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不关你的事

第5章


   
  活该她多事,自找麻烦。   
  最近她干脆就住在那家客店守着,等着与阿清碰头,然后一同吃饭。环秋自认表现的并不明显,不像是刻意制造相遇的机会,阿清应该没察觉,所以常聊的忘我。上回他走时太过匆忙,瘸脚被人拐着,不料身上落下一只香囊,环秋拾起要还给他时,阿清已消失在人群中。   
  那香囊已无气味,颜色稍褪,显然年代久远,上头绣了一个“云”字,似乎是个女子所有,怎会在阿清的身上?该不会是他的心上人的?   
  似乎如此。见他如此珍贵地带在身上,环秋决定,还是早点拿去还给他的好,再等下回碰面大概要过三、四天,这段期间内他一定很急,不如就连同上回那袋米,亲自送上门去。   
  环秋打听了路,便入钟山谷地寻找。谁晓得天色都要黑了,雨也愈下愈大,还没找到半幢住屋。   
  谷地里相当荒凉,偏僻的不像有人烟,不但杂草丛生,碎石散布,加上泥地湿滑,小径说多难走就多难走。   
  环秋揉了揉酸疼的脚踝却因不适应泥地的湿滑,重心一个不稳,竟然滑倒于乱石小径之中。   
  凹凸不平的小径与倾斜的坡度,让环秋弱小的身子沿着斜坡而滚,不一会便跌入溪里。   
  溪不深,不足以淹死人。糟就糟在环秋竟一头撞上溪边山石石,痛得她失去知觉,浑身没了力气,整个身子也跟着埋入了溪中,湿了个彻底。恍惚中,呼吸越来越困难……***   
  环秋因左额的剧痛而醒来,跟着便感到浑身一阵湿冷,身子也起了战栗。   
  她悠悠地睁开眼睛,发现身处一个小屋内,躺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   
  环秋低头看了看一身湿衣,知道了战栗的原因,而身旁的一堆火光距离虽近,却不能给她多少温暖,她觉得昏昏沉沉,头疼欲裂。   
  这里是哪里?   
  “你醒了?快把湿衣服脱下来,身子擦一擦,否则病情加重就糟了。”阿清走近床边,宣告此处是他家,给了环秋解答。   
  他递给她一件旧袄,示意道:“你跌进溪里,浑身湿透了,我不好替你换衣服,只好在这等你醒来,不过这一耽搁,你恐怕要生上两天的病。这件衣裳你暂时将就一下先穿,快换吧,我出去等你。”他拐着脚步欲出门。   
  “阿清!”环秋叫住了他:“你救了我?”   
  “没什么,只是把你捞起来而已。快换衣服吧!换好叫我一声。”阿清笑了笑,出了门。   
  没什么?她方才栽倒在溪里,差点溺毙!幸亏他经过,凑巧他又识水性,懂得救人方法,花了好大功夫才挽回她一条小命。她怎能这么不小心呢?要是他晚了那么一丁点,她可能就因此没命了!阿清心有余悸地想。   
  不过,不能告诉她他救过她的命。阿清想到其严重性;方才为了救活她,免不了用唇碰了她的唇,用手触了她的身体,虽说救人如救火,但若让她知道了,他俩日后如何坦然来往?如果她想赖上他,要他负责,可就更糟糕!   
  阿清想到这,骤然哑然失笑;怎么可能呢?看袁环秋的谈吐举止,出身应该不低,怎可能看上他这个瘸子?得了吧?别杞人忧天,自作多情。他嘲笑自己。   
  心思一落到这,免不了又胡思乱想起来。刚才忙着救人,什么都没注意到,现在回想当时旖旎情状,她的唇还真是柔润甘甜,胸脯也挺温软丰满……   
  该死!   
  阿清重击一下自己的头。想哪去了?这些日子以来,环秋当他是知交好友,他怎能对她有非分之想?真是的,一定是自已太久没有女人了,才会有这种失常的反应。   
  可是,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女人了,为什么多年来他一点事都没有,偏偏今天就失了控?   
  这个问题他暂时不想深究!此刻更没空深究!烦!   
  而屋内——   
  环秋穿著阿清的旧袄,将浑身里的密实,又用薄被覆住双腿,确定没有一丝春光外泄的危险后,才叫阿清进门。   
  “哈啾!”环秋打了个喷嚏。看来的确着凉了,身上虽已擦干,体温却冷热交替,头疼也跟着起哄,传来阵阵不适,病情看来不轻,这下糟了!   
  “你还好吧?先把衣服交给我,我帮你烤干,等会你就不必穿我的旧衣服了。”   
  阿清进门便道。   
  长发如瀑飞散,略显凌乱,苍白的面孔平添几许柔弱美感,不合适的旧衣丝毫无损她的美。阿清不着痕迹地以目光赞美了她。   
  美人毫不知情。旧袄下伸出只白皙纤细的青葱玉手,迟疑一会,才将湿衣递给他。   
  “谢谢。”环秋有些不自然地逃避与他对视。   
  阿清接过去,就着刚才升起的火烤了起来。火光照着他落拓潇洒的侧面,阴影跳动,表情分不清喜怒哀乐,深不可测。   
  好逼人的俊!环秋叹道。阿清的面色似乎是一年四季永远阴沉,很少笑也很少说话,仅能偶尔从他不经意流露出几许唯我独尊的气势,猜测他也许有过意气风发、飞扬跋扈的过去,只可惜自己不曾躬逢其盛。   
  是狂风暴雨之后,再也难起波涛?抑或从来便是一摊死水,涟漪也嫌多余?   
  他低头烤着衣服,默默不语,环秋抿着唇斜眼偷瞄他,心里有股奇怪的滋味翻搅起来。柴火烧灼的劈啪声显得格外刺耳。   
  何必这么注意他呢?环秋问着自己。   
  “你怎么会到这来呢?”阿清边烤着她的衣服边问。   
  “我想你丢了这样东西,一定很急,就帮你送来了。”环秋从床角里找出香囊交给他。还好刚才没被溪流冲走。   
  阿清见那香囊,现出惊喜之色,正反面细细翻看,才满心欢喜地放入怀里。   
  “谢谢你。”他由衷道。   
  “不客气,举手之劳。”环秋虽然客套,心里却难抑一股错杂纷乱的迷离感觉,不知为何,见他如此重视香囊,就是觉得怪怪的。   
  “还有一袋米也是要给你的,不过不晓得掉到哪去了。你看到没有?”环秋以问句扫去心中的异样。   
  “这个吗?”他自角落中拿出那袋米:“给我这个?我每天吃食固定,这袋米我恐怕也吃不完,你送别人吧!”阿清觉得有点哭笑不得。送米?   
  “这是我排了好久的队,狠狠骂了钟家总管,又几乎跟钟家公子翻脸才弄来的,收下吧!”环秋劝诱。   
  “钟家公子?你是说你遇见了钟泉流么?”阿清淡漠的脸孔突然有了生气,兴致大起地问道:“他看来如何?你又为何几乎跟他翻脸?”   
  “钟公子是个不错的人,不过就是不够精明,教手下蒙蔽了都不知道,我当着他的面骂了他的总管手下,还好他没生气。”   
  环秋想想,蹚这淌浑水还真是有点大胆,钟公子毕竟财大势大,要是他发起火来,她一个身处异乡的弱女子恐怕就完了。   
  不过,那样温婉柔和的男人,想发火也不容易吧?也许就因这点,她才会如此大胆地建言于他,不是吗?环秋微笑着想。   
  阿清没注意到她突来的笑,因为他也落入了更深的思念洪流。“他是个善良的人,所以有时下手不够俐落,未必是不精明,这是他的优点,也是缺点。”   
  “你认得他?”“金陵人都认得他。”阿清简单的推托,转题道:“既然这是钟家的粮,那我就收下了。”   
  环秋很高兴他没有拒绝,不过突来的晕眩不容她高兴太久。她伸手摸了摸额角。   
  “你不舒服吗?”阿清看出她的面色不对。   
  “没关系,我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环秋揉揉太阳穴,躺了下来。   
  “那好,你睡一下,我去打点野味,给你补补身子,很快就回来。”   
  阿清拿起猎具,又看了看环秋才出门。   
  “哈啾!”环秋揉揉鼻子起身。   
  身上没穿衣服光盖着件袄,空空的不够密实,还是先把衣服穿起来吧!环秋挣扎着起身,将烤干的衣衫穿上。   
  穿了衣衫,里头松松的,还是冷。环秋从角落里捞出湿透却未烤的内衣肚兜及里裤。刚才不好意思让阿清帮着烤干这几件,藏了起来,如今他出门,此时不烤更待何时?   
  她爬到床尾,捧着衣服就近火堆。虽然距离有点远,她又偷懒怕冷,不想下床,只好就这么死命伸长手臂,拎着衣服烤着。   
  时间也不知多久后,环秋虚弱的手臂感到酸疼了。   
  “袁姑娘,小心啊!别烫着了。”阿清的声音传来。   
  环秋抬头见到阿清站在门口,手上提着只野鸡,脸上充满关怀之色。   
  她意识到自己不自然的高难度动作,挣扎着要爬起身,谁晓得一个重心不稳,跌下了床。   
  “哎哟!”环秋在跌落地之前,阿清实时上前接住了她,两人霎时楞住。   
  这个姿势相当暧昧。阿清实时捞住她后,才发现左手揽住的是她的纤腰,右手竟一把抓住了她的胸脯。胸脯!?……   
  触手处隔着薄薄的衣衫,隐约可感觉到她饱满丰盈的胸脯,很显然并未着里衣,阿清以丰富的经验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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