在山坡上编了一个晚上的花环,直至天亮才回了家。
我带走了父亲的骨灰盒,我打算把他同母亲葬在一起。等到山上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了,六月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得人心里直冒汗。我找了块石头坐下,拭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同时也把父亲骨灰盒上落下的灰尘擦拭干净。
抬起头时看见不远处的坟墓旁有一个戴着草帽的人正拿着锄头在挖东西,我站起来想上前制止。可是走近时我的身体就僵住了,因为那个背影像极了当初拿着锄头在田埂上挖坑说要找自己父母的夏小北,只是被放大了些。
我看着那个正弯着腰干活的背影轻声唤了句,“小北,是你吗?”他许是听到身后的动静便转过身来。他的脸在我的眼前无限的放大,如同一组完整的慢镜头切到了他脸部的特写,清晰得如同早晨即将醒来的梦,我的心像是突然被什么狠狠地刺中,硬生生地疼了起来。
他杵着锄头站在原地疑惑地看着我,却像夏小北小时候一样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朝我傻傻地笑,目光澄澈,似冬日里一方平静的湖泊。岁月并没有完全磨掉他的棱角,反而让他的线条更加的刚硬,面容干净的不再是以前那个可以随便把鼻涕抹在衣角上的小男孩了。
眼泪就那么猝不及防不可抑制地汹涌而出,瞬间便模糊了我的脸,他看着突然之间如火山爆发的我,显得手足无措,似要说什么,但是最后咽了咽口水又保持了原有的沉默。
我快速地靠近他,不顾一切地扑进他的怀里,肩膀还在不停的抽动,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鸟。眼泪肆无忌惮地在他小麦色的胸膛前蔓延开,仿佛这些年对他所有的思念顷刻间就毫无征兆地爆炸了。
他低头看着在他怀里哭泣的我,举得高高的手终于放下来落在我一耸一耸的脊背上,然后轻声地说,“你别哭了,要不然待会有人上来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待我情绪稳定下来之后,他才从我环抱着的手臂中抽身出去,我亦要问他这些年的情况,可是从心底里争先恐后逃窜出来的话语却尽数堵截在乐喉咙之中,让我即使张开嘴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或许是因为我们见过太多这种情节,所以才会被同化得这般脆弱吧。
他礼貌性地退到大概离我一步的距离之外,看着张开嘴却没有说话的我,淡然地微笑,问我,“姑娘,是不是我让你想起某人了啊,为什么突然间便哭得如此厉害。”
姑娘,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我就愣住了,我错愕地看着他,是啊,夏小北那家伙怎么会喊我姑娘呢,他从来都只喊我野丫头的。而且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他了,不知如今他又蜕变成了何种模样,而眼前这个人也许只是和安阳一样,长得与他极度相似罢了。
我把思绪收回来,随即迅速地收敛起刚才抑制不住的眼泪,恢复到以往的平静淡然。末了,不好意思地说了句,“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我指了指他胸前那片被我的眼泪沾湿的衬衫。
他笑着说,“没事的,反正待会还不得全部让汗水给弄湿。”他说着就弯下身去想要扶起倒在地上的锄头。
然而就在他蹲下身去的时候我看见他袖子卷起的手臂上那道明显的伤痕,那是我亲手留在他身上的,我不可能会认错。也许当初在他身上砍下的这一刀是冥冥中注定的,这成了我现在认出他最强有力的证据,虽然他已经不记得我了,然而它却代替着我在他身上形成了一个永恒的记忆。
他扶起锄头,顺便把那个掉落在锄头旁我昨晚编的花环捡了起来,“你是外地的吧,回来这里探亲吗?给。”他把花环递给我,又接着说道,“你的花环编的真好看,比我的好多了,谁教你的啊。”
我突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然后就一直站在那里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我心里仍侥幸地想着,也许是时间让我的容貌发生了改变,而且我们也这么多年没见了,一时认不出来是正常的,便顺着他的话说,“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你好,我叫夏至希。”说着伸出手去。
他掌心朝上看了一眼,然后在衣服上擦了擦,伸出来和我握手,“你好,叫我小北就可以了。”我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手掌宽大而温厚,上面有厚厚的茧,摸上去像是坚硬的小石子,许是我太过用力,他皱了皱眉头,但并没有说什么,待我回过神来时,才慌乱地松开他的手。
其实如今我并不该再去奢求他还能再记起我,他现在也应该有自己崭新的生活,忘了我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而且没有他的日子已然无法跟当初他刚离开时那么令人难以接受相比拟了。
我在心里想着,也许我是他面临死亡时最放心不下的人,所以上帝给他第二次生命时剥夺了他对于我的所有记忆,以此来作为交换。
而此时夏小北正歪着头打量着我放在石头上的父亲的骨灰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才想起今天上山来的目的,我走过去双手将那骨灰盒捧起来抱在胸前。
之后我让他帮忙在母亲的墓旁挖了一个小坑,并亲手将父亲的骨灰放进去埋上土。他找了块四四方方的木头给我当父亲的墓碑,并帮忙摘了些鲜花放在这座新立的简易的坟墓前。没有想象中的泪如雨下,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异常的平静,只是给他们简单地鞠了三个躬,或许我本就个无所谓的人吧。
那天我们一直坐在山坡凸起的大石上,他向我讲诉他落河的遭遇,只是他已记不清在那之前所有的事,仿佛一切都被那浑浊的河水给彻底冲刷干净了。
直到傍晚我们才一起下的山,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儿时某个即将下雨的傍晚,一起肩并肩从山坡上赶回家吃饭,手中的网兜里还有我们一起捕捉的蜻蜓。
可我知道那都是许久之前的事了,我们都已经出落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在没有彼此陪伴的岁月里。而如今连记忆这条唯一的线索也被无情的切断,致使这次重逢悄然演变成初遇。
叁.
那天在他的邀请之下我去了他家吃晚饭,他已经不住在以前的老房子里了,前不久刚搬进了新建的三层小洋房。一进门他的老婆便迎了出来,她递给夏小北一条毛巾让他擦汗,并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让他换上。
我在一旁看着他现今幸福的模样,竟一时出了神,因为他的脸上有同儿时一般的笑。他让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便跑到厨房帮忙去了。而此时,我的旁边正坐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里的动画片,完全没有察觉到我在她身边坐下。
直到动画片播完了她才侧过脸来看我,一脸的茫然,或许她的脑子里正在想着我是不是动画片里那个魔法师变出来的。夏小北突然从厨房里探出小半个头来喊,“小希,过来帮忙了。”我下意识地站起来准备过去,可是沙发上的小女孩却早已抢先一步冲到我身前去了。
她边跑边回应着,“来了。”还不忘回头来冲我吐舌头,而我愣在原地,许久笑了笑,因为他并未忘记小希这个名字,这如今仍是他的最爱,只不过换了一张脸而已。
饭桌上的交谈显得平淡,无非都是闲话家常,却其乐融融,让人没有半点负担,得以全身心的放松下来。我夹了块肉放进小北女儿的碗中,问她,“你叫小希是吧。”
她含着一口饭,没法回答我,只得用力点头,然后又低下头去继续倒弄碗里的米饭。夏小北接过话去,笑着说,“当初给她取名的时候脑子里突然便闪过这个,觉得挺好听,而且很熟悉便就了定下来。”
“熟悉。”我在口中小声的默念,这是小时候他天天挂在嘴边叫唤的名字,现在也是,或许他这一生心里重要的位置注定要被一个叫小希的人所占据。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沉思,接着说道,“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并伸手去擦掉她嘴边的饭粒。
我没有再说下去,便把目光移向了别处,却无意看见了放在电视柜上的一个大玻璃瓶。我放下手中的饭碗,走过去停在柜子前,上面摆放着的是我当初离开安溪前,亲手埋在他‘墓前’用糖果纸折成的那罐千纸鹤,它还是像那时一样。
我原以为它早已随着那些土壤一同腐烂了,没想到今天还能再次见到它,心中不免有点小小的欢喜,因为连同他也一起站在我的身旁。
“这是我在山上找到的,觉得丢了可惜便带回来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光,我无法确切的说明那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
我把那罐千纸鹤从柜子上取下来,问他,“这个可以送给我吗?”抱着这个小时候一直摆放在床边上的罐子,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过,只是自己做了一个梦,做了一个很多年的梦,如今梦醒了,我们都还在。
他毫不迟疑地回答,“不行,虽然我已经记不起它的来历,但是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它对我的重要性。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它,也许是梦中,也许是以前尚未懂事的时候,只是已经记不真切了。”
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笑了笑,说,“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我没有再勉强他,或许我心里也清楚地明白,打从我将它埋掉的那一刻起,它便已注定不是我的了。
我并未在此做长久地逗留,当初回到安溪本就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而不是来寻回回忆的,况且在这里呆的越久只会加深我离开时的不舍而已,这非我所愿。
我向夏小北道别,像是为了弥补当初匆忙离开时留下的遗憾,没有眼泪,没有拥抱。临走时他对我说,“下次回来玩的时候记得找我。”
我应了句,“嗯”。其实连我都不知道下一次回来会是何时,甚至不知道我会不会再回来。
我挥手与他作别,微笑着,心中满怀希望,脑中回想着村里人讲起的那件事,他们说夏小北当初回来时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一句话,“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很多时候我们都在为了失去而伤心难过,可转念想想,我们似乎忽略了,至少我们还有机会失去,而且我们都该相信,今日所走失的一切,在来日将会以一种全新的面目归来。
时间随着村口的安溪顺流而下,将一切棱角分明的事物冲刷得圆滑,它带走了落叶,唤出了新芽,流经了四季,一切循环往复,可是记忆深处的他,却仍旧站在原地等我,夕阳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恰巧抵在我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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