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武林大会给南蜀门打响了名号,陆不平的名也随武林大会,响彻各大门派,人人惶恐,害怕十年前,那一场浩劫再次上演,十年前,陆不平的武功已经无人可及,匆匆十年,没人敢确定他的武功高深到什么程度,陆不平占领毓流山庄之后,将南蜀门都搬到了冀州,短短一月,建立起了基地,南蜀门的人如雨后春笋般,在冀州扎了根,武林人士人人自危,毕竟,当年围困南蜀门,都有参与进去,十年前,剩余的各大门派为首攻打的领头皆横死,连凶手的痕迹都找不到,有谁又能断定不是南蜀门报复所为呢,因而这次,陆不平又重出江湖,意欲何为,没人说得清,武林人士人人自危,尤其是冀州,不少门派都已撤出,以免波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个清雅精致的小院,穿过雕花木门,撩起粉色的床幔,一个绝色女子闭着双目,微翘的睫毛,直挺的鼻,小巧的唇,眉宇间竟有一枚洛神花印记,如同一个睡美人,指尖微动,隐隐有醒来的迹象。
“唔。”
“啊,夏小姐,您醒了,快去通知少主。”女子醒来,看到陌生的房间,陌生的人,有些迷惑,头痛欲裂。
“绵儿,你终于醒了。”一个如谪仙公子匆匆走进屋子,难掩心中的激动,紧紧拥住床上的人。
“唔,你放开,你是谁?这是哪?我又是谁?”女子被抱得喘不过气,很不舒服,恼怒地挣扎,男子终于放开了她。
“你别怕,你听我说,我叫陆羽,是你的未婚夫,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你叫夏初绵,你贪玩,摔下树干,撞了头,你已经睡了一个月了,大夫说你撞伤了头,醒来后,记忆会出现问题。”陆羽看着夏初绵漆黑的眼眸,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一股心慌。
“陆羽?夏初绵?你是我的未婚夫?为何,我一点都想不起来。”夏初绵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眼前的男子好像有些熟悉,但又有点陌生。
“想不起来就莫想了,你只要记住,我会在你身边,一直都在。”陆羽拉过夏初绵的手,手上的温度灼烧了夏初绵的手。
陪夏初绵用了午膳,喝了药,陆羽才不舍地离开,嘱咐婢女好好照顾。
推开书房的门,陆不平已经坐在里面,闭着眼看不清是何表情。
“羽儿,来了,听说夏家幺女醒了?”陆不平睁开眼睛,眼中的光亮直刺陆羽,想要看透他。
“是,父亲,多谢父亲当日放她一命,孩儿定当铭记于心。”陆羽掩饰心中的恨意,挂着微笑,一脸敬意。
“我废了她的武功,夺了她的记忆,羽儿,不会怪罪我吧。”陆不平看向已经羽翼渐丰的陆羽,越来越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当然不会,她这样很好,多谢父亲成全。”
“恩,羽儿,大丈夫还是应该将眼光放远点,别被儿女私情所牵绊,父亲老了,南蜀门终将交付给你,明日去替聂冰,她一个女儿家,终究不似男儿,让她回来吧。”陆不平起身,伸手拍在陆羽的肩膀上,施加了些许功力,让陆羽肩头一沉。
“是,父亲。”陆羽不着痕迹接下,也没有反抗,陆不平笑着撤回了功力。
冀州盐城有一处茂密的山林,是名副其实的鬼林,凡是进去者都无一生还,因而被封为禁林,无人敢靠近。
可是世人不知,在鬼林深处有一个小小的院落,三间小木屋,炊烟袅袅,竹篱围起的小院,养着不少鸡鸭,院子中还摆着一个木桌,上面摆着茶壶和茶杯,似乎没人在家,大门上落了一把铜锁。
鬼林一处,传来剑划破长空的声音,一个俊逸公子,汗水沾湿了衣衫,手中的剑如风一般挥舞,看不清招式,脸上带了几分刚毅。
“你何时来的。”公子收起剑,看到不远处树下坐着一个红衣女子,静静地看着自己,身边摆着一个食盒,他走了过去。
“到了饭点,你还未归来,我便只能跑一趟,为你送饭。”揭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拿出,家常小菜,却是花了一番心思。
“辛苦你了,红瑶。”公子看着精心烹制的小菜,再看向已经清瘦了不少的女子,心里多了几分愧疚。
“终究是我亏欠了你,你不必如此。”我将筷子递给段浮影,对他温柔一笑,他却将头埋在饭中,不敢再看我一眼,我知道,我们之间终究还是隔了一个冷翩。
那日段浮影醒来,已经没了恐怖的疯狂,如同一汪湖水,十分平静,他抱着一壶酒,坐在屋顶上,整整一夜,然后,他告诉我,他要替冷翩完成未完的心愿,那眼神,不容我拒绝,盐城离陌城不过百里距离,我寻到了鬼林,里面不过是有几个以人之精魂为食的小妖罢了,我轻松将他们驱赶,也不管他们会不会在别处为祸,那都不是我的事,在我心里最重要的便是西珏。
我用仙力造了一个小院,我很满意,也很向往如凡人一样,在这小院中繁衍生息,可是,我知道,这不过是一个美好的梦罢了。
我带段浮影进了鬼林,交给他几本武林秘籍,看到他不顾一切,日夜练习,如玉的脸慢慢变得刚毅,有几分像西珏在战场的模样,与他朝夕相处,我却越发不能掌控自己的心,那张与西珏如出一辙的脸,让我痴迷。
已经三天,夏初绵自醒来后,仍不能习惯自己这张脸,坐在镜子前,眨了眨眼,镜中的美人也同样回应她,她抚上自己的脸颊,这张脸,竟是那样的陌生,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
“小姐,你真美,难怪少主对你如此钟情。”丫环翠莲用玉梳轻轻梳着夏初绵柔顺的墨发,看着镜中的美人,不吝赞叹。
“是么,翠莲,你能跟我说说阿羽和我之间的故事吗?”陆羽每日都会抽出时间来照顾夏初绵,无微不至,陪她用膳,哄她喝药,到了晚上,看到她睡着,才会离开,夏初绵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一份浓烈的爱意,可是她总觉得脑海中空空的,心里好像也缺了一块,对于陆羽,她说不上喜欢,也不觉讨厌,陆羽从不说以前的事,一问,他的表情就多了几分凝重,是以也不敢再去问,总觉得两人之间好像少了点什么。
“小姐,不是奴婢不肯说,奴婢才来这府中半月,就被派来照顾您了,奴婢只知道,你昏睡的日子里,少主真的很担心,每夜都来陪您,与您说话,就连擦身喂药,都是少主亲自来的,奴婢只负责煎药。”
听到自己昏睡时,连擦身也是陆羽做的,夏初绵脸上染上了红晕,有些羞涩。
翠莲手指翻飞,很快就将夏初绵装扮得如仙女掉入凡尘,一身浅粉色的衣裙,更显得她美艳动人。
“小姐,今日要插哪跟钗?”翠莲打开首饰盒,里面放着不少钗,有金钗,有玉钗,供夏初绵挑选。
“那里是什么?”夏初绵看向梳妆台角落处有一个漆黑的盒子,仿佛在召唤她似的,翠莲恭敬地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白玉钗,上面雕刻着独特的洛神花,夏初绵如同被蛊惑一样,伸手拿起那玉簪,一滴泪落在玉簪上。
“小姐,你,你没事吧?”翠莲看到夏初绵落泪,吓得十分慌乱。
“没事,只是这玉簪有些熟悉,应该是阿羽以前送给我的吧,今日就戴这个吧,阿羽也差不多要回来用膳了,我们先去花园走走吧。”夏初绵用锦帕抹去泪水,将玉簪递给翠莲,翠莲接过,插在她的墨发间,更加显得夏初绵出尘,不似凡人。
夏初绵漫步在花园中,穿着一身雪白的狐裘,已经冬日,寒日尽显,花园里种着不少腊梅花,粉白相间,煞是好看。
“夏初绵,你真美,你瞧你,这双眼睛,迷惑了多少男人,只可惜,不过是个傻子罢了。”一个浅紫色身影,穿着灰色裘袍,妆容艳丽,比起夏初绵逊色不少,拦在她身前,话语中全是讽刺。
“你是谁?”夏初绵看着眼前张扬的女子,不知为何,多了几分厌恶。
“呵呵,我倒是忘了,你不记得了,你记住了,我叫聂冰,是陆羽最亲的师妹,我早在他九岁时就已陪在他身边,而你,不过是后来者罢了,你以为你们之间微薄的情意能敌得过我与他十三年青梅竹马?姐姐,天气这么寒冷,你身子弱,你怎么出来了?小心着凉,羽哥哥,你来了啊!”聂冰原本的骄傲和狠厉看到花园入口处有一人脚步着急地过来,立刻换上了甜甜的笑容。
“绵儿,你怎么出来了,也不多穿点。”夏初绵还震惊在聂冰快速的变脸中,看到陆羽才回过神。
“没事,我想出来等你一起吃饭。”
“傻瓜,饿了吧,我们走吧。”陆羽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聂冰,牵起夏初绵的手离开了花园。
“狐媚妖女,啊,好痛,笑什么,还不扶本小姐回去?”再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聂冰气恼地一脚踢向梅树,枝头上的梅花纷纷掉落,脚上的疼痛,让聂冰精心装扮的脸扭曲,身后的丫环不由发出了一声轻笑,却被聂冰狠狠地剜了一眼,丫环收起笑意,战战兢兢扶着聂冰离开。
陆羽牵着夏初绵的手,从未有过这样的满足,他看向夏初绵,今日的妆容,是那样的明丽动人,心为之倾倒,可是当他看到夏初绵发髻上的玉簪,那花纹是那样的刺眼,他立刻变了脸色,止住脚步,大声问道。
“绵儿,你这玉簪从何处找来的!”
“阿羽,你怎么了,你,你弄痛我了,这玉簪不是你送我的么?”夏初绵的手被陆羽紧紧握着,有些吃痛,眼中蓄积泪水,很是委屈。
“对不起,绵儿,这玉簪,你以后都不要戴了好吗?上次也是因为这个玉簪,我差点失去你。”陆羽看到夏初绵眼中的泪水,才松开了手,拥住夏初绵,语气有些变软,心里还是那样的忐忑,他害怕有一天夏初绵想起什么,会再回到别人的怀抱中。
“阿羽,好,我不戴就是了。”看到陆羽紧张的样子,夏初绵伸手安抚着他的脊背。
“恩,绵儿,马上就要除夕,到时我,带你去集市看花灯好吗?”陆羽放开夏初绵,看到夏初绵将玉簪拿下随手交给身后跟随的翠莲,终于放了心,笑颜又恢复到脸上。
“除夕夜吗?你跟我说说有哪些好玩的。”夏初绵听到除夕,很是兴奋,像个小孩子一样,拉着陆羽的手。
“绵儿,除夕夜,有花灯啊,舞龙,还有…。”陆羽眼中全是宠溺,翠莲跟在他们身后,眼中全是羡慕。
在冬雪的覆盖之下,转眼到了年末,银装素裹中点缀着红色的喜气,一年中最欢喜的一天便是除夕夜,张灯结彩,爆竹声声,一派喜气洋洋,其乐融融的模样。
“阿羽,除夕夜原来是这样的热闹。”夏初绵动人的脸庞在灯光的映衬下越发迷人。
“小心些,牵着我,若是走丢了,我可会担心的。”陆羽紧紧握着夏初绵的手,看到有不少男人对她垂涎欲滴,恼怒地瞪了他们一眼,用身子挡住夏初绵。
“阿羽,你看,那盏琉璃花灯,好漂亮,我想要。”一盏琉璃花灯,上面绘着栩栩如生的腊梅,很快就吸引了夏初绵的目光。
“这位小姐若是喜欢,何不让你的心上人上台一试,若是三环正中靶心,那琉璃灯便是你的了。”老板看到生意来了,细细为他们说明,台上已经有好几个人在试,都以失败告终。
陆羽揉了揉夏初绵的长发,一个跃步,潇洒地跨上擂台,拉开长弓,蓄势待发,看了一眼夏初绵期待的眼神,他瞄准红心,正中靶心,看到夏初绵脸上的欢喜,他如喝了蜜一样甜,第二支箭很快射出,同样正中靶心,周围都传来喝彩声,毫不犹豫,陆羽再次拉开长弓,第三支箭毫无悬念,当他再看夏初绵时,却发现人群中已经没了她的身影,陆羽扔下了手中的弓箭,跳下舞台,也不顾身后摊主的叫喊,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就是没有寻找到夏初绵的身影,恐惧又再次袭上自己的心头,陆羽立刻回毓流山庄。
盐城鬼林,在月色下越发幽深,像一个张开的大口,要将所有人都吸进去。
三匹快马快速在山路上驰骋,一匹马上还放着一个麻袋,看不出麻袋里装着什么,也不知是不是命中注定,麻袋跌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哼,马上的人吓了一跳,勒停马匹,一个大胡子先下了马,用脚踢了踢那麻袋,麻袋里没有动静。
“大哥,这里是鬼林啊!也不知她死没死,要不直接扔进去吧!”一股阴冷的风吹来,矮个男子下意识缩了脖子,心里十分害怕。
“可是雇主说了,一定要亲眼看到她死了,才会付钱。”
“大哥,雇主也是个傻的,死没死,都是我们兄弟说了算,这鬼林从来都是有去无回的,丢那里面,保证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另一个一只眼用眼罩遮起的男子说。
“行,就这么干,真是可惜了这么个小美人,小娘子,日后你化成鬼千万不要来找我们哥三,要怪就怪你太倒霉,得罪了人。”三人一合计,抬起麻袋,一甩手,麻袋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入鬼林之中,三人也不敢再停留,快速驾马离开。
“这是何物?”因着今夜是除夕夜,原本我与段浮影打算去盐城游玩一番,也算是过年了,在鬼林出口处,竟赫然躺着一个麻袋,顺着月光看去,麻袋上还有斑斑血迹。
“是一个女子,红瑶,救人。”段浮影打开麻袋,里面是一个墨发女子,身上的衣服很是华贵,只是此刻已经有些破烂,额头上还有血迹,还在冒着血,染红了半边脸颊,段浮影将她抱出,撕下衣角,按在她的伤口处。
“应该没大碍了,先将她带回去吧。”我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枚药丹,撬开那女子的嘴,给她喂下,段浮影抱起她往小屋赶去。
到了小屋,我点了一枚蜡烛,段浮影在外等候,看到她已经衣衫褴褛,我念了个决,一身鹅黄色的新衣穿在那女子身上,我细细洗去那女子脸上的血迹,额角的伤口应是磕破的,只是皮肉伤,我替她包扎好,我才借着烛光,仔细打量那女子。
“是她!”洗去污秽的女子,眉宇间一枚火红的洛神花印记,微翘的睫毛,那面容,与我未变装的样子如出一辙,难道她是段浮影的情劫,又出现了吗?可是,今生段浮影爱上的是冷翩,冷翩已经香消玉殒,不对,冷翩是易容的,难道,她是……
我无法抑制心中的恐慌,我看向门外,我是否应该告诉段浮影呢,我的心是那样的摇摆不定,床上昏迷的女子,那面容如同梦魇,冲击着我的脑海。
“是你,段浮影。”小院外,一抹玄黑色的身影拿着剑慢慢步入小院,周身散发着可怖的光芒。
“你,陆羽,你怎么会找到这?”段浮影看清来人的模样,也吓了一跳,躲藏在这鬼林,他从未想过会有熟悉之人有一天会找到这。
“你是不是带走了一个美貌女子?”
“是又如何?”
“那就是了,快将她交出来。”
“我若不答应呢?”看陆羽如此紧张那女子,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一股邪念,很想看看陆羽能为那女子到何程度。
“那就休怪我不顾念兄弟之情。”陆羽拔出剑,剑身泛着冷光。
“呵,我们之间,早在冷翩死的那刻,成为了陌路。”段浮影冷笑,同样拔出剑,迎上陆羽,两把上好的剑,在月夜下挥舞,如同宿命的敌人,发挥着各自的实力,毫不相让。
“住手!”我扶着已经清醒的女子,打开门,就看到两人在院子中交手,毁坏了桌椅,我有些生气,他们同时收了功力。
“咳咳,阿羽,我没事,是他们救了我。”女子看到两个人的打斗,心里很是着急,脱离了我的手,急切地跑过去,想阻止他们,终究因身体虚弱,身子一晃,眼看就要栽倒在地,段浮影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女子抬头看抱着她的人,也有些惊讶,属于男子身上的墨香传入鼻中,女子竟有些沉迷,脸红红的,却还是倔强地看着那男子,段浮影看到女子绝美的容颜,心头一悸,再看向那双漆黑的水剪瞳,他如被雷击中,再也动弹不了。
“多谢段兄救我妻,请将她交还与我。”陆羽收起了剑,看到相拥的两人,心头的不安越发浓郁,有些急切。
“你妻子?”段浮影这才回过神,看向陆羽,是那样的不信任,还是没放开女子腰间的手。
“是,她乃我未婚妻,夏初绵,我们于下月初八就要成亲,段兄若是得闲,也可来毓流山庄喝一杯喜酒,绵儿,来,快过来,我们回家了。”陆羽嘴角上扬,挂着甜蜜的微笑,夏初绵此时才如梦初醒,想到了挣扎,本以为段浮影还要为难,可是他却轻易放开了手,夏初绵头也不回跑到陆羽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段浮影看着相握的双手,不知为何心中抽痛。
“告辞。”陆羽抱起夏初绵,施展轻功出了鬼林。
我在一旁都已看清,陆羽对那个所谓的夏初绵的紧张和爱意,和那看她的眼神,与看冷翩的一模一样,我决不会相信,这世间会有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眸,此时的段浮影却像是抽干了魂,呆滞地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我不知,他会不会怀疑。
“段浮影,你没事吧?”
“红瑶,陆羽的未婚妻,为何长着一双和冷翩一模一样的眼睛?”段浮影眼中全是错愕和迷惑。
“物有相似,人也有相似,段浮影,冷翩已经死了。”在人间久了,我竟也变得这样自私,可以轻而易举说出谎言蒙骗最不想伤害的人。
“是啊,她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是我奢望了。”段浮影摇摇晃晃,拿着剑离开了小院,那背影是那样的落寞。
毓流山庄
聂冰看到陆羽抱着完好的夏初绵回了府,陆羽看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凶狠,聂冰心里一乱,惶惶不安,还好陆羽只看了一眼,便抱着夏初绵回了房。
“绵儿,还好你无事,若你出事,让我如何是好,今后,出府,你不许再离开我身边。”陆羽看着夏初绵额头上包裹的纱布,不敢去触碰,生怕弄疼她。
“阿羽,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那个树林里的人,与你是相识吗?为何,我好像觉得似曾相识,是我以前认识的人吗?”夏初绵觉得头有些刺痛,脑海中总有一团模糊的光影,想抓却抓不到。
“的确是认识之人,以前是我的好兄弟,叫段浮影,因一点误会,彼此疏离了,那位女子叫红瑶,也是你的好友,因与段兄相恋,也随他一同消失,没想他们竟隐居在鬼林,想是不想再被江湖之事所烦扰吧。”陆羽不敢看夏初绵的眼眸,他是有私心的,他害怕即使是失去记忆的夏初绵再一次被段浮影打乱心,而且自己与段浮影交手的时候,他的武功渐长,更加让自己恐惧。
“哦,阿羽,你怎可胡乱跟别人说,我们下月就要成亲,我又没答应…。”夏初绵似想起什么,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绵儿,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本来我们早该成亲,可怕你身子未好,过于劳累,今天差点失去你,我再也等不及了,我要牢牢把你牵在身边,不许你再离开我。”陆羽握紧夏初绵的手,眼中全是急切的情愫,看到夏初绵害羞地点点头,他像得到了全世界一样,欢欣雀跃。
今夜的月亮竟被云层所掩盖,透出微弱的光芒,夜黑的连一颗星辰都消失不见。
刚过完年,冀州陌城还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在这个冬末春初的日子,又迎来一场盛大的喜事,天公作美,天朗气清,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花香。
毓流山庄,人来人往,恭贺声声,红绸装点,一身大红,英气逼人的陆羽挂着幸福的笑容,接待前来道贺的宾客,南蜀门势力渐渐扩展到整个冀州,为了寻求庇护,也忌惮他们的势力,不少冀州达官贵人,乘着这场难得的喜事,绞尽脑汁,不惜砸下重金,送上一份份分量不轻的贺礼。
宾客落座,陆羽含笑看向款款而来的新娘,伸出玉手,迎接新娘的到来。
跨过门栏时,新娘不查,被磕绊,幸身旁婢女相扶,才不致出丑,可是覆在脸上的红绸掉落,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周围倒吸冷气,毫不掩饰眼中的惊艳。
看到周围人的目光,陆羽有些气恼,捡起红绸,掩盖新娘的容颜,在她耳边轻语安抚,牵起新娘的手,慢慢走到正堂行礼。
“段浮影。”陆羽的请柬如约而至,段浮影欣然前往,当看到夏初绵精心装扮的面容,和有些惊慌的神情,段浮影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看到陆羽轻松解了围,他们相握的手,段浮影不自觉紧握手中的酒杯,指尖泛白,我伸手握住他的手,他才放开那酒杯。
“一拜天地。”一对璧人对天而拜,感谢天赐良缘。
“二拜高堂。”陆不平堂而皇之坐在高堂之上,盈盈跪拜,感谢父母养育之恩。
“夫妻对拜。”彼此相对,相约相守一生。
段浮影已经灌下三杯烈酒,仇视着堂上的人,不知是对陆不平,还是那一对新人,也许他也不知道吧。
夏初绵在丫鬟的搀扶下入了洞房,陆羽则笑意妍妍,招呼宾客,不知何时,段浮影已经不见了身影,我猜到他去了哪,并不想去阻止,一切皆是命,若命中他们注定要缠绕,我愿做个安静的旁观者。
“砰”“啊,你是谁,唔。”雕花门被踹开,冷风吹过,红烛微颤,丫鬟见突然闯入的来人,忙上前阻挡,却被劈晕在地。
“啊,翠莲,你,你是段浮影?”坐在床上的夏初绵听到动静,揭开红绸,看到晕倒在地的翠莲,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心如小鹿乱撞,害怕,惊吓,竟还有一丝激动。
“你知道我叫什么,你究竟是谁?为何你的眼眸和我的妻子这样像?”段浮影径直走到床边,抓住夏初绵的皓腕,脸离得极近,他很想从那双眼眸中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你的妻子?你放开我,弄疼我了,我是夏初绵,今日已是陆羽之妻,段浮影,你既是我夫君的兄弟,也不可这样欺凌他的妻子。”温热的气息喷在夏初绵的脸上,熏红了她的脸颊,手腕上传来的微痛,让她清醒,不停挣扎。
“呵呵,是吗?若不是他父亲,杀了吾妻,我何致与我妻生离,连她葬在哪里都不知,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去的痛苦。”段浮影白玉般的手掐在夏初绵的颈脖上,那纤细的脖子,仿佛轻轻一触碰就会断裂,夏初绵闭上了双眼,一滴泪从眼角落下,沾湿了段浮影的手背,不知为何,竟是那样的灼热。
“你滚,别让我再见到你。”段浮影放开了夏初绵,退离几步,一只手背在身后,那里还残留着炙热的温度。
“对不起。”夏初绵睁开眼睛,看向段浮影,满含歉意,鞠了一躬,起身时,已布满泪花,冲刷了这一张精致的容颜,自冷翩死后,段浮影再没感受过这样翻江倒海的痛,今日,却因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疼痛泛滥,他们相对看了许久,天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空气中凝结着诡异的气息。
“段浮影,我们该走了,陆羽赶过来了。”我踏入新房,也不管他们发生何事,抓起段浮影就飞出了毓流山庄,余光看到陆羽匆匆赶来,眼中全是浓浓的恨意。
“绵儿,你没事吧。”看到夏初绵脸上全是泪痕,陆羽有些慌乱,用袖子细细擦去夏初绵脸上的痕迹,心是那样的疼。
“我没事,阿羽,父亲是不是杀了段浮影的妻子?”
“是,绵儿,不怕,我会保护你的,今日是我们新婚之夜,别被外人影响好吗?”陆羽将夏初绵颤抖的身子拥入怀中。
酒微醺,宾客散,如至归,夜静澜,兰花院,两人语。
“门主,少主娶了那夏家遗孤,是否不妥,当年的事…。”
“有何不妥,既然那女子已经遗失记忆,那药,呵,她今生都不会再想起什么,当年的事已经化作尘土,以后也不许再提,你先下去吧。”陆不平推开小院的门,一阵兰花花的幽香扑面而来,院门关上,而后里面传出癫狂的声音,在黑夜里是那样的可怕。
一夜缠绵,夏初绵越发动人,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依偎在陆羽身边,形影不离,十分痴缠。
“父亲,早,孩儿带绵儿来给您请安。”陆不平倚靠在太师椅上,端着茶,悠闲自得的模样,聂冰站立在他身边,为他捏按肩膀,看到两人来,聂冰忍不住手下一用力,陆不平皱眉瞪了她一眼,聂冰惶惶,继续捏按。
“父亲,绵儿给您敬茶。”夏初绵虽对陆不平多了几分恐惧,在陆羽的安抚下,接过翠莲的茶杯,跪在软垫上,略显镇定,将茶杯举过头顶。
“嗯,不错,绵儿,你既然嫁给了羽儿,日后,就要以羽儿为尊,万事要多考虑陆家的名声,恭敬有礼,今后这后院之事就交给你了,让羽儿安心处理门中事务。”陆不平饮了一口茶,略带威严地说。
“是,绵儿谨遵父亲教诲,定会为夫君分忧。”陆羽扶起夏初绵,两人含情脉脉对视一眼。
“父亲,门中有些事,孩儿想请教你,可否到书房详谈?”
“恩,冰儿,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你要与绵儿好好相处。”陆不平话中有话与聂冰交代,看到她恭敬点头答应,也就随陆羽去了书房。
“冰儿,府中的事一向是你管,日后还是由你打理,我在一旁学习,替你打下手可好?”看到聂冰眼中明显的敌意,夏初绵有些讨好的意味。
“夏初绵,不必装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师父都让你管家了,你这样无非是想让我在师父面前表里不一,想不到,你失忆了,心思到变得如此歹毒。”聂冰话语中全是嘲讽,怎么看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就厌恶。
“冰儿,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你乃阿羽的师妹,我们就不能好好相处么,之前我若得罪了你,我在此向你赔罪,都是一家人,何必斤斤计较?”
“一家人?呵呵,谁跟你是一家人,我,师兄,师父才是一家人,而你不过是早该死去的人,是我师兄被你蒙了心,才会冒着被师父责罚的危险救你,你知不知道,那时候,师兄才十二岁,受了多大的罪,他…。”聂冰不顾一切,看到眼前这么懵然不懂的女子还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心里实在憋得难受。
“聂冰,闭嘴!”陆羽竟去而复返,生生打断了聂冰接下来的话,他的目光,让聂冰身上一凉,堪堪止住了话头。
“阿羽,你怎么回来了?”夏初绵也吓了一跳,聂冰明明知道些什么,想告诉自己,可是就这样被打断了,她有些失望。
“崔副使刚来,父亲随他一同去门里处理了,父亲说,我刚新婚,让我多陪陪你,我也有些担心你,就回来了。”陆羽目光如水,伸手整理夏初绵耳边的碎发。
“哦,那你今日无事的话,不如陪我去房里作画,你说要为我画一幅最美的画像。”夏初绵怕陆羽迁怒聂冰,挽起他的手,有些撒娇的意思。
“恩,走吧。”陆羽宠溺地刮了一下夏初绵的鼻子,两人甜甜蜜蜜离开,留下紧咬着银牙的聂冰。
“夏初绵,我不会让你这样幸福下去,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聂冰指尖嵌入掌心,她丝毫没感觉到疼痛。
命运的轮盘一旦开启,总是伴着腥风血雨,有人欢喜,有人忧愁,也都不过是人生的一场戏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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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心解作者:俞平伯前言 石头记大观园全景《红楼梦》一名《石头记,书只八十回没有写完,却不失为中国第一流长篇小说。它综合了古典文学,特别是古小说的特长,加上作者独特的才华,创辟的见解,发为沈博绝丽的文章。用口语来写小说到这样高的境界,可以说是空前的。书的开头说“真事隐去”仿佛有所影射,再说“假语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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