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异闻录之绝世好蛋蛋

第13章 恶鬼草魈


这一堆人马,分成了几十人一组的两个派系,一方要护送卫公主去宋国,另一方要留下来等死。当然,他们这么想,反正都是将死之人,反正卫公主这美人送到宋国也是个死,不如就让她死在这里,便宜了他们这些快死的兄弟,总比便宜那个已死的宋桓公要好得多。
    于是,围绕着卫公主的去留,两路人马展开了激烈的斗争,只不过一日之间,两组人吗各自死伤惨重,各方的伤病余勇也不过二十余人,剩下几十具尸体,倒伏在老树附近,血染红的绿草,渗透进了土地。
    蛋太郎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因为他什么也做不了。不过他产生了浓郁的好奇心——卫公主在做什么呢?他尝试着向前走,竟走到了那群战斗的人之中,蹑手蹑脚地越过鳞次栉比的尸体,他来到马车前,伸手想撩开轿帘,却不料就这样穿了过去,于是看到了车里,卫公主已经倒在轿厢中,胸前插着一把短刀。
    横竖都是个死,她选择了让自己死前活得舒服一些。
    蛋太郎只能这么理解了。看来,这两方人的争斗是无谓的。
    当他抽回目光,回望战场,那主张回国的人只剩下十个,他们寡不敌众,最终弃车奔逃。而树下剩余的十余人也没有追击,他们反正是等死,只想死前舒服一下。于是他们扯开轿帘准备拉出卫公主侮辱,但那一刻,他们却都惊呆了。
    想一想,为了夺到这个女人,他们死了那么多人,可最终夺到的却只是一具尸体。他们心中的惊讶、愤恨可想而知。领头的那个军士啐了一口唾沫,“草!就算化成灰我也要!”
    最终,卫公主的尸体还是没有逃过被侮辱的命运。不过她已经明智地选择了死,死后便是无意义的了。所以尸体怎样,也与她无关,也只不过是一件无意义的事。
    只是作为看客的蛋太郎还是看得分外愤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因为他猛然觉得,卫公主那张脸,好像前世他曾表白的女朋友花芳菲。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唱完这首葬花吟,蛋太郎便撇下了令他感到龌龊不堪的这队军士,去追逃亡的那些人,他很想知道,这一次他们能否逃脱。虽然知道时蛊的桎梏,并非像鬼打墙那么简单,而是一层层时空堆叠扭曲排列而形成的力场,没有穿梭时空的能力的凡人,只能在其中无限轮回,但他还是想看看。为什么明知结果还想去看看呢?可能是心中还是期待着惊喜吧。
    绝望之中,还有希望。
    梦里,他就仿佛日行千里的神明,身虽心动,眨眼间已经追到了那队人马的后头,悄悄地跟着,同时留心经过的景物,果然,这一次的逃亡之路和前几次途经的景物不同。
    但前几次途经的景物不也是各有不同么?
    最终,答案没有任何悬念,黄昏时分,这群人又回到了老树下。
    条条大路通罗马,也只能通往罗马。这时命中注定了的。
    可是,众人却惊惶无比,就算是蛋太郎也惊得瞠目结舌,因为在老树下,没有了那群龌龊的军士,就连倒在地上的几十具尸体和马车也不见了。老树孤零零地矗立在原野上,就好像从来也没发生过什么似的。
    “怎么会这样?那些人呢?”领头的军士不由得惊呼,其余人也满脸惊骇,半日前那场惊心动魄的血拼仍让他们心有余悸,只不过短短半日,满地的尸骸,甚至血迹都仿佛被人擦除似的消失无踪,让人不由得怀疑起,是不是自己的回忆出了问题。毕竟除了回忆中,这世间仿佛从未发生过这样的血案似的。
    “或许被那些人掩埋清除了也说不定呢。”有军士这样无力地安慰道。但所有人的似乎都信以为真似的,不住地点头称是,随后那领头的让大家就地休息,准备连夜再走一次。
    有些人就是这样,明知道结果是那样,却仍旧不断地努力,与其说是在期待惊喜的发生,不如说是陷入了某种疯狂的偏执吧。
    休息了一个时辰,北斗星挂在了极北的夜空。这个十人小队又开始出发,寻找他们的回家之路。他们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还经过一场惨烈的战斗,每个人的身体都超过负荷,疲惫得不能再疲惫,但他们仍然拖着疲惫的脚步向前走着,那是那种偏执的信念在支撑着他们,不死不休。
    这样的心境,会不会和时蛊有些类似呢?
    蛋太郎也亦步亦趋地跟随着他们,但这次,他更多地是仰望星空,留恋途经的夜色。荒凉的原野,在夜晚有一种原始的蛮横的美。
    忽然,前方有低沉的嘶鸣,应该是匹马。军士们立即戒备起来,这样寂静无声地绷紧神经,令周遭的气氛也随之冰冷,即便是蛋太郎也感觉背后有阵阵冷风,吹过腰间,顺着要背慢慢向上抚摸。
    “不会是他们吧。”有军士悄声对领头的说,他说的他们,显然是指白天和他们发生惨烈战斗的另一拨军队。
    “你去看看。”领头的这样回答。那军士一怔,继而吞了一口唾沫,悄悄地向前行去,眼看着他的背影被浓郁的夜色吞没,其余的九人都原地不动,静静地等候。
    不多时,前方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喊:“快过来,快过来,没有人,我找到一匹马!”
    九个军士一听,又惊又喜,凭空里生出了莫名的力气,拔足狂奔,蛋太郎也紧紧跟上,不一会儿就看到探哨的那个军士拉着一匹马的缰绳站在夜色中。那匹马,似乎是拉车的棕马。
    “没想到马竟然跑到这里了。”领头的军士拉过马缰绳仔细打量,随后他眼睛一亮,凑近马背端详了半晌,“火折子!”说话间,身后的一个军士立即从命,点亮了一点火焰递给领头的军士,后者接过火折子悬在马背上,眉毛随机稍微挑了挑,然后转过头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既忧且喜的神色,“那些家伙可能遇到草魈了,这马的身上有抓伤,恐怕是死里逃生的。”
    其余九人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恐的神情,其中有人说:“那东西吃人不吐骨头的,难不成把所有的人都吃了?”
    “可能吧。或许那些人也跑了些,我们还是得小心点。”
    “没错啊。既有敌人又有怪物……”
    所有人都忽略了另一个事实,就算遭遇了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但地上早已干涸的染了草尖、融入泥土的血渍,总不会被那些怪物舔舐得干干净净吧。
    但总之,他们抓到了一匹马,粮食的问题暂时解决了。可是他们并没有立即杀了马,而是牵着这匹马继续向前走。蛋太郎猜侧,那领头的军士的想法是,万一遇到草魈,这匹马或许能够带着他飞速逃走,保住性命吧。
    十个疲惫的身影和一匹马,缓缓地前行,穿过浓郁的夜色,向着渺茫的希望之地进发。在这一路上,他们又找到了那匹黄马和那匹黑马。似乎整个荒原上就只剩下他们了,没有人际的感觉。但他们开始觉得,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正在向他们靠近。
    第二天黄昏,他们意料之中地又回到了老树下,这一次,人们不再惊讶,但脸上还残留着一抹倔强。“要不要杀一匹马吃吃,大家饱了肚子才好行路啊。”有人跟领头的军士小心翼翼地建议,其余的人的脸上也浮现着渴望的光芒,他们用舌头舔舐着干裂的嘴唇,多日的jike让他们的眼白开始泛黄,瞳仁也浑浊了起来。
    “好。”领头的军士看看大家,一拍膝盖站了起来,来到老树下,来回端详那三匹马,最终他指着那匹黑马说,“就杀它吧。这马将军骑了二十多年,老了。”
    一阵欢呼从身后传来,军士们顿时气势高昂地抽出腰间的刀,野狼似的盯着那匹黑马,口水滴答。但忽然间,蛋太郎觉得很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他仔细地端瞧那些人,猛然发现,十人的小队,竟然多出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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